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巨鼠喫人
我飛身撲向劉燈,但劉燈只是輕輕一擡腳,我就應聲飛出四五米遠。只見此時的劉燈身上突然冒出滾滾黑氣,雙眼也變得幽藍幽藍的,“裝了這麼久的人,現在終於能做回自己了,我終於能親手毀滅你們最在意的東西了”,說着,陶罐已經直直向地面落去。
我捂着胸口痛苦的伸出手想去阻止,但卻只能無能爲力的看着。
嘩啦,只聽一聲脆響,陶罐被摔得粉碎,一股濃濃的白煙嫋嫋升起,劉燈激動地張狂大笑起來,“我終於讓你們嚐到痛苦的滋味了,哈哈”。
笑着笑着,他突然不笑了:“怎麼沒有陰魂飄散出來,這是什麼味道,老賊禿,你在罐子裏藏了什麼東西”?啊,我的臉!
劉燈使勁抓撓着自己的臉,一片片皮膚被劉燈從臉上身上抓落,最後竟然連眼珠子都摳出來一個,掉掛在臉頰上,陰森恐怖。
這時,原本正在遠處惡鬼包圍中艱難抵抗的了凡竟然輕鬆地站了起來,只見他從懷裏掏出一串小小的佛珠,神色莊重的慢慢捻動,嘴裏還唸唸有詞說着什麼,念着念着,了凡周圍居然出現淡淡的金光。
剛剛還瘋狂攻擊的惡鬼一遇金光,立刻像冰雪遇到陽光一樣飛快消融,惡鬼們失去劉燈的指揮,加上對金光的恐懼,紛紛拼了命的逃跑。那個拎着腦袋的吊死鬼似乎被哪個鬼撞了一下,手裏提的腦袋掉落在地,正好被踢到我腳邊,而他的身子似乎因爲沒有腦袋而失去了判斷,竟然直直扎進了金光裏,迅速消失掉了。
了凡睜開眼睛,對四散逃逸的惡鬼們絲毫不加理會,徑直走到劉燈面前。
劉燈全身的皮膚已經基本掉光了,他血肉模糊的筋肉不停的慢慢蠕動着,並且不停的有濃濃的黑煙從身體裏溢出。
“劉燈,你本來在六十年前就應該死去,可你偏偏要做那人的傀儡,強行把靈魂拘禁在別人的身體裏,整日忍受無盡的折磨,真是自找苦喫”,了凡憐憫道。
劉燈顯然在忍受莫大的痛苦:“老賊禿,我爲了報仇,什麼苦都可以喫,只是沒想到,算來算去,到頭來還是你技高一籌”。
了凡呵呵一笑:“爲了除掉你這顆肉中刺,馬前卒,我還是願意付出一些代價的”。
我遲疑着湊了上去,不知道應該以什麼樣的立場參與其中,對於劉燈,我跟他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他的陰險用心已經曝光。
但是對於了凡,我現在有點摸不着頭腦,剛纔我聽到了凡自稱姓楚,我就隱隱感覺不對勁,加上劉燈後來話裏的意思,難道我跟劉燈真有什麼未知的的關聯?
我正思慮重重的時候,了凡的視線從劉燈身上挪開,投注到我身上:“你很好,也很笨,希望安然對你做出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不解的望向了凡,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了凡沒有解答我的疑惑,而是指着劉燈對我說,“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嗎?我以前跟你說過,劉燈這個人已經不是人了,這次他之所以被我降服,是因爲中了我藏在罐子夾層的蝕屍粉,這種毒對正常人沒有傷害,只有遇到他這種死而不僵的鬼屍纔會產生奇效”。
此時的劉燈周身上下已經被黑色的煙霧包裹的嚴嚴實實,從他的身上流出大量黑色的膿水,膿水浸染再地面上的草葉上,青草瞬間枯萎起來。
劉燈似乎正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他緊咬牙關,從牙縫裏喫力恨到:“老賊禿,這次是我一時大意,着了你的道,不過你不要得意,等那個人做完那邊的事,你以爲你們還能逃得掉嗎”?
