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破碎的星光(7)

作者:諸葛扇
女人在害怕和猶豫,王建國以爲她沒有認出他,擦乾淨眼淚,拿出一家三口的照片,“萍萍,你看,我真的是爸爸。”

  王建國聲音哽咽的說道:“你看,這是我,這是媽媽,這是你。你還記得小時候,爸爸帶你去看燈會嗎?萍萍好聰明,猜對了燈謎,得到了兔子花燈。”

  王建國:“你高中的時候,爸爸對你很嚴厲,你沒考第一,爸爸還打了你,爸爸錯了。”

  “還有你媽媽。”

  王建國說道這裏,眼淚再度落了下來,“你媽媽她,不在了,你被拐走後的第二年……”

  “媽媽,媽媽怎麼了?”

  女人終於忍不住追問。

  王建國哭着說:“你媽媽在找你的路上,出車禍,沒了。”

  王萍萍終於哭着奔向王建國,“爸,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是我害死了媽媽。”

  “不是,傻孩子,跟你沒關係,你媽媽是意外。”

  兩個人抱頭痛哭。

  馮獨眼急了,“張春花,你敢不老實?”

  他說着就要去拿鋤頭。

  其他人先一步將他圍了起來。

  他有鋤頭,他們就沒武器嗎?

  尋夢來這裏的人都是痛失親人的人,他們看着王建國和王萍萍相認,就如同看到自己和自己家人相認。

  這份重逢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龐博說道:“我們來的路上已經報警了,你就等着被抓吧。”

  “你胡說!”

  馮獨眼囂張的大喊,“她是我老婆,是張春花,我們領了結婚證的,就不算拐賣。我們是合法夫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帶不走她!”

  “那你可以試試,看看警察認不認你的結婚證!”

  連名字和證件都是假的的結婚證,連人都是買來的結婚證。

  呵呵。

  馮獨眼不服,“我說她是張春花,她就是張春花,你憑什麼說她是萍萍,是你們的人,萬一是你們想拐帶我老婆呢?村長,他們要搶我老婆,你要給我做主啊。”

  【尼瑪,好惡心。】

  【死不悔改。】

  【看他找村長告狀理直氣壯的樣子,這絕對不是這個村子裏的個例。】

  王建國將王萍萍護在身後,“你要證據我給你,我和萍萍回去就立刻做親子鑑定,鑑定結果出來,我親自送你進監獄!”

  馮獨眼:“村長!”

  村長被人羣擠在了後面,實在是勢單力薄。

  龐博喊道:“爲了避免節外生枝,王叔叔,先帶萍萍上大巴車。”

  王建國回過神,立刻拉着萍萍走。

  王萍萍卻不肯走。

  她的三個孩子還嗷嗷待哺啊。

  “萍萍!”王建國急了。

  幹了這麼多年打拐尋親,陳慧茗早已經對這些被拐賣女人的心理熟悉透了。

  她一看就知道王萍萍捨不得三個孩子。

  陳慧茗冷靜的說道:“王萍萍,你首先是人,其次是女兒。作爲人,最首要的原則就是愛自己,爲自己做打算,他們是孩子,你也是孩子,他們需要人愛需要人照顧,你難道就不需要?難道你要爲了一點點虛無縹緲的母愛留下,然後養大三個和qiangjian你的人一樣秉性長相的人嗎?他們不是你自願生的,與你何干?請你做個人,堂堂正正的像個人一樣爲自己而活,爲自己自私。你也是你爸爸的女兒,你是清清白白的孩子,他們不是。你捨得讓你死去的媽媽死不瞑目,讓你爸爸因爲你而傷心欲絕嗎?”

