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是的，先生，這是我最近抄的書。”王安則從書箱中拿出自己抄的書，這段時間他已經把四書五經都抄了十幾遍，借黎安語的錢也已經還上了。
書坊先生拿着端詳片刻，“筆力的確穩了許多，看來小公子沒有荒廢這段時間。”
王安則高興的笑笑，自己的努力是有用的，“還是要多謝先生之前的指導。”
書坊先生受了這句話，“更主要的是你有這個恆心，能耐得下苦，未來必定在科舉一途走的更遠。”
“承蒙先生吉言。”
“俞先生說多會放你下場？”書坊先生好奇詢問，這段時間他已經知道王安則是俞先生的弟子，還是乙字班，不對，前段時間已經升到了甲字班。
王安則搖搖頭，“我纔剛升到甲字班，還有許多要學的，俞先生沒有說我什麼時候可以下場。”
“莫要這麼說，到了甲字班就是隨時可以下場，只是不知道俞先生是要讓你這次下場，還是要壓着你等下次下場。”書坊先生解釋道。
王安則也不知道，但依着現在的樣子，今年恐怕不會下場了。
書坊先生怕王安則多想，又說了一句，“今年下場你雖能更快取得功名，但明年下場的成績必定比今年下場的成績好，俞先生如果想要你明年下場怕是希望你能取得的成績。”
王安則明白這個道理，“先生用心良苦可，我都是明白的。”
王安則和書坊先生多聊了幾句便離開了，路過轉角時，他下意識的走向了另一條路，沒想到正遇上劉小子。
劉小子看了他一眼，嗆聲道：“喲，這不是咱們的小神童嗎，我記得這條路可不是回私塾的路，不知道咱們的小神童要去哪。”
王安則冷靜道：“好久不見，劉兄怎麼也在這裏。”
劉小子面露陰霾，沒好氣的說道：“與你何關，少管別人的事情。”說着說着，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絲毫沒有再理會王安則的意思。
王安則向前看，怡紅院媽媽正斜靠在打手身上看着他們，見王安則看自己，衝他拋了個媚眼。
王安則沒有搭理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怡紅院媽媽詢問旁邊的打手，“那位小公子是哪家的孩子？”
“倒是沒見過那個小孩，怕是個生人。”打手扶着她，“月娘，要查嗎？”
月娘沉思片刻搖搖頭，“算了，左右不過是個小孩，壞不了我們的事，讓紅梅多注意劉家那位公子，再推一把事情就成了。”
打手恭敬說道：“好，馬上就安排。”
月娘脣角帶笑，曖昧道：“不過那小孩長的真俊啊，若是個女孩就好了。”
王安則不知道有人在議論自己，他回到私塾，整理好心情。
“安則，你回來的正是時候。”黎安語沒精打采的走過來。
自從江小姐他們離開，黎安語就一直這幅樣子，彷彿魂也跟着他們回去了，王安則無奈道：“安語兄，你們不是已經定下婚期了。”
“是啊，但是還有好久，現在都見不上面。”黎安語點點頭，“這些事情等你以後就知道了。”
王安則不想和這個散發着戀愛酸臭味的人再討論這些問題，他機智的轉移話題，“安語兄，你要和我說什麼？”
黎安語想起來，“啊對，我正要和你說，俞先生找你，好像是商量下場的事情。”
王安則放好東西，“那我去了。”
等到了俞先生的書房，王安則又整理一遍儀容，開始敲門，“先生，王安則求見。”
俞先生高聲大喊，“進來。”
王安則走進來，恭敬詢問：“先生，您找我？”
俞先生點頭，“你這些年的進步我看在眼裏，本來你今年就能下場，但你這次下場雖能取得成績，但恐怕排不上前。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明年再下場，你有沒有意見？”
王安則真心實意感激，“學生沒有意見，多謝先生費心。”
俞先生面上不顯露，但心裏極爲滿意，“有什麼事記得問我，這一年你抓緊時間，雖不一定能拿下案首，但前幾應該是沒有問題。”
王安則這次倒是有些意外，他擡頭望向俞先生，臉上的驚訝毫不遮掩。
俞先生怕他驕傲自滿，反倒影響了成績，心底暗自後悔，“你莫要以爲其他人不如你，科舉的路還長着呢。”
“學生明白，不會因此驕傲。”王安則沒覺得自己很厲害，他就是很驚異，然後便是懷疑自己真的有這樣的本事？
一天晚上，王安則在院子裏做俯臥撐，這是他爲了鍛鍊腕力慣例做的。突然，他聽到遠處似乎有嗚咽的聲音，他看了看寂靜的周圍，大着膽子循聲走過去，只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拖着一個麻袋往後山走去。細看麻袋還在動，似乎裏面有人。
