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麻煩
我入神的想着，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在頭頂。
林嬌嬌那張吹彈可破，跟白雞蛋一樣光潔的臉突然湊過來。
被她這麼突如其來的一下，我腦子裏的神經猛震，盯着她的臉，眼神開始渙散的時候，聽見她說：
“小可愛，你在採訪之前做的準備有些不充足哦，要不是於雯在，這次採訪都沒辦法繼續下去，你竟然還在這兒和人聊天！”
林嬌嬌嘆口氣，湊近我耳邊低聲說：“你看看這個大魔王的臉色，感覺他內心裏名爲怒火的火山就要噴發了。”
“爲了自己的小命，我要走了，拜拜哦，你趕緊拜拜佛祖吧，好歹能臨時抱個佛腳。”
說了一大堆之後，林嬌嬌才放開我。
她和蔣天生道別離開之後，我只覺得渾身都透着涼意，被她嚇出的一身冷汗，又面臨着蔣天生能凍死人的眼神。
爹地，我覺得我要感冒了！
蔣天生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跟在最後進了辦公室，當背景板。
等他處理完其他的事情，已經是十來分鐘之後了，進門之後他連個眼尾都沒有在我身上停留過。
所有人都走了，於雯最後留下那個笑，讓我明白不管一會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相信，那一定和於雯脫不了關係！
房間很安靜。
很安靜，但是又很壓抑。
蔣天生依舊低着頭，眼睛和手一直沒有歇過，文件被翻開的唰啦聲，讓我身上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雞皮疙瘩。
我漸漸有些耐不住，手忍不住扣扣臉，摸摸鼻子，爲的只是緩解這個房間裏無處不在的壓抑。
或許是我動靜太大，蔣天生聲音突然響起：“我到採訪點之前，你在哪兒？”
那聲音冰冷的猶如從萬丈深潭之下傳出來的，涼颼颼的直往心口鑽。
“在、咳、在祕書部。”
因爲緊張，嗓子像被膠水黏住了，粘膩的出不了聲。
“在幹什麼？你今天的工作是什麼？”
蔣天生一連問了兩個問題，語氣裏沒有一點起伏，彷彿只是詢問今天天氣怎麼樣，需不需要帶傘。
我擡頭，對上他的眼睛立馬又低了下去。
蔣天生面無表情的時候，眼睛尤爲深邃，看着就跟黑洞似的，會“喫人”。
可這話我沒法回答他，不管說什麼，我在上班時間和同事毫無顧忌的聊天，怎麼都說不過去，還可能會害心怡失去工作。
“不說？”
蔣天生問了一聲，見我沒回答，也沒繼續問下去，只撥了一個內線電話。
“把今天下午祕書部的錄音按時間段剪切好送過來。”
我立時臉色大變。
錄音！
我是沒什麼，以蔣天生現在的心情，心怡很有可能會保不住工作！
腦子一熱，猛的撲上去掛斷了電話。
頂着蔣天生冰冷眼神，我又摁了兩下掛斷按鈕。
“你在幹什麼？”蔣天生問，神色無波，如果忽略掉他咬字的力度，我差點真的以爲他內心毫無波瀾。
“蔣總，不用聽什麼錄音，真的不用，我就是在桌子上趴會，哪知道睡過頭了。”
爲了不讓蔣天生不去聽那個錄音，我只要瞎編，自己會承受什麼都認可，只要不牽扯到心怡。
低頭做懺悔狀，道歉的話，相當順暢額脫口而出:“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在緊要關頭離開，我是負責人，今天不管造成了什麼損失我都一力承擔，毫無怨言。”
一口氣說完喘了一口粗氣，擡頭看了一眼。
蔣天生把放下話筒，視線停留在我身上，深而沉。
我低頭等着，等着他排山倒海的怒濤將我摧殘，吞噬。
但，他就這麼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久久才說了兩個字。
“出去。”
我詫異擡頭，卻只能看見蔣天生的頭頂。
試探的問：“那我出去了？”
沒回答，沒反應，連個眼尾都掃過來。
我蹭蹭腳尖，立馬轉身跑走了。
“呼，我的媽呀！”
我倚在牆面上，狂吐氣，心跳激烈的像是要蹦出來。
“楚楚？怎麼了？”孟謙抱着一疊文件，好笑的看着我。
完了他瞄了一眼辦公室，明白過來，同情的說：“被罵了啊？沒事吧？”
我咳嗽一聲順口氣，衝他擺擺手，說：“不提了，孟謙哥今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看着我嘆口氣。
“楚楚啊，你今天不該走的。”
“爲什麼？”
孟謙拉着我避到角落，和我描述了一番今天發生了什麼。
聽完我第一反應不是生氣，反而鬆了一口氣，將之前一直提在心口的那口悶氣吐了出去。
在我離開之後不久，蔣天生就來了。
人員到齊，採訪就預備開始了。
本來，開始的命令應該是負責人來下的。
但我走了。
於雯自認不是負責人，便沒有開口說話，這樣一來，採訪剛開始就亂成了一團。
這還只是個小問題。
設備竟然還出了問題，燈壞了，巧的是兩個大燈都壞了。
而且送上去的流程表混亂，整理的資料內容也是亂七八糟。
反正只要最後是經過我手裏的東西都是亂七八糟根本不能用的。
孟謙爲我慶幸，說這還好不是什麼電視臺的直播節目，不然沐氏集團的形象定會一落千丈，被人恥笑。
我被說的臉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孟謙拍拍我的肩膀：“楚楚，有些人就喜歡耍着這些小花招，我也很不屑，也很不齒，但你要知道，就是這種小花招纔會讓人防不勝防。”
“你不要看它小，老鼠屎能壞了一鍋粥，花招雖小，卻能壞事。”
他意有所指的說：“想來這麼長時間你也應該瞭解那是什麼樣的人，不要放鬆戒備，不要懈怠，從頭到尾都要保持一樣的警惕心，你纔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孟謙的話，信息含量太大，哪怕他走了我也沒有完全他話裏的內容。
乍一聽，他好像說的是於雯，可我後面的那些話，越想越覺得他說的是蔣天生。
難道孟謙也是爸爸留下的暗樁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