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畫地圖
連水月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說:“小刀,如果咱們能從地下通道偷偷摸過去,炸彈藥庫,一切就好辦了。”
我看了一眼胡大彪,有些擔心:“他萬一說錯了呢?裏面都是陷阱,一不小心咱就出不來了。”
“這是個好機會,值得冒險。”
“萬一咱們炸不了彈藥庫呢?那肯定是重兵把守的地方。”
連水月抓住我的手:“能炸就炸,炸不了,還有一個重要目標。”
“啥呀?”
“佐藤夫人。”
我一愣:“王老三的媳婦?”
“王老三和佐藤之間的矛盾,全靠佐藤夫人勸着,幹掉她,他們會不戰自亂。”
“這是個好主意,我覺得可以。”
就在這時,帳篷簾子被撩開,何胖子探頭進來了。
“連大當家,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剛纔小崽子說,那小姑娘嗷嗷哭,誰勸都不行,你要不要去瞅瞅?”
連水月站起身:“小刀,你去把剛纔的情況跟他們說說。老錢,跟我走!”
我鑽出帳篷,衝何胖子揮揮手:“何胖子跟我走,劉參謀你進去看着吧。”
我估摸着,他們一羣人肯定還沒睡,於是直奔營地中央的大帳篷去了。果然,遠遠就看着裏面亮着光,石黑子正站在外面抽菸。
他看到我來了,趕緊扔掉菸頭過來:“刀爺,啥情況?”
“走,進去說。”
鑽進帳篷,衆人果然都在,我趕緊把剛纔的情況,都告訴了他們。
三鏢聽了一臉擔憂,王順和許文山卻十分高興,對連水月的計劃大大讚嘆。
我只能告訴大家,一步一步走,先看胡大彪能記起什麼再說。
簡單嘮幾句,勸說衆人先回去休息,我趕緊出了帳篷,往連水月那邊去了。
剛到帳篷口,就聽到錢麻子說日本話的聲音,我怕忽然進去,嚇住小姑娘,於是站在了外面。
裏面一會兒傳來小姑娘的哭聲,一會兒又是咯咯的笑聲,錢麻子甚至唱起了日本小曲兒。
在外面等了一陣子,我凍得直哆嗦,於是低聲問:“水月,老錢,裏面沒事兒吧?”
錢麻子一聽,立刻鑽了出來:“你啥時候來的?”
“在外面站一會兒了。”
“這邊兒沒啥事了,走,咱倆回帳篷說吧。”
外面太冷,我們一路跑回帳篷,脫掉棉襖棉褲,鑽進被窩,暖了一會兒才覺得好一點兒。
“老錢,那小姑娘咋樣?”
“畢竟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驚嚇到了。”
“侯一斗說這孩子——”
錢麻子嘆了口氣:“唉,也不知道這孩子能撐多久,深山老林的,咱也沒有別的辦法。對了,剛纔和她嘮幾句,這小姑娘說,她知道佐藤夫人住在哪兒。”
“那挺好啊!回頭你也讓她畫下來。”
“小刀,你們還真想偷偷摸進去啊?”
“這種事兒咱們也不是幹一次兩次了,你還擔心啥?”
錢麻子側過身,用胳膊撐着頭:“以前就咱們幾個人,窮忙活,也沒辦法。現在咱手底下都是人,闊綽了,不用啥事兒都自己幹吧?”
“這個我一開始也不明白,昨天水月跟我解釋了。別看咱們現在人多,其實都不是一條心,真要是在下面遇到大麻煩,那些小崽子跑得賊溜。所以,平時讓他們當炮灰可以,真辦大事兒,還得咱們親自上。”
“哦,這麼說,也有道理,所以咱是真要去了?”
我點點頭:“睡吧,先養足精神。”
話雖這麼說,我倆都不太困,又嘮了一段時間,才迷迷糊糊睡着的。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李半拉子鑽進了我們的帳篷,大聲喊:“小刀,老錢,快起來看看!”
我倆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噌的一下坐起來,就見他手裏拿着幾張紙,滿臉笑容。
“快瞅瞅,胡大彪畫了一晚上,終於弄完了。”
我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錢麻子點亮馬燈,把幾張紙接過去,眯着眼仔細看了一會兒。
“小刀,幸好沒讓胡大彪寫字兒,這跟雞爪子撓得一樣,看不懂啊。”
我湊上去一看,紙上畫出來的線,有粗有細,有長有短,有些可能畫錯了,還打了叉。怎麼看,都覺得是雞爪子撓出來的。
李半拉子打了個哈欠:“將就看吧,能畫成這樣,把我倆難爲死了。”
錢麻子指了指一團黑疙瘩:“這咋還畫了個猴?”
“你看出來了?這意思是關那些瘋子的地方,我倆都不會寫‘瘋’這個字,只能畫畫了。”
“哦,你看這個猴,大腦袋短腿長胳膊,還咧着嘴,胡大彪畫畫水平不錯啊!”
我拿過一張紙,指着上面:“這仨是鞭炮?還是酒桶?”
錢麻子瞅了瞅:“鞭炮,你看還有線呢。我猜他倆想說,這裏是彈藥庫,對不對?”
“不對,這是地下發電機。”
“哦,也對,發電機有線。半拉子,這兩個地方咋沒連起來,中間還空一塊?”
“胡大彪說,這一塊該怎麼走,他實在想不起來,就先空着了。”
我和錢麻子互相看一眼,徹底不困了。
李半拉子接着說:“我也是一宿沒睡,熬到現在才折騰出來,你們能瞅明白不?”
我搖搖頭:“這要是沒有你倆解釋着,誰也看不懂。”
“我就是先給你倆瞅瞅,回頭還是要給水月,她指定能看懂。”
錢麻子嘆了口氣,扭頭說:“小刀,這還有不記得的地方,那咱們還是別下去了,太危險。”
李半拉子大手一揮:“胡大彪說了,他也跟着一起下去,說不定到地方一看,又想起來了。”
“那萬一到地方沒想起來,又瘋了呢?”
我搖搖頭:“瘋了倒是不可怕,咱把他幹趴下就行了。最害怕就是,萬一路線錯了呢?”
“沒事兒,胡大彪說了,只要他還活着,肯定能把咱們帶到地方。”
錢麻子又躺下了,看着帳篷頂:“這麼說,我是更沒信心了。他早晚得變成那些瘋子,現在可能連親孃都不認識了,到時候還能記得咱們的事兒?”
“那咋辦?”
我穿上棉襖,開口說:“沒事兒,走一步看一步,半拉子你先睡吧,我找水月商量一下。”
錢麻子嘆了口氣:“行,你去吧,我再躺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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