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又被欺負了
上午從學校出來,張婕又把翟丹叫到舊貨市場,從她家的陶瓷碎片堆裏挑了一大筐,送給他,而且說什麼都不要錢,她很豪氣地表示:就當給他壓驚了。
翟丹本意是想推辭,因爲不願意佔女生的便宜。
但是那堆碎瓷的質地確實絕佳,又把他的心鉤住。
最後一狠心,用自行車帶了回來。
回來之前,翟丹打了個兩千元的欠條。說自己絕不佔張學姐的便宜,這批碎片就當是賒賬,等他把裏面能拼出的古玩修復好,賣出去後,一定來結賬。
張婕不要欠條,說你要是不急着用錢,以後把修復好的都放我家店裏賣吧,我爸不會虧待你。
翟丹說等我先都修復出來再說吧。
回家後,他就開始了分揀。
陶瓷碎片裏,有用的放一堆。許多拼不齊的碎片,有的作爲收藏保留,有的就當做其他古玩修復時填縫補缺的邊角料,一點都不浪費。
把這堆東西帶回家,絕對是賺到了。
翟丹喫過晚飯,迫不及待地一頭鑽回房間擺弄陶瓷碎片。
對他來說,這只是到了玩拼圖遊戲的時間。
正入神的時候,翟爸悄悄走到他身後。
大丹,你弄這麼多破爛碎瓷到家裏幹什麼?
這是我從舊貨市場賒來的。準備把他們拼好。
翟丹回答時頭也不擡,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堆碎片上。
大丹,咱們家現在是什麼經濟條件,你是知道的。賒這些破爛有什麼用?不能喫,不能喝,你搞這個,都不如去多看看書。你要是能考上大學,咱們家就有希望嘍。
翟爸有點不高興地嘟噥。
爸,以後考上大學不難,上了大學也不一定有出息。沒看新聞上天天都在討論教育產業化嗎!電視上專家還都嚷嚷着擴招,說不定從明年起,大學就會擴招,我考三百多分就能進大學。
翟爸不可置信地直搖頭。
上大學還能沒有出息?我們礦裏新提拔的幹部,都要求:最低有大學文憑。你看機關裏新提拔的小黃,就是大學畢業後,直接進入機關管理層,年紀輕輕,把那些老工人們管的一愣一愣的。
爸,小黃是什麼品行,你還不知道嗎?他在礦裏藉着領導名義,狐假虎威的欺負工人。前幾天,又處心積慮想幫老魏趕走咱們家,他就是一斯文敗類!老話說的好: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都是讀書人!
大丹,你就只會瘋言瘋語。
這時,廚房裏傳來翟媽的驚呼聲。
老翟——快來幫忙。下水道又堵了!
翟氏父子急忙往廚房裏奔去。
廚房裏,只見洗碗池內,泡了一池的髒臭黑水。地面上也泡着一層污水。
旁邊的下水管道內,水聲嘩嘩響。
顯然,樓上還有人在不斷往下水管裏倒水。
翟家廚房的洗碗池內,汩汩地一個勁往上冒黑色污水。
怎麼下水道又堵了?
翟爸說道。
肯定是樓上老魏家乾的。大丹破壞了他圖謀咱家房的計劃,又在小區裏當衆給他難堪,搞的人家沒面子,這是報復來了。
翟媽在這件事上,倒是心明眼亮。
我上樓去找老魏去!
翟爸說。
沒用的!以前這樣的事出過多少回,老魏哪次認過賬?他肯定會說:樓上家家都有作案嫌疑,憑什麼斷定是他家弄的?
