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未雨綢繆
二食堂一樓，江氏灌湯包店。
離五點半還有一小會兒，包子店窗口前的一排竈臺上，擺滿了一摞摞疊得高高的小蒸籠，淡白色的水蒸氣從竹製的蒸籠頂上氤氳而起，還沒有來得及飄遠，就被頭頂上嗡嗡作響的油煙機給吸走了。
但吸不走的，還有灌湯包的香氣。
沿着窗口，等着購買灌湯包的學生排成了長長的一隊，他們一邊嚥着口水聞着包子的香味，一邊滿臉興奮地和邊上的同學聊着什麼，氣氛熱鬧而又歡快。
“嘿，大家都說說，這場打賭誰會贏？”
“我覺得樓主'老餮'輸的概率極大，10個人裏只要有3個說灌湯包不好喫他就輸了！”
“別那麼武斷，這家店的灌湯包我中午剛喫過，確實很美味，樓主還不一定會輸呢！”
“別逗了，真要這麼好喫，那老闆早就去市區開店了，這不比在學校食堂開個小檔口賺錢？”
“……”
“我之前還以爲他們是在開玩笑呢，沒想到還真來這裏打賭了！”
小柒側着耳朵聽他們議論了一陣，這纔回過頭來低聲向彤彤解釋了一遍，開口問道，
“你覺得誰贏的概率大一些？”
彤彤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這還用說，當然是樓主贏的概率大啊。”
“你沒聽清楚吧？隨即抽取10個人來品嚐灌湯包，得有8個人以上認爲好喫，樓主才能贏啊，這難度，也太大了點。”
“可這灌湯包就是人間美味啊，好喫就是好喫，100個人來它也是美味，小柒你不就是最好的證據？”
彤彤撇了撇嘴，又說道，
“伱之前喫什麼都沒胃口，偏偏能喫下一整籠的灌湯包，這要不是人間美味，那什麼才能算是？
照我看啊，這個賭局完全沒必要，根本就沒有懸念。”
“那可難說哦。”
小柒看了一眼彤彤，笑眯眯地說道，
“每個人的口味各不相同，喜歡的食物也不一樣，也許你認爲是好喫的，可人家就是不喜歡呢，所以呀，這輸的概率還是蠻大的。”
“我還是覺得樓主會贏。”
彤彤一本正經地說道，“這麼美味的灌湯包，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如果真有人不喜歡，那一定是他的味覺出了問題。”
“……”
小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她下意識覺得彤彤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但細細一想，又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想了一陣，她皺着眉頭說道，
“他們打賭誰輸誰贏，其實也不關咱們什麼事，咱們還不是想喫什麼就喫什麼……
我擔心的是，他們把聲勢鬧得這麼大，整個學校都知道了，那這裏的灌湯包很好喫……豈不是人盡皆知了？
那以後來排隊的人會越來越多，沒準還會限量購買……
彤彤你說，要是以後咱們都買不到灌湯包吃了，那該怎麼辦呀？”
“……”
彤彤一愣，她還真沒想過這事。
以前食堂裏的飯菜難喫那是沒辦法，大家都喫一樣的，實在沒胃口了就叫上幾個閨蜜去市區打打牙祭。
可現在食堂裏好不容易開了家好喫的灌湯包……
這才吃了幾頓，要是忽然喫不到了，那還不得瘋？
她完全沒辦法想象，聞着灌湯包的香味，看着別人狼吞虎嚥，而自己卻只能站在一邊流口水的樣子。
只是想了一下，彤彤就忍不住渾身一抖，打了個寒顫，
“那怎麼辦？要不，以後咱們早點來排隊？”
“你能想到早點來排隊，別人就會想不到？”
“那你說怎麼辦？”
“彤彤，你注意過沒有？”
小柒伸手攬住彤彤的胳膊，朝包子店那邊指了指，低聲說道，
“這店裏做事的人很少，全部加起來才只有兩個，我想啊，他們一開始絕對沒想到生意會這麼好，這一天忙下來，肯定都累壞了。
要是每天都有這麼多人來買包子，他們兩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那你說，他們會不會想要招幾個員工幫忙？”
“你的意思是……”
“當然是趁着店裏還沒想到招人時，先上門自薦啊！”
小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擡手點了點彤彤的額頭，接着說道，
“要是等店裏公開招聘服務員，我估計上門應聘的人都能排到門口去了！”
“可這跟咱們買不到灌湯包有什麼關係？”
“笨！做了店裏的服務員，肯定能喫上免費的灌湯包啊！”
“啊這……還有這種好事？”
“那當然，服務員肯定包喫的啊！”
小柒說着，緊緊摟住彤彤的手臂，笑眯眯地說道，
“等你做了服務員，我也不揩你油，每餐幫我留一籠灌湯包就好了，怎麼樣，我夠意思吧？”
她自己身體不怎麼好，要不然的話，自己就上了。
不過，讓彤彤上也挺好的，只要有一個人“打”入了包子店內部，以後無論怎麼變化，自己總不用擔心買不到喫的吧？
這叫什麼？
這叫未雨綢繆！
“……”
小柒一臉無語，她還沒說要去店裏做服務員呢，怎麼就先談起要求來了？
簡直過分！
兩人正說着話，前面的隊伍裏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着，有人大喊了一聲，聲音裏滿是歡喜：
“灌湯包開賣了！開賣了啊！”
彤彤和小柒一聽，頓時精神一振，齊齊伸長了脖子，往前方看去。
……
“都別擠，包子準備了很多，大家都能買得到！”
休息了幾個小時，胡志海的嗓子好了許多，又重新變得洪亮起來，他看着面前排得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隊，情緒瞬間高漲了起來。
這可都是錢啊！
“給我拿兩籠，都等好久了！”
“我也來一籠！我說老闆，怎麼就只有灌湯包賣啊，好歹也加點別的啊，弄個湯也成啊！”
“就是，雖然灌湯包裏有湯，但喫包子沒點喝的，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
“行行行，大家有什麼建議都可以提，咱們能滿足的會盡量滿足！”
胡志海一邊手腳麻利地給前面的人端包子，一邊笑着說道，
“但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這店今天才剛剛開業，上上下下加起來也就兩個人，一時半會兒的，可不一定忙得過來！”
“理解！理解！”
“這店裏確實挺忙的，主要是買包子的人太多了！”
“包子好喫就行了啊，還要什麼湯？”
“欸！對了老闆，你們還招人不？不要工錢，一天三頓管飯就行！”
“嘿，老王，你成天盡會想美事！你信不信，店裏真要招人，保準來的全是美女，就你這樣的，掃地都輪不上啊！”
“握草！你丫說話直戳人心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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