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空白的過去
肖清冰沒有回答，而是低下身子，仔細的觀察着小劉的屍體，那枚異常的戒指瞬間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是肖清兵卻沒有聲張，而是不動聲色的將戒指揣進了口袋。
“查一下這名警員的身份，將屍體送回局裏。”
歐陽夏薇點了點頭，幾名武警戰士將小劉的屍體，擡回了車上。
“組長，這林白真是膽大包天，身上那麼多事還沒解釋清楚，竟然還敢再次行兇。”
肖清冰搖了搖頭，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名警員是林白殺的？”
這個問題讓歐陽夏薇頓時一愣，隨後看着犯罪現場道：“組長，這方圓幾公里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只有林白自己，如果他不是兇手，那還有誰？”
肖清冰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開口道：“你也說了，方圓幾公里荒無人煙，那這名警員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歐陽夏薇一時語塞。
肖清冰繼續皺着道：“歐陽警官，剛纔林白逃離的速度你也看見了，哪怕是我們班訓練有素的武警都追不上，所以這件案子不能以正常的邏輯去辦。”
歐陽夏薇有些苦惱的靠在汽車座椅上，自從接手了這件案子，就處處透露着詭異。
“先回去吧。”
在回雲非村的路上，肖清冰在吸了根菸後，擡頭看了眼天色，凝聲道：“查一下，林白的身份證是哪裏辦的？”
歐陽夏薇扭過頭，疑惑的問道：“查這個有什麼用？”
肖清冰輕咳一聲，故作神祕的道：“歐陽組長不好奇，林白哪來的這麼恐怖的身手？如果沒有日復一日的練習，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想要抓住林白，就要搞清楚他的過往。”
歐陽夏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畢竟是省重案組的組長，查這點信息自然是手到擒來，很快就拿到了附近派出所的位置。
因爲雲非村的位置實在是太偏僻，附近的派出所也只有幾個民警。
一名起來有些年紀的老民警，見到歐陽夏薇和肖清冰的時候還有些愣神。
“你們二位是？”
“省廳的，需要您配合一下，回答我們幾個問題。”
一聽說是省廳下來的，老民警頓時神色嚴肅了起來，畢竟他們這個地方平時連市局的人都看不到，更別說是省廳的了。
“你們是爲了雲非村的事情來的吧？”
肖清冰板起了臉，語氣也是難得的嚴厲道：“知道就好，這件事情現在還在保密階段，不許往外說，知道了嗎？”
老民警忙不迭的點頭道：“我懂我懂，兩位警官這次過來是需要我們配合？”
“你知不知道雲非村的一個孩子，叫做林白？”
老民警聽到林白的名字，直接點頭道：“知道，那孩子邪性的很啊，在林家兩口子要收養他的時候，我就勸過他們，但是他們不聽啊，難道雲非村的事情真和那孩子有關？”
肖清冰怒目圓睜，不怒而威的氣質瞬間迸發，再次呵斥道：“不要亂打聽，你剛纔說林白很邪性？爲什麼這麼說？”
被肖清冰這麼一嚇，老民警頓時就老實了很多，老實的道：“那是五年前吧，林家夫婦在去山上收玉米的路上，撿到了昏迷的林白，這孩子看着白白淨淨的，長的挺清秀，但是腦子好像不太好，問什麼都是一問三不知，後面林家夫婦看他可憐，再加上他們倆也沒個一兒半女的，所以就將他認了乾兒子，就是我給他上的戶口，辦的身份證。”
“原本大家都挺爲林家夫婦開心，但是很快邪性的事就來了，那孩子，有的地方根本就不像人類。”
“哦？”肖清冰也被提起了興趣，忍不住問道：“不像人類？你詳細說說。”
老民警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那孩子，你就是離他幾十米小聲嘀咕，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那雙眼睛，能夠在夜裏，看清地上的螞蟻，你說鄰里鄰居的，誰家沒有個家長裏短的，但是在這孩子面前，你根本就沒有任何隱私，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害怕他了，也不敢再接近他，連帶着林家夫婦都被大家孤立了。”
“這些也就算了，還有更邪性的呢，前段日子一直下大雨，山間就發了大水，雲非村雖然建在山上，但是也有一些人家靠山腳近些。”
“有一家的孩子在家長的疏忽下，被洪水沖走了，這山洪往往比平原的洪水更加湍急，所以沒人敢下去救人，就當所有人都覺得那孩子已經沒救的時候，林白竟然踩着山洪，飄在海面上把孩子救了回來。”
“你說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也是從那時候起，其他人就更不敢接近他了，但是沒過多久，就發生了雲非村的慘案。”
聽了老民警的描述，歐陽夏薇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林白是五年前纔到雲非村的，在這之前，他是做什麼的，來自哪裏都沒人知道對嗎？”
老民警點了點頭。
歐陽夏薇一拍桌子，氣憤的道：“簡直胡鬧，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你就敢給他辦身份證？落戶口？”
老民警也被嚇了一跳，有些膽怯的道：“警官，我當時也是看那孩子可憐，再加上林家夫婦也是真心收養，這才一時糊塗嘛。”
在談話的期間，肖清冰一直觀察着老民警的面部表情，確定他沒說謊後，直接拉着歐陽夏薇離開了派出所。
“組長，你攔着我幹嘛？他們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
肖清冰無奈的安撫道：“和他們糾纏毫無意義，這林白很明顯比我們想象中的要神祕的多，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查案。”
說到林白，歐陽夏薇忍不住問道：“肖組長，那老民警說的有可能是真的嗎？”
肖清冰罕見的沉默不語，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肖清冰隱隱之間有一種感覺，如果老民警說的是真的，那不管是雲非村案還是醫院警察被害案，都和這林白有着逃脫不了的關係。
兩個人都在沉思着自己的事情，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爲了打破車內詭異的沉默，歐陽夏薇故意找着話題道：“組長，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繼續查林白嗎？”
