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彈殼

作者:挽星霜
第六十二章彈殼

  梁銜月他們換完糧食沒多久,甄敏就回來了。四爺爺家換的糧食不比梁銜月家少,而且四爺爺家離馬路邊比梁銜月家遠的多。之所以兩個人這麼快完成了任務,多虧了梁靜前幾天和周圍的鄰居一起平整了家附近的小路。

  他們推着板車運糧食,板車上還隨身帶着一些木板和磚頭,遇到馬路上因爲地震開裂和凹凸不平,難以行車的地方就把木板墊在地上,因爲人多齊心協力,倒是很快就鋪出了一條順暢的路。

  板車來回四五次,所有的糧食就運到馬路邊了,倒是效率很高。

  據甄敏說,她聽見那些糧食基地的工作人員交談。也說起平整馬路讓卡車通過的方法,竟然和四爺爺家用糧食用的方法差不多,不過工程量更大一些。

  用各種板材、砂石暫時填上馬路上的凹陷,就能勉強讓卡車通過。只不過這種辦法只能堅持幾天,尤其是現在時不時颳起狂風的沙塵暴天氣,他們鋪下來的砂石沒做過加固的程序,只是暫時鋪在路上而已,幾天就會讓大風吹跑,到時候這條路還是不通。

  難怪村民們那麼擔心物資車走了就不會再回來,要是運氣不好遇到連續幾天的強風,物資車隊推遲下鄉的日期,路恐怕又恢復原樣了,到時候怕他們嫌麻煩不肯重新鋪路再來。

  眼看到了晚飯的時間,季明岑在梁銜月家忙活了一下午,當然被勸留下來喫飯。可他卻說楊書蘭自己在教室那邊,這會天空被黃沙遮蓋,才四點多鐘就黑得厲害,他得趕緊回去照看母親,免得她害怕。

  甄敏還想再勸,梁銜月卻想到就算把季明岑勸下來喫飯,他回去還是免不了重新生火給楊書蘭做飯,不如先讓他回去。

  “今天多謝你了,明岑哥,那改天再來我們家喫飯吧。”

  “好,下次我一定來。”季明岑和二人道別以後,踏上了回去的路。

  季明岑沒有拒絕,接過來:“那我走了。”

  “你不是覺得那個大叔看起來認真負責,是個好人嗎?你看人很準的,他就算不想插手這件事,也不會爲這點小事來害我。”

  “慢慢來,”梁銜月安慰他,“阿姨會越來越好的。”

  她擡起頭看着梁銜月,“薄荷”兩個字脫口而出。

  季明岑不明所以,給他指了放碗筷的位置。梁銜月拿了兩個乾淨的碗來,從隨身的包裏掏出個保溫杯來。

  “那隻能再麻煩你一次了。”

  “不行,”梁銜月想也沒想的回絕,“烹飪爐做出來的東西太豐盛了,一看就不是這麼短時間能做好的,而且有些食材也沒辦法解釋來源,我去熱點包子算了。”

  他提起裝着包子的袋子晃了晃。“我來給你送飯呀,誰讓你不留下來喫飯的?那我就受累給你送過來了。只是幾個菜包子,你別嫌棄。”

  “不是薄荷,是甘草和蜜棗。”梁銜月放柔了聲音糾正他。

  “萬一給你惹上什麼麻煩……”梁銜月猶豫的說道。

  梁銜月給季明岑和楊書蘭各倒了一碗,楊書蘭見手邊多出了一碗湯,正好口渴,端起來就喝了兩口。喝完以後臉上倒是帶了點笑,不住的說着:“好喝,好喝,甜!”

