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苟利……
“咳咳,按照規矩,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不過畢竟和之前的約定不符啊,”土田流星斟酌說道:“不如今天先就這麼算了,之後大家再開會討論討論,看看換人這事情是否合適。”
清水白石:“你們西極聯合是想要退讓嗎?”
“怎麼可能,絕不會退讓的。”
“或者是你怕死?”
“哈哈哈,”土田流星乾笑着說道:“哈哈,你這個笑話很好笑哦,你知道我的綽號嗎?不死鬼人啊,我這種死過一次的鬼人,怎麼可能怕死嘛,根本不可能的嘛。”
其實我已經怕死了啊!但是少年哦,生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個道理我卻沒法跟你說啊!嗚嗚嗚,也不知道我死後老婆會不會哭啊,我的遺書都寫好啊,好悽慘啊。
“我,不死鬼人,是不會害怕的,”土田流星強撐着問道:“倒是你,少年,你就不怕嗎?”
“我啊,還是有些怕的吧,”清水白石苦笑了一聲說道:“還有這麼多的事情沒有完成,但是這種事情,既然知道了,就不得不站出來了。”
就算是在後世,種花與日本的老饕們採取安全的食用方式,每年依然有不少人因爲食河豚死去,所以喫河豚這種行爲本就代表着性命危險。更不用說目前的賭鬥狀況了,一定會採用一些風險特別高的喫法吧。
清水白石最初得知了這個消息,根本就沒有時間多想,他頭腦混亂的就這麼急匆匆的趕來了。結果遇到了目前的狀況,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自己頂上去了。
畢竟,自己是哥哥啊,保護妹妹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就算是死……
清水白石在心中這麼感慨着,同時做出了死亡的覺悟!
“你既然害怕,不如……”
“那就不用多說了,叫他們上菜吧,不就是河豚嗎?聽說很好喫的樣子。”
“哎呀,這麼急幹嘛?大家多聊一會,認識一下啊。”
土田流星還想拖延一下時間的,卻沒想到大門一下子打開了,穿着潔白廚師袍子的人端着一盆火鍋,走進了房間。
上菜了!
一時之間,土田流星的臉黑的如同鍋底,他沒有心情繼續說話了。
廚師先是將河豚肉放進火鍋之中,又添上配菜,點起火,開始操作了起來。
此時,土田流星說道:“你們知道,每年都有人死與喫河豚嗎?何其愚蠢,不過是爲了美味,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是我們,卻要更加的愚蠢啊。”
清水白石卻疑惑問答:“不是生喫嗎?”
“你想什麼吶,我們是賭命,又不是作死,怎麼可能生喫!”土田流星氣憤說道:“少年你不懂,就好好看着,別亂說話。”
廚師忙碌了一整子,總算是把火鍋弄好了,然後廚師先生盡然先動了筷子,廚師挑了一片河豚肉,吃了下去,然後坐到了房間的一角,點了一根菸,開始抽菸。
“這,這是幹嘛?”
“當然是廚師試喫啊,”土田流星理所當然的說道:“這纔是正確的食用河豚的方式,等到一根菸之後,如果廚師沒有事情,就證明是安全的,然後纔可以開始喫。”
耐着性子,清水白石問道:“可,可是如果這樣,你們的賭鬥還有什麼意義?”
都有人試毒了,如此的安全,你們還賭個鬼啦!
“還是有風險存在的,”土田流星十分認真的解釋說道:“如果廚師剛剛喫的那一片肉沒有毒,但是鍋裏其他的肉卻有毒,這種可能性雖然不高,但還是存在的。所以就算等到一根菸之後喫,還是有危險的,更不用說爲了增加危險性,我們不會等到廚師一根菸抽完之後再喫,我們要用一種更加冒險的方式。”
“哦?什麼冒險的方式?”
“在廚師半根菸之後,我們就會開始喫!”
我擦咧,這真是好冒險啊!
你這白癡把我的必死覺悟還給我啊!
“小子,看你表情不好,怕了吧!”
我怕你老母啊!
清水白石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回想起之前自己竟然一本正經的在心中做出了必死的覺悟,自己真是個傻×啊!這種白癡極道組織就應該讓他們自己玩啊,自己參與進來幹嘛!?感覺智商都要被拉低了。
清水白石沒有鳥這白癡光頭,土田流星也沒可奈何,只能繼續。他緊張的盯着廚師手中的煙,此時,他只覺得時間流逝的是如此的快,等到半根菸的時候,土田流星情不自禁的說道:“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裏過去;喫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裏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我覺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時,他又從遮挽着的手邊過去——時間呵,就是如此的匆匆。”
“我擦咧,你竟然讀過朱自清的小說?”
