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水与火(完)(7000)
雨之国第14号堡垒,镇守着這個国家的南方门户。
出了這座堡垒往南不到二十公裡,就是隔着火、风两個大国的川之国所在,因此它有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
山椒鱼半藏放心不下别人,特地将其托付给了自己小儿子,山椒鱼甲贺亲自把守。
可他并不清楚,自己這個小儿子,究竟在這裡做了些什么。若是他有一点点概念,那就不会奇怪——
這裡为什么总是有外人进进出出。
第一波来這裡的,是宇智波鼬和根部的两個间谍。
他们假扮成雨忍,来這裡盗取一份重要的实验报告,且马上就要成功。对两個间谍来說,目前只剩下一個“自我牺牲”的任务亟待解决。
第二波来這裡的,是在雨隐村内的一处实验室内,发现了宇智波炎火和多具血继忍者尸体的宇智波止水。
他是追着鼬的踪迹来到這裡的,同时也是为了解答一些疑惑。
而第三波,则搭载着一辆黑漆漆的油布马车的某人,他才刚刚到达這座堡垒的大门之外。
“停下。”
带着斗笠、手拿长枪的雨忍伸出手,拦着了只有一個车夫的马车。
只看马车的样式,绝对是从這裡开出去的沒错了。
“送孩子来的?”
守门的雨忍来到车夫边上,张望着问道,“怎么就你一個?”
他的同伴则走到车厢后边,打算检查裡面的“货物”。
“今天真是倒霉。”
车夫抬起头,露出一张血迹斑斑、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闷声說道:“遇见一支叛乱分子,他们留下断后,让我先带着人回来了。”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這正是义勇之前救下的那個聚落的首领。
他以前就是雨忍中的一员,因此說起這些话来相当自然,受了伤就更自然了,带着点有气沒处撒的埋怨意味。反正顶着這么一张难以辨认脸,对方把他认成谁都有可能。
关键,還是后面拉的东西。
走到车尾的那個雨忍掀开油布,四对死气沉沉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吓了他一個激灵,差点沒原地跳起来。
但仔细一看,這只是四個六岁到十岁不等的孩子,之所以有着相似的眼神,可能是他们都很害怕的缘故。
考虑到他们即将面对的事情,的确也应该害怕。
“真是晦气……”
雨忍沒好气地放回油布,冲着前方大喊一声:“只有四個小鬼。”
“数量是有点少,但考虑到你们的遭遇,這已经很不错了。”
前边的雨忍還不忘安慰车夫,随即走到大门边,冲着门洞裡面說了什么,巨大的铁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带他们去南边的小门。”
“知道了。”
车夫应了一声,驾着车继续慢悠悠地前进。
堡垒庭院之内倒是有些雨忍,但他们对這辆马车毫无兴趣,看了一眼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了。
“你很熟悉這裡?”
马车裡传来一声问询,正是“四個”孩子之一的义勇。
十四号堡垒,就是之前那批雨忍,想要把游民孩子绑走带来的目的地。
這個情报不是义勇问出来的,他沒有任何拷问的技术,社交手段更是贫瘠的令人发指。把那個上忍嘴巴撬开的,是那些险些失去性命和孩子,饱受雨忍欺压的愤怒游民们。
那些人究竟对雨忍做了什么,义勇只听了一小段就不想再继续了。反正他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還有游民首领主动提供的帮助。
据那上忍所說,他们绑架孩子,是想要通過实验制造第二個忍者半神。至于怎样的实验,他不是专业的,因此不知内情,只知道雨忍从周边小国和国内绑架的孩子很多,但只要进了這座建筑,就很少有出来的。
别得先不說,只是“实验”這两個字,就成功戳中了义勇的敏感词库。
他沒有忘记止水,是如何给他解释“为什么文的尸体会消失”這件事的。
至少,义勇觉得,在這個地方找到宇智波炎火的几率,要比靠寻找所谓的“天使”要靠谱多了,于是他就有了這個深入虎穴、直捣黄龙的计划。
“我以前在靠近火之国的第七号堡垒做事。”
游民首领一边吸气,一边摸着脸上的伤口回答道,“這些城堡的布置都大同小异,我還算熟悉。”
“這很危险。”
“我知道。”
游民首领說道,“但伱帮過我們,我們沒什么可以感谢的,只能稍微为你做些事情。我看的出来,你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人走失了,对吧?”
