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紫山
李羽玄一刀將眼前的樹枝劈開，將身位讓給一旁的張學學，讓他先走。
張學學之前還不願意，說什麼君子要禮讓與人之類的話，可沒過多久，就被城中的現實所壓彎，不禮讓起來。
隊伍進入紫山已經有半天了。
現在是肖副使在最前面開路，李羽玄和張學學在中間，道士在後。
執刀自然是融不入靖玄司、道門、學宮中的，玄凡有別嘛，在知道這次麻煩都是州司搞出來後，兩人更是如此。
雖然大家都清楚麻煩和兩位執刀的關係不能說是十分緊密，只能說是毫無關係，但是恨屋及烏的原因，兩位執刀成了州司的替罪羊。
因此，兩位執刀在最後斷後，和玄門的隊伍保持了一段距離。
李羽玄將砍刀收下之後，道：“你看，這就是州司做的事情。”就在不久前，張學學再次找李羽玄問起了州司之前所做之事，而李羽玄也簡單的將事情說與了張學學。
張學學聽完之後，沒有李羽玄所想的憤怒，而是苦笑了一下，“我算是知道爲什麼夫子說我們在修爲停滯前，最好不要加入朝廷了。”
“去你們靖玄司都行。”
“爲何？”
張學學笑道：“朝廷，太髒了。”
“而書生修行，講究的是學百家經典，行君子之事。”
“可公門之中，又怎有君子所處之地？”
李羽玄突然想起了之前韓縣丞和自己的所言，忍不住笑了。
“李兄？爲何而笑？”
李羽玄道：“之前肥縣的縣丞和我閒聊的時候，說自己在連書生第一關都沒進，說明他有宰相之姿。”
張學學也忍不住笑了，連忙道：“確實如此，確實如此啊。”
“不然這廟堂之上，全是我們書生了！”
“修行的第一關，叫正心。若是心不正，浩然正氣是不會認可的。”
“認可？”李羽玄咀嚼着話中的詞語，問道。
張學學的眉頭皺了一下，道：“就是可以驅使浩然正氣，和你們術士一樣。”
“那如何認可？”
“正心？”
“什麼是正心？”
張學學道：“這不好說，有人讀書一年半載，四書五經尚不純熟，便有浩然正氣認可，可驅使浩然正氣。”
“而有人皓首窮經，可是一輩子也沒有看見浩然正氣的的樣子。”
“說到底，正心是因，浩然正氣是果。”
“在我看來，正心就是內心清正。”
李羽玄點了點頭，可心中想的卻是，但凡你說的有點東西也不至於一點東西都沒有啊。
“那接下來的境界又是什麼？”
“浩然、進士、丹青。”
“浩然，就是心中所信和言行合一，浩然正氣入體。”
“而進士就是找到了自己的求道之路，並在開始進取的士子。”
“在這時，有人潛心冶學，有人入朝爲官，踐行學問，更有遊走人間，記錄民情。”
“還有史、數、樂等種選擇。”
“丹青，就是所書所爲被青史所載，萬世不忘的大賢。”
李羽玄點了點頭，問道：“那你進士時打算選什麼？”
“入朝爲官還是其他？”
張學學想了想，道：“如果真的有機會到那個境界，可能會冶學吧。”
“我不喜歡那種官場之事。”
李羽玄笑了笑，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這世上除了山中，哪裏有什麼冶學的好地方。
正悲觀着，磐石道長的貪財徒弟走到了兩人的身邊。
三人的年紀相仿，因此三人更聊得來一些。
“說啥呢？”
“青石道長，方纔我和李兄在說書生的修行之事。”
“哦，”青石道人一甩頭，繼續道：“說這些幹啥，咱上山還想着修行幹啥？”
“這一時半會的修爲又不會提高！”
張學學一臉認真的說道：“青石道人此言差矣，夫子說過，修行之事，一日都不可廢。”
青石道人看向李羽玄，一臉的不屑，道：“羽玄，你說說着張學學是不是太死板了一點，又沒人在這，有啥好關心的？”
李羽玄笑道：“你可別帶壞人家好學生，都和你一樣懈怠？你師傅昨晚可和肖副使說了，你平時貪財好色，就是不好好修行！他可急的不行。”
青石道人撇累撇嘴，道：“得得得，你們都是好徒弟，就我成混蛋了！”
“來讓我這個渾蛋算算咱三下面的運數如何，我要是算對了，你倆請我喫飯，我要是算錯了，我請你倆喫飯，如何？”
李羽玄點了點頭，道：“可以。”
“好，張學學開口了。”
張學學是個讀書人，平常也要學《易》，但是對這些占卜之術，卻是沒怎麼學過，在好奇之下，張學學也同意了。
見兩人都同意，青石道人，捏起左手，拇指在食指、中指、無名指上的九節上來回移動。
口中唸唸有詞：“乾三連，坤六斷······”
不一會就算出了結果，青石道長對張學學說道：“你馬上的運勢不太好。”
“我再算算羽玄的。”
幾個呼吸後。
“嗯，你的也不太好奇哉怪也。”
“我來算算我自己的。”
······
“什麼，大凶之兆？”
“再算算時間。”
······
“什麼？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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