  【說得好,被qiangjian被強迫生下的孩子本來就跟母親沒關係,妄圖拿母愛做綁架犯的人才是最噁心的。】

  【要我是陳阿姨說話還是太客氣了,就該說,這三個都是孽種,生出來就該被掐死,跟王萍萍沒有任何關係。】

  【據我所知,王萍萍被拐賣的時候才二十二,剛大學畢業,現在算下來也才三十出頭,三十歲,多年輕啊,她完全可以重新開始,憑什麼爲了三個孽種犧牲。】

  【還不是有太多的聖母了,看看那些尋親節目就知道了,天天道德綁架逼人家好不容易逃出火坑的女人回去養娃。】

  王萍萍哭了,她最後看了一眼三個兒子,一咬牙,說道:“爸,我跟你走。”

  “張春花!”馮獨眼咬牙切齒的大喊。

  與此同時,他用力的一掐最小的那個兒子,三兒子哇哇大哭,叫着媽媽別走,哭得王萍萍心都快碎了。

  孩子是無辜的啊。

  陳慧茗適時說道:“他們不是無辜的,是帶着原罪生下來的,你纔是無辜的。”

  王萍萍猛然一驚。

  她終於明白了那句她是人,首先是人,像個人一樣堂堂正正的爲自己而活,堂堂正正的自私是什麼意思了。

  對,她是人。

  她不是女人,不是母親,不是姐姐,不是女兒,不是妹妹。

  她是人。

  是人!

  人!

  她要做個人,要是個人,要和人一樣活着。

  尋夢的所有人護着王建國將王萍萍放回了車上。

  馮獨眼不服,要砸車窗。

  砸啊。

  這車窗是他們尋夢裏一個做安保的陸嘉上專門定製的,刀槍不入,火燒不毀。

  陸嘉上的兒子被拐賣了,帶着自己的團隊,通過尋夢找到的線索,活生生自己抓住了人販子,打斷了人販子的腿,割了當初拐賣他兒子的人的舌頭。

  然後入獄三年。

  坐了一年牢表現良好被放了出來。

  從此之後就是尋夢的顧問,每次尋夢出去找人,他都在。

  而且,陸嘉上在做安保之前當過好幾年的特種兵,尤擅格鬥。

  是他們尋夢的主心骨,平常不說話,但是隻要他在,大家就都安心。

  馮獨眼要砸窗,陸嘉上過去就是幾個擒拿,拿住了他,“小子,再敢動手就沒這麼輕鬆了。”

  說完,他跟隨大部隊繼續往前走。

  馮獨眼咬了咬牙,繞小路超過尋夢的人,去通風報信了。

  尋夢的人開始敲第二家。

  剛好就是距離馮獨眼很近的馬志高的家,於是林諾通過直播看到馬志高滿臉土色的打開了門。

  這纔多久啊,馬志高整個人瘦了好幾圈,跟皮包骨似的,走路也雙腿發軟,一看就沒力氣。

  林諾勾脣一笑。

  看來毒蘑菇是吃了。

  馬志高這裏沒女人,換一家。

  下一家,張爺爺家。

  尋夢是根據匿名視頻制定的搜查路線,當然和林諾的生活路徑十分重合。

  張爺爺不在家,只有張奶奶在家。

  敲門聲響起。

  張奶奶一開門,大家齊心協力往裏面擠。

  女人正在切豬草。

  聽見聲響,一回頭。

  臉上一條蜈蚣疤。

  這是當年她反抗時,被砍的。

  還是十個人十個人的往前。

  大家看着女人,紛紛搖頭,都不認識。

  但是彈幕那裏炸了。

  【媽媽,這是我媽媽。】

  【什麼?你媽媽?】

  【是,沒錯,我今天要執行公務,所以沒辦法去,這是我媽媽,是我媽媽,我當初報考警察就是爲了找到我媽媽。】

  【這些人販子真該死,毀了多少家庭!】

  【那你別在這說,快,快去聯繫尋夢啊!】

  彈幕剛剛飛過,直播裏陳慧茗的手機響了,她目光堅定的撥開人羣走到前面,“錢翠芳,你兒子想和你說話。”

  錢翠芳傻眼了。

  兒……子……

  哪個兒子?

  她兩個兒子今天不是去地裏幹活了嗎?

  “媽媽!”

