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親愛的老婆(1)

作者:諸葛扇
原身回到房間裏,小小的房間,外面的院子很寬廣,她卻完全沒有去逛一逛的心情。

  隔壁院子傳來費海源教難民讀書的聲音。

  原身越聽內心越是壓抑。

  碧璽見原身心情不好,小心提議道:“夫人,要不我們去成衣鋪看看吧。你兩日沒去了,小花她們很是惦記你呢。”

  將軍府實在是太憋悶了。

  原身真的受不了了,她點頭應允。

  兩個人來到成衣鋪,她見到有人手上繡花有了差錯,下意識的就指點。

  拿起剪刀,一手下去,裁剪布料更是流暢自然。

  這就是肌肉記憶。

  是任務者給她留下的。

  閒下來的時候,腦海裏就會不自覺的想起很多前世的事情,到了成衣鋪,成衣鋪的生意好,訂單多,從早帶着女人們忙下來,反而想得少了。

  這樣,原身也更願意待在成衣鋪裏。

  說白了,其實也是一種逃避,她實在是不想留在將軍府裏面對費辛籽和費海源。

  直到那天,原身循例去宮裏做小食。

  除了任務者做過給她留下的肌肉記憶外,任務者還在梳妝檯上寫了一本食譜,裏面是各種各樣她從未聽過的小食做法。

  她做出來的小食還是和過去的有些細微差別,不過皇上只當她是因爲費尚徳的事情受到了打擊,心不在焉。

  時間長了也就慢慢習慣了。

  那天,她剛做完小食,路喜過來問道:“費夫人,皇上讓我問您,那副萬里山河圖繡好了嗎?”

  原身這纔想起,當初任務者向皇上討一個恩旨,只是兩人說話時是壓低聲音的,她看着這一切發生,也不知道任務者討要的具體恩旨是什麼。

  不過那副萬里山河圖只差一點收尾了。

  原身點頭,“明日便能繡好。”

  回到將軍府,原身就開始繡花,忙起來吧。

  忙起來就不會想那些事了。

  原身繡了一夜將萬里山河圖收了尾,然後送到了宮裏。

  不僅後,路喜親自乘車來到將軍府遞給她一封聖旨。

  聖旨上寫明,恩准她與費尚徳和離,從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聖旨沒有當衆宣佈,是私下交給她的,意思就是,什麼時候她想離開將軍府了,便可以離開。

  離開將軍府?

  原身看着外面的假山流水。

  諾大的將軍府。

  她在這裏住了十六年,如今快十七年了。

  這裏有她的兒子,有她的女兒。

  有她愛着也怨着的人。

  離開了將軍府,她能去哪?

  原身打開梳妝檯上的匣子,食譜下面是壓着的房契地契。

  那個曾經女人們用來學習刺繡的小院子任務者買下了,落在了她的名下。

  成衣鋪,繡坊都落在她一個人的名下。

  這些東西和她的嫁妝差不多價值。

  她一個女人在這個沒男人無法獨立生活的世道,離開將軍府能守住這些家產嗎?

  她真的要離開一手養大的子女嗎?

