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瘋狗

作者:挽星霜
第七十二章瘋狗

  既然今晚打算在這個理髮店落腳,那就不急着把尋找出來的物資搬走。廚房小小一間,一個人翻起來也不麻煩,梁銜月就讓季明岑去別的地方看看,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

  之前翻到的食用油、醬油和幾袋鹽被梁銜月拿出來放在廚房的檯面上,她繼續翻起櫥櫃裏其他的東西。

  彎腰打開櫃門,這邊的櫃子裏放着些已經腐爛的土豆,黑乎乎的一團,不過時間久了已經乾透,味道倒不是很大。梁銜月想要越過這堆爛土豆伸手去拿裏面的東西,眼看着爛土豆裏跑出十幾只蟲子來,直奔梁銜月的腳下。

  她砰的一聲關上櫃門,果斷地退到廚房外,轉頭進了臥室裏,找了兩塊布包住鞋子,做了個簡易的鞋套,又從包裏取出膠皮手套和口罩戴上,這才又回到廚房裏。

  忍着噁心把櫃子裏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裏面是半罐椒鹽花生,已經有些黴味,不能吃了。一卷剛開封的保鮮膜,保鮮膜倒是沒什麼保質期一說,但這櫃子裏好多蟲子,一想到保鮮膜可能被蟲子爬過,梁銜月就沒辦法勸說自己留下這袋保鮮膜。幾袋榨菜已經脹袋,梁銜月看了一眼就略過去。

  在櫃子的另一個角落裏,梁銜月找到了這些最有價值的東西——一袋米粉。

  這袋米粉包裝完好,足足有三斤,分成三捆裝在密封的包裝袋裏。這種乾燥的米粉和粉絲一樣,能儲存好幾年。

  在這間小小的廚房裏,梁銜月沒有找到家庭用的那種米桶和麪桶,倒是在打開一個豆奶粉罐子的時候,在裏面看到了零星的幾粒米。

  根據臥室的情況,梁銜月大致能夠推斷出,這應該是一個單身女性住的地方,只有一個人住,當然不用準備大型號的米桶,而是用罐子將就着裝了米。

  屋子裏的灰塵已經有厚厚一層,看起來很長時間都沒人造訪,也許住在這裏的人匆匆忙忙地收拾了行李搬去避難所,卻不知怎的沒有再回來。

  黃一峯抱着煤氣罐翻過窗戶,背後的包也沉甸甸地塞滿了在別處找的東西,從小區裏一路走過來,硬是在這春寒料峭的天氣裏熱出了一頭汗。

  梁銜月十分佩服老媽的想法。普通人就算找不到物資,也很少會把目光看向停在路邊的汽車,而甄敏不僅想到了,她還付諸實踐,自制了利用虹吸原理引出汽車油箱裏的汽油的裝置。

  “沿路上的汽車我都撬起油箱蓋試過了,有的費力把蓋子撬起來,又用管子吸,到最後也就出了一點點油。幸好這附近的車子多,才湊了這麼一大盆。”

  梁銜月幫黃一峯拿着揹包,囑咐他千萬小心輕放,煤氣罐可不能磕碰到。去理髮店的路上經過他們放置行李的小飯店,梁銜月走進去把三輪自行車推出來,帶來的行李加上他們後來找到的這些沉重物資都放在車上推過去。

  梁銜月穩穩的端起那一大盆汽油,朝着附近一個店門大開的水果店走去。這附近都是高樓,上面的人很容易看到這條街道上的景象。所以雖然左右無人,可梁銜月也不敢在這裏把東西收到空間裏。

  “好,你去吧。我也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把車子推進了理髮店以後,梁銜月和黃一峯說道:“我去看看我媽在附近哪個店裏找東西,也告訴她一聲我們的東西都搬到這裏來了,否則他去飯店那邊一看,一定以爲東西被偷了。”

  “媽?你這是在幹嘛?”梁銜月看着蹲在地上的老媽,和她身邊散落着的軟管、鉗子和螺絲刀疑惑不解。

  剛走出大門,就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梁銜月定睛一看,是黃一峯站在街口,一看到她出來就朝他揮手。

  梁銜月十分驚喜:“這麼多?”

