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喪屍之城(八) 你的僱主是誰?……

作者:有花在野
通過一個人殺人的手法可以倒推他的心情,裴書手裏有槍,他沒開槍,他是火系異能者,也沒選擇放火燒人,而是通過勒住祝寧的脖子,因爲他不確定那句話的真實含義。

  勒死人的過程更慢,有機會給他後悔。

  裴書腦子裏的問號越來越沉重,好像要壓穿他的腦殼,他到現在都沒想到答案。

  祝寧快窒息了,她要是沒穿防護服,現在肯定頸骨斷裂,祝寧對自己的認知是個普通人,實力相差太大,根本不知道怎麼有效逃脫。

  祝寧想尋找到兇器反擊,槍別在後腰,她只能向前摸索,桌上的資料被推倒,散了一地。

  祝寧呼吸越來越少,眼前越來越黑,像是不小心在雨天掉進了廢棄的水庫裏,腳上綁着一塊石頭,只能無助下沉。

  叮

  就在祝寧即將斷氣時,她突然聽到了系統提示。

  被動作戰模式已打開

  祝寧猛地睜開眼睛,海藍色的數據流快速流淌,系統面板在眼前展開,一旦大腦識別出實驗體不具備作戰條件,她的身體會直接進入到被動作戰狀態。

  她不需要知道系統是什麼,不需要有記憶,她的身體會像一臺開啓自動模式的機械一樣自我指揮。

  裴書勒緊了祝寧的脖子,還在思索着那個問題,突然感覺到危險將至,這是第六感,一把鍘刀毫無預料地出現在他的腦後,與此同時,屋內所有金屬物品像是受到召喚一樣快速抖動。

  裴書不得不鬆開手,因爲鍘刀已經迎面砍來,他無法躲避這把刀,金屬刀旋轉着從他肩膀上擦過,險些砍斷他的右臂。

  防護服破開,裏面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滾滾岩漿。

  裴書對祝寧的預估有誤,這人果然不是普通人,不然也不會被刻意寫在調查筆記上。

  祝寧鬆了口氣,擺脫了窒息的危險之後,操控着桌上的電腦,像是拎着一把斧頭,毫不猶豫轉身朝裴書砸來。

  砰

  這一把照着他右臉就呼過來了,裴書身體砸在背後的書架上,祝寧拆家一樣把辦公室砸了個稀巴爛,裴書纔看到桌下雪白的菌絲管,跟電線連接纏繞,他剛纔只找到實驗資料。

  裴書當然能認出屬於人機聯合裝置的一部分,在牆內任何地方看到都很正常,但這裏是牆外,普羅米修斯留下的菌絲在這兒

  裴書還沒爬起,第二輪攻擊接連砸來,他只能擡手抵擋,直到現在他都沒放火,不是因爲突然放棄刺殺祝寧的任務。

  他有點事兒沒想明白,一旦放火,這兒的資料很可能會被燃燒殆盡。

  裴書這邊收着打,祝寧那邊簡直是暴走模式,重型機械打開,裴書就地一滾,剛纔躺着的地方已經被轟出一個空洞,祝寧這是要讓他挫骨揚灰。

  祝寧揪着他的脖子一把將他壓倒在地,裴書的後背與地板摩擦,爆發出一陣火花。

  噗嗤

  一根鐵棍貫穿了裴書的胸膛,而在裴書後背突然張開了一張蛛網,人的肉眼無法輕易看見,但是能感覺到殺意,像是無數把刀組成的精密刀陣,只要瞬間就能把人攪成肉泥。

  祝寧打斷了裴書的左腿,一腳踩着裴書肩頭,直接阻斷了他試圖站起來的動作,右手握拳,狠狠碾壓着他的傷口,傷口和鐵棍交融的位置像是在鍛鐵,鐵棍一寸寸被燃燒。

  裴書身上流淌着大量的岩漿,如果這時候把他的防護服拆開,會發現連一寸人類的皮膚都沒有。

  一個火焰形狀的人在裴書操控下已經成型,只要片刻他能把這兒燒成灰。

  祝寧靜靜地看着他,隔着頭盔裴書看不清祝寧的表情,只感覺她穿着一身黑,像是一個專門收割人性命的死神。

  外面的喪屍聽到了裏面的動靜,祝寧擡起手,屋內所有鐵製品頃刻間堵在門口,祝寧再次織起蛛網,就算喪屍突破了大門,也會被蛛網收割。

  祝寧給自己搭建了一個臨時安全屋,哪怕她再次失憶,忘了怎麼使用異能也不會被立即弄死。

  辦公室的窗戶早就在打鬥中碎裂了,暴風雨席捲而至,淋溼了辦公室內的實驗資料,裴書感覺全身的岩漿都在流淌,祝寧居高臨下看着他,問“你是誰”

  裴書的右手手掌心凝聚出火焰,隨時隨地準備反擊,他試圖轉移祝寧的注意力“裴書。”