  “我只說是我撿到的。我纔來安城不到一年,關係網簡單,只在市裏待過一段時間就來了臨山村,就算查我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如果他想管這件事,有這一點線索就夠了。”季明岑捏起一枚彈殼舉在眼前,“要是他不想多管閒事,只要隨便說幾句話把我敷衍過去,就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季明岑點頭:“最近一段時間她很少出現情緒失控的情況,也能聽懂一些我說的話,我讓她待在屋裏不要出門,她就安靜的在屋裏待了一下午,就是還沒辦法交流。我對她講話的時候她偶爾會回個隻字片語,但想繼續和她搭話,她就不再理我了。”

  “我就是覺得你不會說出去的。”話音剛落,梁銜月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擡眼瞪他。

  “嗯?”梁銜月猛的擡頭。

  “嗯……是有這個想法,但是我肯定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僅憑一面之緣也不能完全確定那個大叔就是好人,再說他也未必願意管這種閒事。”梁銜月從兜裏掏出那幾個彈殼,撥弄起來。

  笑鬧了一陣,季明岑終於成功說服梁銜月,讓她相信自己幫他提交彈殼證據是安全的。

  帶着一包熱騰騰的包子來到第六初中,梁銜月按照上次來時的記憶找到了季明岑落腳的那間教室,伸手在門上叩了兩下。

  “你希望那個負責人聽了你的提醒會幫忙調查槍支流出的事?”季明岑聽懂了梁銜月的話外之音。

  包子還是熱的,季明岑給楊書蘭夾了兩個,楊書蘭似乎是餓了,一聲不吭的低頭喫起來,反而沒注意到旁邊的梁銜月,好像那個經常唸叨着薄荷的人不是他一樣。梁銜月左右張望:“還有多餘的碗或者杯子嗎?”

  “那你爲什麼只是讓我幫你保守祕密,沒有采取點其他的行動,畢竟你手裏可是有槍的。”季明岑笑了笑。

  “那我上午來找你。”

  “阿姨管我叫薄荷?就因爲我當時給她喝了薄荷水?”梁銜月訝然,又有些爲季明岑高興,“阿姨能認人了,是不是病情好了一些?”

  這才第一天見面,連話都沒說上一句,梁銜月怎麼敢百分百確定大叔是個好人。“也沒有人說過我看人很準,那次在山上看見你,我不還以爲你臭着一張臉是生我的氣了嗎?”

  “我煮了甘草蜜棗湯,能潤肺止咳的。你今天在外面幫我幹了半天的活,嗓子應該不太舒服吧?喝了這個會好受點。”

  季明岑拉開門:“先進來吧。”

  再猶豫下去,可就真的錯過了。

  “他在說你。”季明岑眼裏帶着笑意。

  “你真不留人家喫個飯,好歹也忙活了這麼久。”甄敏含笑說道。

  “你帶上這個。這是太陽能和手搖發電一體的手電筒,就算是現在這種沒有太陽的天氣也能用。”

  “有不少呢,菜包子、饅頭、酸菜餡和韭菜餡的餃子,實在不行的話你不是還能用那個烹飪爐做喫的嗎,那樣還更快。”甄敏說道。

  “所以我說你看人很準。”

  梁銜月來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現在更是黑的徹底,沙塵暴讓能見度大大減弱,連平日裏熟悉的小路也變得有些陌生。季明岑把梁銜月送到家門口,梁銜月臨進門的時候對他說:“我覺得那個負責人會住在村長家,明天上午我帶你過去看看。”

  梁銜月探頭一看,屋裏的爐子上放着一鍋水,卻沒聞到煙味,火還沒升起來,看來她來的不算晚。

  “就這麼說定了。你快回去吧,路上小……等一下!”梁銜月叫住轉身欲走的季明岑,把自己手裏的手電筒遞給他。

  又圍在餐桌前說了會話,梁銜月說起今天讓自己苦惱許久的一件事。

  “你還記得今天看到了那個留在梁家村過夜的負責人嗎?我覺得他人不錯,看起來很正直的樣子。我拿到那把槍以後就很確定,這槍一定是從政府那邊流出來的,那上面有軍隊的標記,可來找我的幾個人卻不是好人。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利害關係。”

  梁銜月想着,錯過了今天這個負責人,她以後可能再也接觸不到基地那邊的領導層了,就在她猶猶豫豫,一直沒想出合適的藉口時,最近的物資車已經準備返程了。可這時那位負責人卻又主動提出留在梁家村,讓梁銜月有一種命運把這位大叔推到自己面前的錯覺。

  門開了,季明岑看見是他,有點喫驚:“你怎麼來了?”