  甄敏抱怨道:“我走了好幾家店,都被搜的乾乾淨淨。這附近說不定有不少人住,好東西全被拿走了。”

  這間理髮店每個房間都被梁銜月檢查了一遍,連牀板都掀開看了底下有沒有能用上的東西,確認再找不出其他有價值的東西,梁銜月才準備到其他地方看看。

  他們家的每一樣東西都要節省着用,因爲囤物資的時候比較匆忙,連一個星期的時間都沒有,沒能每一種零碎的東西都算到未來要消耗掉多少,難免有的買的多了,有的卻少了。所以但凡遇見能用上的生活用品,只要還能繼續用,管他是不是拆了封,梁銜月通通收下。

  ————

  甄敏向後讓了讓,給她看身後一臉盆的汽油。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看有個店裏有工具,外面還停着這麼多汽車,就想着能不能弄點汽油出來。”

  梁銜月看到他想把煤氣罐搬到中午落腳的小飯店裏,連忙說道:“黃叔,我找到了一家更適合落腳的理髮店,先把煤氣罐放到那裏吧。”

  翻過廚房以後,梁銜月又去了衛生間,找到一些沒開封的牙刷和牙膏。肥皂只有兩三塊,洗衣液大半桶,洗手檯櫃子下面塞滿了衛生紙,讓梁銜月喜出望外。

  梁銜月是在路邊找到甄敏的,她當時正蹲在一輛車的後面,聽到腳步聲以後立刻警惕地探頭去看,結果發現是自己的女兒。

  “那你弄出來了……?”梁銜月試探地問道。

  梁銜月走近了,才發現黃一峯身旁放着一個煤氣罐。還沒等她發問,黃一峯就倒豆子一樣地解釋道:“這邊店鋪被翻得沒剩什麼東西,我到附近小區裏溜達了一圈,別的樓層進不去,一樓的窗玻璃都被打碎了,裏面的東西也被其他人拿走來,不過我還是找到了這個煤氣罐。”有煤氣罐做飯比燒竈臺方便,尤其是夏天,少遭不少罪。

  水果店早就被洗劫一空,少量爛掉的水果經過兩年的時間也乾透成一團褐色的固體。店裏沒有什麼異味,他們繞過幾個倒塌的貨臺,來到店裏一個拐角處,梁銜月才把汽油收好。

  除了這些汽油以外,甄敏就只收集到一些零散的生活物品。看來想在市裏找到喫的比梁銜月想象的要難的多,一是人們在搜索物資的時候首要目標就是食物,能找到的基本都被帶走了,二是很少有食物有超過兩年的保質期,就算是大米和麪粉也生蟲了,普通的食物更是爛得徹底。

  只有一些生活用品或多或少的遺落在各處,沒人去拿,梁銜月仗着身懷空間,不怕行李沉重,基本能用得上的都被他收了起來。

  甄敏說起自己經過一家麪包店,後廚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只剩下半桶已經顏色發黑的食用油,還有大半袋麪粉。起初甄敏見到面粉還高興了一會兒,結果打開一看,裏面的麪粉都結塊了,抓起一把在手裏捻過,裏頭都是小小的疙瘩,那是蟲子吐過絲以後把麪粉都粘連到一起才形成的。

  要是這種疙瘩數量少,篩過以後還勉強能喫,可是這袋裏頭的蟲實在是多,甄敏只能無奈放棄,也知道爲什麼只有這袋麪粉會剩在這裏了。

  梁銜月聽到這話卻來了興趣:“媽,帶我去那個水果店,人不能喫生蟲的面,雞鴨還不能喫嗎?我們養了那麼多隻雞鴨,每天要喫的飼料也不少,要是能找到什麼餵雞餵鴨的東西也是好的。”

