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光與暗的禁忌實驗
“用他的話來說，我們之間有着彼此都很需要的利益鏈，這種利害關係有時比信任更加有效。”
阿利奎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再次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恨天朔，但隔着隱匿之袍他卻始終是什麼也沒看出來。與此同時，他臉上的警惕神情卻越發明顯了，又猶豫了半晌，才試探性地問道：“此事關係重大，恕老夫不能草率……”
“你到底想要我幹什麼，請直說。”恨天朔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
阿利奎斯揮了揮手，恨天朔身後的兩扇大門自動合上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請閣下證明，你的的確確來自暴亂之地。”
白袍中的人沉默了很久，纔再次開口，語氣平靜：“祭祀大人！你不覺得你謹慎得真的有些過頭了嗎？”
聽得他這話，阿利奎斯心中的謹慎更盛，轉過身來繼續擺弄起他的實驗來，口中低聲道：“恕老夫失禮，但以前的實驗交流都是奇拉得親自登門拜訪，這次卻派了一個陌生人前來，實屬可疑。更何況還是轉送那麼重要的東西，如果閣下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就請自便吧！”
場面就這樣僵持了好幾分鐘，阿利奎斯將新做好的實驗藥劑用木塞封好，轉過頭來再次看向恨天朔，“閣下儘可放心，這個房間內有我設下的結界，不會有任何人能夠探知到這裏發生的任何事情。不過，如果你執意不說的話，恕老夫只能強行送客了！”
恨天朔的內心經過無數的掙扎，最後，終於在阿利奎斯帶着期盼與希冀的注視下，緩緩將籠罩頭頂的兜帽掀開……
“你是……”果然，在見到恨天朔的真實面目之後，阿利奎斯着實大吃了一驚，他做夢也沒想到，整個自由聯盟全力搜捕中的SSS級通緝犯，竟就在光明教會之中！就站在他面前！
但他好歹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什麼世面沒見過，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失態，向後退了兩步，再次審視着恨天朔，滿面凝重地問道：“你膽子倒是真夠大的！你也不怕我把你抓了領賞嗎？”
“這正是我之前所擔心的！”放下包袱的恨天朔此刻卻是一臉輕鬆之色，“不過，現在我已經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哦？爲什麼？”阿利奎斯有些訝異，因爲他的確是沒有過要抓恨天的念頭，反倒因爲恨天是暴亂之地的人而使得他鬆了一口氣。
“第一，我看得出來你並非貪財之人，否則這裏也不至於簡陋到如此地步，完全不像一個聖殿祭祀的住所。
第二，你並不比我好到哪兒去，你剛纔的言行舉止表明你非常擔心或者說害怕被人發現你與暴亂之地的人有所來往，哪怕只是魔法學術上的交流。這樣的話，你把我抓了，我又把你供出來，這對雙方都沒有任何好處，我想你還沒有老糊塗吧！
第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和奇拉得正在進行的實驗，應該屬於那種不被允許和承認的禁忌實驗。否則，你不會僅僅因爲一件實驗器具就如此謹慎，直接讓下面的牧師代爲接收就好了。”
阿利奎斯微笑着鼓起掌來，讚賞道：“恨天，你的確很聰明，難怪這麼長時間了，整個自由聯盟卻連你影子都沒抓着，奇拉得的眼光總是這樣獨到啊！”
恨天朔扯了扯嘴角，將揹包中奇拉得給他的那個廣口瓶拿出來，“現在，不必再證明些什麼了吧！”
阿利奎斯極爲小心鄭重地接過它，一面細細打量一面驚歎：“沒想到那個老夥計居然這麼快就做出瞭如此完美的容器！相比之下，我這邊卻還沒什麼進展，說來倒還真是慚愧啊！”
恨天朔不禁皺了皺眉，倒不是爲這老頭神祕的破實驗揪心，而是“任務完成”的系統提示音久久沒有響起……
最好別是讓我來幫你完成這個破實驗！這只不過是個跑腿任務而已！東西已經送到我可以走了！恨天朔在心中默默祈禱着……
“恨天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幫我點小忙嗎？我相信你會很樂意幫助奇拉得完成這個他和我都日夜渴求成功的實驗的。”阿利奎斯誠摯地請求道，但那目光中的狡黠卻是逃不過恨天朔的眼睛。
他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將兜帽重新蓋上，以免阿利奎斯看到他那極不情願的痛苦神情，他已經不想再在聖羅西亞這鬼地方多待上一分鐘了！
