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要把靠山變強(萬字)
除去本就有修煉基礎的世家子弟,其他人基本都是合作捕殺。
“拜見諸位真君。”
衆人輕輕點頭,陸雪意擡頭粗略一掃,發現霽華真君和青衍劍尊都不在此處,他竟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呢!
那兩位是出了名的不慫宗主,果然,宗主一臉的愁苦相,估計是又在愁青衍劍尊收徒的事情了,全宗皆知這件事已經成了那位的執念。
遙清勾手示意他過去,孟回春站在師尊身後,朝他小師弟擠眉弄眼:救救我!
陸雪意乖巧地衝師兄一笑:呵,您就老實呆着吧!
“乖徒弟,你看那小子如何,識得多數草木,且性子軟和不適合打打殺殺,長得就像我們神藥峯的人,給你大師兄做弟子如何?”
“師尊您眼光向來好,弟子覺得不錯,想必大師兄也沒意見。”
孟回春知道師尊不會硬逼自己收個徒弟,還是沒忍住舉起了自己的拳頭。陸雪意絲毫不慫,笑地像只偷腥兒的貓。
華陽宗主撫着自己的白鬚胡,看似在專心關注探元鏡中的畫面,實則在暗自可惜笑的這麼乖的娃怎麼就不是沈虞的徒弟,也不知他師弟還要孤寡多久。
“呵呵,爲師眼光確實是好,看看我的三個徒弟,誰不是一等一的優秀。”遙清話鋒一轉:“乖徒弟啊,此番外出,可有懈怠煉丹一事?”
遙清的確是像個甩手掌櫃,但那也是他知道自己徒弟天資聰穎的份上,這小徒弟自小就沒給他擺黑臉的機會,每次煉丹過程順利無比,成丹皆爲上品,多煉幾次就到了極品丹質,就算有麻煩,他也能自己琢磨透。
受修爲限制,他也沒法煉製更高級的丹藥,這也導致這孩子實際上花在丹道的時間並不多,總是各峯到處跑,也不知道每天都在玩什麼。
遙清活了多久,看人還是沒問題的,他也知道,陸雪意並沒有如神藥峯其他人那般有着對丹道的專注和熱愛,出去三年,若是陸雪意說一次丹也沒煉過,他也是信的。
“元嬰期可以煉製的丹藥,簡單一些的我現在也可以越級煉製了,對了,我有些想法,記錄了幾個新丹方,師尊可檢查一番是否可以改進。”陸雪意遞過去一個小冊子,遙清頗有興致地接過,孟回春也探頭一起看。
遙清的感覺沒錯,陸雪意確實沒有對丹道的專注和熱愛,但是他外公一心覺得自己後繼有人,他哪敢置之不理。
況且煉丹不算難,以他被長期訓練的優秀理科生思維,很多情況都能快速理解並做出成品,甚至改良創新。
“不錯啊小師弟,我和你師姐這些年也感悟不少,你也瞧瞧有沒有可取之處。”
孟回春遞出一個冊子給他,陸雪意欣然接受,搞研究的,不就是要共同學習進步嘛。
遙清戲謔地看着陸雪意道:“乖徒弟,你孤身在外,可有遇上有不長眼的?與爲師說說,有沒有喫過苦頭?”
畢竟他們丹修的氣質就是有錢!和善!好欺負!出門遇到個搶劫的多正常,不知小徒弟是用機靈的小腦袋配合毒丹化解危機,還是壕氣的扔高階劍符呢?
此時旁邊的幾位真君也伸長了耳朵,咳,不是他們不關注新人,看了幾天,新弟子的性子都瞭解的差不多了,後頭的根骨測試纔是重點,現在不如聽弱小又可愛的美少年在外頭吃了什麼苦頭來的有趣。
“……”幾位真君,別以爲我沒看到你們撇過來的眼睛,直起的腰,傾過來的身體,臉上倒是不動聲色,然而身體很誠實啊!
