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嚴厲
我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對我有一股子莫名的敵意。
“你是什麼人？”
我壓低了音量，語氣已經不如剛剛友善。
她挑了挑眉，“我叫於雯，是蔣總的前祕書，現在在做行政管理方面的工作。”
蔣天生的前祕書？
所以，她纔會那麼清楚今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嗎？可爲什麼，她要來跟我說這番類似挑釁的話？
“你說蔣總很嚴厲，但凡犯錯的人都會嚴懲或開除。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儘量放平語氣，卻見她微微嗤笑一聲。
“你知道那場會議對於蔣總來說有多重要麼？你犯了那種低級錯誤，他居然沒有把你開除。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個於雯，話裏話外都在貶低我，似乎對我很不友善。
既然她是蔣天生的前祕書，也就是說，我的到來頂替了她的位置，導致她只能去別的部門工作。意思就是，她很不高興？
我大概明白了這個女人的心思，心中也有了對策。
“既然蔣總沒有重罰我，那說明在他眼裏，這件事根本不算什麼。”
我用平靜的語氣快速說完這句話，隨後便邁開了腳步。因爲，我實在不想跟這種無關緊要的人多費脣舌。
“也希望你不要管太多，畢竟你只是蔣總的前祕書而已。”
路過她身旁的時候，我說了這樣一句，在“前祕書”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於雯並沒有叫住我，可我卻感到背後傳來一陣涼意。
回去的路上，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兒。
很明顯，我的稿子被人換了。就算我再蠢，也不可能寫出那麼拙劣的東西。所以，替換稿子的人，必然是看不慣我，或是想整我的人。
而我才進公司，也沒得罪什麼人，所以想來想去，只有那個於雯嫌疑最大了。
我暗暗咬脣，沒想到纔剛來公司幾天，就被人整上了，果然社會艱險。
回到家不久，蔣天生也回來了，面色一如既往的沉冷。
“蔣天生，是有人故意整我的，那不是我的水平。”飯桌上，我忍不住跟他說了一句。
我是名校高材生，而且英語向來不錯。這一點，蔣天生很清楚。
但他只是淡漠地看了我一眼，“看來你還不至於太蠢。”
我微微錯愕了半秒，這才反應過來，他多半早就知道了真相，卻依舊責罰了我。
一陣怒火升起，但很快就被我壓下。
他傷害了我那麼多次，我都忍了下來，難道連這種小事都忍不了？
“那你爲什麼還要讓我寫檢討書？”
雖然語氣盡量放平和，但我的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微微睨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無語。
“難道你指望我替你解決這種小事？”
一句話就堵住了我的嘴。
我悶悶不樂，鬱悶了一整晚。
但不得不承認，蔣天生說得很對。他是沐氏的總裁，光是工作上的事情已經分身乏術，哪裏會管我跟別人之間的勾心鬥角？
更何況，他就算幫，也是帶着目的的吧？我又怎敢接受？
如果我連這麼點小事都解決不了，談何報仇？談何奪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所以，這一切，只能由我自己去解決。
第二天一早，我又在辦公室遇見了於雯。只不過這一次，她不再像之前那樣跟我禮貌地打招呼，而是淡淡瞥了我一眼便走了。
“楚楚，蔣總後來沒有爲難你吧？”
在辦公位坐下後，心怡特意關心了我一句，我搖了搖頭，心裏卻思緒萬千。
我很煩躁。光是應付蔣天生就已經讓我精疲力盡，現在又來了一個跟我作對的於雯。更好笑的是，我壓根兒沒有招惹她，而是她單方面仇視我。
當一個女人敵視另一個女人，通常不是因爲容貌，就是爲了情。
情……我幾乎立刻就猜到，於雯估計喜歡甚至愛慕蔣天生。就像心怡之前說的，公司裏怕是有一多半的年輕小姑娘對她們的蔣總充滿了幻想。
之前我聽着這話只覺得好笑，她們只看見了蔣天生的俊美多金，卻不知道他私底下的狠辣無情，冷血殘忍。
因爲我空降成爲蔣天生的祕書，成爲了離他最近的女人，於雯自然看我不順眼。
意識到於雯的這種心思後，我心情莫名變得更煩躁了，導致工作也無法專心，甚至在蔣天生面前彙報工作的時候，出了神。
“你在做什麼？”
蔣天生的語氣有些嚴厲，我立馬收回思緒，向他道歉。
不過這一次，他似乎沒有打算就這麼作罷。
“記得我問過你，你之前都做過什麼工作。不過你之前沒說。”
言下之意，是希望我自己說出來。
於是，我只好將自己過去兩年在一家小型企業擔任助理的事情告訴了他。
聽完之後，他的眼裏浮現一絲戲謔。
“沒想到堂堂高校畢業的沐大小姐，居然肯屈就那種小單位。”
看着他略帶嘲諷的眼神，我心中苦笑一聲。
爲了躲避他的耳目，我自然只能去小公司上班。只是沒有想到，我已經那麼小心謹慎了，還是被他找到抓了回來。
“你的舊老闆有沒有說過，你是一個很不合格的員工？”
我微微睜大了雙眼，看見他眼裏的戲謔消失殆盡，變作嚴厲。
垂下頭，我感到一絲挫敗。
“像你這種上班期間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員工，我有很多理由開除你。別仗着你還是沐家人就消極怠慢。公司，不是你肆意妄爲的地方！”
他的音量陡然增大，面色也沉得彷彿能滴水。
我知道，他已經在接近爆發的邊緣。
“抱歉，我下次不會再犯了。”我低頭認錯，心中堵得難受。
“記住，你不是什麼沐家大小姐，不過是公司區區一個員工罷了。”
他的語氣稍微鬆和了一些，但仍舊很嚴厲。
捱了一頓訓，我懨懨地走出辦公室，整理他交給我的工作。
但在整理的時候，我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蔣天生，爲什麼對我這麼嚴厲？僅僅是因爲我的工作沒有做好嗎？
他應該巴不得我一無是處纔對，這樣，才能更順利地拿走我手裏的股份。他將我放在他身邊，應該只是想監視我而已。
既然如此，何必對我的工作這麼挑剔？
我思考不清這其中的原因，只好將文件整理好，打算交到總裁辦公室。
不過，剛走到辦公室門口，我便聽見裏面傳來一陣熟悉的女聲。
幾乎一瞬間，我便停住了腳步，呼吸漸漸加快。
“蔣總，你爲什麼要把祕書的位置給她？難道我做得不夠好嗎？”
那是於雯的聲音。
語氣中的撒嬌之意，甜膩得讓人想吐。
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想聽蔣天生會怎麼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