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情節過渡章
沐青提煉了一下重點,將他們如何取得靈寶和發現塔樓的事情解釋了一遍,陸師弟把自小長在祕境中的朱雀帶出來了,其它沒什麼可講的。
他們在星羅塔中就耗了大半時間，非要細說，根本就沒經歷多少事。至於陸師弟與段其風之間的鬥法,是他們兩人的事情,與宗門利益得失無關，便不多費口舌了。
兩位真君快速消化完這些消息，不由沉默了,好東西拿了不少,但弟子們好像什麼都沒做……這不是一場合格的歷練,回去就好生磨練他們一番！
“也不知你們陸師弟的劍是何來路？”雖然荀鶴很欣賞陸雪意,但他畢竟是一個丹修，若是流素劍乃是神兵利器,放在陸小子手上多少有點可惜。
他倒不是有奪人所愛的心思,只是在想應該找機會指點下陸雪意的劍術,怎麼說也該淺入劍道,纔對得起手中寶劍。
有弟子應聲到：“陸師弟的劍我們都認不出是何寶礦所制，道君可借來一觀，以您的眼力定能辨認出來，也給我們漲漲見識。”此話一出,一片應和聲，他們如今對陸師弟本人還有他那把劍，都好奇的不行。
剛出房門沒走幾步的陸雪意聽到了同門的話，已經想象出來一羣人圍着他的本命劍動手動腳的場景……罷了，外面的熱鬧他就不湊了，此次前去祕境感悟衆多，他或許可以準備衝擊元嬰。他在瑤母蟠桃的奪得中出了大力，怎麼說也能留一顆自用，剩下的便讓拖住靈獸的同門們自己商量換取資源吧。
陸雪意轉身找了一個沒人的房間回去打坐，至於第二次聽到的房門撞擊聲……弟子們除了他和紀無塵，都在外面了，這間內室的人便很好猜了，也不知道劍尊大人是養了什麼小寵，還挺活潑。
門內，沈虞握住了照心劍，待陸雪意關上了房門纔將它放開，他活了一千多年，從來沒有如此心累的一段時間，看來不止要請教師兄如何還人情，還得學一下怎麼管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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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打擊最大的蕭子鈺正在默默自閉，想生氣都找不到理由，畢竟師弟從來沒有瞞過他，是他沒有把幾個小夥伴們的話當真，現在想去找小陸聊聊，又不太好意思。
杜別沉已經平復了心中翻涌的情緒，想到以陸師弟的天賦，在仗劍峯必然能有更快的進步，他們一衆劍修還能有個強勁的陪練對象，這不是兩全其美？
其他人在催促真君去看看陸師弟的劍，杜別沉忽然道：“道君，或許可以勸陸師弟專注於劍道，他在劍道上天賦異稟……”更甚於丹道。
可惜還未說完，便被荀鶴喝止：“胡說些什麼！你陸師弟在丹道上頗有建樹，又已有師承，他外公葉凡谷主還盼着他接手丹醫谷，萬不可開玩笑！”
尤其是這玩笑傳到神藥峯那邊，遙清那老傢伙還不得撒幾瓶毒藥在仗劍峯上？最多以後陸小子來仗劍峯玩的時候，荀鶴教他幾招便是了。
劍修慕強，其他弟子接受自己打不過陸師弟的事實後，也都想讓他以後長住仗劍峯，什麼丹修，陸師弟只是學着玩玩兒，他絕對是屬於劍修羣體無疑，這不跟他們混這麼行！蕭子鈺也成爲遊說荀鶴道君的一員：“可是陸師弟他真的很有天賦……”他能和段其風打呢！
荀鶴揮手打斷他的話：“行了行了，知道你想和你師弟玩兒，一天天的不好生修煉，進了祕境什麼事兒都讓丹修師弟做了，都回去老實在仗劍峯呆幾年！”
沐青好笑地聽完一場沒說到點子上的對話，開口制止了師兄們的胡來：“若仗劍峯真搶走了遙清道君的弟子，兩峯日後該如何往來？陸師弟想做什麼，他自有打算，師兄師姐們若真想助他在劍道有所進步，多去指教他便是。”