陸雪意敢說他一路鏟奸除惡,勇闖祕境,越級拿人頭的仗劍天涯的瀟灑日子嗎?自然是不敢的,今天被玄清宗知道了,明天整個丹醫谷就都知道了。
他不想挨個解釋自己爲什麼走岔了路,沒準兒整個丹醫谷還要開始記恨他爹,在他幼時就把他帶歪了。
撒謊的話,一羣老狐狸也不好騙……陸雪意眨了下眼,決定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師尊,我收了一株異火,它把我保護的很好,您日後都不必擔心我遇到危險了。”
用異火煉製丹藥法器優勢更多,他從來沒想過隱瞞玄火的存在,此時正好拿出來引人耳目,免得師尊追問他的歷練細節。
“哦?當真尋到了異火,快拿出來瞧瞧!”
遙清終於褪去了懶洋洋的德行,坐直了身體,連旁邊的幾位真君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都不等陸雪意呼喚,玄火就自覺得從少年眉心顯現出來,躍動的金紅色火焰乖巧得落在陸雪意的手心。
玄火素來都是斂息的狀態,遙清幾人甚至都沒有感受到一絲熱度,只有陸雪意手心體會到了恰到好處的暖意。
除了顏色,沒有什麼可供分析,修真界的古籍又沒有圖文並茂的收錄異火,所以衆人一時想不到這是何種火焰。
幾人都靠近過來觀察。廣凌真君擅御獸,不跟火種打交道,他是最無頭緒的,“這是何種異火,竟一絲溫度也無,我看遙清的異火就溫度駭人。”
靈均真君摸摸下巴道:“先天靈寶錄記載,鳳凰涅槃之時,全身精血融入火焰,有機會誕生涅槃真火,便是這般顏色。”
玄火對陸雪意之外的人脾氣都不怎麼好,被認錯後溫度不自覺的升高,陸雪意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它,才平息怒火。
遙清補充道:“有神火名曰九天玄火,傳聞乃混沌初開之時的天降之火,玄火奇高溫度堪比金烏神火,此外,還以淨化污穢,能吞噬其它異火壯大自身聞名,那個年代,能收服它的無一不是頂尖實力的仙君。”
元明真君加入討論:“涅槃真火只受鳳凰一族控制,尚未見到有其他種族收服的記載,玄火的話,我倒是曾見過古籍記載過一次大能鬥法,玄火一現,火勢蔓延無可阻擋,片刻間便造成了萬里火山,若非玄火自行控制住了火勢,也不知會造成何等後果。”
幾人看了一眼拳頭大小的乖巧小火苗,如何都不能將它與想到的幾種異火對上號。
陸雪意任由他們猜,神識在跟玄火說着悄悄話。
“喲,寶,你還有這般囂張往事呢。”
[我那是被前前前任主人給控制的!
事實上,玄火併沒有亂放火的興趣,又不能增強自身威力。尤其是金烏十之存一之後,玄火再囂張也收斂了許多,蹦躂太高了還會被天道視爲對平衡的威脅,遲早被制裁掉。所以在神魔大戰後,它實力大減,也沒有刻意去找靈寶吞噬恢復實力,瞧,比起洪荒那些一出世就造成生靈塗炭的異火,只有它現在還光明正大的活在天道眼皮子底下。
那邊遙清放出自己的本命真火,白色的火焰一出來就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玄火難得饞了,美味都送上門了,豈有不喫之理?
它飛過去吞了點火苗,陸雪意趕緊伸手把孩子抓回來,那要是野生的就任它吞了,但這可是他師尊的寶貝啊!
遙清也第一時間收回了他的本命火。
“呃……師尊,沒事兒吧?”
“沒事。”他並不在意本命火被咬了一口,很快就能恢復了。“熾炎在異火排行榜七十六位,能被壓制的如此厲害,你這小東西來頭不小啊,莫非真是九天玄火?”
陸雪意笑了:“師尊果然眼力非凡,正是玄火。”
他一肯定,即便是真君們也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爲什麼那麼遠古的強大威脅還沒被天道滅掉?如果神火失控,他們可沒本事熄滅火焰!