  對啊!甄敏被提醒了,連忙帶着梁銜月去找麪粉,那麼一大袋面,也得有三十幾斤,夠雞鴨喫上好幾天了。爲了給空間裏的雞鴨補上飼料,去年秋天梁銜月和甄敏忙活了好幾天,在農田裏種上了玉米,冬天都快過去了才收穫,要不是這期間殺了好幾只雞喫,鴨子又會自己在魚塘裏捉些小魚小蝦加餐,他們原來準備的飼料可不夠,又沒處買,差點讓雞鴨斷糧。

  剩下的時間梁銜月就一直和甄敏待在一起,他們剛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周圍有人,所以各自分頭行動。可是梁銜月沒過多久就看見了那個精神有問題的流浪漢,甄敏又說這裏的店搜的太乾淨,應該是附近有人住。爲了安全起見,梁銜月還是和老媽一起行動。

  找到的很多物資都直接被梁銜月收進了空間,最後太陽落山,兩個人才揹着一包物資回了理髮店。黃一峯把煤氣罐送過來以後又出去了一趟,帶回來些在居民家裏找到的調料和乾貨。

  “這木耳還是好的,我泡了一點,晚上也能加到面裏。這裏還有醋和辣椒油,想喫酸的就喫酸的,想喫辣的就喫辣的,麪條也能多點滋味。”他笑呵呵的說。

  梁銜月也在這家理髮店裏找到了不少調料,說實話,現在還沒變質的東西,最多的就是這些調料了,陳醋、辣椒油、料酒、食鹽,讓普通食物經歷了腐爛、分解、風乾的漫長時間,對這些東西卻幾乎沒有什麼影響。

  “明岑哥還沒回來嗎?”梁銜月在店裏沒看到季明岑的身影。

  “沒有,我下午找東西的時候還見到他了,他就在南邊的這片居民樓裏。我還教他怎麼把煤氣罐弄出來,這可是好東西。”

  黃一峯沉吟道:“要不我給你家也弄一個?現在只有南面那塊的老居民樓裏才能找到煤氣罐,新樓都改成燃氣管道了。”

  “煤氣罐先別急,”梁銜月勸道,“這東西一般人想不到去拿,三輪車上放好幾個煤氣罐,再帶着些別的東西壓在上面,一路顛簸,我怕出事。下次來市裏的時候再找吧。”

  她說的也有道理,反正又不是隻打算到市裏來這麼一次,來日方長,慢慢往家裏倒騰東西就是了。黃一峯這樣想着,也就不急着立刻再弄一個煤氣罐回來。

  說話間,季明岑從門外回來了。他的收穫也不菲,兩瓶白酒、一桶礦泉水、一袋密封着的小米,還有一個滿滿的袋子,裏面有喫的也有日用品。

  他把礦泉水放在做飯的卡式爐旁邊,幾個人先是走了幾個小時,又找了一下午的物資,都口乾舌燥,要多喝水。卡式爐裏已經燒着一鍋熱水,梁銜月從後廚裏找了乾淨的碗,用熱水涮過以後給大家用。

  人都回來了,也是時候開始做晚飯了。季明岑從自己帶回來的袋子裏掏出幾袋方便麪:“晚上不想喫掛麪也可以喫這個換換口味。”

  梁銜月把方便麪推了回去,把自己找到的那袋三斤裝的米粉拿出來:“先喫米粉吧,我們這裏調料這麼多,調個酸辣的湯底喫。”

  “對對對,”黃一峯接口道,“我這裏還泡了木耳。”

  季明岑看着被推回來的方便麪,又眼見着梁銜月急哄哄的撕開了米粉袋子,像是怕自己還要反駁一樣,心裏五味雜陳。

  他知道梁銜月是因爲自己好不容易纔在梁家村站住了腳,希望自己能多攢下一些東西,纔不想用他找回來的物資。梁銜月和黃大叔經常這樣照顧他,就像這次出發前,明明說好了要一起帶食物,黃一峯卻在出發前一天告訴他,自己要帶兩包兩斤裝的掛麪,叫他少烙點餅。