  手機開了擴音,“我是熙熙,杜峻熙。“

  “熙熙……”

  錢翠芳捂着嘴,眼淚一秒落了下來,“我的兒子,熙熙……”

  杜峻熙:“媽媽,你別怕,我馬上就跟隊長請假過來接你。對,你兒子現在是警察了,你聽到了嗎?我是警察了,我可以救你了。”

  錢翠芳一下撲了過來,“熙熙,媽媽等你,媽媽等你,你快來救救媽媽……”

  一聽這話,張奶奶坐不住了,“好你個賤人,你就知道這些年你聽話都是裝的,你他媽的現在還敢跑。”

  說着,張奶奶就撲了過來,作勢要打錢翠芳這個‘白眼狼’。

  尋夢的人那裏容得了她放肆,大家舉起了武器,將張奶奶包圍了起來。

  張奶奶坐在地上,雙手捶打着地面,開始哭,“快來人啊,家裏來土匪了,光天化日之下搶人了,快來了,他們要打死我這個老太婆啊……這些喪天良的東西……”

  【去他媽的,到底誰喪天良啊?】

  【沒人性的老東西還罵別人是土匪。】

  【啊啊啊,我忍不了了,真想衝進去打死這個老女人!】

  張奶奶叫就叫吧。

  就算哭死了,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進尋夢的人都是堅持了至少三年找人的人,他們什麼樣的買家沒見過,心腸早就冷硬了。

  但是錢翠芳不知道啊。

  她真的怕大家一時心軟,或者大家害怕老人哭鬧出身體上的毛病攤上事就不管她了。

  她太害怕了。

  她豁出去了,這一把一定要逃出去。

  她就這麼在衆目睽睽之下把衣服脫了下來。

  她裏面連件內衣都沒有。

  赤luo的上半身。

  全是傷口。

  肩膀哪一塊是燙傷,是張奶奶的兒子張杜喝醉了酒,嫌她上菜慢,一壺開水淋上去的。

  當時皮肉都燙壞了,最後只隨便抹了點過期了都不知道多久的藥膏。

  肚子上那塊疤,是張杜踹斷了肋骨,戳的。

  還有腰上,胸口。

  對,胸口的幾個疤。

  是張杜和人賭錢輸了,把她送給別人當了半個月老婆,她不願意被對方用菸頭燙的。

  種種,種種。

  曾經她在電視上看到那些尋親節目,主持人說你雖然是被拐賣的,但是他對你也不錯,爲什麼不安心過日子呢?

  她當時甚至還覺得有一點道理。

  那個被拐賣的女人家庭條件其實比買家還差。

  還有她曾經看過一些寫人販子和被拐賣女孩愛情的街邊小說。

  還有最美鄉村女教師。

  哈哈哈哈。

  錢翠芳現在想起來都想回去抽死那個時候年輕不懂事的自己。

  人家是把你買來的,怎麼會對你好?

  人家把你買來了,就是傳宗接代的,就是要用你回本的。

  怎麼可能對你好?

  你一件商品,哪有尊嚴,哪有人格?你是要用來回本的。

  關鍵是回本兩個字。

  回本!

  商品什麼待遇,你就是什麼待遇。

  像夫妻一樣生活,對你好?

  捨不得打你罵你?

  把好喫的讓給你?

  做什麼夢呢。

  你在自己家,你是自由的,生活得不開心了,可以走,你自己過日子,過得苦,可以出去散心,工作不行,可以辭職,就算生活再苦再難,出去要飯,你也可以選擇去繁華的地方要飯,至少生活有個奔頭。

  在這裏能有什麼?

  跑得了嗎?

  不想捱揍可以嗎?

  所有的表面用來誤導觀衆的那些畫面那些文字,背後一定隱藏了受害人很多很多的苦難和痛苦。

  總有很多人說,如果有一些買家對買來的女人很好呢?

  如果?那些人怎麼不想想如果你被牛魔王搶親呢?有些東西,這世界上沒有如果,百分百不可能。

  龐博怕直播被封,立刻將鏡頭移走。

  錢翠芳也立刻上前,將衣服給錢翠芳穿上,“別怕,我們在這裏就是來帶你走的。今天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帶你走。”

  鏡頭雖然一閃而過。

  但那些猙獰的傷疤,還是讓屏幕前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不適。

  這是真實的傷疤。

  這是真實的恐怖。

  就算沒有那些傷疤,單單看錢翠芳臉上的那條刀疤都能想象曾經的她有多麼的慘烈。

  陸嘉上將錢翠芳送到了大巴車上。

  尋夢繼續前往下一家。

  敲門。

  林小俊不敢開門。

  張奶奶家和他距離那麼近。

  他從門縫裏看到那麼多人。

  他怎麼敢開門?