“小師弟,確定可以控制嗎?”孟回春還來不及羨慕,只留一片擔憂。作爲丹修,他也曾瞭解過異火,畢竟哪個丹修器修沒有一個收服異火爲己用的夢,因此他對玄火的威力也有所瞭解。
“諸位不必擔憂,天道制衡,玄火已遠不如當初那般威力。”
玄火任由陸雪意摸着它玩,對自家崽怎麼與外人談論它毫不在意。
自始至終沒有感受到一點溫度,可見確實是能被好好控制的,幾人稍感安心。
莫弦真君“嚯”了一聲:“小傢伙,你也算運道不錯,怎麼樣,得此靈寶想必也吃了一番苦頭?”
倒不是幸災樂禍,陸雪意入宗時年齡小,聰伶又可愛的孩子自然得多方優待,莫弦也是關心一下孩子的成長經歷。
“……”陸雪意乾笑着撓撓頭,若說玄火是完全白送,又要好一番牽扯,便不再否認。天知道一人一火甚至都懶得簽訂契約,完全省下收服過程,還不必浪費精血。
陸雪意心虛的時候,就習慣轉移話題。
“還好吧,不算困難。對了,我在發現玄火的地方尋到一些古籍,諸位真君可看看能不能用上。”
原本就想找個機會,把上輩子流素劍還沒來得及賣出去或者送人的玉簡贈給宗門和丹醫谷。
所有傳承他早就已經謄抄了一份,歷練途中回谷留下了東西。
“哦?小陸啊,你有心了。”華陽笑着讚賞道。作爲一宗之主,他最高興的不是自身的突破,而是宗門強大無人敢欺,上賢下孝,光耀傳承。
陸雪意不好意思地笑笑,丹道傳承遞給了遙清和他師兄,陣法傳承遞給予良真君,器道傳承給了靈均真君,符道傳承給元明真君,法修傳承給了宗主和子游真君。
青衍劍尊不在此處,最多的劍道傳承就給了仗劍峯代表荀鶴真君,樂道傳承給了莫弦真君。
就連莫弦本人也沒想到,居然還有自己的份,樂修不是主流,樂修大能傳承更是挖空幾個大祕境都很可能見不着。
唯一知道真相的玄火覺得莫弦很幸運,如琴棋書畫這般文藝的傳承,本該是它和流素出世後第一批賣掉的東西,這一個玉簡,與流素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性子格格不入。
當初留下它純粹是因爲當初給流素命名的女修,修的就是樂道,東西還是她主動給的,希望流素能幫她找個傳人,沒有閤眼緣的就算了。
尷尬的是御獸峯主人廣凌真君,陸雪意是不知道當初在古戰場有沒有蒐羅出御獸心法之類的,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有也賣掉了。
幸好他學習丹道傳承時看見了靈獸專用的化形丹,當然,因爲部分原材料絕跡,那種丹藥就別想了。重點是丹方主人對靈獸的研究相當透徹,除了丹方,還順便記錄了適合靈獸修煉的心法,以及其它契約心法。
陸雪意把這部分都給了廣凌真君,幾萬年前的東西,說不準靈獸都進化了呢,也不確定他用不用的上。
陸雪意最慶幸的是霽華真君不在,他是真的沒有合適的東西送給他!若是那位在此處,陸雪意今日也不會拿出東西送人了,之後還得逐一拜訪諸位峯主。
幾座主峯都有份,陡然收到大禮,衆人很是高興,時間地點都不對,他們還不能使用神識接收消化這些傳承內容,但是陸雪意拿出東西時的隻言片語,就足夠讓他們明白這些傳承的價值。
最心痛的莫過於遙清和孟回春,材料絕跡,不知多少珍奇丹藥無法再煉製出。最高興的莫過於予良真君,這個陣法傳承記錄的都是陣紋,這意味着他們不需要考慮到陣眼材料的消耗性和時限性,而且還能徒手畫陣!
華陽處理事務面臨過諸多突發情況,冷靜的最快,高興倒是真的高興,但摸着良心說也不好意思拿小輩這麼多好東西。
“這,如此珍貴的東西,你確定都上交宗門嗎,孩子,你要不再好好考慮一下該作何用?”
