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喪盡天良
一道接着一道閃電響徹在橫斷山脈的深處，偶爾還夾雜着璀璨的金光。
原本一片潔白的雪地上躺着數十道面具人的屍體，眨眼之間又化成了飛灰。
在我的身後，肖清冰護着歐陽夏薇，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後。
歐陽夏薇看着再次自燃的面具人的屍體，忍不住問道：“爲什麼他們一旦死了，就會自燃呢？”
肖清冰擠出一絲牽強的微笑解釋道：“這個問題我問過老黃，凱恩科技在他們每個人的心臟都安裝了芯片，一旦停止跳動就會觸發機制，引發自燃，因爲所有面具人的血液摻雜了易燃的物質，所以能將他們的身體徹底焚燬。”
歐陽夏薇的美眸中滿是震驚之色，最近她經歷的一切都顯得這麼匪夷所思，原來在普通人看不見的地方，隱藏了這麼多的黑暗。
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肖清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趕忙緊張的問道：“怎麼了？你的身體不舒服嗎？”
肖清冰搖了搖頭，看着我的背影，低聲道：“林白的能力太過於強大，而且因爲失去了記憶太過於單純，如果再次被人騙了怎麼辦？”
我前進的腳步一頓，回過頭面無表情的道：“你知道我能聽到的。”
肖清冰無奈的一笑，對着歐陽夏薇吐槽道：“你看，我就說他單純吧，我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他還傻乎乎的不知道呢。”
我撇了撇嘴，突然問道：“我其實很好奇，你們那次任務最終失敗，絕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爲我，你不恨我嗎？”
肖清冰一怔，認真思索了片刻之後，突然吐出一句：“爲什麼要怪你？你當時不過是因爲求生的本能想要全力逃離而已，並沒有對我們出手，如果我因此而遷怒你，會不會顯得我很不講道理？”
我也愣了一下，顯然肖清冰的豁達讓我內心深處也受到了比較大的觸動。
“謝謝。”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說謝謝，肖清冰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後，繼續道：“覆滅了凱恩科技後，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沉默了片刻之後，緩緩道：“不知道，可能會繼續尋找我遺失的記憶吧。”
歐陽夏薇揉了揉鼻子，十分不理解的道：“爲什麼一定要追尋你已經忘了的東西呢？重新活着不行嗎？”
我搖了搖頭，語氣有些落寞的道：“這句話那老和尚也對我講過，可惜在說完這句話的十年後就死了，除了繼續追尋我之前的記憶，我也不知道我活着的意義在哪裏。”
歐陽夏薇皺着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林白，你到底活了多少歲？”
這段記憶太過久遠，我回憶了許久後纔給出答案。
“我見到那老和尚的時候是1968年，我遇到林凱恩的時候是1998年，逃出去的時間是2017年。”
歐陽夏薇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我，不可置信的道：“也就是說，在你自己的記憶中，你就已經活了五十年了？”
原本我以爲她會很羨慕，畢竟在我經歷的那個年代，人類的平均壽命還不到六十歲，像我這樣的老怪物最起碼不會死。
但是沒想到的是，她看我的眼神中卻滿是憐憫。
“那你也太可憐了吧，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朋友慢慢變老，死亡，自己卻像是一個過客一般。”
我聳了聳肩，故作輕鬆地道：“還好，畢竟我是一個生性淡漠的人，你們所說的感情我好像並沒有很在意。”
肖清冰這時突然開口道：“林白，我覺得當初大師之所以讓你去紅塵中尋找答案，並不是要你這般盲目的去探索，而是希望讓你見到人世間的芸芸衆生。”
“只有見過普通人的無奈與掙扎，困苦與迷茫，糾結與抉擇，才能喚醒你的情感，到那個時候，或許塵封的記憶就會自然浮現出來。”
短短的兩句話就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了我的心上，不知道爲何，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應該相信這個只見過幾面的男人。
緩緩吐出一口氣，將所有的想法甩出腦海。
“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現在還是先面對眼前的事情吧。”
肖清冰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原本我以爲恢復了能力後，我會很輕鬆的覆滅凱恩科技精心謀劃的一切，但是一波接着一波的面具人，讓我不勝其煩。
從我們到這裏開始算起，已經經歷了數十波埋伏，而我也滅了數百個面具人。
就連歐陽夏薇都忍不住咂舌道：“他們到底製造了多少面具人啊？這也太恐怖了吧？”
