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看着
他可以充耳不聞的，淡然自若。
可我不行。
如果只是慘叫聲我還可以忍耐，但是再加上他們臉上展現出來的痛苦，我就不行了。
這個比看見恐怖片靈異片之類對精神上刺激的電影還要讓人承受不了。
看電影，在潛意識裏就知道這是假的，一切都是別人的表演，就算被帶入戲感受到那種情緒，也能很快的拔出來。
但是，此時此刻，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看着他們，我覺得一種精神上的污染和刺激。
蔣天生果然不懷好意！
我忍了又忍，拿手捂耳，遮眼。
可是聲音依舊源源不斷從耳朵傳進腦海，看見過的畫面像是被定格在腦海裏了一樣，怎麼都揮灑不去。
“啊啊啊！我受不了！讓我走！”
實在忍不下去了，對蔣天生吼，掙扎着讓他鬆開我。
在對黎叔三人折磨開始的時候，我就受不了想跑，被蔣天生抓回來之後，一直拽着我的手腕，不管我怎麼掙扎都像是鐵鉗一樣夾着我的手。
蔣天生沒有說話，手勁也一直沒鬆過，意思很明確也很堅定。
我的尖叫聲之後，還伴隨着另外兩聲尖叫。
下意識轉頭去看，是鴨子。
他真的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頭昂得高高的，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使勁往上伸。
神情猙獰，嘴張的很大，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痛到無聲，痛苦到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看着都覺自己渾身都在疼，痛苦像會感染的病毒一樣從他的身上蔓延過來。
綠袍人手從他的身上收回來，我看見他嘴在動，卻不知道他說了什麼，聲音很含糊。
鴨子緩了過來，猛搖頭，一邊搖一邊說不知道，說他只是跟着黎叔，黎叔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而黎叔，大概是老了，早就因爲承受不住暈過去了。
雖然總會被綠袍人用手段弄醒，但是問不了幾個問題，挨不了兩下，又會暈過去。
老二和鴨子比較年輕力壯，比較抗的住，所以後來綠袍人的招數都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
綠袍人問完話後，就用針把老二弄暈過去了。
盤問鴨子的同時，也在確認老二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之前問老二的時候，鴨子被綠袍人弄暈了。
看他們的樣子，非常確定鴨子不會聽見。
鴨子和老二兩人的話都是一樣的，黎叔是他們三人的靈魂人物，很多事情都是由黎叔經手，他們跟着黎叔幹。
他們兩人對黎叔有一種盲目的信任，黎叔說什麼他們信什麼，讓他們做什麼，二話都不會說一句。
從哪短短的接觸來看，我對黎叔的印象就是一個老謀深算的狐狸。
只不過這隻狐狸，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愛錢，而且貪得無厭。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老狐狸也有栽的一天。
這會綠袍人在問話，沒有尖叫聲和可怖的視覺衝擊，我忍不住去嘲笑蔣天生：“你看看人家這個御下之術玩的多溜，你再看看你！”
蔣天生側頭，眼珠子盯着：“我怎麼？”
其實我只是想壓他一頭，以泄我心頭之恨。
他怎麼對下屬的，我還真不怎麼清楚。
“哼！”
我冷哼一聲，轉頭不再看他，一副不想和他多說的樣子。
手腕上一緊，耳邊是蔣天生淡淡的威脅：“看來你今天不打算睡覺。”
手被他捏疼了，沒忍住呻吟了一聲。
剛要和蔣天生服軟，卻感受到一道炙熱的視線。
尋着看過去，就見鴨子一臉是血，滿眼情慾的望着我，嘴裏還在不斷的滴着口水。
那叫一個噁心！
眼神噁心，人也噁心，渾身上下都翻滾着噁心兩個字。
下意識往蔣天生身後躲了躲。
蔣天生察覺到我異樣，也跟着看過去。
接着手腕一緊，人被蔣天生從身後拽出來，被他攬住肩膀，連掙扎都不能。
他重重壓住我的肩膀，指着鴨子那張可怖的臉，低沉的聲音貼着耳邊響起：“看着！”
我掙扎，轉頭看向一邊，卻被蔣天生用雙手夾住腦袋，連轉一下都不可能。
淚水模糊了視線，閉上眼睛，擠出眼眶裏的液體，再睜眼時，鴨子的表情清晰的印如腦海。
不知道是感受到蔣天生的體溫，還是因爲鴨子的眼神，我的身體開始顫慄，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
蔣天生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原來你是因爲他。”
“他做過什麼？”
蔣天生非常敏銳的察覺出我這個毛病和鴨子的關係，問出我一直深藏在心底，不敢和人敘述的祕密。
本來抖個不停的身體在蔣天生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猛地一僵，更加堅定了蔣天生的猜測。
他俯下身子，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蠱惑般：“沐楚楚，告訴我，這個男人對你做了什麼，告訴我他對你做了什麼，告訴我。”
說道後來，蔣天生的聲音越來越沉，越來越低，幾不可聞，卻又能直達我的腦海深處。
我就像是被他催眠了一樣，下意識就要說出來，但尚存的一絲理智，讓我把話含在舌尖，轉了又轉。
蔣天生見我神情，加大了蠱惑的力度，聲音又輕又柔，如涓涓細流緩緩流進我的心底，閉上眼睛也沒用。
最終我抵擋不住蔣天生的蠱惑，把埋藏在心底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
所有。
那些不敢對人言，每天只能在夜裏默默承受的痛苦統統說了出來。
知道那種感覺嗎？
神識清醒，卻被人控制着說出自己內心的祕密，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卻沒有辦法阻止或者停下來。
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第二遍！
話音落，整個房間一片靜寂。
我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鴨子恐慌的臉，他知道他死定了，而這個在我心裏早已是既定的事實。
我把他曾經做過的惡性說了出來，我不覺得羞恥，也不覺得見不得人，因爲我並沒有做錯什麼，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