遙清倒是拿的心安理得,他學會的東西最終不還是要教給徒弟,自己人沒什麼好客氣的。
其他幾位真君卻是不好意思了,往日待這小傢伙是態度不錯,但也沒給什麼實際好處,突然收這麼大的禮,又捨不得還回去,到他們這個境界,除非有奇遇,否則走的道難進一步,很大的可能,他們所需的機遇就在手中。
荀鶴真君一時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合適給陸雪意的寶貝作爲交換,直脾氣地說:“若你仍願意將傳承交予我,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有人欺負你,整個仗劍峯的弟子都給你撐腰。”
子游真君:“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有幾位已經在自己儲物空間裏找什麼東西適合做回禮。
又到了陸雪意頭禿的客氣場面,但他還是乖巧笑道:“弟子不需要再考慮了,弟子已有自己要走的道,不宜分散精力,道統傳承的確罕見,但不是我的道,於我而言便不算珍惜,不如贈與更合適的人,也不算辜負了傳承主人的心血。還請諸位真君收下,弟子也不需要什麼作爲交換,受益於此地,回饋宗門,不過是分內之事。”
幾位真君互相看了看,孩子說的在理,丹道之外,他既非專攻,留下傳承也無太多益處。
遙清看煩了這般想要又不好意思要的場面:“我徒弟說的沒錯,他是丹修,這些東西自己留着不是浪費嘛,你們心裏過不去的話,日後他被欺負了或者闖禍了,就勞煩諸位多擔待着點兒,有什麼好東西也送過來。”
話太直白,得到了幾個刀眼:呸,這沒臉沒皮的老傢伙,哪配這麼乖的徒弟!
玄火也在應和遙清的話[沒錯!他們欠了阿雪的人情,四捨五入你就有好多個厲害的打手!宗門整體實力的強大就是靠山的強大!
陸雪意抿脣:“怎麼說話呢,我只是單純的孝敬長輩罷了。”說是這麼說,陸雪意卻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心虛感……
有了遙清這般沒臉沒皮的對比,幾人看陸雪意的眼神更加柔和,莫弦柔聲道:“好孩子,日後煩了你師尊,便上引曲峯來。”
陸雪意笑語盈盈的應下。
華陽宗主那邊作了初步決定:“此事惠及宗門,理應兌換成貢獻點,操蘭閣那邊我會去說,陸師侄添上百萬點數,你想兌換什麼東西便去吧。”
陸雪意:好傢伙,這就從小陸變成陸師侄了。
實際上幾人都知道陸雪意的身世,宗門那邊能兌換的東西怕是難有他看得上眼的,但是要先把表面功夫做好,向整個宗門表彰他的行爲,至於實際好處,等這些傢伙自己去想怎麼還人情吧。
“是,多謝宗主。”這樣一來,他應該這輩子都不用去供獻堂接任務賺貢獻點了,一勞永逸。
孟回春藉口自己要去接收傳承,向師尊辭行,遙清在這方面從不耽誤人,揮手讓他離開,向小師弟道謝後,孟回春回去閉關了,陸雪意也沒什麼事做,便留下來看了新弟子的根骨測試,以及又多了哪些親傳師弟師妹。
這屆的入宗試煉最終有五十六人通過,除了遙清先前看好的那名少年,還有兩名弟子請願入神藥峯,資質不差,遙清可有可無的同意了,打卡活動結束,遙清把人留給陸雪意帶回去,自己就溜回去閉關了。
陸雪意:“……”好歹您給新弟子留點靠譜印象成嗎?
神藥峯新出爐的三個小弟子謹慎而濡慕地看着這位風姿綽約的師兄,他面容柔和,讓幾人鬆了一口氣,感覺比在山下接引他們的那位傅延師兄好相處很多。
陸雪意本身容貌姣好,加上木靈體特有的氣質,當他展露善意的時候,是很容易得到信任的,他微微一笑,三人些微緊繃的肌肉便放鬆了許多,規規矩矩地行禮。
“弟子陳兮/莊採之/於昭見過師兄。”
“我名陸雪意,是遙清峯主的三弟子,你們喚我陸師兄便好,我先帶你們去領宗門弟子服和令牌,這是宗門飼養的靈鶴,在你們學會御劍飛行之前,要去哪裏與它們說即可。”
日常需要辦事的地點都與他們說明後,陸雪意最後藏着幸災樂禍的心思囑咐新弟子每日去善水峯聽課,就把人留給神藥峯的管事長老,恰好收到沐青的傳訊符,就去與他和傅延見上一面。
另一邊,幾位峯主回去了交代了親傳弟子一些事情,便集體閉關,但是閉關前無一不對陸雪意多加讚賞,難免惹得自家弟子心難平。
待他們三言兩語簡單概況了自己收到的禮物,衆親傳弟子心緒激盪,再無不平:那麼大氣良善的陸師弟/師兄,我吹爆了好嗎!畢竟等自家師尊學到的東西,還不是要教給他們這些弟子的,這簡直就是天降機緣!
