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心理學除靈
有不少家庭主婦經過本田夫人，來購買御守，這讓京極一手頭寬裕了不少。
“感謝本田夫人，還有感謝那個長脖子幽靈。”
作爲一個神官，他居然在感謝幽靈。
不過也是，人只要在面對未知的恐懼時，纔會想起早被遺忘的神明。
某種意義上，沒有妖怪，便沒有神明。
神社的生意變好，除了本田夫人的幫忙外，更重要的還是，御守真的有效。
紅色布袋中，裝有寫着伊豆能賣神的木牌。上面的神名由小豆子親自寫上，並注入了自己的神力。
雖然小豆子的神力還不是很強。但這些御守上的神力對那些浮幽靈，地縛靈來說，已經足夠的威懾力了。
很多人在攜帶了御守後，明顯能感覺到，那些環繞自己身邊的奇怪聲音，還有影子，消失不見了。
這讓京極一和神社在葛飾區有了一定的口碑和名氣。
這天晚上，京極一便受託來到一棟公寓中除靈。
“邪靈退散。邪靈退散。”
此刻，他正穿着神官服，帶着冠帽，揮舞着手裏的御幣，進行着超度儀式。
與其說是在進行超度儀式，不如說是在尬舞。
甚至連尬舞都不能算，這令人難堪的舞姿其實是來自廣播體操。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京極一都沒有學過舞蹈。
高舉着御幣，在頭頂轉了個圈後，終於結束了這羞恥play。
“神官小師傅，儀式完成了嗎？”一個女子問道。
她是這次的委託人。二十五六歲，臉色因爲長時間睡眠不足而有點蒼白。
京極一點了點頭。
“嗯，放心吧。你的男友已經被我超度去了極樂世界。”
女子本來有個感情不錯的男朋友。但在一個月前，男朋友因車禍去世了，從那天起，她就總感覺男朋友的鬼魂跟着自己。
“那就太感謝你了！”
女子握着京極一的手，不停地鞠躬致謝。
“不用這麼客氣。這是我作爲伊豆能賣神在人間的使者，應該做的。”
“您還真客氣呢。我一定抽空去神社參拜的，到時好好地感謝一下伊豆能賣神。”
女子還是熱情地抓着京極一的手不放。這份盛情令京極一有點不好意思了。
事實上，京極一走進公寓後，就發現這裏根本沒有幽靈。一切都是這個女子的心理作用。
既然是心病，自然需要新藥醫。
所以，京極一併沒有如實說這裏沒有幽靈，而是煞有介事地進行了一場超度儀式。
這年頭做生意還真是難啊，你甚至還需要懂一些心理學。
爲了女子更安心，京極一拿出了一小盆花。
“這是一顆彼岸花，它能察覺到那個世界的亡靈而擺動。如果你不能確定男友的靈魂有沒有離開，就看看它。”
女子雙手接過花，再次感謝。
但事實上，這盆花根本不是什麼彼岸花，不過是株普通梔子花罷了。所以，如果不是地震或者颳風，它根本不會擺動。
這只是爲了讓女子更加安心。
“那，在下就告辭了。”
從女子手裏接過五萬日元的謝禮，京極一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這時，女子突然問：“那個，他是不是很恨我。如果不是我任性讓他去退鞋，他也不會出事。”
“沒有的事。他回來，只是來看看他最捨不得人而已。”
京極一又說出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聽到京極一的話，女子壓抑已久的感情終於爆發，流着眼淚慢慢癱坐在了地上。
京極一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離開。這種時刻，就應該讓她一個人獨自面對。
走出公寓，京極一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活動了活動筋骨。
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還早，現在才十點半。
在東京，電車直到十二點纔會停運。
還有足夠的時間，他決定去喫點東西。超度儀式比預想的要費體力，不僅尬舞，還要吟唱連自己都聽不懂的經文，肚子不知不覺就餓了。
花了一千日元，吃了一碗豚骨拉麪，又爲小豆子買了些銅鑼燒。最近，她喜歡上了看哆啦A夢，每次看就嚷嚷着要喫銅鑼燒。
“養小孩還真是辛苦呢！”
提着銅鑼燒，京極一緩緩地走向最近的電車站。
要到達電車站，要經過一座橋。
葛飾區被江戶川和荒川兩條河環繞着，是個水鄉。有河流的地方，自然有很多橋。
一踏上橋，京極一就感到一陣惡寒。
雖然是晚上，但夏季的天氣，這樣寒意也太反常了。
心生不詳，京極一順着橋望向遠方。
不知何時，從荒川河面升起的霧氣將周圍完全籠罩。
“該死，要是趕不上電車，就麻煩了。”京極一低聲抱怨着。
原來，他心中的不詳，是在擔心回不了神社啊。
“呵呵呵……”
從霧中，傳出一陣鬼魅的笑聲。
京極一將包裹着御幣的黑色塑料布解開，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一邊揮舞着御幣，一邊向橋那頭走去。
御幣上含有伊豆能賣神的神力，具有淨化污穢的能力。每一次揮舞，附近的霧氣就被驅散。
走到橋中央的時候，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阿一。”
這聲音怎麼熟悉？
京極一揮着御幣驅散着霧氣，向聲音的方向走去——
一個熟悉的身影隱隱出現。
“花琦同學？你在這幹什麼？很危險的！”
花琦千雪穿着一件紅色的和服，站在欄杆的外面，彷彿隨時都可能掉下去。
聽到京極一的提問，她回過頭來。
蒼白的臉上，一雙脣格外的詭異，散亂的頭髮如同水草一樣舞動着。
“我在等你啊！”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在這樣的情景下，顯得那麼的詭異。
“我已經來了，你嚇來吧。”
京極一平靜地說。他可以確定眼前的花琦千雪有點問題，不是妖怪變成了她的模樣，便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我站的太久了，腿有點軟，你來扶我。”
花琦千雪的嘴角露出了鬼魅的微笑。
“好啊。”
京極一慢慢走近。決定去探探對方的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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