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左家人的傳統是暴走
“下雨了。”
突如其來的天地異變，讓天霆有了短暫遲疑，這個時間足以讓蒼焰有所反應，她立刻揮槍反擊，烈火突襲，暫時將天霆逼退。
“不對。這是魔力凝聚而成的雨水。”
天霆看向了身下，她能感受到那種奇妙的感覺是從地面傳來。
在蒼焰陷入危機的時候，冥月想起了什麼事情，她趕緊讓米柚掏出女王交給她的梅花A卡牌。
既然天霆能使用黑桃A卡牌變身，她同樣也能如法炮製一遍，不說能夠戰勝天霆，至少不至於傻站在地面，當一個無能爲力的看客了。
儘管米柚反覆勸阻，梅花A卡牌的力量太強，而冥月又純粹是個新人，根本變身不成功，強行使用只會爆體而亡。
這樣話怎麼可能拉得回已經下定決心的冥月，她可是和過去的蒼焰一樣，是個撞了南牆也絕不回頭的鐵頭娃，頑強，意志堅韌，不可戰勝。
拗不過自己的契約者。米柚只好將梅花A卡牌拿了出來。
冥月的手指已經感受到卡牌的溫度，溫熱如肌膚，像是某種活物，她甚至能看到六足蜘蛛圖案在活動的跡象。
此時此刻，情況緊急，她已經顧不上思考什麼了，只是低念一句。
“變身！”
冥月將梅花A卡牌從自己的魔導器新月之影上刷過，魔力灌輸到之中，幾個盧恩符文浮現而出，那些符文像是擁有了生命開始活動起來。
組成了兩個巨大的、繁瑣的由四圓環術式組成的正圓型魔法陣，魔法陣分別位於頭顱和腳踝處，隨着各種元素和魔力被一股腦投進魔法陣當中，徹底成型的魔法陣開始上下合併，隨着半透明的魔法陣掠過左月的體表，在她體內所隱藏潛能徹底被激發出來，難以想象的力量形成了風暴發出了一陣沉悶聲響。
近乎實質化的力量直衝冥月腦部，似乎想要佔據其中的思想，暴走的力量讓冥月發出淒厲慘叫聲，她抱着頭蹲了下去，原本水藍色的長髮被迅速染成了晶瑩剔透的深藍色，就連瞳孔也與常人有了很大區別。
天邊的烏雲在快速聚集起來。
烏雲密佈。
光線更加暗了不少，仿若永世黑夜降臨。
淅瀝瀝地小雨似乎沒有經過任何預警和過渡便直接成爲了傾盆大雨。
狂暴的水元素沖刷了整條街道。
一些路邊的廣告牌都被激流衝到了地上。
只有被魔法陣所環繞的米柚和蒼焰沒有受到任何雨水的干擾。
摸着將自己保護起來的實體魔法陣，蒼焰喃喃自語着:“這是魔法少女？魔法少女的變身會天地異變的嗎……”
等到一輪彎彎血月升上天空。
蒼焰想到了什麼。
“黑日……”
旭日長槍表層燃燒的火焰被雨水熄滅。
在暴雨之下，被雨水瘋狂沖刷的天霆變得有些遲疑。
她能感受到與自己相似的力量。
“梅花A？可是。爲什麼？”
天霆已經有退縮的想法了。
地面之上的變身仍然沒有結束。
在上下兩個魔法陣徹底合併，深藍色的光芒裏透着一絲絲黑霧，看不清模樣的少女握着自己手裏的梅花權杖，一步步緩慢行走起來。
每走一步，雨水便多下一分。
天霆做出決定，反正現在黑桃六已經到手，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天霆已經不敢再在暴雨中多待了。
她迅速脫身，利用驚人的彈跳力跳到道路兩旁的房頂上，結果剛要行動，卻發現暴雨已經成爲流動的牢籠，身體像是被膠水粘住一樣，無法動彈。
暴走的冥月依舊在繼續前進，無需吟唱任何咒語，也無需使用任何魔法，心之所想，水流便緊緊纏繞在了一起，數十個水龍捲在水面形成。
那極其誇張的降水不僅沒有任何停歇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
地面上的水已經深到足以淹過成年人的膝蓋。
失去主觀意識的冥月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不能放天霆離開。
兩米多高的水龍捲開始將攻擊範圍內的所有物體撕裂。
路邊金屬不鏽鋼的廣告牌像是紙條一般被隨意揉捏。
礙事的鋼筋水泥建築物更是如同在沙灘上兒童們所堆砌的堡壘一樣，浪潮衝來，便只剩下一地狼藉。
天霆也開始使出自己的全力，她高舉右手，烏雲之下，打出驚天霹靂，深紫色的閃電從天而降，目標直指暴走的冥月。
天上雷霆大作，地上洪水滔天。
跟隨在冥月身邊四五米多高的巨浪開始淹沒居民的房屋。
浪潮在肆意宣泄着自己的存在。
似乎浪潮中有着不可視之物在翻滾，它躍出水面，歡呼雀躍，發出咯咯笑聲。