短短几天內,各峯的高層都談論過陸雪意這個名字,導致很長一段時間,這屆的新弟子都以爲這位陸師兄是自己峯上的哪位天才……
陸雪意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是整個玄清宗人緣最好的人,只覺得近幾次出去,很多人都對他格外友善,還順手送些東西給他,雖然不說多貴重,但是心意難得,陸雪意心中點頭,不錯,宗門團結友愛,好歹他爹當年給他選學校的眼光還可以。
另一邊,執法堂收到了黑袍人的傳訊,夜裏子時來取貨物。
周自衡念着萬一來者是邪修,弟子們對邪修手段不瞭解,若是防不甚防,恐怕會喫大虧。未多做考慮,他親自選了十名築基弟子,參照梅畫的記憶,施展幻術將人變成吃了一番苦頭的樣子。
另帶韓春曉和曾不夜兩名元嬰長老和他一起裝成雷競帆三人的模樣,想到來者是殘害無辜,修爲手段不明的人,再怎麼謹慎都不爲過,他得爲十名弟子的安全負責,三名高階修士,應當不會出意外。
夜晚烏雲蔽月,破舊小院周圍的蛐蛐兒突然就不叫了,正在打坐的三人睜開眼睛,起身迎客。
“梅畫”和“竇守義”用以往的語氣與黑袍人聊天,一個說不留痕跡的抓人多不容易,明裏暗裏的想漲價,另一個怕多說多錯,惹惱了這位被幹掉,安靜地跟着走。
“雷競帆”掀開地窖上的石板,給僱主展示了十個毫無反抗之力的貨物,黑袍人習慣了這個隊伍喜歡把人弄殘,他不在乎這些人是血淋淋還是灰頭土臉,又不是抓去雙修,但是這次他有些不高興了:“怎麼還有玄清宗的人?”
地窖下,“鍾越”等玄清宗弟子仇恨地瞪着他們。
周自衡等人迅速掌握了一條信息,不管這羣人想做什麼,至少現在還無力與玄清宗等勢力抗衡,甚至要躲着走。
他陰狠一笑,站在雷競帆的心路上回答:“這次算我失誤,我與那玄清宗有怨,路上瞧見這幾個小弟子確實沒忍住。”停頓一下,狀似不甘道:“大人,這次就當我白做一場,人您帶走,靈石我就不要了。”
黑袍人絲毫沒有平息怒火:“你們確定沒有留下線索?把人放在這兒幾天了,就不怕人找過來,你們倒是很放心!”
“梅畫”最會說話,這時只能她開口,否則怕是連她都拿不到靈石,“大人,您就放一萬個心吧,這些就是外門弟子,哪有師長在乎他們死活啊!況且最近玄清宗忙着入宗試煉和宗門大比的事,我們留意着呢,沒人出來找他們。”
黑袍人不說話了,不知道在沉思什麼,三人互相看看對方,靜謐中透着一股不安的氣息,不由提高了警惕。
“雷競帆”突然閃身,躲過了幾根泛着森然藍光的銀針,另外兩人裝成一副懵掉的樣子,警惕地看着打起來的兩人,在想他們到底是被人看破身份還是單純的被殺人滅口。
過了兩招,黑袍人見對方遊刃有餘,冷哼一聲道:“果然不是那幫廢物,我說呢,味道那麼噁心。”
扮成梅畫的韓春曉嘖了一聲,本來準備跟着這人,深入虎穴看看他們四處捉人在幹些什麼名堂,沒想到莫名其妙就暴露了,枉費她先前還特意花時間給師兄和弟子們細講如何作戲。
吩咐從地窖中出來的弟子們佈下結界,以免驚擾附近的村民,兩名元嬰拿出武器加入戰鬥。
“你們邪修都喜歡藏頭露尾的,這次四處抓人又是想做什麼?”
