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9
彼時的唐遲遲正蹲在地上擼着那小狐狸的毛,嘴裏還喃喃道:“小白,聽說是你救了我啊,果然沒白疼你。”
穆澋見此確實眉頭微蹙,沒好氣地吼了句:“誰準你下牀了,給我回去躺着。”
唐遲遲看這他這身凌冽的氣勢,便乖巧地抱着小白躺回了牀上,穆澋也這般坐到了牀邊。
唐遲遲推了推那一臉傲嬌的小侯爺,道:“我寫的字你可收到了。”
“寫的那什麼啊,字醜死了。”穆澋佯裝着一臉嫌棄,只是唐遲遲卻是捕捉到了他那稍縱即逝上翹的嘴角。
誒,有門,原來你是喫軟不喫硬啊。
“那我下次便不寫英明神武了,寫英俊瀟灑、氣宇軒昂、文武雙全……反正我家阿澋那麼多優點,我一天寫一張,這輩子也寫不完呢。”
她說我家阿澋,她說一輩子。
穆澋被這突如其來的彩虹屁誇的心花怒放,差一點就忍不住喜形於色了。穆澋心裏卻是想着還得再繃一會兒,得讓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然這樣的事恐怕還得有下回。
“還生氣呢?”唐遲遲揪着他的衣襟撒了個嬌。
隨即擡起懷中那小奶狐狸的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蹭着他,又嘟着嘴嗲嗲地道,“澋哥哥不要生氣了,不然小白也要陪着遲姐姐一起難過了。”
這時阿秀端着晚上的藥走了進來。
唐遲遲順勢把小白塞進穆澋的懷中,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隨即一副求誇獎的神情看着穆澋。
“你看,今天的藥我全喝完了,我乖不乖啊——”
“阿秀,拿些蜜餞過來。”穆澋的語氣仍是冷冰冰。
明明是怕她苦,怎麼這關切的話讓人聽了這麼窩心呢!
唐遲遲伸出小指勾了勾穆澋的小指,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在地牢的那個晚上。
“我不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只是小姐和我一同長大,我關心她也是人之常情不是。”
“我們英明神武的小侯爺剛清剿完土匪,難免也有幾個漏網之魚回來伺機報復,我這也是爲了大局着想。”
穆澋終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我該拿你怎麼辦啊——”
“明日我讓破浪帶幾個侍衛去接應她,這總行了吧。”
讓你親自去是有些困難,不過能派幾個侍衛也是好的。想到此,唐遲遲心滿意足地笑了笑,作勢要把他懷中的奶狐狸抱回來。
“你爲何總喜歡抱着它啊?”穆澋挪了挪手,卻是沒讓她得了逞。
“暖和。”誰不想要一個軟萌的暖手爐啊。
“我比它暖和,你抱我吧。”
…………
最後穆澋以各種掉毛亂跑爲由,硬生生地讓阿秀抱走了小白,還強迫唐遲遲與他相擁而眠。
哎,沒辦法,誰讓咱有求於人呢
在屋子裏悶了許多天,唐遲遲是極想出去走走的,可穆澋卻是不敢再讓她靠近那花園的水池半步了。於是乎,唐遲遲就這樣被某人帶到了涼亭練字。
“你這字那麼醜,我可不敢收。既然要寫一輩子,那便好好練練吧。”
什麼一輩子,你癡心妄想,等到今晚女主平安回來,我就把你給蹬了。
穆澋環着唐遲遲,一撇一捺地細細教着。他溫熱的氣息在唐遲遲的耳邊拂着,惹得唐遲遲心裏癢癢的,臉上也不自覺有些紅暈。
穆澋低頭卻是看見少女一副嬌羞的姿態,膚若凝脂的小臉蛋兒近在眼前,真想就此捏上一把,不過對穆澋更有吸引力的卻是那櫻紅軟糯的脣,他俯身靠近,眼看就要攫住那脣瓣了。
唐遲遲突然回過了神,一把推開了他。似是有些尷尬,唐遲遲有些慌亂地道:“我有些餓了,我去拿些糕點過來。”
看着那小姑娘匆匆離去的背影,穆澋卻是啞然失笑。
男色誤人,唐遲遲剛纔差點就溺在了穆澋那含情脈脈的眼神裏。唐遲遲你清醒一點,他可是個渣男啊!
