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6章:厚臉御史蘇景明,尿桌國主李諒祚(求月票)
往昔,每次與西夏人做生意。
一些西夏人總喜歡說上一句:“你們官家都向我西夏低頭交錢,能與我們做生意已是你們的榮幸!”
此話,幾乎令大宋的商人們無言以對。
國若處於弱勢,民再強也擡不起頭來。
而今,歲賜取消,很多被欺負過的百姓,都感覺終於揚眉吐氣了。
……
正月二十八日。
冊封禮書的抄錄件與中書的詔令傳到了西北。
近黃昏。
一間敞開着房門的官署內。
一個身穿青色長袍,氣質儒雅的中年人,手提狼毫筆正在批改公務。
其字跡雋永,表情認真。
桌側燃香,桌前泡茶,嫋嫋飄香。
與屋內牆上懸掛的鹿角、弓箭、農具等物品形成鮮明的對比。
此人正是當下西北禁軍的統帥,陝西四路緣邊安撫使,范仲淹。
這時。
外面傳來一道粗獷的喊聲。
“範公,好消息,好消息啊!”
一個身材魁梧,面色英俊但臉上帶着刺字的精壯漢子大步走了進來。
他乃步軍副都指揮使,彰化軍節度使、知延州的狄青,狄漢臣。
狄青手拿冊封禮書的抄錄件與中書的詔令,興奮道:“範公真乃神人也。官家已下詔,取消歲賜且允許我們若與西夏人有衝突,可便宜行事!”
說罷,狄青坐在范仲淹的對面,然後將文書遞了過去。
范仲淹面帶喜色,給狄青倒了一杯茶水,認真看了起來。
狄青看着小小的茶杯,撇了撇嘴。
從一旁的桌架上摸出一隻專屬於他的青瓷大碗。
手提茶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碗,然後一飲而盡,暢快地說道:“好茶!好茶!”
范仲淹對此已見怪不怪。
他看完冊封禮書和中書的詔令後,喃喃道:“不引戰但是不懼戰,遇到衝突可便宜行事,好啊!”
“範公,你是如何猜到官家不會主動出擊而選擇防禦戰的?”
范仲淹微微一笑。
“當下的朝堂已與前幾年不同了。這兩年因官招商之策,朝廷富裕了許多,根本不懼戰。至於選擇防禦戰,乃是因歐陽修、文彥博、唐介、蘇良等人都擅於審時度勢,知曉如何戰對我們更有利。”
“朝廷的主張,就是咱們西軍的膽啊!”
狄青認可地點了點頭。
這幾年,西北禁軍一直在隱忍。
因爲大家都知道,打輸了,朝廷嫌棄他們沒本事;打贏了,又會嫌棄他們惹事,還需彎着腰去向西夏道歉。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朝廷給了西北禁軍便宜行事的權力,只要佔着道理,打起來,有朝廷在後面撐腰呢!
……
西夏,皇宮內。
一名近兩歲的稚子手拿毛筆,坐在一張堆滿奏疏的大桌上玩耍。
此稚子,正是西夏的新任國主李諒祚。
元昊多次改姓,最後迴歸李姓,而諒祚便隨了李姓。
一旁,站着一男一女。
女子爲西夏太后沒藏氏,男子則是沒藏氏的哥哥,不久前被拜爲國相的沒藏訛龐。
二人乃是當下西夏的實際掌權者。
此刻,沒藏訛龐拿着大宋送來的冊封禮書,甚是憤怒。
他們對禮書上辱罵元昊荒淫亂倫,並不在意。
但看到要取消歲賜,不由得來了火氣。
“宋人真是趁人之危,歲幣對我們而言乃是一大筆錢,我們要不要再派兵嚇一嚇宋人?”
沒藏氏想了想後,搖了搖頭。
“不妥。這兩年范仲淹在邊境大修城堡,宋人的防禦如銅牆鐵壁一般,他們若只打防禦戰,我們消耗不起!”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當下的西夏也非常亂。
由於元昊左右逢源的操作,幾乎讓西夏變成了宋遼的“兩姓家奴”。
党項貴族有的親遼,有的親宋,都需要制衡。
並且西夏百姓也非常彪悍,小規模的造反鬧事幾乎每月都在發生。
當年。
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三戰,西夏雖然全勝,但國力消耗甚大。
所以打到最後,元昊無奈下才會議和並取消了帝號。
打仗極爲考驗財力。
大宋或消耗得起,但西夏卻消耗不起。
沒藏氏非常清楚,依照當下西夏的情況,若真打起來,他們甚至有可能被架空。
“那……那……就受此大辱?這麼大一筆錢就不要了?沒了歲賜,要不我們……我們再次恢復帝號吧!”
沒藏氏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小諒祚,再次搖頭。
“不妥,我們若恢復帝號,宋必將關閉榷場,現在我們比宋更需要邊境的榷場。”
沒藏訛龐一臉鬱悶,沒想到當了國相後竟過得更憋屈了。
就在這時。
一旁的侍從突然喊道:“不好了,國主尿桌子上了!”
當即,沒藏氏不再理會沒藏訛龐,忙着去給小國主換尿布了。
沒藏訛龐望了一眼這對孤兒寡母,氣呼呼地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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