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 你就是個紙老虎
“皇上從來沒有再提起過她。”
“再也沒有？”夏盈大喫一驚。
顧元瀧搖頭。“自從晉王被禁足後，曹素雅身爲晉王側妃，她當然必須和晉王在一起。更何況，要不是太子爲她求情，她早就被扣上晉王同黨的名號，和董家人一起被誅殺了。所以，保住她一條命，皇上覺得已經很對得起她了。”
夏盈嘴角狠狠的抽了好幾下。
“就這樣？一個女孩子豁出去性命給他當內應，還在關鍵時刻給他引路、讓他捉住了晉王，甚至給了晉王致命一擊。結果，他覺得保住她一條命就是報答？”
曹素雅可不止給太子通風報信，她還從背後捅了晉王一刀子！
這樣的她，到頭來卻還是被送回去晉王府，可想而知她面對的會是什麼樣的日子。
如果說之前的太子一直沒有再提起她是想要避嫌的話，可現在他都已經當上皇帝了！他在芙姐兒的事情上都這麼膽大妄爲，那麼再把兄弟的一個女人弄到身邊來做嬪妃，這也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御史不過參上幾本，但只要皇帝堅持不把這當一回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新帝沒有這麼做。
這麼薄涼的表現讓夏盈心頭都好一陣發涼。
顧元瀧的眉眼卻還一片平靜。“早在她選擇背叛晉王的時候，她就該料到她會有這樣的下場了。事兩君者不容，而且一開始曹素雅是怎麼攀上晉王、她又在晉王府內挑起了多大的風波，京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樣的女子品行有虧，皇上不會將她納入後宮的。更何況現在皇上有全天下的女子可以選！”
夏盈眯起眼。
“我看你這樣……你沒打算幫她一把？”
“沒什麼可幫的。就以她和高氏那份能鑽營的勁頭，她們不會坐以待斃的。”顧元瀧淡聲道。
夏盈深以爲然。
“只不過，這麼長時間以來，你一直都選擇冷眼旁觀，這個表現還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她本以爲，顧元瀧多少也會關注一下，動動手指幫幫忙的。畢竟在那次他被文淵綁走的時候，曹素雅還是幫他說了幾句好話的。
奈何……
“我旁觀，是因爲我知道她有自保的能力。那我何必插手？”顧元瀧語氣依然涼涼的。
說着，他又不禁冷冷一笑。“她們以爲我跟在孃親您身邊，必定受您感染，溫和有愛，對所有可憐人都滿懷包容和扶持之心。那她們就錯了主意了！其實我骨子裏還是和她們一樣，自私自利，誰對我有用，我就好生供着。誰要是沒用還一門心思算計着拖我後腿，我可不會慣着他！尤其這樣口頭上的血脈至親，她們從不曾對我半點好，那我又何故把她們給放在心上？”
夏盈驚訝得不得了。
“都已經這麼多年了，原來我在你眼裏還是那麼溫和友愛、滿懷包容和扶持？你這小子眼睛瘸得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她都忍不住摸摸顧元瀧的腦袋。“嗯，沒發燒，那就表示你的確眼神出問題了。”
顧元瀧很無奈。“娘，我的重點是後面那幾句好嗎？您難道沒有覺得我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特別兇狠、特別的不近人情嗎？”
“有嗎？你就是一頭紙老虎，哪兇狠了？”夏盈沒好氣的道。
顧元瀧深受打擊。“孃親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剛纔那些話是真心的！”
“得了吧！就你誇我的那幾句話，你現在出去隨便找個人問問，看看你這些形容是對是錯？”夏盈卻道。
顧元瀧抿脣。
“那是因爲他們只會看表面，卻從來都不會想要去深入的瞭解您。可如果您不是那般對這世間所有的生命都溫柔以待的話，您又如何會下定決心幫助人世間的貧苦女子，還一直把這件善舉給堅持到了現在？那些所謂的大善人在我眼裏，不過只是沽名釣譽之輩。孃親您這般數十年如一日、以身作則將最初的心願貫徹實施到底的人，纔是貨真價實的良善之輩。而且我也相信，現在就算他們不瞭解您，但再等十年五十年，終歸大衆都會理解您的！”
她這話說得……
夏盈一顆心都開始怦怦亂跳。
她連忙在這兒子臉上掐了一把。“我差點都被你的彩虹屁給吹暈頭了！你小子越來越會說話了！”
“孩兒說的是真的！”顧元瀧不滿意夏盈這麼插科打諢的模樣。
奈何，夏盈根本就沒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值得稱頌。現在眼看顧元瀧已經願意敞開心扉和她討論對於曹素雅母女的處理辦法了，她也放心多了。
“反正，現在朝堂裏頭新舊交替，肯定還得亂好長一陣子。你在皇宮裏切記謹言慎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千萬要以保住自己爲第一要務！”
“孩兒明白。孃親您放心好了！”顧元瀧連忙點頭。
不過頓一頓，他又小聲道：“對了娘，還有一件事，孩兒覺得我得提前跟您說一聲。”
“什麼事？”
“就是，我看今天有人拿了一些京城裏未昏男女的名冊給皇上看。孩兒懷疑，皇上這是打算給皇子皇女們定親了。”
夏盈心領神會。
“你擔心他也會把芙姐兒的婚事給安排了？”
“您覺得他不會嗎？”
夏盈冷笑。“他怎麼可能不會？他想盡辦法給了芙姐兒體面和尊榮，現在必然已經把芙姐兒當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之前他給了芙姐兒那麼多，現在必然是要連本帶利的討還回去的！”
而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現在又名聲在外的，她對新帝而言最大的利用價值當然就是婚姻了！
甚至鑑於芙姐兒現在在皇室當中尷尬的地位，任憑新帝給她找個什麼樣的夫婿，她都無話可說。這麼一來，新帝就可以在這裏他大做文章了！
“當然了，芙姐兒願不願意讓他討，那就是芙姐兒的事了。”夏盈淡聲道。
至於芙姐兒？
三天後，當她再被召入皇宮的時候，果不其然皇后就和她提起了婚事。
芙姐兒的迴應也異常的乾脆利落——
“我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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