“當然！我！非！常！樂！意！”看着任務列表，恨天朔一字一頓地答道。
“那可真是太感謝了！”阿利奎斯很是激動，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搞了多年傳銷的失敗者終於成功地將一個傻缺給拖下水了一樣。
“不過，我可以斗膽提一個問題嗎？”
“儘管問，我一定儘量幫你解答！”老頭正在興頭上，當即應允。
“你們到底是在進行什麼實驗？”恨天朔將心中的疑惑吐露出來，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麼“偉大”的實驗足以讓一個堂堂的聖殿祭祀甘願背棄教會的宗旨與暴亂之地的暗系魔法師交往甚密。
“這……”阿利奎斯很明顯地猶豫了一陣，就在恨天朔以爲他即將拒絕回答時，他卻是深吐一口氣，臉上的皺紋如同便祕突然通暢了一般盡皆舒展開來：“其實對你也完全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反正我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相信你也不敢泄密。我們正在進行的實驗，是要將光元素與暗元素，無排斥性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就……這樣？”恨天朔這個外行完全沒聽出這個實驗中的“偉大”性，“就這樣一個實驗，至於如此偷偷摸摸？”
阿利奎斯笑着搖搖頭：“你是不會理解的！如果這個實驗成功了，那將會是整個魔法史上的一次奇蹟般的變革，這將證明兩種完全互斥的元素也是可以融合的！其重要性絲毫不會亞於複合魔法的發現甚至於一個新的禁咒的成功研發！”
恨天朔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甚，“那爲什麼這個實驗會不被世人所認可以至於你們做得如此小心謹慎？”
老人的臉色忽然間凝重起來，像死了爹孃又死老伴一樣，沉重地答道：“因爲……這個實驗一旦失敗，輕則，整個聖羅西亞被夷爲平地，重則……”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這樣的信息已經足以驚世駭俗！恨天朔微微平復了一下心情，聲音有些乾啞：“不能將光元素和暗元素的威力調至最低再進行實驗嗎？”
“不不不！你沒明白，這是法則與法則之間的排斥與兼容問題，與載體無關，一絲光元素和一絲暗元素所融合的結果其實與兩個禁忌級的光暗元素相融合的後果並沒有很大的區別。”
“那如果成功了，所產生的威力豈不是要超越禁咒？”恨天朔有些難以呼吸，失敗後的威力都能如同禁咒一般夷平整個聖羅西亞，那麼如果成功了呃？豈不是會成爲戰略級武器一樣的存在！
阿利奎斯搖搖頭，不過也是滿臉的嚮往：“我不知道，因爲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那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似乎是感覺到了恨天朔的憂慮，老人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我不會讓我的實驗，危害到任何一個人的！進行這樣的實驗，本就已經冒犯了神威，我不企求偉大的光明神能夠原諒我，但我也不會再犯下無可贖回的罪過！”
恨天朔有些意外，此前他一直將這個阿利奎斯視爲一個爲實驗不惜付出一切代價的魔法狂人，這種想法在他說出實驗失敗的後果時更爲堅定——只有一個瘋子纔會爲了一個實驗置一座主城的人的生命於不顧！
但聽到他說出最後這番話時恨天朔卻不免有些動容了，這個早就和奇拉得那個老傢伙廝混在一起的聖殿祭祀居然還有着如此堅定的信仰！雖然他不知道阿利奎斯究竟打算怎樣阻止實驗失敗的後果，不過他還能有一顆心繫衆生的心還是難能可貴的。
“說吧！需要我做些什麼？”正如他所說，恨天朔如今也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反正即便回去，奇拉得也一點會以“實驗尚未完成，同志仍須努力”這樣的話來搪塞他，倒不如就幫奇拉得完成這個感覺沒什麼希望的實驗，或許人家一高興，就直接二話不說隨他回新手村救鎮長去了呢！
至於這聖羅西亞，恨天朔可是沒多大好感，毀了更好！
聞言，阿利奎斯的心情明顯愉悅了起來，他從髒兮兮的聖袍中翻找了一下，摸出一個泛黃的小筆記本，翻了幾頁，緩緩道：“大部分流程我已經完成了，現在還缺一樣催化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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