王安則急忙跑回家，叫醒衆人，“爹、大伯、大哥，出事了。”
衆人聞聲起來，打着哈氣詢問：“怎麼了，則兒，剛鍛鍊完嗎”現在大家已經接受了王安則是在鍛鍊而不是在玩這個說辭。
王安則連忙抓住他爹和大伯，拉着人往外走，“邊走邊和你們說，出大事了，不快點就趕不上了。”
路上聽了王安則的解釋，幾人完全清醒過來，沿着王安則說的地方前進，果然看到個黑影，沒有看清具體是誰，王雲天仗着力氣赤手空拳從後面將那人踹倒。
黑影喫痛，放開袋子，“誰多管閒事？”
王雲鵬趁機搶過袋子，王安則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就像是……
“劉先生？”王雲鵬已經解開了袋子，拿下捂住裏面人嘴上的布子，正是劉先生。只是劉先生看着有些可憐，年過半百的人，蜷縮在袋子裏，頭上還包着一塊破布，想拿下來卻發現已經與血黏在了一起。
王雲鵬扶着劉先生坐好，劉先生坐在地上大喘幾口氣。
結合之前聽到的話，那這個黑影難道是劉小子？
王雲天將黑影粗暴的拉過來，正是滿身酒氣的劉小子。劉先生見他怒極攻心，加上失血過多，竟就這麼暈過去了。
幾人面面相覷，還是決定將劉先生送到醫館。
醫館在深夜被敲響，醫館大夫不情願的打開門，“誰啊，大半夜的。”
“大夫，快救救我爹，我爹被他們要打死了。”沒等幾人反應過來，劉小子當機立斷的衝上去，直接跪下。
幾人呆滯片刻，反應過來，怒氣衝衝的質問他，“好你個劉小子，竟然顛倒黑白，明明是你要害死你爹，要不是我們發現的早，你爹現在都被你拋屍野外了。”
大夫見這情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王安則當機立斷，“大夫，還是先救劉先生吧，其他的事等官府來了說。”
大夫聽了覺得有道理，便讓幾人將劉先生搬到裏面，王雲鵬去街上找巡邏的捕快。
劉小子聽到會報官府，明顯害怕起來，他抖着身子，想要離開。王雲天擋住他，“你要去哪？”
劉小子沒有底氣的說：“要、要你們管，老子愛去哪去哪。”
大夫也是認識劉先生和劉小子的，見狀也更加偏向王安則等人，他心裏吁嘆，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劉先生這樣的人竟然養了個如此不是東西的兒子。
王雲鵬帶着巡邏的捕快回來，捕快凶神惡煞的詢問：“就是你們作惡？”
劉小子連忙又將那套說辭拿出來，跪在捕快面前，痛哭流涕。不過，這回王安則等人反應也很快，“你說你爹是我們傷的，那你說我們爲什麼還要找大夫。”
劉小子眼神閃爍，“誰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官爺你可不要聽他們狡辯。”
捕快沒心情和他們多說，“都抓回去，明天等縣太爺一起審問，帶走。”
“官爺，可否讓我給我娘他們帶個口信，她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怕他們擔心。”王安則出身詢問。
捕快見是個小孩，口氣稍好，但還是拒絕道：“不行。”
王安則沒有氣餒，他轉過頭詢問大夫，“大夫伯伯，能不能幫我個口信，我叫王安則，家住柳樹村。”
王雲鵬也幫腔，“請老先生幫忙，這裏是三十文，權當做老先生的路費。”
大夫想了想點點頭，“好。”
捕快見交待完，就將人全部帶走。
等人走後，大夫拿出其中十五文讓學徒給王老太他們帶去口信。
王老太等人在家見人遲遲未歸，不由着急，“他們這是幹什麼去了，會不會有危險。”
“早知道就讓則兒先說清楚，這讓人如何等的了。”
“是王安則家嗎？”一個揹着藥箱的青年在門口喊着。
王安正對家裏人說：“好像有人在叫小弟的名字，我們去看看吧。”
幾人出了門，王安正開門詢問：“正是，不知小弟現在情況如何？”
青年將王安則他們的事情告訴幾人。
王老太難以接受幾人被抓了，“怎麼會？則兒他們不過是去救人，怎麼會進牢裏？”
青年見狀安慰道：“我見小郎君幾人目光清明、胸有成足，各位不需擔心，如果他們真的無辜，不過是例行問話罷了。”
幾人這才心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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