黑袍怪異的笑了一聲:“做什麼?當然是讓他們受盡折磨,被選中是他們的榮幸,一羣螻蟻,能助我等日後改天換地,也算不枉此生!”
問話的韓春曉:“……”但凡是邪修,總覺得自己能研究出什麼白日飛昇或者永生的法門,只要獻祭出足夠的無辜生命,這回的居然更有野心,還改天換地,tui——就知道瘋子說不出老實話,天道呢!聽沒聽到這胡話啊,怎麼還不劈!
黑袍人的表現非常詭異,看上去空有境界,同爲化神,比起周自衡可以說是毫無戰鬥技巧,打鬥全靠甩出一些外物進行攻擊和防禦,除此之外就是不要命的以傷換傷,很快,幾人就明顯看出他到了靈力枯竭的時候了。
此人身上的違和之處太過明顯,讓人想不出來,只會這些花拳繡腿究竟是如何修到化神的,兜帽已經打落,這張臉可以說是毫無特色,不是他們印象中的任何一個邪修,即便呈落敗之勢,此人眼中卻莫名有股自信。
周自衡眉心一跳,厲喝一聲,命弟子按照計劃,用風逸符先循走。
黑袍人無所謂得大笑幾聲:“玄清宗,本想讓你們好過幾年,是你們運氣不好非要撞上來。”語氣倏然變得陰森:“希望下次可憐的小弟子殞命之前,你們也能這麼及時出現嗬嗬嗬嗬!”
周圍靈氣紊亂,很顯然他在自爆,三人可以及時離開,但是考慮到無辜的村民,還是用了防禦結界阻止靈氣爆炸外散。
磚瓦灰塵平息落地,韓春曉擡手在鼻前揮了揮:“咳咳——怎麼會這麼臭,整的血乎乎的,就知道這些該死的邪修搞不出什麼乾淨東西。”
曾不夜目光四掃:“血液發黑,□□腐敗,來者定非活人。”
“如今邪修都這麼飢不擇食嗎,做傀儡都用死人?”
“即便是傀儡,操縱自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至少也要重傷,那人看上去似乎並不在意能不能逃掉。”
“我不明白,他是怎麼發現我們是假扮的?我演的不像嗎?!定然是你們哪裏露了餡。”韓春曉忿忿不平,瞪了兩人一眼。
“……他不是說我們氣味難聞嗎,指不定是口味獨特,聞不來活人的味道。”
三人沉默了片刻,其實他們最想不通的是,以往邪修練得傀儡功法,必然會操縱活人,甚至會故意挑選一些頗有名望的人,讓他們即便知道邪修在哪裏,也很難下殺手,畢竟宿體是無辜的。
所以,他們很疑惑爲什麼這次有人挑了屍體去操縱,別說是因爲良心未泯,看他綁了這麼多人就知道對手心狠手辣。
韓春曉撇頭看周自衡:“師兄,你一直沒說話,在想什麼?”