“……”是指教還是去捱打？不過沐師弟言之有理，是他們多管閒事了，陸師弟是個聰明人，他能自己拿主意。況且……荀鶴真君不好好聽他們說話，遲早有一天會體會到他們的心情，呵，陸師弟好好修劍，日後一定要給真君一個大驚喜！
關於陸雪意的商討告一段落，莫弦令弟子們自己安排時間，她和荀鶴帶着沐青回了內室，此次在祕境中獲得的資源，自家有沒有弟子存在同門相害的行爲，其它勢力的天驕有何值得注意的手段等等，這些細節都需要領隊弟子講與他們聽。
小半天功夫過去，其它事情還好，突然冒出的噩靈是怎麼回事？！
荀鶴和莫弦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有些弟子們想的天真，認爲世間惡意不絕，偶爾誕生幾隻噩靈惹點禍，也很容易解決，但是他們幾乎是一瞬間便想到了上一次量劫，風浪平息後，前輩們並沒有辦法證明噩靈已經盡數被剿滅，畢竟它們是有思維的，見勢不妙藏了起來也不奇怪，若真是這樣……也不知道這麼久了，又誕生了多少王種級，都潛入了那些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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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靈舟飛回了宗門，弟子們前去多寶堂將自己不需要的資源賣給宗門，換些靈石。
陸雪意原本是隻想留一顆蟠桃，一衆同門皆認爲他此次出了大力，沒有上古禁制，玄清宗能否拿到兩顆都存疑，拖了陸師弟的福，他們不但沒有失去哪位同門，還在塔樓拿了不小的機緣，蟠桃理應分他半數。
穆師姐憑一己之力挽回頹勢，也應分她一顆，餘下三顆，憑他們的資質也不需要喫，晉階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罷了，還是拿出去拍賣吧，靈石分一分，他們難得暴富一回。
和沐青一道把紀無塵送回天機峯，正愁着怎麼進去，霽華道君適時出現帶走了他，而後陸雪意便回神藥峯了，陪着流素入定悟道不知多少次，又見證了他與渡劫期的韶雲鬥法多次，陸雪意自醒來後，金丹中期的瓶頸便鬆動了，待他打坐靜悟一段時間，穩固進階到金丹巔峯，再喫個蟠桃直衝元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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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沈虞和兩位道君同路飛到宗主的大殿。華陽知道莫弦他們是來總結祕境事宜的，不過小師弟來做什麼？
雖說他美名其曰叫沈虞過去鎮場子，以免人多發生衝突，但最多指望他去露個臉，多和人接觸一下，可沒料到師弟回來後還和荀鶴他們一起來作總結，他師弟終於有責任心這玩意兒了？？？
華陽多盯了沈虞幾眼，把人看的不適皺眉，才仔細聽荀鶴他們上報祕境的事。
大人物之間的談話是要忽略一些小事的，荀鶴又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直接幾句話總結完畢，句句高能，華陽聽的一愣一愣，手中的筆落在宣紙上浸了一攤墨都沒反應過來。
待荀鶴彙報完，華陽放下筆，改摸自己的白鬚胡，愁的不自覺拽斷幾根，聽到自家弟子全員存活，收穫良多的欣慰，霎時被噩靈的出現破壞了心情。
如果那些東西真的如三萬年前一樣，提前潛入各大門派家族，妄圖製造混亂局勢，那這件事最好暗中調查，以免打草驚蛇，噩靈直接撕開僞裝重現世人面前。