劉燈冷冷注視着劉燈:“這麼些年我們一直在他眼皮地下,但他卻從來沒找到我們,你還有什麼得意的,再說,以後我們逃不逃的掉你是看不到了”。
劉燈慘然一笑:“這些年他派我們天南海北搜尋你們,沒想道你居然利用這個寺廟特有的鬼蜮環境躲了那麼久,這次要不是我路過這裏弔唁逝去的親族,我還真不知道該到何年何月找到你”。
“其實你發現我後應該第一時間通知你的主人,可你爲了獨自佔有這個祕密,竟然從天生身上打主意,意圖偷取安然的陰魂,進而逼我交出那件東西”,了凡憐憫的俯視着劉燈,“你之所以一敗塗地,都是因爲你太貪婪”。
我聽得一頭霧水,難道我之所以被誘騙上山,居然是劉燈搗的鬼?
“劉燈,你究竟爲了得到什麼”?我憤怒的向他質問道。
劉燈聽後,突然放生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彷彿有什麼非常開心的事,已經壓過了他正經歷的極端痛苦。
“哈哈哈,老賊禿,你沒想到吧,爲了保護他,你跟那個女鬼常年躲在這個深山寺廟裏,對你的親人連面都不敢見,搞得到現在,可能他還以爲你要害他,哈哈哈”,劉燈張狂大笑起來。
了凡眼角不禁用力抽了抽,似乎劉燈的話勾起了他心中深埋的痛苦,“天生,你知道嗎,我跟你外公是親兄弟,所以,你應該叫我二姥爺”。
我當時就愣住了,曾經以爲了凡一定會置我於死地,因爲我發現了他餵養陰魂的祕密,但是如果他是我的二姥爺的話,他是一定不會害我的,那他爲什麼在那天夜裏我被遊魂襲擊的時候見死不救。
了凡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我之所以不想救你,是因爲我知道你不會有事,因爲我一直在密切關注着你。至於我爲什麼沒有出手,是因爲我恨你”。
恨我,我的親人居然會恨我,爲什麼?
我充滿疑惑的問道:“我做錯過什麼事嗎?爲什麼你會恨我,而且這麼多天一直瞞着我”?
該死的劉燈又插嘴了:“因爲你差點害死了你未來的媳婦,哈哈哈”。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使勁踹劉燈幾腳,這個欠收拾的王八蛋!
可我怎麼會害我的未婚妻呢,我連她是誰在哪都不知道。
了凡輕輕嘆了口氣:“你確實有個未婚妻,是當年你母親幫你定下的,而且這個人你還見過,就是那個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丁安然”!
“什麼,怎麼可能,那我怎麼對這件事一點印象沒有”?我不可思議的喊道。
了凡手捻佛珠,沉聲唸了聲阿彌陀佛,這時的了凡,在了沒有當初的陰森可怖,似乎此時的他纔是真正的他,一副得到高僧的相貌。
“天生,你身上關係到一個大祕密,這些年很多人都在循着你血親跟你的聯繫搜索你,而其中最厲害的,就是劉燈那個主人的搜魂術,他只需要拿到你三代以內親人的血液,就能施展搜魂索魄的邪術找到你的位置,一旦找到你,以我們現有的力量根本護不住你”,了凡說道。
“那……那爲什麼直到現在那個人還沒找到我”、我疑惑不解道。
了凡唏噓一聲:“這一切都要感謝你那未婚妻,由於在年幼時你就跟她締結了血脈靈魂上的聯繫,所以每次當你馬上要被發現的時候,她都會用自己靈魂的力量替你去生生磨滅追蹤而來的印記”。
“我怎麼不知道”,我努力回憶,卻感覺頭腦裏一片空白,對以前的事情根本沒有印象。