我搖了搖頭，目光堅定，不管凱恩科技有多少面具人，今日都要覆滅。
突然，我停下了前行的腳步，肖清冰立刻警惕起來。
“怎麼了？”
我沒有回答，伸出手向前伸去，卻摸到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似乎虛空之中有一道牆一般。
“咦，你這小娃娃倒是機敏，不過你們不必繼續向前了，我們的人已經包圍了這裏。”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隨後一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頭從虛空中走出。
肖清冰的臉色一變，恭敬的打着招呼道：“陳老，您親自來了？”
被稱爲陳老的老頭看了一眼肖清冰，惋惜道：“哎，你這是何必呢？真是執念啊。”
而我則是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老頭：“你的能力很奇特，我從來沒見過，你能壓縮空間？”
陳老笑而不語，神祕的道：“小傢伙，只要你答應我，跟我回749局，我就告訴你，怎麼辦？”
我沉默了片刻後，再次伸出手，一股玄而又玄的韻律出現在我身上，我身體周圍的空間猛然變的模糊，隨後我毫無障礙的越過了那道屏障。
陳老原本還得意洋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不可置信的道：“怎麼可能？？你竟然能操控空間？”
我有些無辜的看着陳老，攤開雙手道：“這很難嗎？”
肖清冰對我的表現已經見怪不怪了，在一邊小聲道：“陳老，林白的能力到現在也沒有發揮出多少，不過我猜測，除了局長之外，應該沒人是他的對手。”
陳老的嘴角抽動，久久說不出話來。
“林白，老夫雖然攔不住你，但還是想給你提個醒，能力如果不受到約束的話，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雖然我並不能很好的理解這老頭的話，但是我也沒有反駁，而是想繼續向前走，但是我的腳剛擡起來。
遠處的山中突然爆發出一股極強的波動。
肖清冰臉色一變，只見山峯上的積雪受到震動後，像是冰山巨獸的低吼一般，驚濤駭浪般傾泄而下。
陳老面色一變，整個人驟然凌空躍起，漂浮在半空中。
雙手合十，猛然再張開，發生雪崩的這一片空間像是定格了一般，在空中靜止不動。
陳老的嘴裏振振有詞，低聲地輕語，只見雪崩的勢頭竟然慢慢趨於平緩，最後落在了地上。
處理好了雪崩之後，陳老面容憂慮的看着傳來波動的方向，他能感受到那個方向似乎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逐漸甦醒。
這股力量我自然也感受到了，而且我隱隱覺得這股力量有些熟悉。
“帶我過去，你們的力量是控制不住它的？”
陳老略微猶豫了片刻之後，就點了點頭，他從空中降落在我身邊，肖清冰和歐陽夏薇也湊了過來。
一陣白光閃過，我們四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睜眼，我們已經出現在一處山峯的洞口處。
周圍聚集了數十道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共同點是他們的身上都有着異能者的波動。
見到陳老後，他們呼啦一下圍了過來：“陳老，波動就是從這個山洞中傳出來的，山鼠已經進去查探了，還沒回來。”
陳老點了點頭，隨後目光看向我：“林白，你怎麼看？”
我的目光穿越黑暗的山洞，嘴脣蠕動道：“他正在融合我的力量。”
“融合你的力量？”肖清冰驚呼出聲，他可是切身體會過林白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如果真的有人融合了林白的力量，他實在不敢想象會有多恐怖。
陳老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機立斷道：“不行，必須立刻打斷他的融合。”
“嘩啦”
一道身影從雪地中竄出，是一名身材矮小，看起來很瘦弱，留着兩道看起來有些猥瑣的山羊鬍的異能者。
“山鼠，裏面什麼情況？”
那名叫做山鼠的異能者撓了撓頭，動作有些滑稽的道：“不太妙啊，山洞深處有一個血池，波動就是從裏面傳來的，但是我靠近不了，所以就先回來了，而且，我還有另一個發現....”
“什麼發現？”
山鼠剛要開口，山洞內就傳出整齊的腳步聲。
“你們自己看吧。”
山鼠好像沒有很強的戰鬥能力，所以一溜煙跑到了其餘人身後。
與此同時，從山洞中走出上千名面色鐵青，眼神麻木的孩子，看着年紀都在十二三歲左右。
所有人的面色都鉅變，歐陽夏薇更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恨聲道：“這些都是受過凱恩科技資助的孩子，當年凱恩科技收養了社會上的很多孤兒，送他們到各地上學，沒想到竟然將他們做成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歐陽夏薇的話徹底點燃了其餘749局成員的怒火，這凱恩科技簡直喪盡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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