周自衡掐了除塵訣將周圍弄乾淨,眉眼低沉:“此人無畏無懼,我不信他這麼容易就死了,更重要的是,我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
按照陸雪意講的說法,上次在寒山宗外就有兩人,這樣看來,這羣邪修又是綁人又是製造爭端,說不定還有其它要事在忙,惱人的是,他們還異常謹慎,稍微有點風險就玩自爆,他們很難抓一個知情者做調查。
韓春曉和曾不夜對視一眼,看清了對方眼中的擔憂,他們倒是無懼報復,但是那邪修明顯記恨上玄清宗了,回去得提醒離宗的弟子們。
周自衡定聲道:“這羣邪修針對的主要目標還是散修,先聯繫縱星盟那邊排查失蹤了多少人,等邪修積累了足夠的實力,必然會掠奪大勢力的資源,既然玄清宗已經收到了威脅,此事更不可置身事外,聯繫各大勢力警惕邪修的侵入,先聯合追捕這羣傢伙找的爪牙。”
都不需要周自衡他們親自動身四處找人,各大勢力公佈任務和獎勵,有興趣的弟子自會接下任務去尋找綁人的惡徒。
第一日,陸雪意收到了周自衡長老的摺紙靈鶴,靈鶴帶來了傳訊符,提了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陸雪意聽到前一半還挺滿意自己偷懶不參與,也能得到後續,他還挺想聽故事的。
可惜故事沒有一個好結果,這種心塞的感覺很熟悉,他遇到的反派角色似乎出現和消失都是莫名其妙的。
傳音的最後,周長老提醒了陸雪意,之後再遇到這種事情,及時傳訊他。
陸雪意:……您到也不必這麼相信我的倒黴程度。
宗門大比在即,與入宗試煉一樣,按照慣例,這種大型活動諸位峯主必須全程打卡,所以他們此次閉關都不長,沒多久便陸續出來了。
坐在觀戰臺上方,他們再次開始羨慕起了因爲道法特殊需要避免因果,理直氣壯無需到場的霽華真君,還有那位戰力巔峯出遊在外的青衍劍尊。
琈山祕境位於妖魔道三域交界處,七千年前靈氣波動異常被發現,據古籍記載,此處乃是三萬年前的渡劫巔峯大能韶雲開闢的空間洞府。
祕境歸屬權爭奪了上百年也沒個結果,入境令牌只發現了四百五十枚,三域最終達成一致,由百年鬥爭留到最後的勢力共享此地。
靈域這邊的入境人選由玄清宗、寒山宗、無極宗決定,妖域那邊的名額由碧海樓、鳴鳳閣、天麒門分配,而魔域則由朝夜宮、枉命城、天水居出人,每個勢力僅能篩選出五十名天驕進入祕境。
這代玄清宗的名額已經內定了五個。鑑於琈山祕境的限制條件是百歲以下,元嬰以下,來參加大比的弟子並沒有很多。
弟子中年齡不過百的倒是一抓一大把,但百歲之內修煉至金丹的天驕也不過八十一位,餘下的便是築基期了,不用說,築基便有這般越級挑戰勇氣的,都是劍修!
大比總共三天,陸雪意最開始也想認真觀摩其他人的招數,沒幾場就回去了,因爲最強的那幾位連底牌都沒露,看着沒什麼意思,他直到最後一天強強對決,才現身觀戰。
遙清用不爭氣的眼神看着白白嫩嫩的小弟子:“哎,你這小子,不指望你能打得過他們,但是好歹也多來看看招數,長長見識,別人揍你的時候,也不至於被嚇傻。”
陸雪意:“……”外行看不起丹修也就罷了,師尊您何必滅自己威風?突然很想知道師尊年輕時是怎麼苟命的呢。
莫弦真君招手把陸雪意叫過去,遞給他一個繩子穿起來的銅質古樸鈴鐺:“招魂鈴,本是一對,另一個在我手上,等你到了元嬰境生出神魂,若遭逢大難,你的神魂會進入鈴鐺中被傳送到我這裏,當然,還是希望你永遠不要有用上的一天。”
此物相當珍貴,這種護魂的法寶一般都是大能交給親傳弟子的,陸雪意知道這是還人情,修真界的大能並不喜歡欠下因果,所以他也不多推辭,笑着道謝收下了。
靈均真君給了他一個小巧的羅盤:“覓寶盤,指針會指向靈氣最濃的地方。”
陸雪意眼睛一亮,這樣進了祕境,就能直接去靈寶所在之地,省時省力。
元明真君給了他一沓定點傳送符,需要他提前在某個安全的地方放好錨點。廣凌真君給了他靈獸普遍都不喜歡的且避之不及的白芒草香囊,這種靈植相當珍貴,陸雪意只想把它珍藏起來。
其他真君也依次贈送了防護或者攻擊性的法器,陸雪意本身就不缺這些,原本就有丹醫谷給的不少好東西,還有上次在十方冰原時,青衍劍尊給的大乘期劍符,如今再加上這麼些寶貝,不是他囂張,是真的哪怕他在祕境裏面站樁讓人打,也掉不了一根頭髮!