  梁銜月另有打算:“那他自己喫的飯,也不能不管他媽,還是要再做飯的。我現在熱點東西,一會趁着他應該還來不及做飯給他送過去。媽,冰箱裏有沒有什麼現成的東西?”

  季明岑低頭看着梁銜月手心裏的彈殼。“不如讓我來說?”

  ————

  鍾德遠目送着剛剛來過的那個青年消失在院門外,低頭看着手裏的盒子。不大的盒子裏盛着三個沉甸甸的銅質彈殼,還有幾個空了的抗生素瓶子。

  彈殼他剛纔看過了,不是模型,是真傢伙。那抗生素瓶子也不像是僞造的。

  據剛剛來過的那個青年人說,他是洪水過後從安城搬到臨山村來的,就住在山腳下村裏人不要的廢棄屋子裏。有天他看到兩個陌生男人神情倉皇地出現在臨山村,一頭扎到山上去了。

  沒過多久,又有一夥人似乎是追着這兩個男人過來,也往山上跑去。他就遠遠跟在了後面,結果就在草地上撿到了這幾個彈殼。後來他去山上砍柴,又發現了這些藥瓶子,當時還踩碎了幾個,就只剩下兩瓶,被他帶下山來了。

  這位青年不是村裏沒見識的小夥子,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知道這些東西的出現有古怪,所以纔來交給自己。

  鍾德遠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實的。或者說,他不需要追根究底這些彈殼到底是哪裏找到的,又是因爲哪一夥人追擊了另外一波人遺落的,那都是槍支和子彈流落到外面發生的事。

  鍾德遠想抓住的,是基地管理十分嚴格的槍支是怎麼流出去的。基地在很多事物的處理上有諸多分歧,但從一開始堅持的共同觀點就是,即使社會治安再亂,槍支絕不能濫用,也不能給沒有相關資格的人配發槍支,免得被搶奪後流向社會。每一枚子彈的使用都要有記錄,連彈殼都要回收上交。

  安城能夠整體保持着一個有秩序的情況,基地上下都認爲這是嚴控槍支的成果。這並不是他們臆想中的功勞,在大洋彼岸,已經有國家和城市向他們展示了當社會大衆都擁有殺傷力武器的情況下,會是什麼結果。

  那就是因人禍死去的人遠是天災的數十倍。

  所以這些彈殼又是怎麼來的呢?

  鍾德遠摩挲着手裏的盒子,一個是武器,一個是醫藥資源。地震過後醫療資源緊張,尤其是各種抗生素藥品。他似乎有印象,有到各個受災村莊援救的醫護人員提出,發給他的清單上的藥物與實際領到的並不一致,認爲是運輸途中出現了遺失,管運輸的負責人卻堅稱不是他們的問題。

  後來這事似乎被壓了下去,不了了之。

  鍾德遠冷笑了兩聲,調配資源,好像就是那位齊處長的職責所在吧?鍾德遠還以爲他只敢在日常生活用品和食物上中飽私囊,沒想到早就把手插到藥品上來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找齊明旭私吞物資的具體證據,只是現在手裏的證據還不足以扳倒他而已。要是查實了他走私槍支和藥品,那罪名就大了。