唐遲遲走進膳房的隔間正挑選着糕點,卻聽到外面兩個丫鬟竊竊私語着。
“那月姨娘平日裏不聲不響的,沒想到也是個厲害的。”一個小圓臉丫鬟道。
“可不是嘛,三十大板呢,小侯爺還特意讓全府的下人都去看呢,那香兒也真是可憐。”另一個丫鬟接着道。
“你說這香兒怎麼會去偷明月齋的東西啊?人贓俱獲的時候,你沒看到老夫人那臉色難看的呀。”
“這誰知道,多半是小侯爺殺雞儆猴呢,這下大家誰還敢去惹明月齋的那位。”
這是怎麼回事?可我明月齋也沒丟什麼東西啊。
多半怕是那小侯爺看這丫鬟不爽,藉着我的由頭故意虐待她。三十大板下去,怕是血肉模糊一片了吧,還命下人們聚衆觀看,這暴虐的渣男,心眼兒也忒壞了。
唐遲遲磨磨唧唧地等到那兩個丫鬟走遠了才端着糕點回了涼亭。只是剛到涼亭,便看到破浪火急火燎地趕過來跪在了穆澋面前。
“屬下罪該萬死。屬下奉命去接應少夫人,可在路上遇到了刺客,少夫人她被淬毒的暗箭劃傷了手臂。”
“什麼?!”唐遲遲一個沒端穩,盤子裏的糕點碎了一地。
“她現在人在哪兒?”穆澋倒是冷靜地問道。
“少夫人已經被送回了琉璃閣,唐將軍和唐夫人也來了。”破浪答道。
“小姐她怎麼樣?那毒有沒有法子能解?”唐遲遲焦急地問道。
難道這就是女主命中註定的劫難嗎?
“我得去看看我家小姐。”唐遲遲扭頭便要離開,卻被穆澋拽住了手臂。
“現在琉璃閣定是一片混亂,你去也是於事無補,你身體還未恢復,你先回去,我去看看。”穆澋道。
“可是……”
“阿秀,雲嬤嬤,把她帶回去。”
還未等唐遲遲說什麼,穆澋便這樣不容置否地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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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進琉璃閣,穆澋便聽到了唐夫人那哭哭啼啼的聲音。穆澋來了,唐弘業卻也絲毫沒給個好臉色。
穆澋也只能詢問起了那大夫,“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少夫人中的並不是毒,而是一種寒蟲蠱。那寒蟲卵在體內成長,七日之後長成成蟲,到時便是回天乏術。”那大夫捋了捋鬍鬚,道。
“那,可有醫治的辦法?”穆澋接着問。
“寒蟲的蛹便是解法,只是那寒蟲生長在極寒的朔北之地,這蛹更是難以保存。”那大夫止不住地搖頭。
“我這便派人去朔北尋找。”穆澋語氣也有些焦急。
“不勞小侯爺費心了,我已經飛鴿傳書通知朔北的舊部尋找了。”唐弘業語氣甚是冰冷。
若不是這小子擅自離開圍場,他家婉兒又何苦遭這樣的罪。如今出了事,才知道着急了?
“這寒蟲蛹甚是難找,朔北到京城又路途遙遠,這七日怎麼夠用?我家婉兒命怎麼這般的苦。”唐夫人抽泣着說了幾句。
“可還有其他法子?”穆澋又問道。
“其他法子嘛,也是有的。這寒蟲可以在血親中轉移,只不過那被轉移的人也只是僅有七天時光。”
大夫這話一出,唐夫人卻是啞然了。唐婉清在場的血親便是唐父唐母,唐父是一家之主,支撐着整個家族的榮耀,自是不能就此離去,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唐母了。
穆澋看她那副模樣也是不願意的,嘴上說着想要代女兒受苦,卻也不見她心甘情願以命換命啊。
穆澋回了明月齋,卻也不忍對唐遲遲袒露實情,只是誆她說毒已經解了,現在唐婉清還在修養。
唐遲遲卻是半信半疑,這原文中的寒毒可是很厲害的,就這麼說解就解了?當時女主可是命懸一線啊,最後還是男二帶着解藥趕了過來的。
這不太符合劇情啊——
思來想去,唐遲遲決定自己去琉璃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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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風從朔北迴來了,帶着唐遲遲的身世之謎。
“按照小侯爺的吩咐,屬下走訪了幾位唐家舊日的家僕,發現月姨娘其實唐將軍與一位青樓女子結合所出,但是自幼卻是做了丫鬟……”
乘風還想接着說些什麼,可是小侯爺臉色一變,匆匆忙忙去了明月齋。
“你家主子呢?”穆澋問阿秀。
“我家主子帶着雲嬤嬤去琉璃閣探望少夫人了,走了得有半個時辰了。”望着火急火燎的小侯爺,阿秀卻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遭了,穆澋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瘋了似得往琉璃閣趕。
既是唐將軍的私生女,那便就是唐婉清的血親,是可以做引寒蟲的載體的。
唐遲遲,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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