  祝寧愣了下,裴書感覺到踩在他肩膀上的靴子輕了點,其實祝寧從頭到尾都沒變化,但他敏銳感覺到祝寧有問題,因爲他們這羣人對殺意最敏銳。

  上一秒祝寧還是個無情的殺人機器,現在她突然有些遲鈍,裴書猜測祝寧又失憶了。

  他們隨時隨地處於失憶的狀態裏,只要一個愣神的機會就會失憶,兩人失憶的步驟不同步。

  祝寧感覺記憶宮殿坍塌了大半,只能在廢墟中尋找,腦海中上一段記憶是在基地培訓,祝寧之前還在被教練破口大罵,說她最近訓練狀態不好。

  祝寧這時候才十七歲,人生最重要的事兒就是射擊,末日還沒到來,根本都沒見過喪屍,更別說污染物,她茫然地看着四周,覺得這裏跟做夢沒區別。

  她在哪兒她在幹什麼

  一眨眼,祝寧就出現在一間陌生學校的辦公室,門外響起撓爪子和吼叫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怪物,而她腳底下踩着一個陌生人。

  她這是要殺人

  祝寧在法治社會長大的,這有點太沖擊了。

  祝寧腦海中全是疑問,頭盔上密密麻麻都是小字,祝寧快速閱覽了一遍,緩慢而不確定地問“你是誰”

  果然失憶了,裴書笑了,失憶意味着可以反擊,他再次回答“裴書。”

  祝寧“你是我隊友”

  裴書凝聚的火焰突然停頓,問“你把我當隊友”

  祝寧“我們應該是隊友。”

  頭盔上有一句話,找到隊友,林曉風、裴書和白澄,一共四個。

  祝寧感覺腦袋一片混亂,裴書問“你的目的地是哪兒”

  祝寧在頭盔上找到答案“找到一輛黑色的車離開這兒”

  這都是什麼信息量有點過分龐大了。

  裴書覺得祝寧是傻子,“目的地設置在飛車幹什麼那邊是出口”

  倆人雞同鴨講,竟然能對上號。

  還好是寫在頭盔上,祝寧從上一個失憶的祝寧那兒得到了一個結論,“不,我是在找隊友,你是其中之一。”

  祝寧給自己留下的信息很簡單,找到黑車,集合所有隊友然後離開。

  裴書愣了下,他先是沉默,然後低聲笑起來,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還會被人尋找,這太可笑了。

  祝寧莫名其妙看着他,雖然一點記憶都沒有,但裴書應該是個瘋子。

  裴書垂下燃燒的手掌,放棄了攻擊祝寧的打算,“我算是相信你不是我敵人了。”

  裴書腦海裏懸浮着的問號得到了解答,難怪會寫個問號,他的任務肯定出錯了。

  祝寧挪開踩着他的腳“我本來也不是。”

  祝寧“解釋下,現在什麼情況,這是哪兒”

  “牆外,”裴書自動回覆“牆外的世界不一定有邏輯。”

  祝寧沒聽懂,什麼邏輯不邏輯的,這個世界對她來說,特別像輕小說的女主角,一夜醒來穿越到異世界,但通常來說主角都有金手指。

  祝寧沒有多少恐懼,因爲根本一丁點概念都沒有,相比較在發瘋的裴書,心理素質非常健康,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回到之前的世界,是不是找到答案她就能回家了她今天跟祝遙約好喫晚飯。

  祝寧知道自己好像處於失憶狀態,查看了自己身上的紙條,和一身看上去就危險的管制武器,很艱難地理解,“所以我們一直在失憶”

  裴書從來沒遇到這麼奇怪的狀況,鐵棍已經融合在他肩膀上了。

  祝寧好像突然被人從訓練場拽到了考場,頭盔屏幕上的文字是她親手寫下的題幹,而她需要找到解題思路。

  祝寧陷入到一個隨時會失憶的狀態,四周還都是會咬人的怪物,喪屍,應該是祝寧理解的,電影裏演的那種

  祝寧看着滿地狼藉的辦公室,感覺那件白大褂特別眼熟,也沒放在心上,問“人什麼時候容易流失記憶”

  裴書“走神”

  祝寧認真思考,說“人經常會失去某段記憶的,日常生活中流失記憶一般都是突然一轉身,注意力轉移,比如我在做家務,突然一回頭,纔會想,哎我剛纔幹什麼來着高度集中注意力只做一件事的時候,記憶流失速度應該會減緩。”

  祝寧頭腦很清晰,身上帶着一股青春勁兒,裴書認真聽她說。

  祝寧“按理說倆人失憶的狀態不一定同步,現在我們見面了,有一個好處是,我們可以彼此提醒對方失去的記憶。”

  是這個道理,其實只要有隊友,他們會減少很多尋找記憶的重複行爲。

  “合作纔是硬道理啊。”祝寧“所以你接下來認真聽我說話,不要走神。”

  裴書一般都是給人當老師的,現在反過來了,失去記憶的祝寧更像老師,精神隨時錯亂的裴書確實需要人來引導。

  裴書明知道現在的祝寧可能根本不知道污染是什麼,僅憑一腔熱血在行動,但還是忍不住聽,“你打算接下來要幹什麼”