陸雪意抿脣看着下面打的熱血沸騰的同門,不禁想問幾位真君:確定不是送我去祕境觀光的嗎?
整個玄清宗,除了紀無塵之外,就是傅延享有一對一的教育資源,更別提傅延原本就天賦異稟,加上多年來持之以恆的搏殺,這三天來的表現相當亮眼,收穫了一衆崇拜者。
青年眉目沉穩,刀勢卻是與之相反的大開大合,張狂無畏,氣勢逼人,兩百招後淘汰了金丹後期的劍修師兄杜別沉,被鮫紗裹住以至於不會太鋒利的刀刃橫在對方脖頸處,宗門大比到此結束。
杜別沉鬆了一口氣,收起劍,哀怨得看了一眼新鮮出爐的第一名:“我說傅師弟,你就算往我丹田上招呼都無所謂,但是我的頭髮何等無辜!”
這一場下來,他的頭髮變得殘次不齊,凌亂不堪,杜別沉兇殘地看了那幾個偷偷用留影石的傢伙,等着秋後算賬。
擂臺下,前幾個跟傅延對上,最後髮型和衣服都沒保住的弟子們贊同點頭,心有慼慼然。
傅延的武器天煌刀乃聖品,他從小便與此刀磨合,可以發揮至少一半威力,每次與他切磋,別說衣服和頭髮,他們還要擔心自己的武器被削斷。
所幸傅延知道部分同門對自己的武器很有感情,爲了保住人家的武器,自覺的用堅韌又有防禦能力的鮫紗裹住了刀刃。即便這樣,聖器帶來的刀風也能割斷對方髮絲。
傅延看上去毫無誠意得道歉:“抱歉,杜師兄,控制不住。”
這是實話,他也不是故意想把同門搞得這麼狼狽,他練的就是狂刀,打起來可不會管這種小事,特意收斂,就與他的道相違了。
杜別沉不再意的點點頭,他知道傅延不是故意的,“與你一戰,我倒是有了些領悟,日後還想再與你切磋呢,你可不要嫌我煩。”
“自然不會,仗劍峯的師兄弟們劍勢各異,這三日我也所學頗多,日後還請多多賜教。”
觀戰臺上,宗主已經準備好前三甲的獎勵,一一頒發後,又給衆弟子說了一番激勵的話,提醒大家回去養好傷,準備好祕境所需之物,五天後卯時在道蘊臺集合,出發前往琈山祕境。
衆人散去,五人小團隊走在一起。
蕭子鈺又開始咋咋呼呼了:“陸師弟,你怎麼從幾位真君那邊過來的,該不會陪他們看了一天吧,難爲你了。”他臉上露出了感同身受的痛苦。
畢竟蕭子鈺此人從小就野,沒少被家人和師長教訓,呆在那羣大佬旁邊,他就像是被栓住的野獸,難受至極,代入己身,他覺得陸雪意也不會開心。
陸雪意看了一眼此人臉上奇怪的表情,不知道他又在腦補什麼東西:“還好吧,就是大比有些無聊。”通常兩名弟子的比鬥不到中途,他就能預判輸贏了。
一旁的傅延難得主動開口:“確實,同階之中,沒有勁敵。”傅延在外歷練多次身陷險境,這三天他也確實見到了不少招數,刀劍很多地方是相通的,所以他也能收穫一些靈感,但是老實說,過程挺平淡的。
紀無塵這幾日已經取下了矇眼的絲絹,沒有了那份病弱易碎感,看上去就是個清瘦的如玉青年,他輕笑一聲:“是你們太強了,這樣也好,說不定在祕境中能行走自如。”
蕭子鈺無語了一瞬,傅延的確很強,他不擔心,但是陸師弟說無聊,恐怕是大家出招速度太快了,他說不定就沒看清,可不得無聊嘛。
紀無塵這傢伙向來偏心小師弟,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怕把小師弟吹飄。
沐青轉着手中的摺扇:“算算日子,祕境中的瑤母蟠桃就要成熟了,寒山宗的楚沉玉,無極宗的蘇雲霈都是出了名的天驕,聽說已經壓了幾年境界,特意留在金丹期,意往琈山祕境爭奪蟠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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