面對接連落下的雷霆，雨水漸漸硬化，由液態轉化爲固態，寒冰護罩硬抗下了數十道驚天霹靂。
空氣中的氣溫一下子下降了十幾度。
每一次呼吸都帶上了白霧。
讓人產生一種極其恐懼的念頭，如果連空氣都被凍住得話，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誰也無法想象，如果再繼續發展下去會產生怎樣的場景，是聖經中滅世的洪水，還是冰封全球百萬年的冰河時代？
“醒一醒！”
事態已經超出掌控。
米柚站在魔法陣之中，開始衝着冥月大喊起來，它當然知道施展這種力量代價非常沉重，自己契約者的魔力在飛快流失，體力和意識也逐漸消散，甚至已經開始消耗生命力了。
眼看第一輪攻擊雖然沒有奏效，但是至少困住自己的雨水消失了。
自此。天霆消失在了空氣中。
而表情沉重的蒼焰根本顧不上理她，只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冥月身邊，她將自己全身點燃，儘可能提升着四周的溫度，以蒼焰爲中心展開猛烈火海，熱浪對抗着低溫。
蒼焰在心中瘋狂咆哮，完全不顧及烈焰會不會將自己燒傷。
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出事了……
“冥月！冥月！！！”
好在冥月根本沒有將蒼焰視爲攻擊目標，只是在被動做出反應，寒冰組成長矛，蒼焰紛紛讓其化爲雨水，不顧一切衝進了冥月的身邊。
火焰和雨水交融。
高溫和低溫觸碰。
太陽和月亮相擁。
情感宣泄而出，擔憂，不安，恐慌。
蒼焰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讓妹妹救了自己。
她今後也不想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蒼焰死死抱住了冥月，只是用自己的火焰去融化堅冰，這一刻，她也不想再放開了。
“我……我不能沒有你啊……”
幾滴眼淚從蒼焰的眼角滴落，她覺得慚愧，心中的不安超過了過去所有時刻。
“哥……”
恍惚之間，冥月好像聽到了誰的呼喚，精神放鬆下來。
驅使着冥月活動的力量消散，魔法陣消失，雨水漸謝，溫暖的火焰溫柔將癱軟下去的少女包裹。
“夠了。夠了。你已經不用再戰鬥了。”
在蒼焰的安慰下，魔法少女的變身被動解除，魔力消散，冥月變回了左月。
她昏昏睡去。
蒼焰趕緊摸着左月的脈搏，長鬆了一口氣。
而米柚迅速湊上前，詢問起具體情況。
“沒事，她就是太累了，魔力損耗也很大，需要儘快送到醫院，不，直接送到新木市的ESO基地，他們那裏纔有更專業的治療。米柚。我現在不追究冥月到底從哪裏得到這股力量的。我現在命令伱立刻把冥月帶到ESO基地，接受最高等級的治療，要是出現岔子，我直接把你剁了。”
儘管心中還有很多好奇，蒼焰卻不想去考慮其他的事情，有些事情必須她去處理。
“您不去嗎？”
米柚小心將冥月固定在自己背後，它詢問着:“冥月醒了，應該最想看見您吧。”
“我和ESO組織有矛盾，他們並不歡迎我。另一方面……”
蒼焰看着一片狼藉的四周，現在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區域化爲廢墟，這裏可是市裏面最繁華的商店街，新木市直接損失都不知道有多少，更別提後續的間接損失了。
她嘆了一口氣。
“這裏總需要有人來頂鍋。既然這件事情因我而起，那麼我必須負責。這個鍋太大，不能把冥月牽扯進來。我身份還算夠硬，魔管局的人總不可能把我槍斃了。”
米柚抽抽嘴角，這回答實在太現實了，它根本沒辦法接，只好立刻前往醫院。
看着巨獸越飛越遠，蒼焰也乾脆坐在了地上，等着後續人員到來。
這裏的動靜實在太大，引起了全市的注意。
沒幾分鐘。
刺耳警笛聲響起，魔管局和ESO的人員相繼到來，看着毫無儀表坐在地上露出頹廢姿態的蒼焰，他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上前詢問情況。
直到紅楓帶人趕來，她來回看着已經不成樣子的繁華商店街，忍不住發出了驚歎：“好傢伙，比拆遷隊拆得都乾淨。”
“副局長。您說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看着其他人都議論紛紛不想主動上前，她直接揮揮手，笑罵着魔管局的手下是不是一羣慫貨。
