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而胡永強卻是一臉的淡然，完全沒有任何的驚慌失措。
很快，白天見過的趙東來隊長就走了進來，先是對我道了個歉：“哎呀，林顧問，不好意思，安排的警察沒見過你，鬧了誤會了。”
我隨意的搖了搖頭道：“沒關係，是我沒有提前打招呼。”
趙東來又將目光看向胡永強，語氣很犀利的問道：“這位同學，你那麼晚，爲什麼要到澤湖周圍？”
胡永強苦澀一笑：“警官，死去的三名女生，都是我們通靈社的成員，我作爲社長，想偷偷的拜祭一下，違法嗎？”
趙東來搖頭道：“不違法。”
但是緊接着，他再次發問道：“最近女鬼橋的事情在滇南大學內部傳的沸沸揚揚，你敢一個人跑到女鬼橋附近，你不害怕嗎？”
胡永強依然很淡定的道：“如果害怕，我就不會組建通靈社了，您可能不瞭解，對我們這種人來說，見鬼並不可怕，因爲人比鬼可怕的多。”
趙東來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盯着胡永強的臉頰，似乎想從他的神色中找到一些破綻，但是讓他失望了。
胡永強從始至終都臉色如常，沒有任何變化。
這時我突然出聲道：“既然你沒有絲毫害怕，那我下午找到你的時候，爲什麼裝出害怕的樣子？”
下午在通靈社的時候，他臉色慘白的樣子我還記憶猶新，與現在一臉淡然的樣子形成了極致的反差。
在我覺得胡永強會在我的質問下露出破綻的時候，他卻依然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警官，如果我不做出害怕的表情，你會不會覺得我和其他人不一樣，畢竟另外兩位同學害怕成那個樣子，我也只能配合他們了，畢竟他們兩個平時的膽子也是很大的哦。”
看着他想把嫌疑甩到方俊和李思文的身上，我更加覺得他有問題，女鬼不會無緣無故的將我帶到他的身邊。
但是這一切都只是懷疑，沒有任何的證據，最後趙東來也只能無奈的放了胡永強。
在走出警務室的時候，胡永強突然走近我，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道：“林警官，你似乎和別的警察不太一樣嘛。”
我也冷笑道：“你和別的同學也不太一樣。”
胡永強突然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林警官，看在你這麼敬業的份上，我給你指一條線索吧。”
我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明明很帥，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一種想給他一拳的衝動。
“什麼線索，說來聽聽。”
胡永強收起笑容，沉聲道：“你知道嘛，我這個人有個毛病，收到的信都喜歡放在通靈社的儲物櫃裏，這是鑰匙，或許你能通過這些信查到一些線索。”
我接過他遞來的鑰匙，不知道他在耍什麼花樣。
他也沒給我繼續發問的機會，直接從我面前轉身離開。
我拿着鑰匙，直接來到了通靈社，在門口，我見到了那個儲物櫃。
憑藉着鑰匙上的編號，我打開了儲物櫃的櫃門，裏面放着數十封信，我挨個打開看了一下，竟然都是學妹寫給胡永強的情書。
我忍不住搖搖頭，心中在想雖然這胡永強是個高富帥，但是這也太誇張了吧。
終於，我在幾十封情書中發現了兩個熟悉的名字，張雲婷，趙茹慧。
她們兩個同時喜歡胡永強？
我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看了眼時間，馬上就要天亮了。
我跑到食堂，點了兩個三明治後，掏出手機給歐陽夏薇撥了過去。
三十秒後，歐陽夏薇才接起電話，傳來還沒睡醒的軟糯的聲音：“喂，林白，怎麼了？”
“薇姐，幫個忙，幫我查一下，張雲婷，趙茹慧，李曉娜，陳俊宇，楊瑩瑩這五個女生的家庭背景和校內的人際關係。”
手機那頭先是傳來短暫的沉默，隨後就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你知道現在幾點嗎？！！這種事情不能等天亮了再說嘛？”
我無辜的看着已經透亮的天空，嚥下口中的豆漿：“可是已經天亮了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劇烈的喘息聲，似乎是在壓抑着怒火。
“好，你就在滇南大學等着我，我馬上到。”
說完這句話，她就掛斷了電話，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覺得後背發涼，似乎是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正在靠近
果然，當我笑吟吟的舉起買好的早餐迎上歐陽夏薇的時候，等待我的卻不是感謝。
“薇姐，這是我買好的早餐...”
“哎，薇姐...”
“哎呦，你別衝動...”