“是啊,”土田流星認真的說道:“我閱讀範圍很廣的,想要聽嗎?我可以全文給你背誦下來啊。”
“不用了,廚師已經半根菸了!”
“好吧,那麼就開始喫吧!”
彷彿一個信號,桌上的四人都拿起了筷子,清水白石掃眼觀察,發現除開自己之外,其他三人的面色竟然都頗爲沉痛!
尼瑪的,這些混極道的到底有多怕死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是前三十年,極道之上確實充斥了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熱血青年,他們就如同後來的極道電視劇裏的硬派角色一樣,重義輕生,恍如古時候的俠客一般,或者後來拍的古惑仔一樣——總之就是能打,不怕死,講義氣。牛的不行。
但是現在嘛,年代不一樣啦。
現如今,極道之中混的好的,都成爲了社會之中的有臉面的人,喫的好住的好手頭還有大把的票子,還有很多更是和土田流星一樣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家庭幸福生活美滿,沒事還能四處大寶劍,活的那叫一個爽!
這種人,怎麼可能不怕死呢?死掉就全完了啊!
土田流星先深處了筷子,他夾起了一片肉,然後盯着肉看了一會,說道:“我要吟一首詩。”
“尼瑪的,你就不能快一點!”
“這有可能是我辭世之作……”
“好吧好吧,你說吧。”
“人生三十九年,如夢亦如幻,海天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吟唱着織田信長的詩句,光頭眼中含着淚,將一片肉吃了下去。
真尼瑪夠了,清水白石不耐的夾起了一片肉,就要喫下,卻被妹妹攔住了。
清水白石疑惑的看了過去,卻見到妹妹說:“老哥,你也吟一首詩歌吧,士氣上也不能輸啊!”
我吟你個頭啦!
本想斷然拒絕,但是看到少女時子的眼神,清水白石卻又狠不下心,雖然知道很蠢,但是這種事情卻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是道上人嘛。不管幹什麼,都得講一個面子,不管什麼事情,都是不能輸的啊!
“咳咳,斷頭今日意如何?創業艱難百戰多,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一口喫下,尼瑪,這麼好喫的河豚肉,這麼好的詩歌,現在這場景之下,強行湊在一起,覺得好蠢。
然後陪同的小弟們也開始吃了起來,因爲只是陪同,所以倒是沒有吟詩。
土田流星一口肉下肚,最初的惶恐過後,發現自己好好的,恐懼去了大半,又夾了一塊肉,然後開始吟詩:“極樂地獄必有光明,雲霧皆散心中唯有明月。三十九年繁華一夢,榮花一期酒一盅。”
吟唱着上杉謙信的辭世詩,又是一口肉下肚。
清水白石沒轍苦着臉又夾了一塊肉,心中焦急。
當然不是怕死,而是心中沒詞了。
他本來就不是文青,沒事也不會去背什麼辭世詩歌啊!之前的哪一首還是很久以前上學時候學過的,這才記得。
不文青本不是問題,他有超強力的託啊!平時如果有文青的活動清水白石也會記得帶上學姐,所以對此從來不懼。可誰能想到極道上人竟然也開始玩文青了,你說你賭生死你就賭唄,吟什麼詩歌啊!所以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這尼瑪的還讓人怎麼活?
但是,不能輸啊!而且好歹也是知名作家,芥川獎的競爭者,被一混黑的光頭搞到沒詞,這事情絕對不能允許發生啊!而且自己妹妹還在一邊用閃亮亮的大眼睛看着呢。
蒐藏刮肚,好容易想起一首,雖然不大符合當下的狀況,但勉強也湊合吧。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唸完詩,就要一口喫下,手卻被少女時子突然握住,然後在少女時子的操控下,筷子在空中轉了一個彎,這一口肉就被送到了少女時子的口中。
少女一口肉下肚,臉上露出了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她搖晃着雙馬尾說道:“哥哥啊,我們可是兄妹啊,我怎麼能夠讓你一個人戰鬥,如果要死的話,我們就一起死掉吧!”
清水白石無言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知道怎麼吐槽纔好,這本該是一個很感人的場景啊……
可是,怎麼可能死的嘛。
這時候,廚師的一根菸抽完,站起身來往外走去,路過餐桌,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卻陡然一歪,身子一晃,撲通一聲,撲倒在地!
試毒的廚師,倒下了!
作者留言:
說起,能夠做河豚的廚師真的是超厲害的啊,確實是用生命在烹飪。。。但即便是如此,我也不敢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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