快走幾步，紅楓來到蒼焰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脖子。
“咋的，生氣了？說句話啊。至少，給個解釋唄。是天然氣爆炸了，還是天上掉隕石了。我好歹能向上面交代啊。”
蒼焰擡起頭，看着紅楓，她思來想去，還是說出了真相。
“我遇到菲特了，剛剛跟她打了一架。”
紅楓立刻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
時間來到第二天清晨，蒼焰已經連夜在魔管局和ESO的組織裏辦理好各項手續並接受了擅自行動的處罰。
畢竟蒼焰情況他特殊，雖然名義上退役，可實際上仍然保留了變身的能力，如何定義她的行爲，着實讓魔管局的人犯了愁，又到底應不應該算見義勇爲。
幸虧紅楓全程死保纔沒有讓蒼焰被關幾天禁閉。
等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經是中午，紅楓把解除變身的左蒼帶回了自己在新木市魔管局的辦公室。
畢竟剛纔是在走正規的明面上的流程，有些話仍然是不能留在紙面上的絕密信息，需要兩人進行口頭交流一下。
紅楓坐在辦公椅上，沒有問其他的問題，直奔主題，那也是她最關心的內容。
“你真的遇到菲特了嗎？是真貨嗎？”
左蒼給出了自己的回答:“原本我也懷疑是假的，後來經過幾次交手，我可以確定，這個菲特就是真貨。”
正如菲特熟悉左蒼的戰鬥方式一樣，左蒼同樣對菲特的各方各面瞭如指掌，戰鬥也是在交心。
“啊，也對。也只有是那個傢伙，纔有可能跟你打那麼久了。你們兩個可真是徹頭徹尾的怪物，從小打到大，那麼多次互有勝負，誰也不可能永遠佔據上風，每次打架之後還都能繼續變強。再看看我，努力這多年，頂破天也只是個A級魔法少女。人比人氣死人啊。”
紅楓回憶起小時候的場景，在接受訓練的時候，她總是學不會如何正確感知魔力，也總是摔倒，總是想哭，而同時期的左蒼卻已經學會用老師教導之外的知識，用更精妙的操縱魔力的方式了，那時候紅楓就覺得自己可能窮極一生都追不上天才的步伐了，否則她也不會想着潛入幕後，用不用戰鬥的方式爲衆人提供支援。
“你們兩個又是不分勝負？”
紅楓隨口一問，得到了極其意外的回答。
“我輸了，或者說完全被碾壓了。單對單的勝算是9比1，甚至是10比0。”
“啊？！”
紅楓驚訝出聲，按着桌子，身子湊上前，想要詢問更多的細節。
“你們平常的勝算不就是5.5對4.5，頂破天也就6對4嗎？”
“我這麼多年沒變身，自然變弱了，而菲特卻變得更強，強到我都看不見她的背影了。”
對此，左蒼有些感慨，按照他原本的性格不服輸，肯定不承認自己的完敗，可是現在年齡增長，對勝負看得也沒那麼重了，不過理性思考下來，他還是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戰勝菲特的辦法了，總不可能每次戰鬥都要讓自己妹妹暴走一步，他是有尊嚴有底線的人。
“看樣子，我們的敵人比想象中還要恐怖。”
認識到問題大條的紅楓坐回了椅子上，眉頭緊皺，反覆思索着。
“如果菲特是真貨，那麼當年她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紅楓陷入思考。
作爲當事人之一，魔法少女紅楓也是親眼看見菲特墜入獸潮的，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考慮，菲特都不應該還活着纔對。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左蒼抿着嘴脣，認真說着:“現在的菲特只是敵人，是我們必須要去戰勝並消滅的強敵。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關係。”
其實看左蒼說得這麼斬釘截鐵，沒有斡旋的餘地，紅楓也明白這纔是有問題的，他是在逞強，所以把大義放在了第一位。
而問題出在哪裏紅楓也很清楚。
這反而讓紅楓感到了淒涼。
不是對他人，而是對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