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韓孟陽伸了伸懶腰,“俞老,這可不能這樣說,既然收了我自然會教的。只是現在還沒必要,他還太小,在書院讀書纔是對他好。”
俞老沉下心來,韓孟陽沒有反駁他把王安則當成幌子的說法。
“更何況這樣也能讓他對白鹿書院多一些掛念,你說呢。”韓孟陽輕笑一聲,王安則這樣的人,可是註定了要走仕途,有他在只要王安則不是太蠢便不會太差。而白鹿書院也能多一個靠山,這可是明晃晃的好處。
俞老當然知道其中的好處,這也是他沒有拒絕的原因。
“只是終究虧欠了他。”俞老嘆了一口氣,這與他的本心相悖。
翌日,王安則早早清點好拜師的束脩,又在腦中重新思考了一遍流程,一切就緒,就等韓孟陽找他。
“則弟,你今日是怎麼了,看着竟和往日不太一樣。”趙枝東打量片刻有些納悶,平日裏王安則雖然不能說是不修邊幅,但也不過是簡單的用繩子束髮,今日倒帶上了發冠。甚至還把他那常穿的素白衣服換了下來,整個人立馬顯得不一樣了。
趙枝東摸着下巴胡亂猜測,“難道是要見哪家的小娘子,原來則弟也是性情中人。”
王安則聽着哭笑不得,“趙兄,你在胡說什麼,我一直在書院哪裏來的小娘子。”
趙枝東理直氣壯的說道;“則弟不用害羞,這些事都是人之常情,你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畢竟不太一樣。”
“趙兄看起來很懂。”王安則好奇問道,他還沒聽趙枝東說起他的家室,按理說他這個年齡已經成親了纔對。只是他身爲外男畢竟不好多問,只能等趙枝東主動和他說起。
趙枝東也不賣關子,“我已經定親了,只是姑娘家正處於守孝期間,便只等孝期過後就成親。”
王安則點點頭,“難怪沒有聽說趙兄說起。”
趙枝東嘿嘿一笑,悄悄湊過來和王安則低聲說道:“你知道林春禾爲什麼要搬出去嗎?”
“不是因爲住不慣書院嗎?”王安則疑惑詢問,這還是趙枝東告訴他的。
“的確是這樣,但是以前林春禾可是住的慣的。”趙枝東神祕的說道。
王安則想起剛纔他們說的話,立馬反應過來,“難道是因爲他已經成親了,但是這有什麼關係?”
趙枝東羨慕的說道:“自然是有關係的,林春禾家的娘子可是十分賢惠,你看林春禾現在那一天不回家,真希望我也能快點成親。”
王安則笑了笑,他感覺趙枝東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也不知道以後趙兄成親會是什麼樣子。
“王安則,韓先生找你。”門外傳來了書童的傳喚聲。
王安則和趙枝東搖搖手便離開了。等王安則走後,趙枝東一拍腦袋,“哎呀,說太多了結果忘了問原因了,回來再問吧。”
書童帶着王安則到了俞老給韓孟陽安排的住所,韓孟陽聽到動靜放下手中的書,“來了?那便開始吧。”
拜師分爲六步,第一步是正衣冠,韓孟陽給王安則整理他的儀容。第二步需要叩拜孔子像和先生,王安則先九叩首孔子像然後再三叩首先生。第三步是贈送束脩,王安則給韓孟陽遞上準備好的六禮束脩,分別是芹菜、蓮子、紅豆、紅棗、桂圓、乾瘦肉條。第四步是淨手,王安則將手放到水盆中,淨手後需要擦乾。第五步是畫紅點,韓孟陽用硃砂給王安則在眉心處點上一點紅。第六步是師父訓話。至此,王安則正式拜入韓孟陽門下。
“你雖然拜我爲師,但在白鹿書院也不需要太拘束,往常如何以後還是如何,有問題的話便先去找俞老,我過段時間便會離開,等你考上舉人再來尋我。”韓孟陽一次性的交待完所有的事情。
王安則心裏無奈,這拜師怎麼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不說以後事事躬親,便是常寫信也該有的。他看韓孟陽現在像是在擺脫一個包袱。
“是,弟子明白。”王安則說道。
“可還有別的事情?”
