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海上屠殺
這種憂慮是源於對未知的恐懼。
因爲他們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大黑船。
所以，即便拂菻水師擁有一百五十艘對三艘的絕對數量優勢，伊琳娜和尼基弗魯斯等人也仍舊心中沒底，因爲他們不確定烏鴉船的攻擊手段能否威脅到大黑船？
烏鴉船的攻擊手段主要有兩樣，一樣是遠程攻擊，一樣就是接舷戰。
遠程攻擊只是輔助，只能夠起到擾亂敵人的作用，真正決定勝負的還是接舷戰，大黑船的船舷比烏鴉船高得多，這差不多就是攻擊一座城堡，而且這座城堡還是可移動的，拂菻的水手能夠順利爬上去嗎？說到底大黑船上面也有水手，而且數量更加多。
伊琳娜還有尼基弗魯斯等拂菻重臣萬萬沒有想到，順風北上的三艘大黑船根本就不會給拂菻水師接舷戰的機會。
……
“督帥，來了一大羣螻蟻！”韋皋放下單筒望遠鏡，怪笑兩聲又問道，“還像去年在對馬島峽灣那樣，抵近之後直接撞？”
李願的臉上掠過一抹獰笑：“對，抵近之後直接撞，然後開炮。”
於是乎，去年夏天曾經在對馬島峽灣上演過的故事，又在博斯普魯斯海峽上演。
爲了減少敵方火箭的威脅，大唐遠洋水師的水手們先是降了一半風帆，接着又將沒有降下的一半風帆用海水澆了一遍。
再把甲板上的雜物全部都清理掉。
最後準備好沙桶、水桶以及溼毯等物隨時準備滅火。
與此同時，火槍手以及船艙裏的炮手也做好了準備。
其中最忙碌的就是忙着給艦炮基座上弦的輔助炮兵。
遠洋水師的六寸艦炮接近兩噸重，左右舷各十六門，十六門六寸重炮同時開火，後座力是極其驚人的，剛性連接的話，船艙甲板都給你幹碎掉。
所以水師艦炮的基座跟陸師重炮一樣都是柔性連接。
就是通過幾十張弓串並聯，利用弓箭挽弓的原理卸掉艦載炮發炮之後的後座力，弓弦回彈時還能復位，將艦載炮推回到已經設定好了的射擊位。
準備停當，雙方水師的距離也已經進入到了兩千步。
這個時候，其實已經進入大唐水師艦炮的射程之內。
不過李願並沒有下令發炮，因爲這個距離艦炮的命中率低到令人髮指。
如果姐夫提供的情報沒錯，前面逆風南下的應該是拂菻水師的烏鴉船，這種戰船跟倭國水師的戰船應該沒有太大區別，除了火箭，就是接舷戰。
所以完全可以放近了再打，距離近艦炮命中率才高！
不過，李願的估計有偏差，拂菻水師相比倭國水師的戰船多了投石器，投石器投擲的還不是石彈，而是一隻只燃燒罐。
進入到兩百步的距離之後，烏鴉船甲板上的投石器便次第投出燃燒罐。
其中的大部分燃燒罐都墜入大海之中，但仍有不少燃燒罐落在三艘大帆船的甲板以及兩側舷壁上，隨即附着燃燒起來。
好在，大唐水師早有準備。
沙桶、水桶和溼毯一起上，幾處火頭很快就被撲滅。
也有極少數燃燒罐落在桅杆上濺射開，點着了風帆，這個就沒辦法了，只能將燒壞了的風帆降下，然後直接扔進大海。
李願一看這樣下去可不行。
拂菻水師的戰船有投石器，這個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現在僅僅只有十幾艘拂菻戰船進入到投石器的射程，滅火的壓力不大，可是過不了多久全部一百多艘拂菻戰船就都會進入到投石器的射程之內，那時壓力就大了，萬一水手忙不過來出個什麼意外，那就虧大了。
李願當即命令“大唐號”左右舷的艦載炮同時開火。
此時大唐遠洋水師的三艘大帆船擺的是一字長蛇陣，艦艏朝前，艦炮只能朝着左右兩側開炮，但是可以通過基座來實現小幅度的艦炮射角調整。
最前面的“大唐號”已經可以打到斜前方的烏鴉船。
但是跟在後面的“江山號”以及“萬年號”的艦炮暫時夠不着。
可即便只有一艘“大唐號”，發起炮來也是威脅極大，因爲是艦艏朝前，所以左右兩舷的各十六門艦載炮都可以開炮。
伴隨着接連不斷的轟隆聲，一排排炮彈射向拂菻戰船。
兩百步即三百米，這個距離對於水師來說就是肉搏戰，再加博斯普魯斯海峽比外海平靜得多，所以“大唐號”艦載炮的命中率達到了驚人的兩成！
兩成的命中率，意味着每五發炮彈就會有一發命中目標！
三十二門艦炮，即是說每輪炮擊至少六發炮彈命中目標！
然而在實戰中，大唐號上艦載炮的實際命中率遠不止兩成。
原因也很簡單，拂菻水師的烏鴉船有一百五十艘，而且擺的是密集隊形，大唐號上艦炮發射的實心炮彈除非是打低了，否則無論是打偏了還是打高了，都依然有很大的機會命中兩側以及遠處的目標，這跟滑膛槍射擊密集步兵隊形是一個道理。
所以在實戰中，大唐號的每輪炮擊都能摧毀至少十艘烏鴉船。
唯一可惜的是，拂菻水師的烏鴉船也有六七十噸，不像倭國水師還有十幾噸的小船，可以一炮幹穿好幾艘，那更刺激。
可即便是這樣，大唐號的火力也讓拂菻水師喫不消。
隨着距離更近，當萬年號和江山號也加入戰鬥之後，拂菻水師就更加悲摧，烏鴉船是一艘接一艘遭到摧毀，數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減少，原本烏泱烏泱幾乎佈滿了整個博斯普魯斯海峽的陣形，很快就變得稀疏起來。
如果說裝備了燧發槍和大炮的安西軍對上異族步騎兵是屠殺，那麼裝備六寸艦載重炮的大唐遠洋水師對上異族水師就是海上屠殺。
剛開始的時候，拂菻水師還試圖靠近，發起接舷戰。
但是很快拂菻水師就無比絕望的發現，根本不可能。
因爲這三艘大黑船的側舷竟然會噴火，而且火焰能噴幾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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