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靈灰的故事(四)
“小冰,不!!不要過去!!”狐元悲痛地朝狐冰伸出手,撕心裂肺地吶喊着。
狐冰已經跑到了爸爸媽媽的面前,對自己爺爺如此之舉深感疑惑,轉身看向爺爺問:“爺爺,怎麼了啊,是爸爸媽媽啊,爲什麼我不可以……”
就在狐冰說到一半之時,它並無如它所想迎來爸爸媽媽那溫暖的懷抱,在那瞬間突然感覺到尾巴之處一陣冰涼,狐冰還沒理解現在是什麼狀況,只是雙目擴散地盯着自己的尾巴,聲音略微變調地出疑問:“咦?”
隨後,一道血柱爭先恐後地從那兒噴射出來,那些一點點的血滴撒到它的臉上,烏黑的眸子也染上了紅色……
世界是紅色的,滿目的紅色。
狐冰感覺不到尾巴的疼痛,染了血的眸子轉向了自己的那半截尾巴,又轉向了面前兩道巨大的身體,它就是這樣愣愣地看,似乎還不能從事實中回神。
那……那是我的尾巴嗎?
是啊,那條尾巴多麼地熟悉,那的確是我的尾巴……
但,是誰在砍我尾巴?
這兩個……是我的爸爸媽媽嗎?
月亮似乎在害怕什麼而躲在了烏雲裏,此時卻爲了驗證狐冰的想法一般,推開了烏雲,灑出點點銀光,照在了那兩個巨大身影身上。
巨大身影的臉清晰了好多,看清了它們的臉,狐冰確定了它們的身份。
是啊,那兩張臉分明是多麼熟悉,它們就是我的爸爸媽媽。
我的尾巴,是爸爸媽媽砍斷的。
但,它們爲何同那些魔獸猙面狐獸長得相似?即便是身體還是灰色的,可它們的臉沒了那層灰色的皮毛,只剩下那層可怖又紅彤彤的內層……
不……
不!
它們還是我的爸爸媽媽嗎?爲什麼,它們那雙深邃的眼眸看起來那麼地陌生?平日裏,它們那雙眸裏,總是充斥着滿滿的幸福快樂,爲何今天裏面卻只有冰冷?爲什麼,它們要狠心傷害自己?
好似那寒霜漫天的北部和南部,找不到一絲溫暖,自己獨自在裏面緩緩行走,直到被冰封冷死。
狐冰的心,此刻就是這樣的,好像是被冰封起來了。
明明尾巴那處是那麼地疼痛,可是怎麼疼痛也遠遠不及心中的痛,那種痛,似入骨髓,可又沒有實際的傷口,卻又有人在看不見的傷口上撒鹽。
狐冰並沒有揪着它的尾巴大喊,反倒喫痛地揪着自己的心口處,雙目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有熟悉又陌生的兩個龐大身影,雙腳無力地退後了幾步,血液沿着尾巴流到了腳部,在地上劃出觸目驚心的血痕。
“不!!!”是狐元悲慘地嘶吼。
狐元根本不想接受眼前的事實,方纔在慌亂之中,負責探查事情的族狐跟它說自己的兒子和媳婦已經變成了魔獸,殺了好多族狐,放魔獸進部落,導致現在糟亂不堪的情景。它一向光榮驕傲,自己的兒子媳婦更是光宗耀祖,哪裏可以成爲部落的席敵人?
可是當自己親眼看見了,即使在不相信也得相信,它們已經墮落爲魔獸了!而且還砍了親生女兒最重要的尾巴!
兒子媳婦成爲魔獸,這是什麼荒謬?它狐元一生爲狐,從來沒有沾上一點污穢,可是自己的兒子媳婦,成爲了那個污穢。帶領魔獸進攻部落,這是何等的污穢?
身爲族長,心裏就算有多不能接受此番事實,精神上也得面對!就算是龍魔獸打進來,它也勢必保護部落狐王族的血脈!
身爲父親,它必須讓兒子媳婦返回正道,唯一的方法就是——殺了它們!
“阿徹,我不管你爲了什麼原因而墮落成魔,但身爲你的父親,身爲小冰的爺爺,我必須把你們殺了。我知道我不是你們的對手,可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殺了你!”
這道嘶吼聲把狐冰從不可置信中拉了回來,驚恐地看着充滿殺氣的爺爺,顫着聲音說:“不……不!爺爺,你不可以殺了爸爸媽媽!”
“小冰。”狐元施展出尊寵的技能——空間位移,把狐冰待會自己身邊,慎重地說:“它們已經不是你的爸爸媽媽了,看清楚它們,如果真的是爸爸媽媽,它們會狠心傷害你嗎?”它頓了頓,把激動的狐冰推到一邊休息,餵了一顆神寵補血丹,雙眼凌厲地說:“接下來就看爺爺的吧!”
空間位移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施展出來的,它必須符合兩個條件——第一,物品必須呈現不動狀態;第二,必須在足夠的能量下方能啓動,所謂的能量便是大地之光——月光或陽光,只有這兩種光的沐浴下,才能打開空間的鎖孔,技能持有者便能控制物品在異空間裏的走位,而異空間其實是神寵世界的複製,因此可以自由控制物品的走向和走位。這就是爲什麼狐元剛纔來不及拯救狐冰的原因。
狐元深知自己敵不過自己的兒子媳婦,它仍然咬牙應對,畢竟它們倆成魔之前都是尊寵,實力是金字塔上的尖端,要是讓它們走出森林,去到人類城市,那必定是一個巨大的禍害!
到時候,不是生靈塗炭,那必定是滿目瘡痍!
“不,爺爺!我求求你不要啊,那是爸爸媽媽啊!不要啊!”狐冰失血太多,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阻止狐元,只是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它那稚嫩的聲音充滿絕望,臉上的淚水隨着臉龐流下,最終滴在土地上。
狐元不是沒聽見,它何嘗不是痛心疾?現在它的心就如被千刀萬剮,沒有一刻是舒坦的,它也想像狐冰所說的,不要殺了兒子媳婦,過個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現實允許它赦免兒子媳婦嗎?現實允許它過平平淡淡的生活嗎?
不允許!
所以,它只能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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