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於科長的功勞
羅老九笑着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別自個兒嚇自個兒了。”
這時，外面忽然有敲門聲。
何胖子慢慢走過去，打開一條門縫，瞬間站直了身子：“哎呀，我的大爺，你吭一聲唄，嚇壞我了！”
他把門打開，守門的老頭走了進來，面無表情，也不說話，把一個食盒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錢麻子趕緊問：“外面啥情況啊？要不您出溜達溜達，幫我們瞅瞅。”
老頭擺擺手，關上門就走了。
何胖子哼了一聲：“鄭老闆的人脾氣真是怪，那小姑娘能打能殺，來無影去無蹤的。這老頭整天板着個臉，也不吭聲，跟誰欠他幾塊大洋似的。”
打開食盒，裏面是簡單的早飯。
羅老九一邊喫餅一邊說：“老何，你熟悉這裏，一會兒上街找個小叫花子，把海葉子送到戲院。”
“行，這個簡單。”
“路上還是要小心，外面沒啥動靜，纔是最危險的。”
何胖子抓緊吃了些東西，跑到二樓從窗口看了一陣子，確定周圍沒什麼危險，這纔拿了信，準備出門。
我和連水月把他送到院子裏，又囑咐了幾句，他纔打開小鐵門，直接出去了。
關上門，連水月嘆了口氣：“折騰完咱得趕緊走，不然可能真有大麻煩。”
“實在不行，先讓何胖子幫忙，把老錢和老羅送出去？”
“他倆肯定不願意。”
我也嘆了口氣，剛想說話，後面咣咣兩聲響：“小刀，給我開門！”
這是何胖子的聲音，我立刻轉身打開門，他一個側身進來了，身後還跟着梁晨。
梁晨換了一套女裝，還化了妝，乍一看真沒認出來。她也沒說話，招招手，帶着我們進屋了。
羅老九他們三人愣了一下，才認出這是梁晨，趕緊走了上來。
梁晨蹲下看了看地上的周公子，忽然笑了：“這兔崽子，肯定想不到，會栽在你們手裏。”
我趕緊問：“梁姑娘，到底啥情況？”
“坐下說吧。”
大家見她表情放鬆，不急不躁，也猜到不會是壞消息，所以都鬆了一口氣，坐下了。
“爲了這個事兒，老闆昨天打了半宿電話。”
連水月一聽，趕緊說：“真是給如春姐添麻煩了。”
“老闆說了，你們的事兒就是她的事兒，不用客氣。但是，綁了周公子確實鬧得有點大，幸好老闆認識人多，總算把事情解決了。”
“解決了？那這個周公子——”
“這是個冒牌貨！”
這話一說，我們互相看了看，都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
梁晨回頭看看地上的周公子，點上一支菸，笑着說：“老闆連夜打電話覈實了，確實有周公子這個人，而且確實要來奉天。只不過，真正的周公子在上海多待了幾天，到天津之後，又因爲一些事兒耽誤了，現在還在那裏呢。”
何胖子指指地上的“周公子”：“那這個呢？”
“具體的情況還沒查清楚，應該是周公子的一個隨從，勾結上海的拆白黨行騙。他們有僞造的公函，也知道周公子的行程，所以提前來奉天，想用這十來天時間多騙些錢財。”
何胖子一聽，三兩步走過去，衝着地上的周公子踹了兩腳：“這兔崽子，把我嚇壞了。”
梁晨接着說：“幸好這個是假的，要是真的，確實挺麻煩的。”
我點點頭：“梁姑娘，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老闆連夜聯繫了軍警，說你們是她的人，這事兒是個誤會。”
“哦，怪不得鬧出這麼大的事兒，外面沒啥動靜，還得多謝如春姐。”
梁晨瞅着我，搖頭說：“你們也真是能鬧騰，我佩服！現在是這樣，老闆已經安排了，抓住假的周公子，這份功勞要讓給警察局的於科長。他得了便宜，你們的事兒也就不再追究了。”
我趕緊問：“那方大炮呢？我們現在需要抓住他，問點事兒。”
“晌午之前，咱們要把這個周公子送給於科長，要趕緊出發了，方大炮的事兒再說吧，他跑不掉。”
連水月一聽，立刻站了起來：“好，我和小刀跟你去。”
梁晨踩滅菸頭：“那行，抓緊出發。”
李半拉子幫着我們，把周公子扔到馬車上，拿毯子蓋住了。我在前面趕車，梁晨和連水月坐在後面，出了小洋樓。
街上人來人往，路口還有警察執勤，但沒人注意我們的馬車。
梁晨指路，走了一袋煙功夫，馬車停在了一家小飯店的門口。
飯店關着門，外面蹲着一個賣香菸的男人，他擡頭看看我們，梁晨忽然說：“到飯點兒了吧，咋還不開門？”
他一聽，立刻站起來，敲了敲門。
很快，裏面的人打開半扇門，探頭看了看我們。
梁晨掀開腳下的毯子，衝着他招招手，這人過來一瞅，趕緊點點頭，又招呼兩個人出來，把假的周公子搬了進去。
賣煙的男人已經收起了木盒子，我們一下馬車，他就走過來牽着馬往後面去了。
這飯店也不是大門臉兒，我們三人進去之後，門立刻關上了。跟着一個夥計上了樓，來到最裏面的一個房間，夥計輕輕敲門：“於科長，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夥計一推門，我們三人走了進去。
果然是於科長，他穿着大褂，沒戴帽子，頭頂光禿禿的，只剩下後腦勺半圈頭髮。
見我們進來，他上前兩步，抱拳拱手：“幾位，來了。”
一說話，就看到他缺了的兩個門牙，已經換成了大金牙。
我趕緊上前：“於科長，還記得我不？”
他咧嘴一笑，用一根手指指着我說：“你小子，一腳踹我個大跟頭，給我換了兩顆牙，我還能不記得？”
“真是誤會了，實在抱歉。”
於科長擺擺手：“早說是鄭老闆的人，啥事兒也沒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衝動，瞎折騰。放心吧，現在沒事兒了，我都打了招呼。”
梁晨笑着說：“我們老闆說，多虧了於科長幫忙，等她辦完事回來，一定登門拜訪。”
“坐坐坐，坐下說。鄭老闆也是客氣，這麼一份大功勞讓給我，於某實在是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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