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迎着清晨的陽光，雨水帶走屍體上的血跡，士兵們拖着疲憊的身體清理戰場，把死去的戰友和狼屍分開掩埋，爲他們立了一個無字碑。
段鶴之忙的腳不沾地，帶着稍稍會點醫術的老兵忙淺忙後。
“別出去！”莫言是被尿憋醒的，直接推開身上搭着的手臂匆匆跑向外邊，還沒拉來簾子就被楚煜淵叫停。
莫言有些尷尬的站在那，一時不知道出不出去，憋的難受的他大腦一時轉不過來，猶豫片刻還是準備出去。
結實有力的大手把莫言抱起，轉而走向帳篷一角“外面亂，聽話！”
被楚煜淵直勾勾的看着，莫言本就不是厚臉皮的人，憋紅了小臉提着褲子不知所措。
莫言憋的難受，努力摩擦雙腿緩解尿急的難堪。
“一會兒帳篷就會撤走，沒人發現！”楚煜淵眼裏閃過一絲玩味，拿着外套走向莫言。
在人前小解這事莫言除了剛學會走路前幹過，之後就沒有了，可是那種快要憋不住的感覺又十分難受，雙腿開回摩擦，想要緩解尿急，可惜一點作用都沒有。
“莫莫這副樣子真可愛，真想咬上一口”楚煜淵湊到莫言耳邊輕聲說道，手上利落的把外套稱開，側着身子把頭偏到一邊“昨晚有狼羣襲擊，此時並不安全，我們要儘快離開。”
楚煜淵的親密讓莫言一時失神，也僅僅維持片刻，就被生理反應喚回，再三確認對方沒有看自己，莫言才背過身脫下褲子小解。
擔心聲音讓楚煜淵聽見的尷尬，莫言一時間被憋的難受。
“主子！處理好了，可以出發了！”蓮心得聲音從帳篷外傳來，莫言被嚇得一個機靈，淅淅瀝瀝的聲音在帳篷裏特別明顯。
莫言羞紅了臉，尷尬的提上褲子不敢多看楚煜淵一眼，這種社死的的場景還是死了算了。
手掌被按住，溫熱的水流從掌間劃過，楚煜淵像給小孩洗手般認真清洗。
楚煜淵認真的樣子莫言又忍不住心動，果然長得好看的人總能吸引目光，任由楚煜淵給自己洗手洗臉。
“主子，貨物沒問題！”狐狸般的清燁滿滿的活力，一把推開蓮心衝進帳篷，看着自家主子居然在伺候人，清燁震驚的瞪大眼睛，張大的嘴久久合不上。還是蓮心眼急手快把人一把薅了出來。
微風吹過還沒有全乾的水跡，帶來絲絲涼意，莫言瞬間清醒，羞憤的瞪了楚煜淵一眼，臉又紅又燙。
莫言屬於臉上有肉，即使成年了也有嬰兒肥在臉上，像極了水分充足的水蜜桃，每次臉紅楚煜淵都想嚐嚐是不是如真的一般香甜。
突如其來的脆響，莫言臉更紅了，微涼的脣瓣奪走了嘴裏的所有的空氣，一時竟然忘記呼吸“你怎麼能這樣！”
對於自己發出嬌嗔的聲音，莫言覺得太尷尬了，不斷反思這是自己發出來的嗎？
“你說本王要怎樣了？我的王妃！”楚煜淵舔了舔嘴角，莫莫果然和水蜜桃一般香甜多汁。
莫言一時語塞，他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對於楚煜淵調情似的話語，也不知怎麼迴應。
隊伍很快就重新出發，久違的陽光撒下，掃清一切陰霾，帶着泥土的芬芳讓人精神清醒不少。
“主子，前面有人！”隨着三月的聲音，官道的盡頭出現一個個狼狽的身影，衣裳襤褸，雙眼毫無生氣，如同行屍走肉般走着。即使和人擦身而過，也僅僅只是擡頭看了一眼。
“官爺，求求你，給我點喫的我兒要餓死了！”一中年男人跪到在地，對着壓送的官兵拜了又拜。
自古民不與官鬥，看着這一行的車隊，由官兵押送，身上的盔甲還帶着血跡。生怕是衝撞官爺小命不保。但一想到媳婦懷裏瘦的跟個貓似的兒子男人什麼都顧不上了。
楚煜淵本來不想管這一羣人，他車上的物資應該送到受災的地方去的，這羣人都走到這裏了，在往前不遠就是縣城，到時候自有當地縣衙出面安置。
“主子！”看到楚煜淵出來，幾人把目光投向他，爲他馬首是瞻。
“繼續前進！”擔心莫言就已經降低速度，沒必要在耽擱。
“官爺！求你了！賞點食物！只要一點點就行！”中年男人也不貪心，只要能給點米熬點米湯讓孩子活下來就行。
楚煜淵根本不爲所動，並不想在這裏耽擱時間。只是冷冷的看着。
凌風幾人立馬瞭解楚煜淵的想法，把人趕到一邊，車隊繼續前行。車軲轆吱呀吱呀作響掩蓋着男人的聲音
“官爺！求你賞點米，一點點就行！”人羣中一模樣還算清秀的哥兒從了出來，跪在男人身邊磕頭乞討。
“前面不足十里就有縣城！”這些東西都是送到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去的。知夏看着那哥兒懷裏如同小貓一般的孩子忍不住提醒道。