所幸荀鶴他們在路上便提醒過弟子們事情的嚴重性，要求他們先守口如瓶，否則現在這個時候，回宗的弟子早就約上熟人，把祕境那些事兒倒豆子似的都給抖出來了，只希望另外幾家勢力也能謹慎行事。
華陽處理內務多年，不管面對什麼情況，都能迅速作出應對之策。並未思索多久，中年男子沉聲吩咐下去：“各峯都派信得過的弟子注意一些，有沒有性情大變的同門，管事們先查看一下近五百年的衝突，和已殞落弟子的死亡原因，但凡有一絲疑點，整理成冊，五日內交到我這裏。”
荀鶴和莫弦帶着任務走了，他們還要忙着告知其他幾位道君，然後大家就各管各山了。
華陽看着先前一言不發，站在那兒當冰柱的師弟，見他沒跟着兩位道君一起走就懂了，他根本不是來關心宗門內務和修真界安危的！
“青衍還有何要跟師兄說的？”
沈虞本就不善言辭，更不會說些彎彎繞繞來修飾自己的行爲，他開門見山道：“師兄可熟悉神藥峯弟子陸雪意？”
華陽聞言揚眉，他師弟還是第一次與他聊外人，“遙清的小弟子，談不上熟悉，是個心胸大氣的孩子，供獻了不少好東西出來，方纔荀鶴說的你也聽見了，祕境的傳承寶庫出世都是他的功勞。”
華陽垂眸盯着案几，聲音沉了幾分：“氣運加身，不同凡響，希望這孩子在千年萬年後，仍舊不忘初心。”
考慮到看好的弟子很可能肩負了重任，華陽心情沉重，又開始拽鬍子了，出於長輩的關心，他認爲陸雪意還太小了，有什麼天災人禍他們這些老傢伙可以頂上，天道非指望些孩子作甚。
“你打聽他做什麼？”
“先前承了他的好處，拿了萬年冰心熔鍊進照心劍，我不知該如何還人情……”俊美的劍尊大人在亦兄亦父的華陽面前露出一絲爲難，“師兄認爲我該贈送何物爲好？”
華陽輕輕吸了一口氣，平復了躁動的情緒柔聲詢問：“你們是如何結識的？”何時何地，因何事相遇，爲何贈寶？師弟你快細細說來！
不怪乎華陽如此不淡定，憑他師弟在外的冷厲作風，他還真沒見過有小弟子對着那張冷臉和刺骨劍氣還能湊上去送東西的，更別提還是沒那麼慕強的丹修弟子。
沈虞皺眉：“師兄告訴我該送何回禮便好。”爲什麼要浪費時間講過往？
華陽不回答他的問題，只再三糾纏，非要問出點詳細不可。沈虞只好簡單說了一句：“幾月前我在十方冰原，見他被多方圍堵，順手幫了一把，他便贈了我冰心。”
華陽：“……”不管什麼事情，從他師弟嘴裏說出來都是這麼無趣，他頓時心累，揮手讓沈虞離去：“這事兒你問遙清去，我哪兒知道人家的弟子喜好什麼？你若不想問人，送難見的靈植準沒錯，畢竟是丹修嘛。”
沈虞沉默一瞬，問道：“陸雪意家世不凡，如果我的回禮是他有的東西，可如何是好？”這纔是沈虞糾結的原因，否則根本不用來問師兄了。
華陽再次看向諮詢人際往來的師弟，深入思考了起來。他師弟一身劍骨，悟性又佳，修行之路可謂順遂無暢，但是能一路順到飛昇嗎？不能。
古往今來飛昇的大能，沒有一個走的是無阻青雲路，前期越順遂，後面的瓶頸越難突破，沈虞沒有提過，但是華陽猜測他是已經到了瓶頸期。
並非是天資限制了修爲，而是心境，他若是成日就窩在仗劍峯，不經歷什麼改變，心境難有突破。不如就趁這次機會，讓師弟多接觸些人，不強求能交一兩個知心好友，多些情緒變化也是好的，時間久了，量變總能積成質變，說不準就悟透什麼了。
“青衍啊，師兄確實不瞭解那孩子，也是有心無力，這樣吧，聽荀鶴說小陸有一柄來歷不凡的劍，他自身也愛練劍，有你去指點一番，助他淺入劍道，多些自保之力，這人情也算還了。”
沈虞剛要拒絕，手中的照心劍開始顫動了：就這麼辦了！
方纔下了靈舟，沈虞沒有第一時間帶它找陸雪意道謝，已經惹照心不滿了，華陽的提議簡直深得它心。照心的鬧騰又提醒了沈虞另一件事，他傳音詢問了師兄，如何在短時間內把任性的劍靈變安靜一些？
華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跟你呆久了，遲早會如你所願的。”他忙的很，手上的賬目還有幾本沒覈實完，關於噩靈的事，這兩日得抽空與其他勢力的掌門人商討一番，他師弟既然不能給他樂子，還留着做什麼？華陽揮揮袖子，讓沈虞離開了。