  就在他想這些的時候,米粉已經下了鍋。這袋米粉是細粉,到水裏滾過幾分鐘就熟了,空氣中飄散起酸辣的香味,讓忙活了一天的衆人忍不住分泌出口水。

  食材簡單,調料也普通,蔥花香菜更是一概沒有,只加了些泡發過的木耳和幹筍,竟然也做出來一鍋誘人的酸辣米粉。幾個人都飢腸轆轆,米粉剛撈到碗裏,忍着燙就動了筷子。

  喫完了米粉再喝一口酸酸辣辣的湯,身上因爲入夜而來的那點寒意也被驅散。趁着入睡前,大家商量起明天的行程。

  甄敏說自己在東邊搜索物資的時候看到一個商場,因爲是天快黑了才走到那附近,隔着遠遠的看見了廣告牌,就沒有再過去,只是記下了位置。

  今天上午就沒能進到那家大商場裏,這次可不能再錯過。這種商場比路邊的小店能找到的東西多多了。

  季明岑說自己今天搜的那片老居民區物資很豐厚,那裏住的多是上了歲數的老人,有囤食物的習慣,就是不容易進門,像他今天試着砸開防盜門沒成功,只能砸了二樓的窗戶,踩着一樓的防盜窗爬進去。

  “那邊應該很少有人過去搜東西,門不好進,窗戶也大多安裝了防盜窗。因爲只能挑沒防盜窗的,一下午我只找到了兩戶人家,但是東西不少,有些日用品還沒來得及拿回來。”季明岑認真的強調着,他覺得老居民區纔是真正藏着好東西的地方。

  兩個地方都很誘人,聽甄敏和季明岑說晚,女主哪個也不想放棄。於是決定上午先去甄敏看到的那個商場,時間來得及就下午到老居民區去。就算一時半會探索不完,他們也找到了足夠的食物,可以在理髮店多住上兩天。

  ————

  第2天一大早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幾個人就朝着商場的方向走去。他們帶來的三輪車還有找到的物資都被推到了理髮店的一間小屋裏,從店外看只能看到理髮店被翻找過的一片狼藉。雖然店門上掛着的U型鎖被梁銜月弄壞了,但她用自己帶來的鎖頭鎖住了大門,這鎖和上面連着的鎖鏈很粗,比原來那個堅固很多。

  鎖好門之後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他們才一起朝着東邊走去。

  “那邊有人?”甄敏指着街旁的一棟居民樓說道,有一個窗戶被打開了,後面隱約能看到站着個人影。

  窗子後面的人可能也看到了他們,嘭地一聲把窗戶關上了。

  有了甄敏的提醒以後,梁銜月更加註意起附近的高樓,確實零星的有人生活的痕跡。有的窗外扯了個繩子,衣服就晾在上面,有的窗戶開着,影影綽綽地看到活動的人影。

  她尋找着人生活的蹤跡,一時就沒留意周圍的情況,直到季明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進了附近的一個店鋪。

  “發生什麼了?”她看到甄敏和黃一峯也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季明岑關上店門,回身搬了個桌子過來抵上。

  一聲由遠而近的狗吠回答了她的疑問。

  季明岑把她拉到店裏的時候,這隻狗才剛剛出現在街角,一看到他們就狂奔而來,現在季明岑回身去搬桌子這短短一兩分鐘,這隻黃狗已經衝到了他們所在的店鋪門外,一邊狂吠着一邊去撞透明的玻璃門。

