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只是裁判很快便注意到场边伫立的黑发,毫不犹豫地吹了哨子。他看万裡川知凛身上穿了鬼冢班的球衣,還以为两人起了争执“你们两個干什么呢”
万裡川知凛松开手,“沒什么,他帮我捡了個东西,我在跟他表达感谢。”
裁判看看万裡川知凛,又看看黑发,两人脸上都沒什么表情,他放下哨子“請11号回到场内认真比赛,场外人员不要干擾比赛。”
“好的,不好意思给您造成了麻烦。”万裡川知凛退后坐会替补身旁。
黑发深深望了万裡川知凛一眼,转身跑回了前场。
现在比分是11平,上半场双方各进一球,场面有些焦灼。
球再次出界,诸伏景光捡起球往草坪一抛,自己从萩原研二身边跑過。
他鼓励道“萩原加油,我相信你。”
萩原研二藏在手套裡的手攥了攥,坚定道“好”
蜂须班攻门,冲上来的一共有四個人,他们不听传着球,扰乱萩原研二的思路和视线。
萩原研二看着飞来飞去的球有些眼花缭乱,四個人在前线进攻,几家后防又被别人阻拦着,一时难以突围,他无法确定谁会射门,只能一直盯着黑白色的皮球,焦躁疑虑的情绪一点点在心头积压。
到底会是哪個人
沒能成功拦下上一個球的他觉得心理压力倍增,额头渗出几滴汗珠,在阳光照耀下如同宝石般熠熠生辉,俊朗的脸蛋也被打上几道凌厉的侧影。
萩原研二左前方的球员做出要把足球向前踢的动作,萩原研二精神越是紧绷,脑袋就越是清明,他观察到对方球员的脚有些许偏移,這是個假动作
他要传球
萩原研二视线迅速移动,右二压前的成员明显已经做好了接球的准备,扑右边
正如萩原研二所料,皮球从球鞋上弹射而出,传到了右二球员跟前,而他已经向后抬起了钉鞋,鞋尖重重触碰到皮球,這是一招贴地飞行沒有任何向上飞起的弧度。
萩原研二比对方出脚更早扑倒,整個人趴到草地上时,還不忘侧身稳稳抱住那颗灵动的足球,球在怀中旋转了几圈才停止。
“好耶拦住了”替补激动道。
“萩原君就是靠谱,不愧是提前收到招揽的男人”
万裡川知凛看着变幻莫测的局势,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被极速消耗,对方那個古古怪怪的11号总是盯着他,虽然两人位置相仿,但也沒必要在他根本接触不到球,還离球十万八千裡远的时候還盯得這么紧吧,连跑位都有点困难了。
即便他体力很充足,也沒办法支撑這么多次剧烈运动。
“体力差,這点不太行啊,比不過那個家伙。”黑发的小声嘀咕被松田阵平的耳朵捕捉到了。
松田阵平不乐意了,之前黑发嘲讽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莫名其妙,但为了不惹是生非就什么都沒說,沒想到黑发還不知足“你在說什么”
“我的体力比不過谁”
“与你无关。”黑发白了他一眼,但因为刘海的阻隔沒能成功传递给松田阵平。
“什么鬼,你都提到我了,怎么可能与我无关,我又不是耳聋,你說话我能听得一清二楚。”松田阵平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什么时候提到你了,我有說過松田阵平這四個字嗎,還是說你不叫這個名字”黑发反驳。
松田阵平還想說些什么,却看见皮球跳跃在诸伏景光腿前,他们抢到球了
他沒時間和黑发纠缠下去,赶
紧冲着球跑去。
即便力气已经消耗了许多,松田阵平的瞬间爆发力仍然不可小觑,他稳稳接住了诸伏景光的一脚直传,单刀直入敌阵。
蜂须班回防不及时,拦在松田阵平前头的只有一個门将。
松田阵平一脚踢在皮球上,皮球冲着球门的死角飞去,又陡然下坠,宛如一颗流星撞进了白色球網当中。
這是一個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替补们瞬间就跳了起来。
“哔”上半场比赛刚好结束。
松田阵平特意与黑发擦肩而過,他用实力硬核回应了黑发的嘲讽,這颗进球兼具爆发力和速度,足以证明他并不是黑发口中那样跑不起来,他身体素质杠杠的
“姥姥进球了,大孙子你开心嗎”松田阵平以牙還牙,借着黑发的言论嘲弄道。
黑发并沒有恼怒,反而笑了,笑声清朗,与他阴郁偏执的气质截然相反,“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怎么夸起自己来了松田阵平沒想到黑发這么厚脸皮,但他也深刻明白,這样沒脸沒皮的人不管說什么都不会被气到心肌梗塞的,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他有些郁闷,叉着腰走出了比赛场地。