陸雪意完全不知道宗主在提議劍尊來指導他的劍道，若他知曉，定然會將宗主奉爲最體貼最睿智的前輩！不過就算沈虞真聽取了這個建議，也找不到人，因爲陸雪意這一閉關就是三年。
——
三年後，凡界。
柳明風和李逸兩人在六年前曾領了宗門任務來巡邏凡界，沒發現什麼異樣，此事也沒了下文，未料到三年過去，宗門又發佈了好幾次巡邏任務，完成後，能拿到的貢獻點和靈石，比之上次翻了五倍！柳明風在猶豫之際，李逸搶下了新任務，事成定局，柳明風只能跟着他師弟走了。
御劍在天上往下探查，李逸瞟了一眼師兄的表情：“你這般嚴肅作甚？最多五日便回去了，不耽擱你修煉，這次的機會可是我好不容易搶來的。”
“凡界必然發生了什麼，否則宗門不會如此重視。”
“若是好事，沒什麼可怕的，若是發現災厄，管事也提醒過我們不必去管，平安回去便是，就四處看看便能得這麼多貢獻點和靈石，知足吧你。”
柳明風皺眉不語，他抗拒再次來到凡界其實並非是任務背後的隱情，而是上一次，他和師弟見河流中漂浮着一木盆，盆中還躺着哭的聲嘶力竭的男嬰，他們施法去尋他的母親，卻只找到了吊起來的屍體。
同村的人都知道這孩子是黃花大閨女被流氓糟蹋後懷上的，嫌棄的很，村裏人沒念過書，也封建守舊，很容易聽信一些俗話，龍生龍，鳳生鳳，流氓的兒子誰知道會長成什麼樣。
師兄弟無法，他們是好人，但也沒好到願意養陌生孩子的地步，他們尋了遠一些的城，找了家尚未生子的夫婦，給了些銀兩把孩子託付出去了。
“師弟，你還記得我們上次救下的男嬰嗎？”
“當然，誒，我們去看看他現在過的如何。”
“不可！”柳明風喝止道，“修士不得插手凡人事，否則將孽果加身！”
六年前的他很多道理都知道，但未必放在心上，能力範圍內救助弱小，可以說是本能反應，不會想太多。這些年他成熟了不少，越修道，越能體會仙凡有別，天道不允許他們干涉凡人的事情，他和師弟犯了忌，也不知會有什麼懲罰……
李逸撓撓頭，覺得師兄擔憂過度，他們只是救了一個無知小兒罷了，能有什麼後果？
“誒師兄，你看下面是不是那小孩兒出生的村子？”奇怪，爲何陰氣如此重。
柳明風四下一望，此處地形聚陰，但也不該陰氣都濃到快看不清人影了。
“這地形說不準誕生了厲鬼，走，去瞧瞧長什麼樣，我在靈域還未曾見過厲鬼呢。”李逸御劍向下，對師兄喊聲充耳不聞，他看一眼就回去，又不會做什麼。
柳明風無法，只得跟了上去。落地後，兩人看到各屋房門大敞，屍體橫陳，不忍皺眉。李逸後悔了，他現在不想看厲鬼了，因爲被幾十只陰氣森森的鬼魂仇視地盯着可不是舒服的體驗，尤其是看到他們身上的傷，更是讓他心中不適。
“師兄，我們清理一下週圍的陰氣吧，待他們恢復清明，也好去投胎轉世。”
“不可！莫管凡間事。”
“這哪算凡間事啊，分明是陰間事了，咱們又不能決定他們下輩子投什麼胎對吧。之後還可以問問村裏發生了何事，再去回稟宗門。”
“……”
柳明風嘴笨，他知道師弟說的不對，但一時之間找不到話反駁，見李逸已經拿了降雷符出來清除陰氣，正要直接阻攔，便見一個黑影衝他們而來，周身瀰漫的危險氣息直接攝住了兩人的動作，讓他們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
天色漸晚，村中的陰氣和怨氣更加濃郁，一隻噩靈享受地遊蕩一番，纔開始做正事。片刻後，村中只餘百口死屍和幾個遊蕩亂走的瘋子，霧霾般濃厚的陰怨之氣皆凝作了一顆黑色小水珠，浮在黑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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