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山路難行
王順對我說：“小刀兄弟，你們畢竟不是當地的，路上指不定會遇到什麼麻煩。何胖子經常出去辦事，對柳河更是熟門熟路，讓他跟着吧。”
何胖子一聽，趕緊說：“刀爺，放心吧，我肯定能幫上忙。”
我點點頭：“行，抓緊收拾一下，一會兒就出發。”
“啥，這麼快？”
王順一腳踹上去：“讓你收拾就收拾，廢什麼話！”
何胖子一走，王順嘆了口氣：“要不是你說，我還真不知道江榮軒和老三有來往。這個老頭子脾氣倔，你也不要跟他廢話，該動刀子就動刀子。”
“好，我懂，你放心吧。”
說罷，王順陪着我出了帳篷，遠遠就看見許文山帶着劉參謀，騎馬過來了。
許文山大喊：“小刀兄弟，讓劉參謀也跟着吧，他手腳也勤快，路上能幫忙撿個柴放個哨。”
劉參謀翻身下馬，大聲說：“刀爺，我聽你吩咐。”
我回頭看看王順，他笑了，低聲說：“瞎摻和。”
我走上前：“行，咱們一會兒出發，爭取早一點出山。”
王順和許文山，各自都派了一個心腹跟着，看來心裏很不踏實。
我也沒有多說，直接帶着他們來到寨門口，等了片刻，就見兩輛大爬犁出來了。
羅老九走過來，把我拉到一邊，低聲囑咐說：“小刀，到了江家不要衝動，那個江老爺子能和日本人偷偷做生意，看來也不簡單。”
我一聽，確實是這樣，他要是真不想開口，動刀子也不一定有用。
這時，錢麻子走了上來：“老羅，我剛纔琢磨一下，對付江家老爺子，你也許幫得上忙。”
“啥意思？”
“跟我們一起去吧。”
羅老九連連擺手：“上回半拉子把我晃盪着，這兩天睡覺還暈乎呢，這要是在山裏顛一路，我老命就交代了。”
錢麻子上去就架住了他的胳膊，笑着說：“老羅，我懷裏這老山參，勻給你一根兒，路上不舒坦，就薅一根鬚子嚼着，保證你生龍活虎的。”
說着說着，錢麻子就把羅老九架到了爬犁上。
三鏢一見，大聲說：“老羅，你也去啊？”
“我是——”
“還得是老羅，不放心你們。也行，有你跟着，我更放心了。”
羅老九的話生生嚥了下去，嘟囔了一句：“行吧，我也不想上課了。”
洪顏躺在第一輛爬犁上，蓋着厚厚的被子，還是昏迷着。連水月坐在旁邊，正在把被子的角角落落都掖進去，免得漏風。
我們與衆人告別，穿過山谷，直奔山外去了。
剛下過雪，路並不好走，我和何胖子騎馬在前面探路，羅老九趕一輛爬犁，拉着連水月和洪顏，錢麻子趕後面的爬犁，拉着劉參謀和我們的物資。
出發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冬天天黑的快，走了十幾裏地，我們就只能點上馬燈繼續前進。
又走了兩三里路，山風越來越大，吹得人睜不開眼睛，根本沒辦法再走了。
羅老九大喊：“小刀，小刀，不能走了，太危險。”
何胖子一聽，扭頭說：“刀爺，看不清路，要是爬犁栽雪坑裏，就麻煩了。”
我只能點點頭：“好，找個背風的地方，咱們歇歇。”
何胖子帶路，我們鑽到了旁邊山坳的矮樹叢裏，趕緊點起篝火。
羅老九凍得夠嗆，趕緊坐在火堆旁烤一烤，我和連水月則查看一下洪顏的情況。
她臉色沒有那麼慘白了，但額頭髮燙，怎麼叫都沒有反應，情況並不好。連水月低聲說：“小刀，洪瘸子掛在脖子上的這種暗器，就是最後關頭搏命用的，要麼給敵人一下，要麼給自己一下，都是致命的。”
我點點頭：“當時我真是大意了。”
“當時是紮在了洪顏的手上，要是紮在脖子上，胸口，可能早就沒命了。小刀，做好心理準備，能趕上最好，趕不上，也沒辦法。”
我嘆了口氣：“好，我懂。”
錢麻子指揮着劉參謀扎帳篷餵馬，又讓何胖子做飯，安排得很好。
我和連水月給洪顏餵了些熱水，將她擡進小帳篷避避風。之後，大家圍坐在了火堆旁，趕緊喫些熱乎東西。
何胖子說：“刀爺，我不是說喪氣話，你也知道，山裏頭颳風下雪，晚上肯定不能走。洪姑娘這個情況，可能來不及。”
劉參謀喝着熱湯，也點了點頭。
這時，連水月開口問：“何胖子，路你熟，有沒有近道兒？”
何胖子擺擺手：“連大當家，你也在這山裏轉悠過幾年，現在走的已經是近道兒了。”
沒想到，劉參謀搖搖頭：“這也不算是最近的道兒。”
我一聽，趕緊問：“啥意思？”
“刀爺，你也知道，咱們主要是出山費勁。只要出去了，路好走，一天就能幹它一百里地。”
“對，那該從哪兒出山？”
劉參謀低聲說：“小死人溝。”
我愣了一下，扭頭看着何胖子，他一聽，趕緊擺手。
“劉參謀，那小死人溝你也敢去？”
“許團長已經帶我們走過兩次了，沒事兒。”
我趕緊問：“何胖子，你怕啥啊？”
“刀爺，你是不知道，山裏有兩個死人溝，小死人溝和大死人溝。我聽說，日本人剛來那幾年，進山討伐，抓抗聯也抓鬍子，然後趕到死人溝裏，搞什麼試驗，害死老多人了。後來人家就說，溝裏鬧鬼，沒人敢走。”
“這樣啊，那是不是近道兒？”
“確實是，但咱們還是別往那走，鬧鬼。”
劉參謀笑了：“我們真走過，白天過，啥也沒有。”
我扭頭看了看連水月，她點點頭：“好，可以走。”
何胖子一聲嘆氣：“鬧鬼啊，幾位，你們真不怕？”
羅老九笑了：“心虛才怕鬼，何胖子，你平時幹得壞事兒不少啊！”
“老先生，咱們都是鬍子，誰沒幹過壞事兒？對了，你是搬舵的，會不會跳大神兒？”
“放心吧，進溝之前，我念唸咒，請六丁六甲護着咱們，啥孤魂野鬼也不怕。”
聽羅老九這麼一說，何胖子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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