  梁銜月和黃一峯一起頂着門不讓狗衝進來,這隻狗牙齒都呲在外面,下巴上全是涎水,眼珠發紅,一看就是一隻瘋狗。

  甄敏焦急的說道:“這玻璃門結不結實?可別讓這瘋狗撞碎了玻璃跑進來。”四個人不是打不過這一隻狗,可這隻狗一看就不正常,一旦不慎被咬了一口,後果不堪設想。

  她說話的時候,這隻狗仍然在兇猛地撞着玻璃,響亮的聲音讓梁銜月忍不住感嘆,這還真是隻瘋狗,都不怕疼的。

  這是一家淨水器店鋪,門口用的是鋼化玻璃,在這隻瘋狗一下一下的碰撞下,玻璃發□□碎的面積越來越大,地上落了些指甲大小的玻璃顆粒,眼看着就要一整個掉下來,梁銜月他們幾個在這裏抵着門,季明岑就到處找能翻出去的後門或者後窗。

  “從這裏走,這裏有窗!”他衝着幾人焦急地喊道。窗戶是鎖着的,外面還有防盜窗,季明岑砸碎了窗戶,用隨身帶着的斧子把防盜窗與牆面連接的幾個地方砸開了。也多虧了酸雨的出現,防盜窗的金屬被腐蝕得很厲害,季明岑砸了幾下就斷裂開,轟隆一聲落在地上。

  門外的瘋狗大張着嘴巴,露出鋒利的牙齒和滿口的涎水。玻璃搖搖欲墜,它馬上就進來了!

  黃一峯語氣急促的對梁銜月和甄敏說道:“你們倆快走,我在這裏頂着!”

  要不是他們幾個在門口抵着,這隻狗用不着撞碎玻璃就能擠進來。可是留黃一峯在這裏,瘋狗馬上就要破門而入,他根本來不及跑掉。

  梁銜月果斷的去搬動更沉重的前臺,一邊咬牙推動一邊堅持:“不行,再弄點東西堵在門口,我們得一起走。”

  季明岑本來都已經站在窗臺準備翻過去,看到梁銜月這副模樣又跑過來一起幫忙推前臺的大桌子。

  前臺剛抵到門上,門口的玻璃就徹底被破壞,一整塊碎裂成蛛網的鋼化玻璃轟然倒下,瘋狗的頭上鮮血淋漓,它卻好像不覺得疼痛,直勾勾的眼神緊盯着屋裏的人。

  梁銜月果斷從包裏拿出□□,準備瞄準瘋狗,她對自己的槍法不太有信心,尤其是面對這種移動靶,要不是擔心不能一擊致命,反倒讓疼痛刺激到這隻瘋狗,她寧願用弓箭。而瘋狗見玻璃碎裂以後更加癲狂,後退幾步呲着牙齒,想助跑跳過堵在門口的前臺桌子。

  她該逃跑還是該開槍?就在猶豫的這一秒,一塊石頭從旁邊砸過來,落到了瘋狗的面前,又彈起來打在了它的前腿上。

  石子過來的方向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哎,都過來,這有隻狗,打了咱們晚上開開葷。”

  瘋狗應聲轉頭。

  看清了這隻狗通紅的眼珠和鋒利的像鋼刀一樣的牙齒,那邊的聲音慌亂起來:“媽的,怎麼是條瘋狗。”

  還有人暴怒的罵剛纔扔石頭的人:“好好的你惹它幹嘛!”

  雖然梁銜月看不到具體情況,但猜到出現在旁邊的那一撥人現在應該在倉皇逃跑,因爲這隻瘋狗轉頭以後看見移動的目標,明顯更感興趣,竟然拋下已經近在咫尺的梁銜月他們跑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梁銜月果斷的從前臺桌子上跳了下去,招呼大家:“快,趁着這個機會,我們從後窗走!”

  她視線瞥到角落裏堆放着的裝滿淨水器濾芯的紙箱子,有意落在最後面,見到幾個人都進了有後窗的那個小屋子,看不到她這裏的情況,連忙把堆成一摞的箱子收進空間。聽到黃一峯叫她的名字,這才抱着一箱濾芯跑過去。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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