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痛覺殘留
杜倪看着他嫺熟按着鍵盤的模樣，慢吞吞吐了句：“難道，不應該採取下指紋嗎？”
魏逸馳轉過頭來，道：“不用，我們都確定身份了，沒必要看指紋。而且，我本人又不是專業的，也用不到這麼高科技的工具。”
所以你就用什麼還原犯罪場景的寶石嗎？這也太魔幻了……
杜倪雖內心吐槽着，但依然跟着看花花綠綠的屏幕：事實上，魏逸馳的電腦技術也沒高超像什麼黑客大佬，隨便輸兩行代碼啓動令就調動出一堆數據信息。
甚至，當他看到鼠標光標點擊瀏覽器歷史記錄的時候，內心還有點想笑。
魏逸馳顯然也聽到了他按捺不住的撲哧聲，自我吐槽道：“啊啊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是個被互聯網時代拋棄的老人家了，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恐怕連新建Word文檔都要別人教的。現在能做成這樣你就感激下吧……”
“沒事的導師，我不是在笑你。”
話是這麼說，他掐大腿肉的指甲又用力了幾分……不過，魏逸馳也的確不像專業的偵探，倒也不必太過苛責。某種意義上來說，偵探什麼的纔是兼職，人家的本分職業說不定是996的加薪員工呢。
過了快半小時，魏逸馳也只得出一個結論：“這傢伙就沒打算在這電腦上留下什麼個人信息，連QQ微信都沒登陸過，估計就用了瀏覽器。不刪歷史紀錄什麼的，恐怕是沒必要，因爲他真的就只是看視頻而已。而且使用頻率我看也就那麼兩三個月，顯然和頂替身份的時間段差不多。”
杜倪點了點頭：“那我們，算是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嗎？”
“沒事，至少我知道他是一個很喜歡喫蛋炒飯的傢伙，而且喜歡躲在暗處偷窺大衆對他的連環殺人案的反應。某種意義上來說，真夠惡劣的。”
魏逸馳關掉電腦，站起身：“這個房間也就只是拿來睡覺，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我還說指望找點私人物品，現在看來是我多情了。去那個上鎖的房間吧。”
“好。”
二人來到這把鎖前。魏逸馳顯然對找不到有用的線索有點無能狂怒，一把手就扯斷了鎖鏈，然後推門而入。
杜倪跟着進去。一進門，鼻尖瞬間發呲——一股濃郁的甚至可以說腐爛發臭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開來。難怪要用鎖加持，這味道估計只需敞開不到十分鐘，這棟房子就不能住人了。
這間房間應該是用來做儲物間的，但被換成了一個奇異的實驗室——右手邊是木櫃子加兩張大鋁桌，桌上擺弄着各種奇怪構型的儀器，而地面上則翻滾着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
至於左邊，杜倪又一次犯了噁心——非要比喻的話，就是一個用人肉加鮮血做成的一個“花圃”，十有**是拿來種植枯萎菊的。
魏逸馳臉色也很凝重，儘管表現在那張面具上就是簡筆畫的面無表情。他快步走到“花圃”面前，細細打量着，道：“對得上了，枯萎菊的殘根，以及供養的斷肢——估計大部分是冰櫃裏缺少的部分，還有之前我偵查發現少掉的一部分，這就能解釋很多問題了。”
杜倪捂着嘴，儘量不把眼睛掃向那一邊。儘管如此，牆壁上發亮的燙金痕跡卻也無時無刻勾引着他的喉嚨進一步發癢。
見他表情很差，魏逸馳走到他面前道：“要不你出去坐一會兒，我一個人看就好了。考慮到你這個年紀接觸這些不太好。”
雖然是很想了，但杜倪對視着他的眼神，還是把那股乾嘔嚥了回去，道：“不，我是你的學生，這些東西早晚都得接觸的，不如現在吐了完事。”
大叔的眼裏露出讚賞，拍了拍肩膀，道：“好小子，有勇氣是好事。不過不用勉強自己，我當時可比你膽小多了，或許這也可以說明很多事情。”
於是，魏逸馳就開始正式實地勘查，真的就把杜倪晾在一邊，投入進工作中。
杜倪打量着這個空間，細想：這個詭刺者，也就是幾年前就該死掉的江樹青，依靠着別人的性命來種植枯萎菊，然後以此來獲得利益。這種做法實在歹毒，真的難以想象。
過了幾分鐘，魏逸馳手裏抓起桌上的一支斷了一截的注射器，遞給他看：“我想，他爲什麼能和正常人一樣行走的原因就在這了。”
“這是——”杜倪看過去：透明的玻璃壁上還流淌着一絲絲燙金色的液體。
“昂，這就是鯨落。而桌上的儀器是用來進行過濾提純的，加大濃度。”魏逸馳不存在的眉頭又加重了幾分：“恐怕，問題比我們想象嚴重得多。這傢伙，是拿鯨落作爲藥物進行注射。”
拿鯨落，作爲藥物？
杜倪喫驚地快合不攏嘴了：“瘋了嗎？這個不是炸藥嗎？”
“的確，但鯨落爆炸的基礎是因爲有雜質，導致穩定性很差。而提純後的鯨落，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只是道聽途說——”
魏逸馳停頓兩秒，顯然也是不太相信：“你可以理解爲一種迴光返照。鯨落有着極強的能量供應，足以做到極大程度地刺激器官活動，甚至能部分彌補身體功能的缺少。但這只是一種流言，我也沒當真，只是居然真的驗證了這一點……”
“那有副作用嗎？”
“不知道，沒有人能實驗過。很可能，詭刺者會是最前沿的實驗案例吧。”魏逸馳嘆了口氣，道，“那一切就很清楚了。他用點數和不知名的渠道換來了枯萎菊的種子，然後一步步殺人來供養它。”
杜倪聽着話，顯然有點難以置信，但事實也確實是這麼發生的：
詭刺者殺掉他人，用他人的屍體來供養枯萎菊，再從枯萎菊中提取出鯨落來給自己注射。這樣他就獲得和正常人一樣行走的能力。
“這也太自私了……”
杜倪的聲音都顫抖起來：“爲了自己的願望，寧肯殺掉別人。”
魏逸馳臉色凝重道：“不止，還有更嚴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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