11号为什么会是那种态度他和11号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蜂须班裡還有這個人。
“松田,你還撑得住嗎”伊达航关心道。
他還记得松田阵平早上参加了三场比赛,每场都不算轻松。
松田阵平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腿有些发软以外,其他地方都沒什么感觉。
“我下半场也可以上。”
“不行。”万裡川知凛突然道。
“我感觉很好,休息几分钟就不累了,可以撑到比赛结束。”松田阵平望着万裡川知凛重申道。
万裡川知凛屈下身伸手捏了下松田阵平紧绷的小腿肌肉,站得直挺的青年瞬间感觉到了一阵酸软,冷不丁弯了下膝盖,還好萩原研二扶了他一下。
魅魔摆开证据讲事实“你看,你今天已经运动過度了,不能继续上场,要是造成肌肉劳损,可就不是一两天能养好的了。”
松田阵平還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伊达航就率先发表了赞同的意见“阿玛多教授說得有道理,你今天确实是太累了,等下换人上场。”
原本伊达航想指一個替补,因为松田阵平的位置非常重要,這個替补也不能随便选,场下三個替补水平差不多,但都不擅长边锋位置,他有些犯难。
“我来吧”万裡川知凛举手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足球的一把好手。”他编谎的时候又一次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外表,导致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都有点疑惑。
降谷零“教授您现在不就正值年轻嗎”
万裡川知凛眨眨眼,打了個补丁“我說的是還在上学的时候,我以前是足球队的。”
“虽然沒有配合過,但我相信我可以跟上你们的步调。”
松田阵平想了半天,终于想好了把位置挣回来的說辞“你,咳,教授不是說我在场上才能把鬼引出来嗎,我要是现在下场,還怎么让计划执行下去”
他本来对留在比赛场上沒有执念,但对方11号屡次挑衅他,他一定要进多几個球狠狠打11号的脸
“鬼早就出来了。”万裡川知凛在松田阵平愕然震撼的眼神中用手指指向了蜂须班的某個黑发少年。
他背对着鬼冢班的球员们,背上球衣印的赫然是两條标准的竖杠11。
“原来是那個小子”松田阵平语气中夹杂了些咬牙切齿的狠意,新仇加旧恨,他记住這個叫黑发的鬼了。
“
它既然選擇和我正面对抗,那我就更不能下场了,那样岂不是在向它认输”
“松田,让你休息就休息,哪来這么多废话,你想明天废腿嗎”降谷零话糙理不糙,足够直白。
萩原研二顺势把手臂搭上松田阵平的肩头“小阵平,這個计划目标就是引出鬼,你现在已经成功了,后面的就交给阿玛多教授吧。”
“算了,班长你让教授上吧,把鬼早点抓了也好。”松田阵平忍不住担心,“万一鬼在這裡暴走怎么办,這裡還有這么多普通人。”
“沒有办法。”万裡川知凛薅了把自己又卷又蓬的金毛,总不能放火把草坪一次性烧了吧
“我不会惹怒它的,我只是想找它說說话。”
谁知道你這张嘴能說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众人对“不会惹怒它”這几個字保留疑问。
他们属实沒想到這信誓旦旦說自己有办法解决鬼的小教授在关键时候却這么不靠谱,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伊达航向裁判做出了换人的請求,下半场比赛开始。
万裡川知凛已经做好了热身运动,进场时黑发佝偻着的腰都一霎那挺了起来,它也不装了,撩起自己额前的头发,挂到两边。
在众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头发慢慢缩了进去,只留下一個清爽的长度。
只是那张脸从惊艳的美人脸变成了一张陌生且普通的面容,但蜂须班对此都沒什么表示,显然是认识這张脸的主人的。
黑发只是一团头发,所以它的脸是可以捏造的,如果黑发心情好,它就自己捏脸,但要是心情不好,它就会直接把猎物的脸皮撕下来,换到自己脸上,节省精力。
這张脸的主人应当是前者,毕竟在警校裡出命案就像是在消防队面前放火,领导层肯定会高度重视,那时候它就很难继续藏在警校裡了。
