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羅生門
“不自量力，找死！”
“咻咻咻”
幾隻箭插在了蘇徽身上，“咚”的一聲，她倒在了地上。
“不。”周舟眼裏泛起了淚光。
傅屾看到了，原來，這小丫頭會哭，他鬆開了手。
周舟憋紅的小臉瞬間恢復了慘敗色，“咳咳咳。”
傅屾站起身來揹着手往外走，留下一句，“想活命，就跟上。”
她必須要活着，不能就這麼結束。
周舟跟着傅屾走出了殿門，時間像沙漏流逝，恍然間她就變成了少女的模樣。
此時的她正在河邊洗衣服，嘩啦一下，河裏的水濺了出來，濺了她一身，她轉頭看去，老熟人了，是宋翊。
“喂，小奶團，幫我把衣服也洗了唄。”
原來，宋翊當初沒有騙人，他們果真早就見過，“我不，要洗自己洗。”
“唉，怎麼回事，長大了就是沒有小時候可愛了。”
可愛？這似乎和這一世的周舟不沾邊纔對，她努力回想這十來年間的事情，似乎沒有任何變化，看來就算她再怎麼改變，原來的故事線還是不會更改。
宋翊還在一旁調侃着她，突然又是“咚”的一聲，周舟面前的人就摔到水裏去了。
“我操，誰啊。”
他從水裏站起來，周舟也朝另一個放向看去，是傅屾，不知爲何，此時的他和剛剛已經有所不同了，似乎沒有那麼冰冷了。
難道說，小梁音真的感化了他？可當他開口後，周舟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看你想洗衣服，幫你一把。”
“幫我？傅屾，你這個護犢子的，你信不信我把這小丫頭的事情告訴上神去。”
“隨你。”傅屾說完後轉身就走，然後又突然停下，轉頭看了眼周舟，“還愣着幹嘛，跟上。”
“哦。”她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眼在水裏的宋翊，難怪宋翊這麼針對他，這放誰身上都不服氣啊。
周舟默默跟在傅屾後面，前面的人冷不丁的問她：“生辰快到了，有什麼想要的嗎？”
是啊，她的生辰要到了，拿到那把刀後把傅屾殺掉，就結束了，可刀子現在已經到她手上了，她還要什麼呢？
她愣在了原地，看着傅屾孤獨的背影，該是多強大的內心，才能支撐起這具軀體和承受這千年來的寂寞。
要不，就多陪他一段時日吧，這一別，可能就是永別了。
對不起傅屾，這次她要選擇的是蒼生。
意識到身後沒了動靜，傅屾回頭看去，此時的少女已經亭亭玉立，有了姑娘家的味道，她眉目長得清秀可愛，本該是個活潑好動的孩子，現在眼中卻讓他讀不懂了。
周舟看到傅屾的臉後，沒忍住說出了心裏話，“我能要你嗎？”
此時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只剩下竹林間穿過的風聲和旁邊的涓涓流水聲。
傅屾像是被問住了，這孩子終究還是長大了，只不過，怎麼長歪了，“是不是宋翊又教你什麼不該學的東西了。”
此時剛從水裏爬上來的宋翊打了個噴嚏，“不應該啊，正值夏季，泡了會兒泉水還能着了風寒？”
竹林裏周舟回過神來，尷尬的說：“師傅，不如帶我下山去玩吧，我好久。”“不行。”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給你個機會再想一個，總之下山不行。”
周舟不明白，似乎一直以來，傅屾都嚴禁她下山，而當時的她也是爲了下山，才動的手。
晚上週舟躺在牀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山間的露水重，到了晚上外面就更冷了，她披上外套出門去了。
傅屾房間裏的燈還亮着，她走到窗前，悄悄在窗戶上戳了個小洞，想看看他在裏面幹什麼。
“咻”的一下，一隻毛筆堵住了那個洞，筆頭與周舟的眼睛只差分毫，黑色的墨水已經濺到她的臉上了。
裏面的人開口說：“進來。”
周舟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低着頭進了傅屾的房間。
奇怪，我爲什麼要低頭，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場壓制嗎？周舟突然高傲的擡起頭來。
傅屾也剛好擡頭看向周舟，他的眼皮不自覺的跳了下，看着周舟臉上滿是墨跡，想笑但是又忍住了，假裝冷靜的問：“有事？”
“哦，我想到了我要什麼了。”
“過來。”
“啊？”
“過來。”
“哦。”
周舟走過去，跪坐在墊子上，傅屾掏出了一個白布，扔給周舟，“擦乾淨。”
她拿着帶着清泉香氣的手絹，在臉上隨便擦了下，雪白的布料瞬間染上了黑色，像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畫。
傅屾看了眼她，拿過了手絹，輕輕的在她的臉上擦拭，周舟也不躲，就這麼認真的看着他，心裏想的是，如果一直這麼下去就好了，如果第一世的時候，她能放下仇恨，就這麼過一輩子也是好的。
兩人目光交集的那一瞬間，傅屾的手停頓了，他們彼此的距離太近，以至於對方呼出的氣體，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周舟不受控的向前貼近，兩脣快要碰到的時候，傅屾攥緊了拳頭然後突然撇開了頭，問她：“想要什麼？”
周舟退了回來，“要你告訴我一個祕密，要那種只有你自己知道的，埋在心裏最深處的祕密。”
“僅此而已？”
“嗯，但是一定要最不爲人知的那種。”
“好。”
周舟站起身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師傅想好了，告訴我便好。”
“嗯。”
周舟走後，傅屾的心跳不受控制的亂跳，怎麼回事，他竟然對那個小丫頭動了凡心。
周舟走在回房的路上，看到月光皎潔，便駐足停下看了會兒。
想來也是可笑，她其實有無數次機會下手，甚至在小時候的宮殿內她也可以下手，那樣就不用等到現在這麼難辦了。
“凡人也是可笑，明知不可爲卻偏要爲之是爲何。”宋翊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他像是看透了周舟的心思一般。
周舟回頭看去，神色冷淡的問道：“你都還記得對嗎？”
宋翊彎起了一邊的嘴角，“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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