  鍾德遠拿起了一枚彈殼,如果自己瞭解的情況沒錯的話,齊明旭的岳父,好像就和斌市的軍方有些關係,也難怪他能空降安城的領導層,還一上來就坐到了最重要的職位之一上。

  在齊明旭把基地珍貴的資源蛀空之前,他得把他揪出來。鍾德遠面沉如水。

  ————

  梁銜月並沒有把自己手裏所有的彈殼和藥瓶都交給這位素不相識的負責人。如果他拿到了這些東西卻並不願意插手管,那梁銜月將來如果有機會去糧食基地的話,她也許會通過匿名的手段把剩下的空彈殼再交給某個可信的領導。

  這就是她所有能做的事了。

  但是現在,她決定把這件事拋在一邊,先過好自己的日子。

  沙塵暴天氣還在繼續,到今天已經是整整一週了。在這段時間裏,卷着黃沙的疾風偶爾會減弱,那時就會迎來幾天比較平緩的黃沙天,沒有風沙抽打在臉上、勉強能看得清遠處的道路,糧食基地的車隊也就是趁這段時間完成了物資交換的工作。

  但這樣的日子沒幾天,眼看着天空中的黃色漸漸稀薄,馬上就要迎來晴空時,又會颳起一陣妖風,捲起無數的黃沙,把一切拉回原點。

  村民們不可能永遠不離開家門。大家在摸索出規律之後,就開始在風小的天氣繼續做着原本要做的事。比如上山砍柴,比如修建房屋。

  再比如,開門營業。

  其實並沒有。

  不敢開門,風沙會進來,沒法營業,因爲沒有客人光顧。

  黃一峯閒得無聊,來到梁銜月家,和同樣因爲傷還沒好什麼也做不了,同樣無聊的梁康時說話。

  甄敏爲他打開了門,黃一峯趕緊擠進來,隨手把門帶上。他全副武裝,裹得十分嚴實,先摘下了頭上的紗巾抖了抖,沾染在紗巾上的塵土簌簌而下。然後摘下口罩丟掉,口罩外邊暴露在空氣裏,顏色都發黃了。

  甄敏和他說話,黃一峯卻沒聽清楚,他從耳朵裏取出兩團棉花來,才聽到甄敏問他:“要不要喝口水?”

  “喝,我這嘴裏一股泥味兒。”口罩捂得再嚴實,在外面待上幾分鐘也會覺得像是吃了一大口空氣裏的灰塵,嘴巴里都是土。

  耳朵裏不塞上棉花團,風沙還會進到耳朵裏,十分難搞。最後黃一峯用梁銜月遞過來的溼抹布在身上拂了拂,把衣服外面沾染的灰塵擦去,才往屋裏走。這都是這幾天的沙塵暴生活積攢的經驗,如果隨手拂去身上的灰,灰塵跑得滿屋都是,用溼抹布擦就好上很多。

  甄敏給他倒了一杯水,黃一峯拿起來喝了一口,嚐到一股淡淡的苦味。梁銜月家現在日常喝的水都換成了桔梗水,味道雖然有點苦澀,但是能祛痰止咳。

  即便已經儘量待在家裏不出門,也經常到海島裏躲避,梁銜月還是出現了鼻塞和喉嚨痛的情況,倒是不怎麼嚴重,但看着這沙塵暴遲遲不退去的模樣,還是各種中草藥連番上陣,防止症狀加重。

  黃一峯進了屋,和梁康時話起家常來。

  “最近是不是沒生意了,那時候我勸你別把小超市買下來就好了。眼看着天氣天天冷下來,等冬天一來,大家連屋都不願意出,更難去超市裏買東西了。”

  黃一峯看着倒不是很在意:“當時買小超市的價格便宜,再說我還有那麼多貨堆着沒賣,買了也不虧。怎麼也算是個資產,將來萬一梁何家的房子突然不租給我,我還有落腳地。”

  這話也有道理,雖然說梁何家都是老實人,租出的房子不會出爾反爾地收回來,可是天災不好預測,萬一不久前的地震再來一遍,梁何家的房子毀了,要搬去家裏的老房子住,黃一峯也只能另尋他處。

  梁康時正想跳過小超市這個話題講講外面的沙塵暴。黃一峯突然又說:“小超市生意不好,所以我把它租出去了。”