义勇沒再說话,静静地提取着查克拉。
其余三個“孩子”,都是他影分身+变身术的成果。
两分钟后,马车在漆黑的堡垒南边停了下来。
游民首领扶了扶额头的雨隐护额,敲响了房门。而三個变身的影分身,都愣愣地跟着义勇下车,一语不发地站在游民首领身后,完全是同样的表情。
【這变身术真得有用?】
后者心中暗暗吐槽。
“今天的也到了嗎?”
打开门的是個秃顶男人,双眼像是被门缝挤過似的,只有小小一点。
看到只有四個孩子,他松垮的脸干脆塌了下来,“這么点啊。”
游民首领刚想解释,那男人看了他的脸摆了摆手,“不用說了,肯定是遇袭了吧,我已经习惯了。四個就四個,总比沒有好……”
接着,他的眼睛在四個义勇脸上一一扫過。
“怎么,這四個孩子是一家子?”
不然怎么一個眼神。
所有义勇同时点了点头。
秃顶男顿时转忧为喜,“那太好了,可以做更细节的对照组实验……”
游民首领大无语。
【這么明显的漏洞都不怀疑嗎?】
秃顶男伏下身子,对义勇们绽放笑容說道:“跟我走吧,我要给你们做一些检查。合格的人就可以成为忍者,进入雨隐村生活。這听起来很不错吧?”
“那不合格的呢?”
义勇的本体歪了歪头。
“不合格的会留在這裡,作为仆人,给甲贺大人的山椒鱼准备食物。”
秃顶男依然温和地笑着,但义勇却听懂了“准备食物”的真正含义。
至于游民首领,则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寒流从脊椎涌上头顶。隐隐的愤怒已经被恐惧所掩盖,他只想要赶紧离开這個地方。
“好了,你走吧,接下来我带他们去就可以了。”
說着,秃顶男就要关上门,但却被游民首领用脚掌顶住。
“那個……“
他顶着秃顶男狐疑的目光,对朝他露出警告眼神的义勇挥了挥手。
“如果成功当上忍者,要去看我們啊。”
义勇纠结了一两秒,還是点了点头。
门這才合上,那秃顶男也恢复了笑容,“放心吧,跟着我走就好了。如果走运的话,你们還是有可能再见面的。”
所有义勇彼此交换眼神,但沒有說话,只是跟在這個男人的身后,看起来听话得不得了。
两人穿過堡垒内部的长廊,又上到了二楼,一路走到了最深处的房间。打开门后,映入义勇眼帘的,是两排张带着滑轮的病床,以及四個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男人。
病床上躺着七個年龄不一的孩子,每個孩子都套着着呼吸机。床边的柜子上则放着监测仪,上面显示着這些孩子的生命体征,不過义勇看不太懂。
那些医生打扮的男人都带着防毒面罩,正在床与床之间来回走动,顺便抄录着上面的数据。
除此之外,這個房间裡還有十五张空床,但大多都有躺過的痕迹,看上去才刚刚被人搬走。
趁着秃顶男和“医生”讲话的功夫,义勇的眼睛停在其中一個孩子身上,看透了他的皮肤骨骼,观察着他的呼吸道。
随即他才发现,对方从呼吸机裡吸收的,并非是单纯的氧气,還混合着某种稀薄的淡紫色气体,那些气体拥有极强的麻痹作用,使得吸入者完全处于瘫痪的状态,而且会不断地侵入其肌体及内脏,但沒過几秒,這些毒素就有一部分会消失不见。
义勇继续往下扫视,发现对方的左肾上方,有着一個宛如心脏般不断跳动的囊状物,其中蓄满了危险的毒素。病人体内消失的毒素,最终就是被這個囊状物吸收掉的。
那不是人该有的器官,是被切开侧腹部植入进去的。
【這究竟是在做什么?】
义勇的眼睛扫向其他孩子,发现每個孩子注入的毒素浓度,以及那毒囊的吸收效率都各有不同,但都处在不同阶段的中毒状态,其中有一個已经非常危险了了。
他体内的毒囊在超负荷地工作,飞快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在那孩子体内炸开。
“动手!”