  祝寧“外面的喪屍只能物理攻擊,看上去你能應付。”

  裴書“數量到達一定程度我不行。”

  祝寧忽略這句話,默認裴書可以,說“很明顯還有一種生物在做精神攻擊,我頭盔上寫如果完全失去記憶會變成喪屍,現在我們面臨最大的問題是記憶流失。”

  祝寧用手指在地上劃了一條線,說“如果這是一條座標軸,代表我們的記憶,不斷失憶,相當於我們的認知記憶和能力都在後退。”

  比如現在的祝寧自我認知才十七歲,她已經退行到少年時期了,再這麼退化下去可能會進入兒童時期,所以要在自己還能動腦子的時候趕緊思考,如果退回到嬰兒時期,應該就會完全淪爲喪屍狀態。

  祝寧“記憶衰退速度越來越大了,好消息你年紀比我大,可消耗的記憶比我多,算是好事兒。”

  人年紀大也有好處。

  祝寧繼續說“好處在於,不斷有過去的自己給我們留下信息,我這邊是一把紙條,你那邊是一本調查筆記”

  裴書“你想進行線索整合”

  “對,”祝寧“我們倆雖然在失憶,但每個階段的自己都肯定是想更接近真相一步,沒失憶的我們肯定不是傻子,說不定很厲害。”

  祝寧現在處於中二病時期,對自己有種盲目自信,“我一直在失憶,所以有些信息已經看不懂了,但沒準你的我能看懂,或者我的你能看懂。”

  裴書評價道“你很像調查員。”

  祝寧不知道這什麼玩意兒,聽起來也不算多大的誇獎,對她來說最高榮譽是金牌。

  祝寧拿過裴書的調查筆記,說“我們第一步是剔除掉錯誤信息,比如這個。”

  祝寧翻到殺祝寧的那一頁,毫不猶豫地把它撕碎了,裴書沒有阻止她,最後那一頁筆記變成了碎片。

  祝寧把本子遞回去給他“我建議你重新寫一條信息。”

  裴書“什麼”

  祝寧大言不慚“信祝寧。”

  “哈”裴書忍不住發笑,信祝寧,後面要加一句得永生嗎

  說實在的,這人真的中二病過頭了。

  祝寧趁着現在沒失憶可以交流,拿出一個本子,快速說“說說你爲什麼出現在這兒,我又爲什麼出現在這兒。”

  祝寧怕自己很快就忘了,在裴書開口前補充“還有個問題,你應該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隊友,剩下兩個呢”

  裴書皺眉,如果他們真的是四人團隊,一直沒消息也沒人來找過,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受傷了,要麼就是死了。

  當然還有裴書最熟悉的一種,被同伴陷害,以他的經驗和悲觀的態度來看,他們團隊可能有內鬼。

  懸浮在半空中的飛車。

  林曉風快速想要按下按鈕,立即逃脫,但她竟然無法移動,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像受到某種力量的制約,是白澄的異能。

  白澄慘白的臉從裹屍袋中鑽出,林曉風還是無法理解爲什麼有兩個白澄。

  白澄“你之後很快就會失憶,漂浮在半空中記憶流失不會那麼快。”

  這是林曉風聽到白澄說過最長的一句話,而說話的人是裹屍袋裏鑽出來的白澄,相比較穿黑色雨衣的那個,她的聲音根本不機械,竟然很溫柔,只聽聲音的話還以爲她是什麼溫柔的大姐姐。

  什麼失憶這個城市會讓人失憶但聽她說話的語氣好像白澄不會失憶。

  林曉風知道自己跑不了,說“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白澄“我最多算是給了個引子。”

  白澄如冰冷的蛇一樣從裹屍袋中游走而出,林曉風在那一刻竟然覺得白澄很美,和人類的審美無關,白澄很像漂亮蟒蛇,行動時身上的鱗片會折射出光芒。

  林曉風忍不住發抖,問“你把我們引過來的”

  可能白澄知道林曉風很快就會失憶,所以很快承認,“是的。”

  林曉風作爲一個十歲小孩兒有點難以處理這麼大的事兒,問“爲什麼”

  她想知道理由。

  白澄坐起身,坐在原本裴書的位置,從後視鏡看去,林曉風身後有兩個白澄了。

  她們長得一模一樣,氣質卻截然不同,一個詭異如屍體,一個卻如此溫柔。

  溫柔的白澄說“因爲我在做上一任僱主的生意,要確保你們進入黑鳥市。”

  上一任林曉風不懂,一個賞金獵人可以同時接兩單生意嗎

  還是祝寧這單生意是穿黑雨衣的白澄接的,而溫柔白澄接的是另一單生意,能這樣處理

  林曉風問“那你的僱主是誰”

  她不知道想聽到什麼回答,就算知道答案,以這麼弱小的狀態也無法告知給祝寧。

  兩個白澄同時開口,她們的聲音不同,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錯位感,“祝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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