最近這幾天,老魏不論是在礦上還是在宿舍大院裏,到處宣傳,說咱們家大丹瘋了,得了精神病。我去找他對質,他矢口否認。還說我污衊他,揚言要去法院告我。
翟媽很熟悉老魏的做人風格。
翟爸無奈地說:那讓大丹去外面捅一下,我幫你清理這兒的髒水。
翟丹爸對於樓上老魏的潑髒水伎倆,知道的一清二楚,連日常的應對辦法都準備好了。
翟丹不用父母發話,他熟練地拿起一根鋼筋通條,跑到單元門外,拉起下水道的水泥蓋,對着出水管道一陣捅鉤拉,一股爛菜葉子破布頭的東西被他用鋼筋籤子捅出來,出水口終於順暢了。
廚房裏的污水也慢慢退了。
樓上,三樓的廚房燈亮着,兩個來回的身影仍在晃動,下水道的污水不斷往外流着,偶爾還夾雜着一些垃圾流出來。
顯然,老魏兩口子仍在不斷使壞,一個勁往下倒垃圾和髒水。
你這邊把堵的垃圾捅開,他就繼續加碼往下倒。
看到老魏還沒有停止的意思,翟丹用鋼筋釺子墩地,發出很大的響聲。
他擡頭指着樓上大聲喝道:三單元的下水道堵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了!樓上的都聽着嘍:誰家再往下水道里倒水扔垃圾。老子現在就上去,用鋼釺子戳透他全家!
你偷偷摸摸來陰的,我就光明正大來陽的。
看鄰居們都支持誰?
老魏家廚房窗戶上晃動的身影,立刻變成靜止的。
有人到處宣揚,說老子瘋了!好,不是說我有精神病嗎?今天我就瘋給你看!
翟丹扯着嗓子大吼。
別給我裝!不承認也沒用。我管你們誰堵的下水道!只要老子認定是誰,就上去弄他!老子就是瘋了!法律有規定:精——神——病——傷——人——,不——追——究——責——任——!
連聲大叫幾遍,周圍有好多窗戶都打開,有人伸出頭瞧究竟。
三樓可能是聽到了他的喊話,下水道的流水突然停止了。
接着,三樓廚房的燈,也熄滅了。
肯定是樓上的老魏慫了。
翟丹笑了。
真沒出息!就會欺軟怕硬。原來還知道:精神病傷人不追究法律責任。這兩天,背地裏到處宣揚老子有精神病,看你還以後敢不?
回到家裏,廚房的污水已被清理的差不多。
翟媽說道:你剛纔在院子裏瞎喊啥呢!都是街坊鄰居的,咋咋呼呼多丟人!
媽,我就得治治他家。咱不能老是讓人家那麼欺負。
翟爸也說:我覺得兒子做的對。這老魏太過分了,不能總欺負到人頭上吧。
翟媽說:好好,你們有理行了吧。廚房這裏不用你們爺倆了,地面我用拖把拖拖就。
翟家父子返回房間。
翟丹繼續他的拼圖遊戲。
翟爸就在一旁看着,偶爾,父子倆還聊上兩句。
也就是過了沒有一刻鐘。
嘭嘭嘭
一陣敲門聲傳來。
大丹爸,有人敲門,快去開門,我正在刷廚房,騰不出手。
翟丹媽從廚房裏探出頭喊。
翟爸轉身去開門,翟丹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
只過片刻,翟爸伸頭叫道:大丹,出來一下,有人來看你了。
翟丹推脫不過,怏怏地走出來,不料一擡頭,看到來客,他呆住了。
曹老師,晚上好。
出於禮貌,翟丹點頭打招呼。然後他盯着曹老師身後的人,驚訝半晌,才遲疑地小聲問:你你是魏山嗎?
是我,我是魏山吶!
腫成豬頭模樣的魏山,哭喪着臉說。
魏山鼻子裏還堵着棉球,棉花上還有紫黑的血跡凝結。
這是怎麼回事,曹老師?是和大丹有關嗎?
翟丹爸驚訝地問。
曹老師點點頭,尷尬地承認:是和翟丹同學有點關係。
翟爸憤怒了:大丹,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怎麼把同學打成這樣?
說着,翟爸就要上去揪兒子。
爸,那不是我打的。
翟丹閃身躲開,回頭對魏山怒道:你又用苦肉計來誣賴我!還欺負上門了,我一定去法院告你!
魏山嚇得一把拉住翟爸:叔,不是翟丹打的。不關他的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自私,是我害苦了翟丹我這傷,都是家裏人打的。
曹老師也趕緊上前拉住翟爸,把他按在沙發上坐着。
他對翟丹爸說道:大哥,今天這事兒有點難以啓齒,不過我們是來道歉的,還是得給你們全家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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