义勇等不下去了,他不打算自己琢磨,而是直接逼问。
他抬起一脚,直接踩断了面前秃顶男人的小腿,等他倒地时,又捂住其嘴巴不让其喊叫出声。其余影分身也将那些医生打扮的人放倒。
這些人都不是战斗型的忍者,几乎沒有给义勇造成什么困扰。
“水流鞭。”
這是义勇今天从雨忍那裡新学的忍术,五道水流鞭,将五個人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這时,所有分身才回复本来样貌,分头将那些孩子嘴上的呼吸器,全部调整为正常的的氧气,杜绝了毒气的输入。
他扫视一圈,确定处境最危险的那個孩子体内的毒素,也停止增长后,這才板着一张脸,来到那几個“医生”面前。
“這裡有的是呼吸机,我猜裡面都是类似的东西。”
义勇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仔细回忆着之前游民们拷问那些雨忍的话术,想着该怎样从這些人口中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你们不說,我就把那些东西开到最大,接到你们的嘴巴上。”
五個人都惶恐点头,看起来都很不擅长中毒的样子。
义勇挥了挥手,水流鞭的一部分,从其中一個“医生”的嘴巴上挪开。
這個人深深地吸了口气,毫无骨气地說道:“我什么都說,你尽管问吧。”
“你们对些人做了什么?他们身体裡和那呼吸机裡的,都是什么东西?”
“我們给這些实验体植入了山椒鱼的毒囊。那些呼吸机裡,混杂着稀释過的普通山椒鱼的毒素……”
這個实验人员向义勇解释道:“我們在测试這些实验体和毒囊的适应性,适应性越好的人,对毒素的抗性就好,毒囊吸收进入他们体内的毒素的效率也就越高。他们也作为实验体,也就越成功。”
“……”
义勇皱起眉头,“這样做意义何在?”
“這,当然是为了复制山椒鱼半藏大人的奇迹。”
实验人员露出了“你這么厉害,怎么什么都不懂的表情”。
“如果這些实验体,能够成功适应普通山椒鱼的毒囊和毒素,那么就可以尝试给他们植入和半藏大人一样的黑山椒鱼毒囊了。如此一来,实验体若是能活下来,雨之国便会有第二個半藏大人。”
他的表情逐渐从担惊受怕变成了骄傲。
“所以你看,我們也并不是在做什么无聊的坏事,如果雨之国同时拥有两個忍界半神,不就再也不用看那些大国的脸色了嗎?”
义勇沒心情跟他探讨如何使雨之国强大的問題,而是追问道:
“只有這些孩子?”
“活下来,就只有這些了。山椒鱼的毒囊,也不是谁都能适应的。”
义勇心中闪過不祥地预感,“死去的有多少?”
“如果你愿意冒险一试的话,就是第113号实验样本。”
实验人员眼睛闪亮,专业上的探讨让恐惧离他越来越远,反而无视其他人古怪的神色,和义勇商量了起来。
“你這么年轻就這么厉害,也许能比這些普通小孩更能适应毒素。”
义勇难過地闭上了眼睛。
自从离开木叶村,眼睛见到、耳朵听到的一切,都让他越来越难受。
就比如他面前這個人,說着這样扭曲的话,却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哪裡不对劲的地方,反而为自己的工作成果感到骄傲。但凡他不是個人,而是一只鬼,义勇都可以心安理得的,将他的话当成“鬼话”弃之不顾。
可他偏偏不是。
這意味着偌大的世界,還会有许多,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将一條條稚嫩的生命,当做换取知识和力量的筹码,還觉得理所当然。
“你们做实验的人,有来自其他国家的嗎?”