  原身放下食譜和房契地契,匣子內還有最後一張繡帕。

  繡帕上,鳥媽媽看着小鳥飛走了。

  鳥兒長大了。

  自然會離開媽媽。

  就像子女長大了,自己會成家立業,有自己的家。

  她可以放下手裏的臍帶了。

  原身死死的捏着繡帕,彷彿在思考在掙扎。

  她開始一半的時間去成衣鋪,一半的時間去以往的那些後宅聚會,去找自己的小姐妹。

  這些小姐

  妹都是任務者在任務期間拒絕接觸的人。

  是最容易認出任務者的人。

  費辛籽和費海源發現原身變了。

  不。

  不是變了。

  是來來回回的變了好多次。

  以前的娘,會嘮叨他們好好喫飯,睡覺,注意體統規矩,早日定下一門好的親事。

  後來爹爹那事上,孃親好像格外不喜歡他們,看到他們就煩,看到他們閒下來也煩,恨不得他們一天到晚忙得腳不沾地。

  現在的娘,是平靜。

  平靜的看着一切發生,平靜的看着他們長大。

  不論在這個長大的時間裏,他們是往東,往西,往南,還是往北,她都能平靜的接受。

  娘說,他們長大了,兒女大了不由娘,只要不惹出抄家滅門的大事,她就不管了。

  原身在尋找自己的生活,對外尋找新的生活,來取代記憶裏痛苦的一切。

  她依然帶着前世的傷痛笑着向前。

  聖旨,她留下了。

  興許有一天,她在將軍府待夠了,就會拿出聖旨,離開這四方圍牆。

  費海源沒有了家族的支持,軍中行走便沒有以前那麼順暢了,遇到的問題也多了,挑釁算計他的人也多了起來,他時常煩悶。

  費老夫人偶爾會提點幾句,也會念叨着讓原身利用自己如今的人脈給費海源多好幾個出路,這孩子出頭了,娘纔會風光。

  原身笑着應下,等費海源受了陷害,她會出手,但是讓她扶費海源出頭,她卻不扶了。

  男孩子,多歷練一些才能更成熟懂事一點。

  不然就和費尚徳一樣,蒙家族庇佑早早當上三品將軍,然後糊里糊塗,自私自利。

  海源的前程就看他自己的能力吧。

  至於孩子出頭,娘才風光。

  她已經是三品誥命夫人,三品郡主,還是京城第一繡莊和成衣鋪的老闆,已經足夠風光了,再風光,皇上該不高興了。

  費海源軍中歷練五年,堪堪升到從四品。

  此時,已經二十一歲,早過了說親的年紀。

  費老夫人四處給他託媒,看在原身的面子上,願意和他聯姻的人還是不少。

  但是費海源怕了。

  他骨子裏有種恐懼。

  他怕自己到了三十多歲,會變成父親那樣的人。

  突然一下發瘋一樣的喜歡一個女人。

  突然一下變得可怕而猙獰。

  他怕了。

  真的怕了。

  還是等到三十多歲了。

  等過了父親的那個年齡,可能他就不怕了。

  費海源一直蹉跎到三十四歲,官拜四品,找了一個普通商戶三十出頭的寡婦。

  費老夫人唉聲又嘆氣,這兩兄妹的婚事怎麼一個比一個讓她難受呢?

  費海源一直拖到三十四,費辛籽也沒好到哪裏去。

  費辛籽是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也沒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但是她就是一心想要追求自由的真愛。

  一方面她拋頭露面,教女人們讀書識字刺繡,在成衣坊做生意,想遇到自己的真愛,一方面又隨着年輕增長而憂心忡忡。

  她十八了。

  十八歲已經是大齡剩女了。

  在大周,沒有嫁不出去的女人,底層男人根本娶不到老婆,都是光棍一輩子等死而已。

  但是與她同齡的男人都是十五六就由家裏定親了。

  拖到十八的,要麼是出了變故,要麼是家裏名聲不好。

  她着急,可是又狠不下心就這麼盲婚啞嫁。

  費老夫人拖媒人給她說親,她也

  會試着看看,也會在宴會中隔着老遠和男方見一兩面說說話。

  但是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然後她十九了,二十了。

  隨着年歲越來越大,漸漸的媒人也不上門了,即便上門,來的也是鰥夫,或者年齡很差的書生。

  她心高氣傲又看不上條件差的書生,更看不上鰥夫。

  費辛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她就是着急,即下定不了決心安心等愛情,又下定不了決心就這麼步入婚姻。

  拖着拖着,費辛籽成了京城的老姑娘。

  拖着拖着,同齡的單身男人真的沒有了。

  費辛籽越發的焦慮,頭髮大把大把的掉。

  原身讓她想清楚,到底要什麼,要愛情就死心塌地的等下去,出去找出去遇。

  可是真讓她離開將軍府,自己一個人出去遇出去闖,她不敢,她怕這個世道。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跟着跟着就和費海源一樣拖到了三十多。

  三十多,別人都做奶奶了。

  她還是單着。

  費辛籽還是焦慮,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原身也沒辦法,這十年來她一直勸她想清楚想明白,仔仔細細的考慮好,但是費辛籽就是想不明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一開始她還爲費辛籽憂心,現在也習慣了。

  自己選的路,自己選的命,沒什麼好說的。

  經歷過一世,又過了這麼多年,她看得越來越開了,想得也越來越開了。

  費辛籽三十七歲那一年,費老夫人去世了。

  去世時還惦記着費辛籽沒結婚。

  還惦記着後院裏躺在牀上的費尚徳。

  費尚徳聽到費老夫人去世的消息哭了。

  這十年,他只能躺在牀上,一開始還好,下人們看在他是將軍的份上,對他畢恭畢敬的伺候。

  後來,費海源去軍中歷練,無法回家,費辛籽又忙於四處尋找合適的對象。

  原身根本不想看到他。

  下人們發現根本沒人在乎這位前將軍啊。

  那他們端屎端尿幹嘛那麼認真?

