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初心難改

作者:囚心
銀兒正一頭霧水,便瞧柳漣身子一軟雙眼一閉倒了下來,她趕忙去扶她。

  柳漣被銀兒扶起,睜開雙眼剩下的零星理智又推開銀兒道:“不必,扶我。”

  “主子,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出去了一趟跟變了個人似的,求你了,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好不好……”

  此時。

  洛揚的衣着是難得的淺色系,淡淡的青綠色,在他身上倒也是好看的很,果然這衣裳不論穿什麼人身上,還是要看臉的。

  “王爺?”玲瓏此時也正繞着洛府散步,偶然看見洛揚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洛揚略略點頭,並未說話,發現她今日只有一個人在閒逛,便問:“怎麼不見平日陪着你的初融?”

  “初融?”玲瓏心中一緊,臉色未變淡然道,“初融有些事情出府了。”

  洛揚也未多問,便離開了。

  “誒,王爺……”玲瓏追上他道,“王爺這是要去哪裏?”

  “出府走走。”

  玲瓏聽此心中一緊生怕這一走就碰見了初融,趕緊道:“玲兒可否一起去?”

  “不必,本王想一個人走走。”

  “是。”玲瓏心中不安至極,但也無可奈何,眸光黯淡下來,欠身行禮。

  ……

  洛揚出府不知不覺的走着,突然發現自己這路線是往花滿樓去的,一想昨日那沁亭偶然撞見,不由得更加煩亂了,乾脆將路線一改,直去了陵月,洛揚心道,倒有些日子未曾去看母妃了,秋雨過後有些涼爽,去看看也是極好的,便向陵月走去。

  陵月這街道本身離得就不遠,很快就到了,洛揚剛到時,都有些覺得,自己是走錯了路線。

  ——他記得陵月上的人不是都中了他的僵令散麼,怎麼現在這街上一派繁榮,都有說有笑的了?中了他那僵令散的人應該是白日似如活人卻面部僵硬行動遲緩,夜晚猶如死人瘋癲成狂,可這青天白日之下,所有的人都不像面部僵硬行動遲緩,與正常人並無兩樣。

  洛揚心中自然是疑惑的,但爲表現出來,也未問過誰。

  想必是有高人出手相救。

  轉眼之間,洛揚便到了一座陵墓前,他怔了一怔,這碑前竟然放着三兩枝菊花。

  有人來過?

  洛揚比方纔更爲疑惑了。擡眸望去,有人正向這走來,那人只是普通的老百姓,看見了洛揚急忙下跪行禮。

  洛揚讓那人起來便問道:“來看洛皇后的?”

  那人道:“正是。”

  洛揚微微皺眉,心道,上次來時不是還有人要盜了本王母妃的墓麼,怎麼此時又驟變了。他本想問些什麼,但是沒有問出來,眼見這人在墓碑前獻上花,然後告辭,一切又恢復平靜。

  洛揚席地而坐於那墓碑前,靜靜的,一句話未說。

  有些想念。

  如果他母妃如今還在會怎麼樣。

  如果當年什麼也沒有發生又會是怎樣一個場景。

  他苦澀一笑。

  如今,如今。

  洛揚啊洛揚,都不是你自找的麼。

  如果當年,他真的後來當了皇上,決月如今是怎麼一幅模樣。

  他應該不會認識柳漣不會認識玲瓏。

  ……

  可是,如果如果,沒有如果。

  他起身,未曾言語未曾帶笑,亦如來時模樣。

  一個是來,一個是走。

  他回首,伸手修長的手指搭在墓碑上,一陣冰冷,臉上淡淡勾起笑容。

  那種笑容,是說不清的純真……像孩子一樣。

  “母妃,吾走了,下次再來……看你。”洛揚淡淡一笑收回手,離開了。

  下次,又會是什麼時候呢。

  時間尚早,他還不想回洛府,也不想直接出了陵月,陵月之外必定可見花滿樓,他現在對那個女人說不出來是什麼情感,只是很簡單……不想看見。

  其實陵月這街上一派生機也是極好的,洛揚當初施那僵令散一是因爲太過動怒,二則是要這整條街的人自作自受。當然,也有陪葬的意思,可是許久未歸,改頭換面,他不得不承認,這種生機應該也是他母妃想要看到的吧。

  那麼,他學的那些毒術,又到底是……爲什麼。

  洛揚擡眸望去,街邊有個賣餅兒的老伯略顯的與所有人不同,也是無事,便坐在那攤前要了杯茶水,淡然品茶。

  “不知齊君王大駕……”那人上茶水時這一看便傻了,今日一早上攤子都無人光顧,未曾料到,這一光顧就是這麼厲害個人物,不得了,不得了啊,以後這攤子就說是齊君王來過,到時候可得多少人來啊……

  洛揚衝那老伯擺擺手懶得聽那套,只是道:“老伯……這街上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他所有的疑慮還是宣泄了出來。“齊君王,這你可就問對了人了,”那老伯將茶水上好,道,“整條街都以爲是洛皇后顯靈見這一街的人活成半人半鬼的模樣,不忍心,畢竟那洛皇后也稱得上一代賢后了,便都相傳一日顯靈將這整條街的人都救了,不知道是什麼奇特的幻術。不過恰巧老朽知道一二,實際上並非洛皇后顯靈,而是有位妙手仁心的女子解的毒,雖說整條街的人都不信老朽所言,但老朽所言卻無半點摻假。”

  “妙手仁心的女子?”洛揚微微皺眉——這世間還有人能解的了他下的毒?還是位女子?可這毒實在太狠,他下這毒的時候還未來得及制解藥,後來一想這陵月的所有人也都是自取的結果,便未制解藥。原來,原來這世上有人能解他的毒!