他想到了宇智波炎火和文。
虽然他们的年龄和病床上的這些明显不符,但义勇总得试一试。
“风之国、川之国、草之国都有,雨之国的最多。他们大多都是孤儿,反正在外面也迟早会被人杀死,毫无价值地浪费掉自己的生命。至少我們這裡稀释后的山椒鱼毒素,能让他们在麻痹中沒有痛苦的死去,同时還能对這個国家有所贡献。”
实验人员愈发激动地陈述道,“而且实验一旦成功了,他们就有机会成为這世上最强的忍……”
“有火之国的人嗎?”
义勇打断了他。
“沒有。”实验人员相当笃定。
他们可不敢冒着被大国忍者发现的风险(风之国:?)。
【看来這裡是找不到了……】
义勇沉吟了一会儿,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至少他们的尸体沒有被用来喂山椒鱼。
此刻,他心情复杂的程度,远远超過了他所掌握的词汇能够表达的范围。
這时,病床上的一個女孩突然咳嗽起来,义勇匆匆走了過去,眼睛扫视一遍后,竟发现她体内残留的山椒鱼毒素,居然被完全吸收干净了!而她体内的那颗毒囊,并沒有出现任何异常的過速跳动。
“她已经摆脱毒素的麻痹效果了?”
那实验人员惊喜地叫道,不知道的還以为他是這女孩的家人。
“這才几個小时而已,她,他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最完美的实验样本啊!”
义勇心中有些恶心,影分身操纵水流鞭封住他的嘴,本体则小心翼翼地将那女孩的氧气罩取下,接着,他无光的眼睛微微一缩,顿时怔在原地。
【這是前天,在雨隐村门口,和卖茶的老婆婆一起的那個?】
“紫阳花。”
他喊出了這女孩的名字。
但后者只是有所感般地皱了皱眉,并沒有要醒来的趋势。
【這么說,那個老婆婆已经……】
想起那個爱笑的老人家、懒懒的驴子還有孙女在一起,虽然贫苦但還算温暖的画面,义勇只觉得自己的血管像流過强酸一样地痛。
可就在他在紫阳花的病床前恍惚的片刻,意外发生了。
四個实验人员中,一直以来动静最小的那個,居然暗中解开了水流鞭的束缚,猛地朝着病房中央的墙壁上的警报按钮跑了過去。
义勇头都沒抬,水刃当即在指尖形成,干脆利落地发射出去,直接穿透了那個实验人员的背心。
和之前的误杀不同,這是义勇第一次主动熄灭人类的生命之火。
动手甚至在他脑子下令之前。
可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這個人距离报警按钮還有一步之遥,但刺耳的警报声仍然响了起来,令人无比地焦躁。
“怎么回事?”
义勇警惕地抬起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马上,他的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轰隆巨响,就像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天花板上,灰尘宛如大雪般地落了下来,就连电灯都直接熄灭了一半。
“是上一层!是上一层的警报!”
那個话最多的家伙扭来扭曲动弹不停,影分身把水流鞭从他的嘴上挪开,“上面有人入侵!”
“這上面是做什么的?”
义勇询问道。
“是山椒鱼甲贺大人的办公室,我們所有的实验数据都在那裡!”
实验人员看起来比自己的孩子丢了還要可惜,“放开我,我要上去看看!如果实验数据丢失了,我們這段時間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义勇听了后,心中则是微微有些惊喜,虽然他不知道入侵這裡人是谁,但他似乎能够趁此机会,把這些孩子安然无恙地带出去了。
【不管是谁,先谢谢了……】
“拆掉他们的氧气罩!”
义勇扛起紫阳花,对三個影分身使唤道:“你们一人带着两個,我們从這裡冲出去!”
說完,他先一步迈向病房的大门,打算离开這個地方。
如果运气好,說不定還能赶上已经离开這個堡垒的游民首领。
可天不遂人愿,异变陡生。
天花板上突然传出响亮的爆裂声,就像在义勇的耳边炸开一样清晰可闻!
他抬起头,面瘫不再,而是极限地睁大了眼睛,天花板靠近出口的這一边,居然在一点一点的断裂!
紧接着,第二次爆炸在同一個位置响起的瞬间,他回头对影分身厉声喝道:“快退!”
“咔嚓——”
烟尘先行,天花板的一头,像是承受不住某种重压,直接地砸了下来!
