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爭相巴結
“不要急，先聽我把話說完。”李適打斷道，“打皇金鐗上打昏君，下打奸佞，中間還能糾察皇親國戚，實在是一大創舉。”
“只要託付的大臣人品可靠，就能極大的整肅朝廷風紀。”
“而且還能制止我李氏子孫胡作非爲，延長大唐的國祚。”
“所以打皇金鐗還是需要的。”頓了頓，李適又道，“但不是給你。”
“不給我？”王臣鬆了口氣，笑着說道，“那沒事了，皇兄你隨意。”
李適笑笑，又說道：“我打算將打皇金鐗賜給你岳父，安南郡王李晟。”
“對對對，賜給我岳父挺好。”王臣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岳父給賣了，“正所謂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同爲隴西李氏子孫，就該擔起匡扶大唐的重任。”
李適道：“主要是李晟的聲望、功績及資歷也是最合適的。”
“沒錯。”王臣再次表示贊同，“論聲望，我岳父乃是軍中僅次於郭老令公的巨擘；論功績，我岳父先平淮西鎮，接着平定河朔三鎮，接着又攻滅了吐蕃以及南詔，戰功赫赫；資歷就更不用說，軍中宿將除了郭老令公和馬璘，也就只剩他了。”
還真是，其他的宿將像令狐彰、李抱玉、田神功等，都已經先後故去。
李適聞言微笑了笑，忽又說道：“不過呢，除了賜給安南郡王打皇金鐗，我還會賜給安王打王銀鐗，專負責監察安南郡王，不令其恣意妄爲。”
“啊這……”王臣愣住，好傢伙，這是交叉監督啊。
監察御史和皇帝負責監察安王，安王監察安南郡王，安南郡王負責監察皇帝百官，權力閉環，完美，不能不說，設想挺好，不過多半沒有什麼卵用。
大送的八賢王不就有打王金鞭？然而大送沒少出昏君和姦臣。
只不過，王臣不會說這種話就是了，何必掃人興致？沒準真的能管用呢？
其實古往今來玩政治的就沒有一個是傻子，設計的制度也鮮少有亂來的，剛開始，大多數制度都是管用好用的，只是時過境遷，慢慢就變了樣。
……
李適並不是隨口說說而已，而是來真的。
等到四大都護以及八大節度使全部到齊，大祭之後，李適讓董休宣讀李豫的遺詔：委任郭子儀爲山陵使，負責代宗皇帝的喪葬禮儀並督造元陵。
郭子儀一臉苦澀的領了詔，向王臣投來無奈的一瞥。
不過也還行，元陵距離華州鄭縣也就區區兩百里路。
就算死在了山陵使的任上，歸葬鄭縣祖墳也算方便。
若是死在涼州武威，郭家子孫還得千里迢迢扶着靈柩送回鄭縣。
董休接着宣讀李豫的遺詔：賜予安南郡王打皇金鐗，世襲罔替，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以及佞臣，若皇親國戚姿意妄爲，可當街打死。
齊聚太極殿中的文武百官頓時一片譁然，太意外了。
不是說賜給安王打皇金鐗？怎麼突然變成安南郡王？
最喫驚的當屬李晟，腦瓜子都是嗡嗡的，怎麼回事？怎麼就成我了？
隨即李晟又轉過頭，向王臣投來無奈又悲憤的一瞥，你真是我女婿？
王臣只能無奈的攤了攤手，岳父，這真不關我事啊，真不是我乾的。
清了清嗓子，董休又接着宣讀李豫遺詔：賜予安王打王銀鐗，同樣也是世襲罔替，若安南郡王仗勢欺人，敢倚仗打皇金鐗草菅人命，則安王可以持祖傳打王銀鐗阻止其亂來，緊急時甚至可以持打王銀鐗將安南郡王當街打殺。
李晟看向王臣的眼神頓時變得更加幽冷。
好女婿，從今天開始你我翁婿再無體面，不死不休。
另一邊，滿朝文武及皇親國戚則向王臣投來無比友善的目光。
從今天開始，安南郡王就是朝臣的公敵以及皇親國戚的死仇。
而安王則是滿朝文武及皇親國戚的親人和盟友，權貴保護神。
……
大祭完當日，文武百官、世家豪門以及皇親國戚的拜帖立刻跟雪片似的飛往安王府的門房，偌大的門房幾乎被堆滿，真爭相巴結！
這其中就包括白服突厥可汗哈斯羅克，不過這並非他的本意。
跟哈斯羅克擔心的一樣，到長安之後沒多久，他就被大唐聖人敕封爲左驍衛大將軍，還賜了府邸及奴僕，這輩子都別再想回到可薩草原。
“小哈，聽我的準沒錯。”知心大哥移地健熱情勸導哈斯羅克這個小老弟。
“什麼小哈，我不姓哈，我姓阿史那。”哈斯羅克皺眉糾正道，“阿史那·哈斯羅克。”
“這麼長的複姓誰能記得住？你就改姓哈得了。”移地健說完，又指着身後的赤松德贊笑着說道，“小赤就聽了我勸，改成赤姓了，多好記？”
“你就是赤松德贊？吐蕃贊普？”哈斯羅克有些喫驚。
“欸，什麼贊普，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赤松德贊擺擺手說，“我現在是大唐的左金吾衛大將軍，跟你平級。”
哈斯羅克一臉無語的道：“贊普似乎挺享受長安的生活？”
“那是當然，長安的生活比邏些好多了。”赤松德贊也不知道是真的這麼想，還是隻是表面上做做樣子，又接着說，“而且宮中御醫的醫術也比邏些的巫醫高明無數倍，要不是宮中御醫及時施救，我的墳頭草都已經數尺高。”
哈斯羅克便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大唐真有這麼大吸引力？
這些人一個個不是國王、可汗就是贊普，都是一國之君，可是自從來到長安，就一個個的自甘成爲十六衛的大將軍？再也不想回去？
“小哈，在長安住上一段時間你就懂了。”移地健笑着拍了拍哈斯羅克肩膀。
哈斯羅克的老熟人巴扎爾汗也笑着附和：“此間樂，不思蜀，長安是真的好。”
“即便如此，也用不着巴結一個親王吧？”哈斯羅克到底是個藩屬國的國王，而且這個藩屬國還新附不久，所以內心對王臣還是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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