  “是,正是啊!”那老伯因爲太過於激動,所以身子和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那夜老朽也是在此擺攤鋪,恰巧碰見那女子來此,那女子年齡不大,依老朽看是二九佳齡,一身淡藍色的衣裳,衣裙飄然黑夜裏有些像白色的,看起來就像仙子一樣,那女子還帶着個下人,不瞞齊君王,老朽的妻子都是那位姑娘所救,若是沒有那位姑娘,老朽的妻子現在也許生死還是個問號,而且,那女子見老朽的妻子已無大礙也爲停留,疾步離開,說是有事,可那夜過後,整個陵月的人病痛全無了。”

  洛揚一怔,又道:“那,老伯可記得那姑娘的長相?”

  “這長相嘛……”論及長相,那老伯便微微嘆息了,連連嘆了幾個“可惜”才道,“那夜燈火迷離,也時隔許久老朽已經記得不清楚了,只是那姑娘一身仙氣,若是真的神仙下凡也說不定啊。”

  洛揚並不信這世間有神靈:“那姑娘可再來過?”

  “沒有了,”那老伯拾起抹布擦起另一張木桌來,言語有些蒼涼,“再也沒有了……”

  洛揚心中卻已經得出那人的名字了。

  一身仙氣,身着藍衣,卻又宛若素衣。這便已經勾勒出大致。

  再想。

  這世上醫術那樣高的還有幾個?

  能解的了斷情草毒的又有幾個?

  不是她,還能有誰。

  這世上,能解的了他的毒的……也許只有她了吧。

  洛揚僅僅是喝了杯茶而已,卻在案上放下了一錠銀子,轉身離開。

  他向着一個方向走去,萬分冷靜。

  ……

  “呀,這不是齊君王嗎?稀客啊,稀客!”老鴇看着這齊君王又來了,眼睛都直了,上次那四千兩沒收到,這次肯定是來看嫣兒那個丫頭,沒準這四千兩又要砸她這了。這是什麼日子啊,真是喜事成雙。

  洛揚懶得廢話,一張一千兩銀票直接放到老鴇懷裏,上樓去了。

  老鴇看着這懷裏的銀票,眼睛都直了。

  艾瑪,錢啊,這都是錢啊!

  洛揚風風火火的一路上樓,花魁在哪間屋子他清楚的很。

  可真的到了柳漣的屋外,他又靜靜的站在屋外沒有進去了。修長的手指搭在門框上,遲遲不肯推開。

  進去了,又要說些什麼好,還是什麼都不說?

  不是不要來的麼……他爲什麼還是來了?還是說,終究是放不下的?

  果然還是,放不下啊。

  門被推開,卻是極爲可怕的一幕。

  洛揚看着柳漣臉色蒼白,脣上鮮紅,是被血染的。銀兒跪在一旁拿着手帕給柳漣擦嘴,很快,柳漣又吐出一口血來。

  洛揚怔怔的站在門外,心中狠狠一痛,沒有再管所有。

  進去擡手佔封住了她的幾大要穴,抓住她的手腕——脈象太虛,氣血明顯不和,而且身中劇毒。

  只是那一瞬間,他心痛的不信,所有的都不再去顧忌,她愛他也好,不愛他也好,那一瞬間他只求她能好好的。將她抱起放在牀上冷冷看向銀兒,銀兒從未見過這樣的神色,憤怒,冰冷,還有……愛與恨,百感交集。

  其實愛與不愛,沒有那麼多的言談舉止。

  “王爺……”銀兒嚇得只能將帶血的手帕緊緊握在手裏,跪在地上。

  “這是怎麼搞的。”洛揚那一瞬間言語冰冷至極,也是心痛至極,心似乎被什麼壓迫着不能呼吸。

  “王爺,銀兒,銀兒也不知道,昨天主子淋雨回來就不大對勁了,跟丟了魂一樣,銀兒說什麼都不理,然後,然後銀兒想着主子身上全溼了,便帶着主子去沐語更衣,後來,主子就全身滾燙像似染了風寒,昏過去了,當時雨下的太大,實在無法出門,銀兒沒有辦法,就去求媽媽救救主子,媽媽說後院還有板藍根,說是可以一試,銀兒就……用了板藍根,今日主子似乎好些,也找了郎中……”銀兒說道這裏停了下來,開始猶豫那戲臺後的事情要不要說。

  “說啊!”

  “嗯……郎中開了藥服下去,然後也無大礙了……然後……”銀兒聲音越來越小,又停下來了。

  洛揚冷聲道:“啞了?”

  “不,不是……後來,後來……主子就說今日一定要去戲臺,然後……唱完了戲……”銀兒這段話說的簡直是太過結巴,思來想去還是把中途那端給省略過去的好,於是道,“回來就這樣了。”

  洛揚心中狠狠一痛。

  昨天那麼大的雨,她就這麼傻,也不知道找個地方避雨?從洛府出去一直淋雨走到花滿樓?

  她瘋了?

  洛揚看着牀榻上已經昏過去的人兒,無意問了一句:“她今日唱的什麼?”

  “唱的……唱的……百花亭。”

  “百花亭?”洛揚看向她,苦笑,想問她是在自比楊玉環麼?

  “齊君王……我主子,她到底……”

  “如果找到解藥就沒事了。”洛揚道,“那板藍根可還有?”

  “有,”銀兒點頭道,“齊君王隨銀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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