十五分鐘後，我揉着有些發黑的眼眶，小心翼翼的看着大口喫飯的歐陽夏薇。
“薇姐，你氣消了嗎？”
歐陽夏薇沒好氣的看着我，沒有說話，在喫完早餐後，才遞過來厚厚的一沓資料。
我雙手接了過來，坐在一邊仔細的看了起來，逐漸，我的眼睛開始亮了起來，我想我知道，爲什麼胡永強要我去看那些情書了。
我收起這些資料後，直接走向了女生宿舍，歐陽夏薇在後面道：“喂，你幹什麼去？”
見我沒有說話，她只能無奈的跟在我身後。
再次走進女生宿舍，宿管阿姨已經認識我了，也沒有看着攔着我。
我輕車熟路的走到她們兩個的寢室門口，關小雨正好起來洗漱，迎面撞上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林顧問，你怎麼來這麼早？”
“她們兩個起來了嗎？”
關小雨點了點頭，隨後帶着我走了進去，這個時候歐陽夏薇纔跟了上來，示意關小雨不要說話。
見到我氣沖沖的走了進來，陳俊宇和楊瑩瑩都有些茫然，手足無措的坐在牀邊，怯生生的道：“林警官，您怎麼了？”
我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們兩個和趙茹慧還有李曉娜以前就認識就對不對？你們四個的父母都認識，彼此之間也多有合作，所以你們四個從小就是閨蜜，之前爲什麼不說？”
楊瑩瑩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陳俊宇雖然也害怕，但是強撐着問道：“林警官，這和這件案子有關係嗎？”
我的眼睛像是利刃般鋒利，繼續問道：“張雲婷喜歡胡永強，趙茹慧也喜歡胡永強，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
陳俊宇搖了搖頭，堅持道：“我們不知道，這是他們兩個的私人感情，我們也不想知道。”
雖然她嘴裏說着不知道，但是楊瑩瑩低下的頭顱卻讓我更加確認。
我從厚厚的資料中抽出兩張，拍在桌子上，冷聲道：“你們兩個看清楚了，這是你們四個在高中的時候，霸凌同學的記錄，我再問你們兩個一遍，那天晚上，你們去女鬼橋，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真的見到所謂的女鬼了嗎？”
楊瑩瑩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陳俊宇也有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正當我打算一鼓作氣，讓他們說出真相的時候，一道尖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哎呦，我的女兒呦。”
兩名貴婦人模樣的中年婦女推開關小雨，走進了宿舍。
將楊瑩瑩和陳俊宇護在了身後，像是護犢子的老母雞一般，怒目盯着我。
“你一個男警察，怎麼可以來我女兒的宿舍？”
我正要說話，卻被歐陽夏薇擋在了身後，同樣冷冰冰的道：“我們警察辦案，自然有來找你們女兒問話的權利，而且執法過程全程有女警官陪同，你們有什麼意見可以向上級投訴。”
這個場面，讓我想起來，第一見面，她將我護在車裏的時候，一股暖流從我心底滋生。
見到歐陽夏薇似乎是很不好惹的樣子，兩名婦人囂張的氣焰也隨之一減。
但還是叫囂着要帶自己的女兒離開。
卻被歐陽夏薇一口回絕：“對不起，你們的女兒涉及三起兇殺案，暫時不能離開學校。”
這話讓兩名婦人再次炸了毛：“哎呦，現在的警察反了天了，死了人和我們女兒有什麼關係啦？你這樣講話，我要找律師告你的。”
歐陽夏薇油鹽不進的道：“隨便，但是你們的女兒走不了。”
“好，那你就和我們的律師談吧。”
趁着她們在拌嘴的功夫，我抓住最後一絲機會對着楊瑩瑩道：“瑩瑩，你知道的，如果不說出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兇手是不會停止的。”
楊瑩瑩看着我的眼神有了些鬆動，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她媽媽拽到了身後。
“這位警察，你叫林白是吧，你再和我女兒講話，我現在就投訴你，你知道嗎？”
看着被擋的死死地楊瑩瑩，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很快，兩名貴婦請的律師也到了，趙東來也帶着警察到了現場。
經過了一個小時的協商與談判，最終的結果是雖然兩名女生不能離開學校，但是可以住在單獨申請的公寓，由她們家人找的保鏢和警察共同保護。
對應的，警察如果想要找兩名女生詢問，也要通過律師獲得家長的允許。
面對這樣的結果，我也只能無奈的接受。
在從我們面前離開的時候，楊瑩瑩始終低着頭，而陳俊宇則是仰起頭耀武揚威的離開，甚至還回頭向我們示威。
這一幕可把關小雨氣的不輕，低聲罵道：“呸，虧我還想着保護你們。”
看到這個畫面，我突然有了一絲感慨。
表面甜美乖巧的陳俊宇卻會如此的囂張跋扈，而最開始頹廢放縱的楊瑩瑩看起來卻還尚存一絲良知。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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