王安則遲疑的說道:“如果有人問起可需要學生告訴他們您的身份?”看韓孟陽態度,他不確定韓孟陽是否想要自己對外提起他。
韓孟陽沉思道:“也不用刻意隱瞞,但也不用大張旗鼓。”
王安則明白了,這是讓他能不提起就不要提起,除非實在沒辦法了再說。
王安則拱手說道:“弟子明白,沒有問題了。”
韓孟陽滿意的點點頭,他就喜歡王安則這份省心,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可不想趕鴨子上架給自己找個徒弟受罪。要知道前幾位徒弟可都是考察大半年才定下,哪裏像他這樣只是見了一面便直接定下。
回到屋子後,趙枝東興沖沖的上前,“則弟,到底發生什麼好事了,快給爲兄說一說。”
王安則結結巴巴的說道:“也、也沒什麼,就是隨便去看看。”
趙枝東可不信,他不高興的嘟囔着:“你這樣子肯定有鬼,不要以爲我是好糊弄的。”
王安則心裏誹謗,你可不是很好糊弄,這是這次韓孟陽纔是給他出了個難題,他該如何糊弄過去呢。
“不如你猜猜吧,猜對了我就告訴你。”王安則沒轍道,反正他猜什麼自己隨便應和兩聲就行了,還有什麼比自己想到的更加容易勸服人呢。
“則弟,你是在逗我嗎,我都猜到了還用你說。”趙枝東只是有些單純,而不是傻。但他欣然享受這個猜測的過程,“你這樣子真的很想去見哪家小娘子。”
王安則輕咳幾聲,但好像現在還真沒有比這個藉口更好的,而且他是男子不是女子並不會損失什麼。旁人說起,不過會說他少性風流。
王安則打着哈哈的說道:“沒想到被趙兄猜到了,這可是我的小祕密,趙兄可得好好給我保密。”
趙枝東又有些不確定,他懷疑的問道:“是女子的話,爲什麼被叫做韓先生。”
王安則閉嘴不說話,給趙枝東自己想象的空間。
趙枝東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偷偷跑出來的,這倒是有可能,女扮男裝倒也是一樁趣事。”越說趙枝東越覺得是真相。
他興致高漲,“則弟,是什麼樣的女子能有這種魄力,我還只在話本上看到過。”
王安則心裏想到,我也只在話本里見過。現在這要他從哪說一個女子,他這些年與女子接觸的時間屈指可數。他慌張的說道:“她是一個很活潑的小姑娘,不像別的女子一樣養在深閨。她很堅強,不是那種遇到事情胡亂哭鬧的小孩。她的臉圓嘟嘟的,還有一個靈動有神的杏眼。”
越說王安則越覺得真的有這麼一個人,要不是他也是剛編的他自己都信了。
“剛纔我還覺得則弟你在騙我,但現在看來還真有這個人。”趙枝東拍拍王安則的肩膀,他開玩笑的回憶,“說起來我想起了一個人,要不是知道你們兩個肯定不認識我都以爲你說的是她了。”
趙枝東說的那個人正是長寧郡主,不過與王安則說的不同的是,千嬌萬寵的長寧郡主可不會遇到危險。
前段時間還傳言長寧郡主想要去縣裏看看,大理寺方大人扔下公務直接帶着長公主的親衛親自護送,還懲戒了當地的縣令。這也讓更多人私下議論這位長寧郡主行事霸道,怕是沒有幾個男子能壓住,以後也不知道該嫁給誰。
不過這些事情和王安則現在沒有關係,他正在苦思冥想是不是真的有這個人。
過了一會兒,王安則想到這不就是方聽珺嗎。他整個人簡直呆住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沒有□□,他都要懷疑自己見色起意。至於喜歡,王安則嗤之以鼻,他可不相信自己會一見鍾情,尤其是對個幼童一見鍾情。
最後,王安則只能歸咎於這輩子見識少,一時想不到其他人。
而此時的方府,長公主正依偎在方昱白懷裏,雙眼擔憂的望着他,“你有沒有聽說最近的傳聞。”
方昱白知道她說的是最近方聽珺的事情,現在人人都說珺兒霸道,不適宜娶回家。他面色微寒,“那些庸人只是不瞭解珺兒,我們的珺兒自然是最好的。”
“我自然是懂這個道理的,我也知道若不這樣說珺兒的名聲就再也無法挽回了。但一直這樣傳下去,珺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長公主嘆了口氣,“而且我怕未來的女婿聽信讒言與珺兒疏遠,到時候苦的還是珺兒。”
“他敢?”方昱白聲音微高,“這樣的人我方家可看不上。”
長公主瞪他一眼,“我不管,你必須給我想個辦法出來,珺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公主放心,這些謠言過些日子自然會煙消雲散。珺兒還是那個最快樂的小郡主,沒有人會打擾她。”方昱白輕佻的挑起長公主的秀髮,雙眼含笑的說道。
長公主鳳眼微眯,臉頰發紅,“方大人,這可是你說的,本公主過段時間可是要驗結果的。”
方昱白輕笑一聲,貼着長公主的耳根說道:“公主放心,一定讓公主滿意。”
夜晚還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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