  他這話語一說,梁銜月一家三人都朝他看去,表情古怪。說句不好聽的,那小超市算是個凶宅,只不過沒人知道而已。

  “你們都這麼看着我幹嘛?我又沒坑蒙拐騙。”黃一峯表示自己很無辜,“我租給小季了,他是知道的。而且這事也是他先來找我的,村裏現在實在找不到願意出租房子的人家,他看到小超市生意不好,纔來問我願不願意租給他。我說後院還埋着死人,小季他說不介意這些,我就便宜租給他了。”

  是季明岑啊,梁銜月瞭然。如果是他也合理,他總不能一直住在教室裏。眼看着沙塵暴一來,天氣越來越冷,那間教室冬天可住不了人,沒煙囪,在裏面生爐子是會中毒的。

  不過小超市裏面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想要住人還得自己打個火炕,怪麻煩的。

  “有多便宜?”梁銜月追問道。

  “都是熟人,我還能坑他不成?我不是缺木頭嗎?就收他一個月五十斤木頭。”

  “這種天氣讓他上山砍樹?”梁銜月咋舌。五十斤木頭倒是不難弄,一兩棵樹就夠了。就是現在這個天氣,風颳起來都看不清路,哪有幾個人敢上山。

  “我是那樣的人嗎?現在是賒賬。等什麼時候不颳風了再交房租。”說起這個,黃一峯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你們聽說了沒,就是村裏那個誰,我忘記名字了,反正是咱們村裏的,他上山去砍樹,結果正好遇上沙塵暴颳得猛,就在山上迷路了。等有人趁着不颳風的時候上山去找,發現人早就沒了,嘴巴鼻子裏全是沙子,就像個沙雕似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件事三個人倒是第一次聽說,看來這風沙也不可小覷,別看一時半刻在裏面不會有什麼危險,時間久了照樣能奪人性命。

  “那這段日子還是先別出門的好。”梁康時心有慼慼的說。

  “幸好有你們家那幾棵樹,我現在才能安心的坐在家裏。要不這會兒我也在家着急,說不定也坐不住的跑到山上砍樹了。”

  “那幾棵樹可不夠。你還是得抽空去砍些樹回來,不過現在就算了。”

  “所以我這不是把房子租出去了嗎?”黃一峯已經打算好了,“等沙塵暴徹底消失,我就和小季一起上山砍樹,幹上十天半個月的,這一冬的柴火應該就攢夠了。”

  黃一峯的視線看向院外,瞥見了倉房舊址上放着的煤炭:“你家這個倉房還重建嗎?”

  現在柴火和煤炭可以露天放着,反正天氣乾燥也不下雨。要是再等上幾個月,下了大雪,柴火受潮不說,被大雪埋在底下,平日裏取用也不方便。

  梁康時搖了搖頭:“現在沒那個精力再建倉房了,我想着反正廂房裏的土豆運走了,一下子空了不少。準備把裏面的東西都挪出來,到時候把煤運進去,以後廂房就放柴火用了。”

  “那你家就只剩下修圍牆這一件事,幹完就能等着過冬了。”黃一峯感慨到。

  “哪有那麼清閒,”甄敏不贊同地撇撇嘴,“還得準備過冬的菜。我和易君準備醃一些蘿蔔和酸菜,去年錯過了,酸菜都是在別人那裏買的,今年可不能再這樣了。”

  不只是這些,梁銜月和甄敏還打算殺一隻雞,嘗試着做些雞肉鬆,如果順利的話,他們也打算做些魚肉鬆,既能換換口味又好儲存。

  “還有這事,易君還沒跟我說……”

  梁銜月提着水壺給每個人添上一杯熱茶,嫋嫋煙霧間,幾個人熱鬧的說着話,一面玻璃將屋內外隔開,一邊是暗黃中隱隱透着血紅的黃沙天,一邊是溫馨閒適的農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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