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云亦云不如不孕不育,人言可畏也是仁義盡失
不過,在場的都是文人,最後還是謙讓給了一個身材魁偉的文人,沒搶到文人臉上都流露出些許的失望,似乎自己活着就是爲了今天能給尚孟儒幫忙。
“你不是說尚先生親力親爲是真性情嗎?”剛纔的兩個文人又開始說悄悄話。
一旁的文人聽聞他這麼說,先是摔了一下袖子,隨後臉微微的朝向斜上方,“愚昧!尚先生多感人啊,肯讓我們加入到他的詩作中,真是世間第一善!”
“是啊,尚先生真是大善人啊。”
“我提議,大家一起給尚先生磕個頭,來感激他的善意。”
衆人雖然追星,但有理智的還是不少,所以這個議題的出現,就宣告着沉默的開始,白藍天也是鬆了口氣,雖然知道不會真的磕頭,但他還是怕有人附和,到時,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開這裏了。
在沉默中,尚孟儒開始動筆了,筆走龍蛇,一個個字開始飛躍在紙上,單字成人,雙字成從,多字成衆,一時竟不知道,是詩作變成了人羣,還是人羣變成了詩作。
衆人感覺尚孟儒寫詩只過了一瞬,但實際上整首詩已經出現在了紙上,寫完詩後,尚孟儒便提了一壺酒,直接下樓,完全不理會衆人。
衆人趕緊圍上去,欣賞尚孟儒的大作,不由得都豎起了大拇指。
只有白藍天表情微變,只因爲紙上的內容——
“我是一條狗,整天想要去喝酒,你說有沒有。”
這是詩?理想與現實的強烈差距,讓白藍天沒做好表情管理,面目略顯猙獰,尚孟儒的詩作他讀過太多太多了,幾乎沒有兩首是相似的,本來他還以爲尚孟儒事學時淵博,完全不會出現同樣的內容,可他現在才明白,尚孟儒的詩,分明是其他人寫的。
但也有可能,這個尚孟儒是假的,只是來騙喫騙喝的,根本不是什麼文人,所以也談不上文采,對!一定是這樣。白藍天對於自己傾佩的人,看待時還是帶有濾鏡的。
“真不愧是有城主花黃金萬兩請來的大師,果真是大師風範。”一個書生依舊在吹捧着。
萬兩黃金,就是百萬兩銀子,完全可以買一件帝品氣器了,卻只是有城主請尚孟儒寫一次詩的價錢,這下白藍天也絕望了,看來尚孟儒確實是真的,那會不會是刻意地寫出這樣的垃圾,來抒發自己對於黃金萬兩的不屑呢。
“這詩與尚大師的文路吻合,而且更爲簡潔,練字也頗爲講究,看來這次是下大功夫了!”另一個文人感嘆。
白藍天已經無力吐槽,這些人是不是能聽到自己的心裏話,爲啥自己剛想到能幫尚孟儒說話的方向,這個方向就會立馬被人堵死,那好,白藍天承認了,尚孟儒就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
“不瞞各位,我當了十幾年的教書先生,今天看到尚孟儒大師的作品,真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點評之衝動,希望諸位能允許我來點評,當然只是斗膽,畢竟沒人能點評尚大師的作品。”一個高瘦顴骨突出的文人站了出來。
“沒想到林先生真是先生,那我們就當是回到學堂了,自然是願意聽先生的點評。”
林先生微微低頭,“不敢,不敢,論學識,諸位都是我的前輩,不過所謂術業有專攻,我能做到的也就是分析了。”
“首先,這具詩的開頭特別棒,‘我是一條狗’,這個點特別吸引人,如果我是後人,我定會將這句視爲黃金開頭。”
“一般的文人爲什麼不能叫做詩人,除了意相之外,寫詩的能力也是遠遠不如,什麼詩的開頭能有‘我是一條狗’吸引人的?我想在座的各位必定寫不出來。”
“而這個陳述句開頭,正是奠定了本詩的基調,也讓人不禁發問,我是一條什麼狗?我爲什麼是狗?爲什麼是一條,而不是一隻,一斤?爲什麼是‘我’,而詩中的‘我’,究竟是誰?狗嗎?”
“帶着問題,我們來看第二句——‘整天想要去喝酒’,這一句就更神了,因爲這一句話完全顛覆了之前的‘我是一條狗’的開頭,但又不失聯繫。”
“狗是不會想要喝酒的,而想要喝酒的只有人,那很明顯,這就是尚詩人將自己比做了狗,但這樣想就跌入了陷阱中,因爲第一句已經明顯地提出了‘我是一條狗’的既定事實,所以這裏的尚詩人,究竟是本身是狗,還是比喻成狗,這又是一個問題。”
“帶着問題,我們來到了第三句,也是最最最經典的一句——‘你說有沒有’,這句話內涵太深了,小生不才,只能找到三重意思,第一層,狗想喝酒,但到底喝不喝,的讓讀者來決定。”
“第二層,也就是與前文進行聯繫,是對於‘我是一條狗’的發問,也是對於‘整天想要去喝酒’的發問,而問題的答案,似乎是無解,這個問題無人可以回答,尚詩人也不能回答,只能將問題留給後來的人,去讓他們思考這個無解的問題。”
“第三層,就更高深了,尚詩人是以問來抒,他想讓所有人知道,即使是當狗,也要當能喝酒的狗,因爲人生所有的事情,都在酒裏!”
隨着林先生的講完,掌聲此起彼伏,衆人都默默感慨,還以爲是尚孟儒先生是鬧着玩,沒想到他是認真的,這一首詩也是能流傳萬古的詩,而自己居然試圖就理解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白藍天啞然無語,他不是被林先生的講解打動了,而是對於林先生,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佩服,能一本正經的講完,還沒有笑場,這個林先生有點兒東西,或許林先生的文學水平都遠遠超過尚孟儒了。
白藍天起身,將自己寫的詩放在了椅子上,隨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本以爲這些文人要比商人強,或許能從這裏得到情報,但終究,還是小瞧了文人,這裏的圈子,比武者圈子都亂不少。
有曰銘雖然肚子裏墨水不多,但是對於品鑑,還是有自己看法的,自然也是對所謂的詩人嗤之以鼻,剛想和白藍天分享,卻發現白藍天已經離開了,只有椅子上放着一張紙,他打開紙,只見紙上寫着——
“賞世間亂花,皆剩蕊殘葩,品浪酒閒茶,妄一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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