义勇的动态视觉看得清楚,靠门的那头先,靠裡的那头在后。
往裡面跑,尚且還有希望。
這会儿,义勇也顾不得会把那些中毒的孩子摔了碰了。
他和影分身暴退到出口正对面的墙壁边上,将所有孩子粗暴地放在地上的同时,口中大喝一声:“准备!”
终于,靠裡的這头天花板也独木难支,轰隆一声塌了下来,三個分身只是为义勇争取了刹那時間,就因为受到過强的压力爆炸消失。
义勇不顾一切,近乎暴力地将水之呼吸切换为力量特化的炎之呼吸,用自己的肩背去抵抗這场无妄之灾,但仍然被山一样的重量压地当场跪下。
他的眼睛都快要从眼眶裡跳出来。
這可是一座战争堡垒啊,那层与层之间相隔离的,是一块块完整厚实的石头。
此刻,地板,天花板,以及义勇,构成了一個躺倒的极锐角三角形。
如果把天花板比喻成一個做俯卧撑的人,那义勇现在就是那人的胳膊,恐怖的重量加身后,他脑子裡所有的想法都变成了无意义的拼图和颜料,根本无法成形。
整整一分钟,义勇因为耳鸣,听不见任何东西,除了肩膀上的重量,也根本无从感受出了痛苦之外的任何感觉,只有不断地重复呼吸、不断地制造查克拉送往肩膀和支撑重量的大腿。
许久后,他的眼前那团黑云逐渐消散,尚且能看到身前那七個孩子還在起伏的身体。至于那几個处在房间中段的实验人员,应该已经被砸死了。
【如果沒有别人来移走這块东西,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义勇被死死压住,根本不能动弹半分。
他可以分出影分身或水分身来出一点力,但他的查克拉,目前是维持這個狭窄安全空间的唯一保障。除非能够确定分身的力量,能够掀开這個天花板,否则他只是在加速所有人的死亡。
若是分出影分身利用忍术或者刀术将压在他身上的天花板打碎,那必须确保不会有碎块落在這些孩子身上将他们砸死。否则又是义勇一個人活下来,他只会比死還痛苦。
【难道等雨忍来嗎?】
义勇的视线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下沉了一毫米的距离。
突然间,一個在绝望中滋生的可怕想法冒了出来。
【既然水之呼吸运转失衡,会把我变成一只冰雕水母,那如果我失衡地运转炎之呼吸……】
【能否把自己彻底变成一根足够结实的熔岩石像呢?】
【這样就能一直坚持下去了。】
【至少這些孩子,对雨忍来說,是重要的“实验体”,他们会得救……】
但這個想法,也随着义勇的眼睛逐渐合上,而陷入黑暗。
【可就算那样,等待他们的命运又是什么呢。】
【原来我的念头,已经不受控制了……】
這片狭小的,理应是最后希望的空间,突然陷入了恐怖的静止,义勇的呼吸也逐渐微弱,因为从他身体中悄悄流失的血液越来越多,已经流淌成了一條小溪。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后,一個声音突然在他的心底响起,仿佛在按着他的肩膀轻轻摇晃。
這個声音让人想到太阳,令人觉得振奋而温暖,就像义勇沒有喝下的那碗蘑菇茶,渐渐充斥着他的心与胃。
【一個人完成不了的事,两個人一起,却有能把它做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义勇猛地睁开眼睛,呼吸节奏渐渐恢复正常。
【现在该是让我出来的时候,水柱阁下!】
【让我和你一起,给這些孩子,一個明亮的未来吧!好让他们有一天,也可以成为别人的支柱。】
“在别人心裡說话,也這么大声……”
义勇的嘴角勾起了细微的弧度,眼泪却和头顶的血一道流過脸颊,染红了衣襟。
查克拉在他的控制下自行流动,取代了结印,一個影分身蓦然出现。他半跪着从义勇的衣服内衬裡,取出一撮漩涡鸣人的头发。
影分身蘸取了义勇膝盖处流出的血液,双手同时发出阵阵灿烂地红光,猛地印向狭窄的地面,第一次大声唤出了那個,能带给人希望之火的名字。
“通灵术!”
“炎柱·炼狱杏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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