  開門,他就完了。

  林小俊捂着耳朵,躲着哭。

  他不要開門。

  他不要被警察抓。

  林小俊不開門,陸嘉上直接開鎖。

  然後一羣人進去。

  院子裏還好,只是雜草叢生。

  進屋搜。

  一股腐爛的惡臭味讓所有人作嘔。

  這是怎麼了?

  大家紛紛捂住了鼻子。

  網友們看見也帶上了疑惑。

  這時,馮獨眼帶着村子裏的男人們到了。

  他挑釁的看着尋夢的人。

  這一幫子有男有女。

  而他們,全是男人。

  男人比女人強。

  他們全是男人當然比這幫子尋夢的男男女女強多了。

  張爺爺和兒子張杜,錢翠芳和張杜生的兒子張壯也在其中,村長早就不知所蹤。

  大家手裏都拿着鐵鍬,斧頭,砍柴刀等等,這可比尋夢的人手裏的武器厲害多了。

  陳慧茗冷冷的看着所有人,“你們知道我們在幹什麼嗎?我們在直播,直播就是把你們的獸性昭告天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們這個作惡多端的村子,你們以爲你們還能平安無事嗎?”

  “我不管!”

  張杜大叫:“誰也不準把我們的老婆帶出去,她們都是我們花了一輩子積蓄買來的,你們憑什麼想帶走就帶走!”

  “對!”

  張杜身後的所有人齊聲應和。

  那副委屈又義正言辭的模樣彷彿他們纔是被欺壓的一方,他們纔是受害者。

  陸嘉上將陳慧茗拉到身後,抽出身後背的電ji棒,他是專業的安保公司的人員,有這東西很合法。

  陸嘉上一按開關。

  棍子前端強大的電流在哧哧作響。

  這種電ji棒的聲音還不是那種微弱的嘶嘶聲,是真的很大聲很大聲,能嚇破人膽子的那種恐怖的聲量。

  張杜,馮獨眼一行人看着那藍色的電閃,有些害怕。

  可是不行。

  他們不能讓。

  那可是他們一輩子血汗錢買來的媳婦。

  憑什麼就讓這些惡霸土匪一分錢不花的搶走了!

  兩方對峙,誰都不讓半步。

  眼看馬上就要演變成一場流血衝突。

  突然,外面傳來警車響鈴的聲音。

  張杜,馮獨眼一行人臉色一白。

  那些黑心肝的警察又來搶人了。

  “別、別怕!”

  張爺爺說道:“警察就幾個人,我們這麼多人,不怕。誰也搶不走我們的媳婦。”

  話音剛落。

  二十多個配槍的警察將房子圍了起來。

  陳慧茗冷冷地一笑。

  當他們是毫無經驗的小白嗎?

  這種村子說白了,要麼是蛇鼠一窩,要麼是基層警力薄弱,有心無力。

  所以這一次,他們報警,報了實力,報了省裏。

  還跨省報了。

  這下馮獨眼張杜他們傻眼了。

  怎、怎麼突然這麼多人!

  彈幕一片叫好。

  【好,把他們全都抓了!】

  【乾脆整個村子剷平吧。】

  【來啊,剛纔這些人不是一臉要拼命的表情嗎?現在拼啊。】

  隊長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聞到了那股惡臭。

  尋夢的人沒經驗,一直以爲是養豬養雞或者糞坑之類的臭味。

  但是隊長是刑警,對這種味道太熟了。

  他敏銳的命令道:“所有人在我出來之前都不準動!”

  說完,他大步邁進屋內。

  蛆蟲在屍體上趴着。

  林大力躺在牀上,睜着眼,身體已經硬了,腐爛了。

  隊長走出來,點了兩個人進來,將屍體擡出來。

  屍體一出來。

  龐博臉瞬間門嚇白了,一動不敢動。

  直播因爲涉嫌血腥暴力被封了。

  哇。

  甚至有那膽小的,直接吐了。

  張杜馮獨眼閉着眼睛,死也不睜開。

  林大力怎麼就死了呢?

  隊長點了離林家最近的張杜,“這家還有別人嗎?”