“這位姑娘，求你賞一口吧！貓兒真的撐不到那會兒了他自己三天沒東西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哥兒哭得太慘了，同行的十幾個人也紛紛跪下，依舊一副麻木的表情“給位大人行行好，救救幾個孩子！”
人羣裏還有一大三小的孩子，大的不過12，3歲，小的都在三四歲左右。大的一個瘦的皮包骨，身上青一處紫一處的被大人拉着迷茫的看着。小的雖然都被抱着不過出氣多進氣少。
久經戰場的知夏也沒見過這樣的場景，而且這些都是自己的國人，自己在戰場廝殺也不正是爲了保護他們，求助的眼神投向蓮心。對方瞭解的點頭。
莫言吐的上氣不接下氣，根本就沒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楚煜淵出去了，楚煜淵又回來。
“主子！那幾個孩子情況並不好！”蓮心知道楚煜淵是面冷心熱的人，他們這些親衛大多是被楚煜淵救下來的，他還讓人教自己習武識字。而且莫言現在有孩子了，楚煜淵應該能共情。
馬車外適時的響起孩子的啼哭，如同小貓的叫聲讓不少人心彷彿被捏住了。
“讓段鶴之看看！隊伍不能停！”大雨已經下了十幾天了，前方的情況到底如何沒人知道，耽擱的時間越多死的越多，即使是莫言孕吐楚煜淵也只是每天都休息半柱香，這要是打仗，這麼耽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是！”得到楚煜淵的命令段鶴之和知夏被留下，還有一些食物。
馬車吱呀吱呀的前行，看着眼前高嵩的山丘，一條官道被夾在其中。凌雲下令所有人小心。
果然不出所料山匪打劫，不過很快就被反殺，一行人瞬間通過，過了這裏幾乎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流民漸漸多起來。
“抱歉！”楚煜淵憐惜的看着莫言，爲了加快趕路，這一路顛的小哥兒血色全無，好在在天黑趕到廣陽郡。
楚煜淵根本沒有休息立馬指揮所有人各司其職。就是莫言也只是匆匆安慰一下，讓他早點休息。
食物藥材楚煜淵都有準備，可看原本是菜地的土地現在是一片汪洋，高處的堤壩早就被衝出缺口，水流順着缺口一泄而下，即使雨停了，水位依舊在漲，這才片刻，剛剛被淹了一半的房屋徹底沒了蹤影。
“安排人，把附近的人全撤走。”按照這種速度附近被淹也是遲早的事。
“你就是郡守？明日在城內外增加十個粥鋪救濟百姓，帶一隊人跟本王去上游瞧瞧！”大雨已經停了，不用擔心漲水，現在要做的是把缺口堵上，不在有來水，當然救人也是重中之重，那些就交給清燁去安排。
不用趕路後，莫言恢復得很好，不暈車後就沒有噁心嘔吐，整個氣色恢復了不少。對於救災這事，莫言也覺得該義不容辭。當時就跟楚煜淵提出。
楚煜淵沒想到膽小的小哥兒居然主動提出，把外面的危險一一與莫言說了，沒想到莫言居然毫不畏懼“天災無情人有情！人人都做些力索能及的是何懼之有！”
楚煜淵看向莫言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欣賞，看來選擇莫言自己並不會後悔“去吧！”
洪水帶走太多了，家園，親人，耐以生存的土地，看着原本乾淨熱鬧的街道，現在東倒西歪躺着的人愁雲慘淡，毫無生氣。看着官府接濟才能活下去。麻木的表情似乎成了整個城市的統一。
“大哥哥！求你救救我奶奶！”不過七八歲的年紀，穿着不服年紀的衣服，看着統一的布料，這些都是清燁帶來的。
女孩指了指牆角蜷縮的老人，早就沒了生息不知道死去多時。莫言搖了搖頭不忍說出事實。女孩見次換了一人，同樣的迴應，她又去找下一個人，彷彿只要有一個人迴應她奶奶就能活過來。
莫言五味雜陳，心中滿是酸處，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蓮心！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不管什麼都可以！”雖然和楚煜淵說了自己想幫忙，但一時間莫言也不知道他從何下手，但現在他覺得與其在這想不如動手，不管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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