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送飯的姐姐
女人的話讓林畫有些唏噓,那個男人,不知道受到了怎麼樣的刺激,竟然會對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下如此的毒手,但看現在的情形,他似乎也沒有逃脫被自己女兒喫掉的下場,真的很可悲。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如果有機會的話,拜託你能夠帶曼曼看看這個世界,她從出生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世界,只能被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女人用了“困”的字眼,被林畫敏銳的察覺到了。
“你的意思是,你們是被困在這裏的?”
“是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原來一旦成爲了這棟樓的住戶,就無法再出去了。”
“是誰告訴你的?”
“李醫生。”
林畫和女人的對話到此結束,女人再次看了一眼女兒,重新縮回到了她的肚子裏。
李如曼仍舊不停的在喫東西,林畫發現,隨着她不停的喫東西,臉上那紅色和黑色的紋路再次消失不見了。
掏出一張紙巾,林畫小心的給她擦去嘴角的腐肉,也擦去了臉上的污漬,看清了李如曼的長相。
這是一個十分清秀的小女孩,如果不是那個不停流下膿水的大肚子,她和一個正常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曼曼,哥哥帶你出去好不好?”
林畫衝着李如曼輕聲說道,可是對方並沒有理他,不過他的動作卻是讓李如曼對他又少了幾分敵意。
“李如曼基本上不會對我產生威脅了,可住在其他幾層樓的住戶,可能就沒這麼好相處了。”
雖然在李凡的病例上,這些住戶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麼威脅,可林畫知道,隨便一個住戶都能要他的命,因爲,這些住戶不是人。
本來,化爲厲鬼的普通人就已經很可怕了,而他要面對的,還是化爲厲鬼的精神病人,其危險性又提高了一個等級。
“要想上去更高的樓層,甚至見到最後的十三號病人,我必須要獲得這些住戶支支持。”
林畫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如果沒有這些厲鬼們的幫助,他可能踏上第八層的瞬間就會被無情殺死。
咚咚咚!
就在林畫思索着對策的時候,客廳的大門,突然間響了。
“曼曼,你在家嗎?”
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林畫一愣,可他還沒反應過來,李如曼那有些病態的臉上卻閃過了一絲喜色,以一種他無法想象的速度打開了房門。
一個端着盤子的女人出現在了林畫的面前,因爲李如曼的身形太過巨大,她第一時間也沒有發現林畫的存在,而是有些寵溺的摸了摸李如曼的頭。
“曼曼,看姐姐給你帶了什麼好喫的!”
女人指了指手裏的盤子,李如曼一把搶過盤子,抓起上面不知名的東西大口吞了起來。
女人順勢走進了屋子,正好看到了林畫。
“你好,我叫林畫,是李凡的朋友,也是一名心理醫生。”林畫的表情有些尷尬,還是硬着頭皮說了一句。
當他看到這個女人第一眼的時候,已經認出了對方。
“2號病人,王甜甜,重度強迫症患者,喜歡將一切都切成碎片。”
王甜甜打量着林畫,不過,她的眼神冰冷,跟不諳世事的李如曼不同,她對於林畫的出現十分警惕。
林畫也在觀察着王甜甜,她的長相很普通,可是整張臉卻像是一個被打碎的瓷娃娃,又用某種膠水重新粘上一樣,身上也是佈滿了同樣的裂縫,彷彿整個人,都曾經變成了無數的碎片,又被一塊塊的拼湊起來。
“你是李凡的朋友?”
王甜甜警惕的看着林畫。
林畫點頭,全身的神經緊繃,他看到,王甜甜的身上,掛着一個袋子,裏面露出了長短不一的刀具。
王甜甜轉身看了一眼李如曼。
“曼曼,你怎麼讓一個陌生人進你的房間呢?我不是說過嗎?除了李醫生,不要讓任何人進你的房間。”
王甜甜看着周圍污穢不堪的環境,眼神之中不自覺的帶着某種厭惡,似乎很不習慣李如曼的房間。
“重度強迫症的表現,想要將看到的一切都變成自己希望看到的樣子。”
果然,事實證明了林畫的猜測。
王甜甜走到了那堆垃圾的面前,隨手從袋子裏抽出來一把鋒利的菜刀,林畫還沒有看清她的動作,只看到菜刀的寒光閃動,眼前的垃圾全部變成了碎片。
“曼曼,你的消化不好,聽姐姐的話,一定這樣喫纔會對身體好。”
王甜甜只是瞥了林畫一眼,就讓他背後的寒毛豎起,那種眼神,就像是在告訴他,下一秒他也會跟那堆垃圾一樣,變成地面上的一堆碎肉。
李如曼似乎也很懼怕王甜甜,她有些呆滯的大頭盯着王甜甜手裏的菜刀,乖巧的點了點頭。
林畫發現,自己之前的猜測錯了,不是樓層越低,厲鬼越危險,眼前的這個王甜甜,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怨念和殺氣,比李如曼強烈很多。
“這個李凡也不靠譜,不是說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了嗎?可我怎麼覺得,這些住戶一個比一個可怕啊!”
“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李凡的朋友,如果你是不小心走進來的,我勸你趕緊走,趁着那幾個真正的變態還沒有發現你的存在。”
王甜甜似乎和其他的厲鬼不太一樣,她只是想把林畫嚇唬走,而並不想真的殺人。
“你們不都是些變態嗎?”
林畫盯着王甜甜手裏的菜刀,這句話也只能在心裏想想,臉上還掛着人畜無害的表情。
“對不起,我剛纔已經答應曼曼的媽媽了,我要把她從這裏帶出去。”
林畫的聲音不高,卻很堅定。
聽了林畫的話,王甜甜卻突然間大笑不止,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甚至笑得彎下了腰,臉上的血肉都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上。
“你以爲你是誰?救世主嗎?”
王甜甜停止了笑聲,擡起頭,她的臉已經少了一半,只能看到蠕動着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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