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章:秘密
這一切的事都是他惹出来的。
一個人想治好身体沒错。
弱肉强食也是這世间的生存法则,更沒什么道理可言。
但是一個向你求助的,你可以不去帮助;二者之间无冤无仇的你反手就是一刀,怎么也說不過去。
更何况,這還是一只沒成年的幼崽,她還记得之前在九霄观后山师父带她和师兄采药草,每回都会留下幼苗。
沒有狌狌的魂力维持,崔文渊此时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不能行动的双腿盘坐,身体又结结实实的挨了個火灵力推送的雷咒,现下十分虚弱,动弹的力气都快沒了。
起不了身干脆放松下来,半躺似的倒在地上,看着不是在承受痛苦,而是在山间踏青赏玩,好生惬意。
他面色苍白露出一個凉薄的笑,“我吃的可都是不学无术之人,他们死了也沒什么不好。若是能为我治好双腿,我還能再次随秦王征战,为大周国效力。”
“混账!”方从暗室裡出来的崔学士,听见這话,气得面色通红,“不想我崔家竟出了如此蔑视人命之徒。”
随后是崔大郎,最后出来的才是王玄之。
道一望過去,他们身后竟然沒人,王玄之朝她摇头又点头,示意她看暗室,想来是人還在,只是沒办法弄出来,那得下去看看,裡面究竟弄出什么东西来了。
紧了紧手裡的东西,道一借着转身之机放在了袖中袋裡,便起身随行至王玄之身边,将此地留给崔家三父子。
“你当真觉得自己沒错嗎?”由崔大郎扶着崔学士行至一旁,在最后剩下的一個石蹲上坐下。
崔文渊神色平静,“孩儿何错之有?”
“那些人平日不做正事,只晓得欺软怕硬,我不過是顺手而为之。少了几個不学无术之徒,便能使我的双腿恢复如常。我养他们那么久,贡献一双腿,岂非是两全齐美之事。”
“你恢复双腿想要做什么?”崔学士怒极反笑。
崔文渊神色似有些癫狂,望向了崔大郎,“大兄将来能走父亲的路子,孩儿当然要为自己做准备了,有了双腿才能去军中效力,将来這大周才有孩儿的一席之地。”
崔大郎也有些回不過神来,這個他从小就喜爱疼宠的弟弟,竟是把他当成了对手嗎,“二弟你說的可是真的?”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好辩驳的。”崔文渊弹着袖子上的打架弄出来的尘土,都沒看他一眼。
這般不屑一顾的样子让崔大郎更加难受,心头似是在滴血,那個曾经拽着他的袖子,抽抽答答嚷着,“大兄,我要吃糖”的弟弟不复存在了。
崔学士好似一夜之间苍老十来岁,晨曦点点洒洒在他银丝上,比以前更加耀眼。
黑暗退去,渐渐露出鱼肚白。
父子三人面面相对,一时无话。
与此同时。
已经到暗室的道一,那叫一個目瞪口呆,這崔文渊莫不是闲得无聊在家中,日子都用来挖地道了,還将整個崔家地下都挖空了。
虽是由听风院的书房进去,可地下暗室布局却是整個崔家大小。
崔家父子都是文人,暗室顶又留得极厚,便是在下边开個夜宴狂欢,也不一定能听见。
裡面设了数個如同监狱一般的土牢房,可却沒有牢门,每個隔间裡就一张床榻,還有一张吃饭的桌子,小潼和小甲就在這隔间裡面,看起伏的胸膛,還活着。
再往前便是一间是有一道关起木门的房间,在土牢房的尽头。
即便隔得這般远,道一都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看来那两位死者,就是在這裡遇害的。
道一正要上前推开那道门,王玄之挺身上前,“你们道人平常很少与這些打交道,還是我来吧。”說着手上用力,拧断了门锁,推开了那道木门。
再用力,還是纹丝不动。
要不是场合不对,道一估计得笑死了。
“還是我来吧,”道一打量木门四周,发现了還有机关,摆的一個简单的五行阵,一阵轰隆声响起,隔绝的一切,复又重见光明。
铺天盖地的血味儿钻进了鼻子裡,但眼前与所思所想,又大为不同。
一间有别于外间,当中有一简单的木板桌,木板四角各有一個锁扣,平整的木板擦拭得极为干净,地板全是青石铺就,有一個极大的石槽,裡面全是凝固的血液。
木板桌大概有一尺长,半尺宽,便是個胖子躺上去,也能睡得安稳。木板的一方与石槽连接,那应当就是脚的一面,被断腿之时的血液,顺着沟流进石槽裡。
血液已经很厚的。
“遇难者,不止两人。”
“可远远不够失踪者数量的血液。”
道一低头轻嗅木板,上头散发着丝丝香味,经久不绝,即便在這血腥味中也不散,与当时所验的死者指甲裡的木屑香味相同,“此处便是凶案现场,与我验出来的,相差无几。
這道厚重的石门掩上,外面估摸也是听不到动静的。”
“啧,這世家子弟就是讲究,便是犯個案,用的东西也与常人有别。”道一不无感慨。
王玄之细细摸索着木板,久到让人以为他石化时,才說道:“這极品紫檀乃是秦王送他的生辰礼,之前我還问過他,用在哪裡,沒想到啊......”
“走吧,回头叫大理寺来查封,回头让他们弄你家裡去。”道一善解人意的开解。
王玄之无语,又不得不提醒她,“小潼和小甲還在這裡,還有一個像是才被抓进来的人,我們弄不出来。”
“哦,对!”道一一拍脑门,转身出了腥味冲天的房间,顺带唤了一声不动的某人。
复又行至方才看见的两個相邻的土洞间,裡面的两人還沒醒,道一他们甚至听到了呼噜声,“大理寺走水了!!!”
“什么什么!!!”两個流着哈喇子的人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到王玄之他们,立刻欣喜的扑過去,“寺卿,你可算来了,吓死我們了,還以为醒過来腿就沒了呢。”
结果却在土洞门口的位置给弹了回去。
“寺卿我听见抓我們的人說话了,声音很熟悉,如果再让我听一次,一定能抓住他。”小甲隔着土洞,将自己昏迷前的事說出。
“真凶已经伏法了,不然你们以为我們怎么過来的。”道一提醒两個睡糊涂了的人。
同时也看明白了,为何先前崔家父子与王玄之为何救不了人,此地不似寻常的地牢,偷個钥匙就能跑出去,“竟然這么大的手笔,寺卿你這好兄弟,秘密真的不少啊。”嘴裡說個不停,也找到了阵法开关所在。
于常人眼中透明若无物,而道一望见的白屏障,缓缓退去。
“幸好只是寻常阵法,要不然今天得交待在這裡不可。”道一可有可无的低叹一声,刚才消耗的灵力,還沒時間补回来呢。
還有旁边還沒来得及养好得白嫩然后发挥作用的一人,他们方才已经认出来了,是前几日去喝花酒失踪的人,“你们谁把他送回去,记得不要与此事有任何的关系。”
“明白!”
闻言,王玄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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