“因爲那人的力量太強,每次追魂索魄後,雖然總是失敗,但你的靈魂卻一定會受到巨大的傷害,並且失去很多曾經的記憶,而安然承受到的傷害更多,她本是鬼門最後一個靈女,但因爲數次受到靈魂傷害,她的記憶已經徹底消失了,最後,她除了你的名字,什麼也不記得了,而在白天,更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了凡面帶薄怒的瞪着我:“你雖然是我的外孫,但看到安然小丫頭爲你遲到那麼些苦,我真恨不得讓你早點死了算了,所以我當時是故意不出來的”。
我真不知道安然爲我付出這麼多,雖然我對過去還沒有一點印象,但我確實對她總有一種淡淡的熟悉感覺,而且在白天相見的時候,明明我們互不相識,但卻一見如故,這不能用其他理由來解釋。
我低頭默默道,我一直以爲我在世上已經沒有親人,沒想道我還有一個未婚妻和一個姥爺,咦,不對,那我爲什麼隨我母親的姓氏、
“因爲,因爲你是一個私生子,你的出世,本身就是一個陰謀”,了凡陰沉道。
我心裏異常震驚,似乎從我出世開始,我的身上就一直被謎團包圍着,我剛想細問,卻看見劉燈突然坐了起來。
了凡見我神色不對,一回頭,頓時也嚇了一跳:“不可能,中了蝕屍粉的屍鬼,怎麼可能還有活動能力”、
只見劉燈直愣愣坐在那裏,然後從他身後轉出一直巨大無比的老鼠,赫然是常伴劉燈左右的老鼠精。
只見它眼冒幽藍的寒光,渾身沾滿泥水,尖利的牙齒上掛着不知名的碎肉,嘴裏冒出的臭氣隔了五六米遠都能清晰聞到。
“呵呵,老賊禿,你們死定了,啊哈哈”,劉燈依靠在老鼠精的身上,張狂的喊道。
“就憑這骯髒的屍蟲”?了凡,也就是我二姥爺輕哼一聲,似乎根本不把這隻老鼠精放在眼裏。
老鼠精似乎能聽懂人話,突然變得躁動起來,只見它甩開劉燈,一弓腰,利箭一般竄向了凡的面門,了凡一個閃身躲開正面,從手裏摘出一粒佛珠,啪的一聲射向老鼠的腰身。
老鼠精躲避不及,佛珠正中它的腹部,只見佛珠接觸的部位像被火燒烤過一樣,頓時掉落一大塊血肉模糊的皮毛,老鼠精劇烈嘶吼着,竄到對面一棵柳樹上面,然後又竄會劉燈身邊,一邊警惕的用充血的鼠眼瞪着我們,一邊時不時回頭舔舐傷口。
劉燈摔倒後已經根本爬不起來,他的臉摔倒在地面上,泥土粘在沒有臉皮的肌肉上,已經看不出人樣。
但他似乎一點不在乎:“呵呵呵,我很想看到你們絕望的樣子,你們睜大眼睛好好看着”,說完,他嘬嘴發出一聲異常刺耳的呼哨聲,只見老鼠精似乎突然瘋狂起來,它猛地低頭啃噬向它本來的主人——劉燈。
老鼠精的牙齒非常鋒利,整個現場十分詭異,牙齒啃噬屁肉骨頭的聲音清晰的傳進我們的耳朵,而劉燈似乎根本不在乎,反而不斷的哈哈大笑着。
老鼠精進食速度越來越快,轉眼間劉燈的半邊身子已經消失不見,而老鼠精的身子像充氣球一樣越來越大。
我們正滿懷不解的看着着瘋狂詭異一幕,突然感覺前後左右四面八方不知從哪裏紛紛用來數不清的老鼠,這些老鼠也瘋了一樣,加入啃噬劉燈的行列。
劉燈發出最後一聲慘笑:“你們的報應來了”。
他話音未落,只見無數的老鼠竟然疊起了羅漢陣,最後疊的有一人多高。山上寺廟方向也滾滾留下數不清的老鼠,而且在老鼠洪流上似乎還馱着一個人——一個穿着裙子的女孩兒。
“壞了,安然的肉身被發現了”,了凡驚呼一聲,就要拼命去救。
這時,老鼠人塔上一個兩米多高的巨型老鼠人立而其,它瞪着一雙血紅血紅的眼睛,牢牢擋住了了凡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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