這個倒霉孩子应该是被敲晕藏起来了。
黑发肯定会打完這场比赛就溜,留下一個烂摊子给被它复制了脸的那個人处理。万裡川知凛已经想象到那人被围着夸奖,却一脸懵逼的表情了。
前提是蜂须班能赢下這场比赛。
“加油”万裡川知凛和队员挨個击拳,除了五人组以外的球员在看到他上场的时候也懵,但伊达航让他们放心,說教授实力很好,不会拖后腿的。
其他几個人心裡苦,他们是怕拖后腿嗎他们是怕和教授一起征战赛场啊万一表现不好害队伍输了,教授因此而记住他们的名字,這也太可怕了
但该来的還是会的,万裡川知凛踩上柔韧的草坪,鞋底的软钉扎入土壤裡。
他对位的人比他高了一個头有余,他必须得仰视他,但在气势上反超了這個大高個,虽然大家都觉得他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但沒人有這個胆子直接說出来。
成绩還想不想要了
球横在两对中央,两边的球员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球,伊达航率先得手,他看准时机,把球传给了同队的另一名小伙伴。
那個球员不知道是慌了還是单纯的失误,這么简单的传球居然沒有停住,导致球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成为了无主之物。
万裡川知凛和对位球员同一時間动起来,向在边界线徘徊的球奔腾而去。
他发现小個子也有小個子的好处,虽然旁边的对手一步顶他两步,但是沒他跑得快。
万裡川知凛马上就要追到球了,脚已经出去,下一秒就能碰到皮球,沒想到飞来一铲。
蜂须班那個球员沒碰到球,钉鞋却实实在在踹在了万裡川知凛脚踝处。
万裡川知凛收力不及时,直接扑倒在地面上,口鼻间都是泥土的腥气和青草的方向,和上半场把球扑出去的萩原研二感受相同。
魅魔忍痛能力强,只发出了一声闷哼,冷汗却瞬间浸湿了后背,那個部位沒有护腿板,就只有一层袜子,根本构不成防护,被踹到实打实的疼。
沒碰到球,却踢到了别人的身体部位,毋庸置疑,這是一個犯规动作。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球员比万裡川知凛本人還慌,手一直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摆。
他真的不是故意对着万裡川知凛的脚踝放铲的,那是他为了追上万裡川知凛提速,但突然一下子沒踩严实,就往后摔了下去,刚好踹到了万裡川知凛的脚踝。
黑发甚至比万裡川知凛的队友更早跑到他身边,把自家犯了规的队友粗鲁地掀开,眼神裡皆是愤怒。
鬼冢班的队友们也很快围了上来。
鞋底的钉擦破了皮肤,那处的白袜已经被血液染红,看起来有些可怖。万裡川知凛摸了摸骨头,沒有错位,又活动了下脚腕,除了痛一会,留了点血以外,应该沒什么大碍。
裁判先是关心了万裡川知凛的伤势,万裡川知凛表示只要进行简单的止血处理還可以继续上场。
随后向那名球员出示了黄牌,并判给鬼冢班一個点球。
黑发不爽的心情完全暴露在了脸上,它漆黑柔顺的头发随风飘动,暗藏杀机。一根细软的黑发如同长蛇般掉落在了伤人球员的后颈处,瞬间割出了一條血线。
它如刀片般锋利,又如麻绳般柔韧不屈,似乎马上就要对蜂须班這名球员处以绞刑,或者直接割头,让滚烫泛着腥气的血液喷洒一地。
球员“嘶”了一声,捂住了后颈,摸到了一点点濡湿。
萩原研二低头,恰好在他脖颈上看见了一條脱落的发丝,就贴心地帮這名球员捡了起来。
触碰到发丝时,他還用手指揉搓了一下,虽然這发丝软嗒嗒的,但总感觉這质感和别的头发不一样,或者說根本不像是头发,更像是一條锋利的钢琴线。
可能是发质不同吧。
萩原研二松开手指,看着发丝从指间掉落,只是他沒注意,那根发丝掉在了他的裤子上,而沒有融入草坪与大地。
妈妈這個人在阻止他给妈妈报仇
黑发用充满敌视的眼神凝望着萩原研二,脑袋上的头发更加张扬了,如同做好狩猎准备的蛇类在蠢蠢欲动。
“麻烦继续吧,裁判先生。”万裡川知凛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請牢记:,免費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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