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梳妝室
連水月兩步走到我身邊,低聲問:“啥情況?”
“好像有個人坐在裏面,沒動彈,不知道是死是活。”
李半拉子頭也沒回,低聲說:“不就是個人嘛,有啥怕的,我進去捅死他。”
我趕緊拉住他:“別急,我估摸着不是活人,看看再說。”
說罷,我慢慢站起來,又從屏風後探出身子,用手電筒照向了梳妝檯。
上面擺了不少小盒子、小瓶子,旁邊還有個留聲機。梳妝檯的左側,是個低矮的小桌子,沒有鏡子,但桌上也擺了不少梳妝打扮的東西。
那個身影,就坐在這張小桌子前。
這回我看清楚,這人背對着我,從身形上來看,肯定是個孩子。
李半拉子也探出頭,看到眼前的場景,忽然用刀背敲了敲旁邊的屏風,發出砰砰的聲音。
那個身影沒有動靜,可能是死人。
這時,連水月從後面直接走了進去,三兩步來到梳妝檯前,側身看了看這個人。她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表情好像有些疑惑。
我趕緊走過去,從另一側用手電筒一照,才發現這是個“假人”。打扮成日本小姑娘的樣子,閉着眼,坐在這個小梳妝檯前,似乎正在思考怎麼打扮自己。
只不過,這假人的臉做得太粗糙,說不出的古怪。看連水月的表情,可能也覺得不太對勁。
這時,他們都跟了進來,李半拉子上前一看,忽然說:“這是人皮啊!”
說罷,他伸手捏了捏假人的臉:“真是,小刀你捏捏,人皮,裏面可能是填了乾草和棉花。這個佐藤夫人,還喜歡這玩意兒?”
剛說完,我忽然聽到許文山嗷的一聲叫,嚇得李半拉子都一哆嗦。
王順用手電筒照着他,大聲說:“幹啥玩意,一驚一乍的!”
許文山哆哆嗦嗦指着不遠處的牆邊,那裏放着幾張低矮的小方桌,有七八個人影,正圍在桌子旁坐着。
我和李半拉子慢慢走過去,一個個用手電筒照了照,都是“人皮孩子”。
有男孩有女孩,年齡也有大有小,它們被擺着各種姿勢,玩耍、喝茶、喫東西,還有兩個小男孩在“打架”。
這個場面,比昨天看到那堆“屍山”,還讓人覺得後背發冷。
王順在後面低聲說:“門口不是有個小柴油發電機嘛,咱打開吧?”
在地堡的入口處有個小房間,裏面也有柴油發電機,我們昨天下午就試了試,它可以提供這裏的照明。
許文山一聽,趕緊說:“對對對,走,老六,咱們去弄!”
這兩人立刻互相攙扶着,走出了房間。
錢麻子還在梳妝檯旁站着,他低聲說:“水月,過來看看這些!”
我倆趕緊走過去,就見錢麻子正照着旁邊貼着的幾張照片,我趕緊湊上去看看是什麼。
最靠近鏡子的一張照片,好像是一家三口,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女人還抱着一個孩子。
連水月在旁邊說:“這不是王老三嘛。”
我仔細一看,確實是,趕緊說:“應該是,旁邊這個是誰?”
錢麻子指着照片上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說:“小刀,沒認出來啊?這是佐藤夫人。”
“不可能,佐藤夫人那體型,你再看看這個女人——”
說到這裏,我又仔細看了看,照片裏的女人一點也不胖,面帶微笑,看起來很高興。但是仔細看看眉眼之間,還真像是佐藤夫人。
錢麻子說:“應該就是她!你瞅瞅這小孩,會不會就是他倆的孩子?”
“沒聽說他倆有孩子啊?”
他忽然指了指旁邊的人皮孩子,低聲說:“你們猜,會不會是他們的孩子死了,佐藤夫人受不了刺激,腦子出了問題,大喫大喝,才變成了這個體型。”
我也看了看旁邊的假人,搖搖頭:“不可能吧?你的意思是,她把自己的孩子扒了皮,做成這個樣子,陪着自己?”
錢麻子點了點頭。
連水月忽然說:“她還扒了其他孩子的皮,陪自己的孩子一起玩兒。”
我們同時看向了矮桌子旁的那些人皮孩子,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錢麻子又照照旁邊的照片,有些是孩子單獨的照片,有些是佐藤夫人和孩子的合影。其中有一張照片,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這是一張很久以前的照片,已經有些發黃,邊角也翹了起來。上面是兩個年輕女孩,在一間有很多桌椅的房間裏,兩人捱得很近,面露笑容。
其中一個是佐藤夫人,另一個看起來很像是丁晴。
就在這時,頭頂上的燈亮了,整個房間一下子被照亮。我們三人仔細辨認,應該就是丁晴。
很快,王順和許文山又進來了,兩人也湊上來看了兩眼,又把梳妝檯上的小盒子都打開,看看裏面有什麼東西。
實際上,在這間密室的外面,還有一張更大的梳妝檯,那應該是佐藤夫人平時使用的。
翻騰一遍,這裏沒有什麼好東西,看起來就是專門隱藏“人皮孩子”的房間。
錢麻子在旁邊說:“這個佐藤夫人,肯定是偷偷摸摸把這些東西帶來的,你們猜佐藤知不知道?”
王老三和佐藤知不知道?這個問題,我們可能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
密室並不大,錢麻子四處翻找,沒什麼其他發現,大家也就出來了。
王順點上煙,抽了兩口,罵道:“老三這個兔崽子,娶了個什麼玩意兒?”
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別想了,回去歇着吧,天還沒亮呢。”
“行,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兒叫我。”
許文山也走過來,與我們打了招呼,和王順一起回去了。
我們幾人站在地堡門口,看着遠處黑黝黝的林子,沉默了一會兒。
片刻之後,錢麻子走到我身邊,低聲說:“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啥意思?”
錢麻子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了旁邊的連水月,我上前一看,上面是佐藤夫人和一個郎中,看背景應該是在一個診所中拍攝的。
照片裏的佐藤夫人已經比較胖了,那郎中鬚髮斑白,留着山羊鬍子,正在給佐藤夫人把脈。
我低聲問:“這有啥用?”
錢麻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連水月在一旁說:“先收着吧,指不定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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