肖清冰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神色鄭重的道：“哎，你還別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地方沒有去，走，我帶你去。”
看着肖清冰前所未有的凝重，再加上林白身上的種種神祕，歐陽夏薇的心情都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組長，要不要叫點支援？”
“不用。”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個半地下的小館子，上面還掛着“張姐餛飩”的牌子。
肖清冰輕車熟路的走進去，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大喊了一句：“老闆，兩碗鮮肉餛飩，兩串雞皮，兩串雞心，兩串骨肉相連，多放辣椒。”
從後廚走出來一名看起來四十多歲，身材有些過分消瘦的婦女，穿着紅色的棉衣，熱情的打着招呼：“哎呀，肖警官來了，這位是您同事吧？”
歐陽夏薇禮貌地點頭回應了一下。
張姐用一塊不知道清洗了多少次的抹布，簡單擦了一下桌子：“您二位先坐一會兒，馬上就好。”
看着這簡陋的環境和像鏡子一樣反光的桌面，歐陽夏薇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坐了下來。
“肖組長，這就是你說的很重要的地方？”
肖清冰自然的摸出煙盒，理所當然的道：“對啊，人活在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比喫飯更重要嗎？”
歐陽夏薇見他馬上又要點一根菸，直接奪過了打火機，皺着眉頭道：“肖組長，室內不能吸菸，您不知道嗎？”
肖清冰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道：“好吧，那我出去抽，你把火機給我。”
歐陽夏薇有些無奈的道：“組長，您這抽菸的頻率也太勤了，咱們兩個在一起不到二十四小時，您都抽了兩包了吧，您這身體受得了嗎？”
肖清冰接過火機後，不以爲意的道：“好好好，以後我儘量控制一下哈。”
說完，就起身向店外走去，歐陽夏薇又攔住了他：“還有，組長，我不喫辣，你能不能和張姐說一聲，有一份不加辣椒？”
肖清冰一愣，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剛纔我只點了自己的，忘記給你點了，喜歡喫什麼你給自己點一份，今天我請。”
還沒等歐陽夏薇反應過來，肖清冰已經帶着煙走了出去。
歐陽夏薇不可思議的看着門口，雖然與肖清冰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她實在是看不懂這個在省廳留下過無數傳說的男人。
並不是歐陽夏薇自傲，她長的很美，從小到大圍在她身邊的追求者數不勝數，不可否認的是，美女不管走到哪裏，都會受到一些優待。
在這個男人眼中，自己的容貌好像被忽略了一般，雖然他的推理能力令人歎爲觀止，但是他這個直男的性格同樣是一絕。
等到肖清冰抽完煙回到屋內的時候，餛飩已經煮好了，被端上了桌。
“你不餓嗎？怎麼不給自己點些東西？”
歐陽夏薇搖了搖頭，沒好氣的道：“不餓，案子到現在還沒有突破，沒胃口。”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不滿，肖清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後，就低着頭，大口大口的喫着餛飩。
短短十五分鐘的時間，肖清冰的面前的兩份餛飩和炸串就被喫的乾乾淨淨。
這速度和飯量讓歐陽夏薇都忍不住暗暗咂舌，伸出了大拇指。
在她想要出言調侃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歐陽夏薇打開微信後，突然露出了狂喜的笑容，有些激動的道：“組長，醫院的監控修復了。”
“嗯？”肖清冰的神情卻並不是開心，而是有些凝重。
但是歐陽夏薇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而是直接打開了被修復的文件。
因爲文件受損嚴重，所以只能看一個大概。
監控中的前半段一切都很正常，突然之間，馬飛從病房中走去，在樓梯間的門口掏出手機，撥打了電話。
在沒有接通之後，馬飛提着手槍，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樓梯間，畫面到這裏就戛然而止了。
顯然，在這之後，這一層的電源就被斷掉了。
歐陽夏薇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哎，組長，一切和你推測的一樣，但是並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肖清冰卻搖了搖頭，將畫面停在了馬飛打開病房門的一瞬間。
“歐陽警官，你看，馬飛走出病房的時候，神情很凝重，而且手機已經點開了撥號的界面，也就是說，在出病房之前，他就已經要給你電話了，那麼是誰，要他給你打的電話？”
歐陽夏薇美眸突然一亮，猜測到：“是林白？”
肖清冰嘆了口氣，這個案子推理在這裏已經陷入到了僵局，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着林白展開的。
只有找到林白，才能讓案件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就在兩人沉思的時候，歐陽夏薇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
電話那邊並沒有說話，在歐陽夏薇以爲是騷擾電話，準備掛斷的時候。
“歐陽警官，是我，林白。”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歐陽夏薇瞳孔猛地收縮，肖清冰的目光一凝，直接抓住了歐陽夏薇的手。
肖清冰的手很暖，被他握住的歐陽夏薇突然覺得莫名的心安。
緊張的嚥了口唾沫後，歐陽夏薇出聲詢問道：“林白？你在哪？”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話，今晚十點，滇南大學圖書館，你一個人來。”
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嘟嘟的掛斷聲。
歐陽夏薇直接回撥回去，這次接電話的是一名老人的聲音：“喂，你找剛纔那個學生嗎？哎，他剛纔還在這呢？人呢？”
在說了句打擾了之後，歐陽夏薇無奈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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