第562章 天子謀事
雨師妾蓮步入內，將一份告示放在姜聞面前。那告示乃是用珍貴的寒冰蠶絲織成，水火不侵，尋常刀砍斧劈而不壞。
上用靈獸之血卷寫，縱使放個百年也不會褪色。
這般好東西都只是用來寫告示，可想上面的內容有多寶貴。
姜聞接過告示細看，上寫：
“朕聞道法昌明，乃乾坤之樞機；神通廣運，實造化之玄奧。今四海清平，八荒寧謐，當聚九州靈秀，匯萬派真源。茲定於仲秋望日，於紫微壇設玄穹論道大會，廣邀四海修士，無論宗派門庭，但懷玄門妙法、奇術神通者，皆可赴會。
會中設三壇九臺，一論長生久視之訣，二演移星換斗之術，三較斬妖鎮魔之功。法無高下，道有殊途，唯以精微見真章，以切磋證玄理。勝者賜天官、人道氣運，並錄名於玉冊，永載道史。
朕將親臨法壇，觀天地交感之象，察陰陽衍化之機。望諸修秉至誠之心，摒門戶之見，共參玄機，同扶正道。大道至公，日月可鑑，勿負朕意。”
這告示寫的誠意，不論宗門來歷。除了天子賜封天官，還有人道氣運加身。難怪會有這麼多的修士前來帝都，怕不都是爲了湊這份熱鬧。
只是天子舉辦這麼大的論道大會做什麼？姜聞疑惑，但心中隱約想到了些什麼事。
想起曾在東宮中的所見，他不覺得這天子會做沒意義的事。
“難不成……”姜聞有種不祥之感。
“觀主，這次論道大會，恐怕來者不善。”雨師妾輕聲道。“以我對那天子之見，他恐怕圖謀盛大。”
“天子難不成還會坑害前來論道的修士？”姜聞反問。
“或許是呢？畢竟當今天子絕非善茬。”雨師妾笑應道。“那日在舊東宮之中，想必觀主也是看到了。太神宮的真人都能當天子的走狗，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呢？”
“可天子爲何要這麼做？”姜聞又問。他心中雖有答案，但也想了解眼前這個太平道聖姑的看法。
“天子做的傷天害理的事還少嗎？就如這拜神會入帝京，就如這災民之事。到如今，天子便是要獻祭這帝都千萬人我也不覺的奇怪。”雨師妾喫喫一笑，眼中帶着幾分對大乾天子的厭棄之情。
只是這話着實驚人，連姜聞也未能倖免。
他愕然的看向雨師妾，沉默片刻後不解的問：“帝都乃是大乾天命所在，天子應該不會如此瘋癲。”
“不會如此瘋癲？哼，你又怎知他這些年做下的事呢？”雨師妾冷笑道。“和我們這位聖君比起來，那些邪魔外道都是善良之輩。倘若他真的走投無路，獻祭整個帝都並非不可。”
“……”姜聞無言，並未再多問。他也明白，這天子如果百般求不得長生久視，恐怕真會如雨師妾所說的那般，獻祭整個帝都來換取壽元。
“我說小子，這女娃娃說的很對。雖然老夫沒見過那侄子幾面，但也能感覺到這帝都中發生的破事。那小子能夠不擇手段的當上天子，他可比我狠多了。天命並非善物，做出屠城獻祭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就老夫知道的幾門邪法，就能用人命換取壽元和修爲。”真陽子躺在戒指中大大咧咧的說道。
“這帝都的天上陰煞之氣匯聚，想來也是死過不少人。其中還有不少純陰煞之氣，這是隻有三歲左右的孩子死後纔會生出的純陰煞之氣。嘖嘖，這純引煞之氣都快把天上給擠滿了，很難想帝都中究竟發生過何等慘無絕倫的事。老夫這侄子，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想要將這帝都獻祭絕非易事，何況還有太神宮在一旁監守。天子若是真想獻祭所有人，還需要覆蓋整個帝都的陣法。”姜聞攤開手，從儲物袋中掏出山河圖。
山河圖展開，將帝都呈現於幾人眼前。
“倘若要獻祭帝都衆生，得需以大法力佈下祭煉的大陣。尋常佈置陣法之地容易被人發現，天子想來也不會如此愚蠢。所以，這大陣的根基會在何處？”姜聞細看着山河圖上的帝都，總覺這帝都可真大。尋常人怕是盡其一生也難以看望整個帝都。
帝都在山河圖上呈現幻象，每一處建築都能看的清楚。
除了那模糊的帝宮，帝都再無遮掩。
“山河圖你都能有？”雨師妾意外看向姜聞手中的東西，那是能觀察整個大乾山川河流地埋的地圖。
“這東西很貴重嗎？”姜聞聽她這麼說就覺有趣。
“那是當然，若是當初我有這山河圖，這天子甭想尋到我太平道衆弟子。這山河圖能納天下之景，玄妙無比。只有李家皇族人才有資格獲得這山河圖。”
“只有李家皇族的人才能有這山河圖？這東西不是出自於太神宮，人人皆可得嗎？”想起自己是如何獲得山河圖的，姜聞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想到自己終日在河邊走，還是被李雲裳這小姑娘給騙了。
山河圖分明是一件珍貴的法寶，她卻是說不值得一提。想來是當初爲了將東西給他，刻意編造的一個理由罷了。
“那是肯定不是如此，太神宮還沒有這麼面子能讓天子將山河圖隨意發放。”雨師妾笑道。
“先不論這些，你覺得如果真有祭城大陣，那麼大陣的根基會埋在何處？”
姜聞將帝都放大，看着宛如沙盤的帝都若有所思。
“我也不大知曉。”雨師妾遺憾的搖搖頭。“我與觀主相比，知道的或許更少一些。不過若真讓我埋藏根基，我覺得應該是這幾處。”
雨師妾將位置標出，點明大陣根基所在。
姜聞跟着她的動作，看清楚帝都中能夠埋藏陣法根基的幾個地方。
“我與白鏡去和呂世明匯合，到時候一起去黑山。你和香月去這幾處看看，是否真有人在佈置陣法根基。”姜聞對雨師妾囑咐道。
“我自然明白。”雨師妾點頭應道，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再說。“那日香月跟隨平南侯的囚車去了一處地方，倒是也發現了一些趣事。”
雨師妾就將李香月跟隨平南侯囚車，然後一路上所發現的事情告訴姜聞。
“那時香月去了一個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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