  張杜不敢睜眼,身子一個勁的抖着。

  太嚇人了。

  他張不開嘴。

  張爺爺突然一拍腦袋:“小俊,還有大力的兒子小俊,小俊不會也遭了毒手了吧?”

  他看向尋夢一行人,指着他們,“你們說,是不是你們殺了大力?”

  陳慧茗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我們今天才到,這人一看死了好幾天了,屍體都爛了臭了。要說有人故意sha人,除了住的離他近的,還有誰?”

  過了一會兒,林小俊如小雞仔似的被抓了出來。

  他低垂着腦袋一臉認命的表情。

  隊長問:“怎麼回事?”

  “隊長,他想跑。”

  隊長走到林小俊面前,如刀鋒般的目光刺了過去,“說,爲什麼想跑!”

  冷硬的聲音好可怕。

  林小俊哇哇的哭了起來,“不管我的事,不是我的錯,我只是沒給他東西喫,是他自己餓死的。”

  陳慧茗看向林小俊。

  果然惡毒產惡毒。

  自己爹不乾淨,生下的兒子也是個餓死親爹的辣雞。

  隊長不是這個區的,是今天調過來執行任務的。

  他也愣了。

  這麼多年辦的都是重大刑事案件。

  這未成年的兒子餓死親爹還是頭一遭。

  他讓人將林林小俊帶走,然後看向村子裏的其他人,“還有誰家的媳婦,兒子,孫子是買來的?”

  村子的人集體沉默對抗着。

  “不說?行,那就搜!”

  隊長命令道:“來十個人守着這些人,其他人給我搜,挨家挨戶的搜!”

  “你們憑什麼搜?”

  張爺爺仗着年紀大,以爲沒人敢把他怎麼樣,立刻衝了出來,“憑什麼不分青紅皁白的搜?誰給你的權力?”

  隊長目光森寒,“國家。”

  這個村子太偏僻太窮了,整個鎮警察只有三個。

  才三個啊。

  據說那三個警察解救上一個被拐婦女的時候有一個還差點沒命。

  最後被拐女孩的父親賠給男方十萬才把女孩救了出來。

  張爺爺一聽,愣了愣,立刻要衝出去,妄圖擋住門口,“你們不能搜,那些都是我們花錢買來的,也有結婚證,還辦了戶口……”

  他這不說還好,越說事情越大。

  隊長表情越來越難看。

  “你們要是敢搜,我就撞死在這裏!”

  隊長看都沒看他。

  張爺爺作勢就要撞。

  陳慧茗呵呵一笑:“別悠着,趕緊死,死了讓路。”

  隊長深深的看了陳慧茗一眼。

  這個女人對這些買賣婦女的人是發自骨子裏的恨。

  屍體拉走了。

  張杜,馮獨眼他們也睜開了眼睛,“鄉親們,他們要搶我們的老婆兒子,跟他們拼了。”

  大家操起傢伙就要衝。

  警察直接亮了槍。

  槍kou齊齊對準張杜馮獨眼他們。

  可是他們不怕。

  警察他們又不是沒見過。

  上次那三個警察不也有槍嗎?

  最後不還是不敢開槍?

  整個村子的人啊。

  光這裏來的就超過五十多個。

  村子裏還有很多人在陸陸續續的支援這邊,往這邊敢。

  三十三個尋夢的人。

  二十多個警察。

  加起來也不超過六十人。

  怎麼抗?

  肉搏嗎?

  砰砰砰。

  隊長對着天空開了三槍。

  張杜馮獨眼他們捂住了耳朵,可是也就一會兒立刻又開始往外衝。

  張杜:“看到了吧,他們不敢對我們開槍,把他們趕出去!如果今天不把他們趕出去,我們的老婆孩子就都會被搶走,咱們就斷子絕孫啦!”

  “衝。”

  “沖沖衝。”

  “把這些土匪強盜趕出村子!”

  “生死存亡,大家就看今天了!”

  很快,警察的封鎖圈被衝破了

  隊長一個老刑警,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

  而且這些人,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劃分爲可以擊殺的犯罪分子。

  畢竟,他們的罪算不上死刑。

  而開槍在這個國家管理非常嚴格。

  就算是刑警也不能輕易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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