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向外開拓
兩人拎着鋪蓋捲走進宿舍時，只見裏邊已經有一個年輕人。
看到張乙和黑乙，那年輕人便趕緊上前幫忙，還自我介紹：“我姓董，名武，在家族裏邊排行第一，你們叫我董大就行。”
“張乙，在家族裏排行第三。”
“黑乙，家族排行也是第二。”
“要不，我們仨義結金蘭吧？”董武雀躍道。
“不等最後一位？”張乙瞄了眼空着的鋪位。
安西武學的宿舍條件比長安的國子監還要好，國子監宿舍是幾十人的大通鋪，安西武學的宿舍卻是四人一間。
“這位是不會來學校住宿的。”董武表情怪異。
“誰啊？”張乙好奇的問道，“竟可以不住校？”
“郭映，郭八郎。”董武說道，“郭老令公幼子。”
“原來是郭八郎，那就難怪了。”黑乙聞言釋然。
……
另一邊，王臣和馬璘把安北軍的三百多個學員送到學校後，並沒有立刻返回，而是一邊領着馬璘在學校參觀，一邊向馬璘介紹學校科目設置。
“科目設置爲步兵科、炮兵科、輜重科、工兵科、騎兵科等五大科。”
“課程設置有戰略學、戰術學、兵制學、兵器學、築城學、交通學、地形學、衛生學以及經理學等，當然也要學諸子百家，但不會深入學習。”
馬璘道：“安西武學的科目設置跟軍團倒是一致的。”
“老叔一語中的。”王臣笑着說，“安西武學就是給軍團培養軍官的，畢業學員直接進入相應的兵種，擔任隊正隊副（相當於排級）等基層軍官。”
“今後，旅帥（連級）、校尉（營級）等中級軍官也要陸續換成武學的學員。”
頓了頓，王臣接着說道：“不過郎將（團級）以上的將官就必須去長安武學，進修完成之後再回安西擔任營級甚至於軍團級主官。”
馬璘心情複雜，同時也有些佩服王臣，大侄子是真沒私心。
皇太子李誦緊接着說道：“這樣一來呢，四大都護府及八大節度使府的高級將領全都出自長安武學，都是天子門生，但是四大都護府和八大度使府的府兵卻都是本地的，這就形成了一種制衡，唯雙方利益一致才能形成合力。”
王臣道：“這樣就有效的避免了藩鎮割據。”
李誦道：“沒有藩鎮府兵的支持，天子同樣不能爲所欲爲。”
這的確是一種權力制衡，四大都護府外加八大節度使府相當於就是軍區，負責府兵的訓練以及管理，沒有開戰權力。
比如今冬西征白服突厥，程序上需要先向長安發奏表審批。
事實上，王臣也的確讓李誦寫了一道奏表，已經送往長安。
長安的天子雖然擁有開戰的權力，但如果沒有四大都護和八大節度支持，就連一營府兵都召集不齊，從長安武學畢業的高級將領也只能成爲光桿司令。
頓了頓，王臣又笑着說道：“不過，權力制衡不是主要目的。”
李誦早已經跟王臣討論過這個問題，說道：“在四大都護、八大節度使府還有長安創辦武學的最主要的目的，是爲了向外開拓打基礎。”
“爲了向外開拓？”馬璘問道，“此話何意？”
王臣不答反問道：“老叔，近五年來都播府增加了多少丁？”
馬璘道：“巧了，來安西前我恰好看過計冊，多了一萬多丁。”
王臣道：“那麼，都播府還有多餘的耕地和草場分給他們嗎？”
馬璘道：“耕地已經沒了，但是草場還有多，河北士族剛到都播的前五年，每個成丁可以分到一萬畝草場，但是等到他們站穩腳跟之後，就得減到五千，所以都播府的草場至少還可以安頓十萬府兵，二十年內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二十年後呢？”王臣道，“到時候你怎麼辦？”
馬璘心說等二十年後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想那麼遠做什麼？
王臣幽幽說道：“老叔，二十年後，都播府新成年的男丁再分不到一畝地、甚至於得不到哪怕一畝的草場，生計完全沒有着落，你說他們最終會怎麼辦？除了都播府，還有漠北的五個盟三十多個旗，因爲長時間的和平，二十年後丁口也會劇增，到時怎麼辦？”
李誦接着說道：“這個時候就必須向外開拓，讓新成年的男丁向外求取土地。”
王臣道：“但是無組織的向外開拓，不僅效率低，而且容易遭受異族的反撲，如果有武學學員帶着這些新成年的男丁向外開拓，局面立刻就會截然不同。”
“那我明白了。”馬璘恍然，“難怪每年都要招那麼多的學員。”
來伊麗府之前，馬璘還困惑，安西武學一年就招收三千學員，三年之後畢業，就是三千個隊正又或者隊副，對應的就是十五萬安西大軍。
這只是第一年，以後每年都有三千學員畢業。
那麼十年之後，豈不是需要一百五十萬安西軍才能夠安置這麼多的武學學員？
這只是安西軍，除了安西軍，還會有安北軍、安南軍、安東軍及八大節度軍，都要創辦武學，到時候豈不是需要上千萬大軍才能安置武學的學員？
但是現在馬璘明白了，畢業之後能進入軍隊擔任軍官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王臣微微一笑，又道：“武學的大部分學員在畢業之後，會成爲一個個開拓團的團長或團副，率領一個又一個開拓團向外拓展生存空間，除了陸地，還有海洋，直到將我們華夏族裔的種子撒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聽到這，李誦忽然反應過來：“仲父，所以今冬發兵征討白服突厥，就是一次向外開拓演練，對嗎？”
“沒錯，就是一次開拓演練。”王臣笑着點頭，“給將來的武裝開拓團打個樣。”
李誦先是高興，接着又擔心：“不過只有武學的學員加教官四千人，真的夠嗎？”
“已經足夠了。”王臣淡然道，“如果去得多了，白服突厥就會避戰，反而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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