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轉移
大吳只是個普通司機,非要往強了說,也就是個身強體壯、車技一流的青年司機,但是也還是個司機,哪裏見過槍戰,一聽到“槍”這個字眼,猛然鬆開了離合器就讓車子像箭一樣的射了出去。
“我的媽呀,真可怕。”車子開出去好遠,大吳才鬆了一口氣感嘆到。
向婉芝笑他:“你和中東分理處的司機比起來弱多了,他們天天聽着槍炮聲睡覺。”不等大吳說些什麼,向婉芝轉頭過來問我,“東西呢?”
採訪要用的設備基本上向婉芝是不離身的,重一點的設備爲了方便都是安放在大吳的越野車上,所以我逃走的時候帶走的幾乎是我們全部的東西了。
我把背後的包取下來遞給向婉芝,說:“婉芝姐,電腦在裏面,但是剛剛後面有人衝我開槍,你檢查下打壞沒。”
剛剛之所以我能沒有顧忌的只是抱着頭跑,也正是因爲背後揹着個鐵殼子,我想就算運氣不好追我的人百步穿楊應該也打不穿向婉芝這個特製的筆記本電腦吧。
看着向婉芝皺着眉頭檢查自己的筆記本,我想起了什麼,說:“對不起婉芝姐,我拖累你了……”後面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我就看到向婉芝對着我拋了一個眼神,然後眼珠子轉轉瞥了瞥一旁的大吳。
我這才注意到,大吳還沒帶上耳機,趕緊收住了嘴,把後面的話咽回肚子裏。
只聽見向婉芝換了一副表情,笑呵呵的說:
“說什麼拖累啊,我們跑新聞的都是這樣刀口舔血,這個大佬的新聞也是我拉着你一起查的,非要追究責任,那也是我的責任,你一個新人,我不該把你牽扯進這麼複雜的報道里面來。”
我知道她的話是說給大吳聽的,但是其中也不無道理,畢竟這次我們要調查的大佬,可是一方大佬,身家背景沒表現上看上去那麼幹淨,不然我們查來幹什麼?
不過,我接着後視鏡,仔細的看了看大吳,心裏多了點心思,向婉芝處處提防這個大吳,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現在開車的這個人,看上去單純樸實,但是實際上有沒有其他的心思,誰都說不準。萬事萬物,不能只看表面——我的腦子裏浮現出這句話。
大吳聽見向婉芝這麼說,同我說道:
“楚助理啊,向小姐的話可沒錯啊,她們跑新聞是經常遇到各種黑白兩道的當事人,不過在我們這個地兒,打打殺殺拿刀的多,槍這玩意兒還只有那些毒販子手上纔有呢。不知道你們惹到什麼人了,可怕。”
我原本懷疑這次是因爲報道才惹來的殺身之禍,但聽到大吳這麼一說,我反倒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我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給向婉芝看,上面寫道:
這些人是從國內來追我的,不是我們調查的那個大佬的人,我們在這裏不能久留了。
向婉芝把手機遞還給我的時候,輕輕的拍了拍我的手,笑着說:“沒事,你擬的初稿很好,就這麼寫就行,安心吧,後面的我來安排。”
我聽懂她話裏的意思也不再多說什麼,靠着車裏軟軟的坐墊,開始冥想起來。
說是冥想,我的思緒並沒有放飛到外太空去,腦子裏反反覆覆出現的都是剛剛追殺我的人,以及那個躲在高處幫我狙擊追兵的英雄。
也不知道,他是否安然脫身了,希望他能平安,畢竟凌空出來保護我的人,說不定也是爸爸給我留下的某個暗樁之一,只是還沒機會和我聯繫上。
特別是,那個影子太像路延了。
一想起路延,我的心頭一陣絞痛,我慢慢攥緊了拳頭,緊緊咬着牙關,如果現在有鏡子,我應該能看到我眼睛裏的恨意。
蔣天生這個畜生,眼都不眨的就殺了和我們一起長大的路延,他爲了達到控制我的目的,害死了那麼多愛我、保護我的人,這筆賬,我沐楚楚不會忘,這輩子都不會忘。
“楚楚,怎麼了?”向婉芝的聲音從前面副駕駛座傳來。
我一擡頭正好對上她關切的眼神,我想她可能是從後視鏡裏,看到我剛剛不好的表情纔會這麼關心的問我。
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努力扯出一個笑容給她,說:“沒事,想到一個故人。”
向婉芝哦了一聲,也不再多問,轉過頭去幽幽的說了聲:“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正好大佬的行程明早就去隔壁市了,我們現在被人追,索性提前去隔壁市等他好了,你覺得呢?”
於公,她是我的上司,於私,她是我的師父,我怎麼也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問我的意見。
還沒等我開口回答,她把她的手機遞給我,說:“你看看我剛剛編輯的行程安排,儘快適應我的節奏。”
我接過手機,果然根本不是什麼行程安排,而是專門寫給我看的話:
照現在的速度,明天晚上就能到隔壁市,你不能留在這個國家了,我得趁着那些人還沒追過來將你轉移。但是你現在還不夠能耐保護你自己,明晚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你之後跟着她,等我處理完這個大佬的報道,我再接你回來。
我往下翻,還看到了最下面有一行打着括號的字,內容是:
今晚你一個人表現得很不錯,表揚你一下,夠資格做我徒弟了。
看到這裏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正在開車的大吳偏了偏頭問我:“笑啥呢?”
“沒,行程太緊湊了,我在想喫飯睡覺怎麼解決。”我隨便忽悠着他,把手機還給向婉芝的時候,和她的眼神相接,看到她溫柔的對着我笑,眼神裏還帶着一些寵溺。
我開口問道:“其實婉芝姐,你比我大多少?”
“看過名偵探柯南嗎?Asecretmakesawomanwoman。祕密使女人更有女人味,女人的年齡可是祕密哦。”她衝着我做了個wink,向來溫柔的她此時看着有些俏皮味道。
但是我卻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來自一個知性大姐姐的溫暖,嘴甜的說了句:“好,不問了,師父說什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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