  於是費尚徳徹底過上了悲慘的日子。

  有飯,從廚房打回來,他們先喫,剩下的再餵給費尚徳。

  反正平日裏也沒人來看他,就算給了費尚徳委屈他也說不出話。

  至於屎尿失禁,等想起來再打掃吧。

  費老夫人死後就更沒人管他了,經常是好幾日之後,有人想起來纔過來看一眼費尚徳死了沒有。

  好幾天啊。

  費尚徳餓得奄奄一息,牀上更是臭不可聞。

  費尚徳生不如死,多次試圖自盡,可惜,他根本動不了,只能繼續苟延殘喘。

  時間長了,他開始怨恨,怨恨原身,怨恨費海源,怨恨費辛籽。

  然後怨恨杜芷桃。

  都是那個賤人。

  是那個瘋子給他下毒想拖着他一起死,害得他丟了官職,還徹底成了個殘廢。

  賤人!

  現在想想,那個賤人根本一開始就是瘋的。

  那個正常人會因爲一個人救了她就愛上了對方。

  那個賤人甚至根本不瞭解他。

  賤人賤人。

  終於,在一個冬日的夜晚,費尚徳在怨恨中死在了屎尿凝固的牀上,直到渾身僵硬才被人發現。

  皇上繼續每日和大臣的抗爭。

  二十年後,猝死於盛怒之下。

  皇上這一生七個孩子,長子病幺,次子早逝,最終是三兒子繼承了皇位。

  皇上本人心高氣傲,新帝完美的繼承了這一基因,更加剛愎自用,獨斷專行,

  又驕奢淫逸。

  不出十年,百姓揭竿而起,大周滅亡。

  陳二在成衣鋪工作了幾年,跟着將軍府識得了不少字,然後出去闖蕩去了,先後做過買賣,開過鋪子,騙過錢,又去山上跟土匪一起稱兄道弟。

  四十五歲那年,土匪頭子死了,他接掌了整個土匪窩。

  後來揭竿而起的人多了,他們土匪窩來投奔的人就更多了。

  幾次敗走,陳二帶着殘兵四處投奔。

  五十三歲,陳二靠着一張巧舌如簧的嘴,左右騙,有了三座城池。

  再後來,五十七歲,靠着這三座城池,和陳二捨得給弟兄們分錢,又願意聽聰明人的話,陳二打下了大周半壁江山。

  攻入京城那一日,陳二屠盡忠義侯滿門,也算是給他母親和當初死在安置點的所有人報了仇。

  六十歲,陳二稱帝,碧璽因爲生了三個孩子,在衆多女人中脫穎而出,獲封皇后。

  六十二歲,碧璽去世,陳二新納了好幾個后妃。

  六十七歲,陳二去世,因爲陳二晚年荒唐,陳家江山縮水三分之一。

  陳二的兒子,陳平繼位,開始改革,八年後,統一天下。

  看完回溯鏡裏的一切,林諾都驚呆了。

  沒想到啊。

  陳二這樣的地痞流氓最後能當皇帝。

  碧璽一個小丫頭居然坐上了皇后之位。

  牛逼啊。

  果然這世上的事,只要沒走到頭,誰也說不準未來會發生什麼。

  好在原身最後即便帶着傷痛,也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林諾放下手裏的咖啡,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還是挺累的。

  後面好好休息一陣子吧。

  說休息就休息,林諾直接休息了一週,就窩在家裏點外賣打遊戲,好好把古代世界的寂寞補了個夠,然後才叫出996去下一個世界。

  林諾:“系統商城有上新嗎?”

  996:“你還惦記着呢。”

  “沒有就算了唄。”

  林諾走進系統空間,把沒充值的幸運帽子戴上,開始抽魔鬼世界。

  “幸運帽子給我威力,來個有遊戲的世界吧。”

  996:“……”

  死遊戲迷,沒救了。

  叮咚。

  任務世界111號。

  林諾:“我有預感,這一定是個輕鬆的世界。”

  996:“你想多了,魔鬼世界就沒有輕鬆的。”

  林諾:“那就隨其自然吧。”

  林諾揮揮手走出了系統空間。

  原身今年27歲,本地人,父母是開連鎖火鍋店的,家境打小殷實,也就是說原身從小沒喫過什麼苦。

  事實上,原身這一生也很順遂。

  小學跟着做生意的父母去了一線城市,入住家屬院,環境好教育資源也好。

  原身成績一般,中等,不上不下,但是長得很舒服,是那種不漂亮不幼態,但是看起來就很舒服的長相,富有親切感,男人女人小孩都喜歡她。

  尤其原身有一雙很美的眼睛,一笑起來如月牙一般美麗。

  原身一路從重點小學的中等生,到重點初中重點高中的中等生,最後上了一箇中游水平的985,學的專業也是隨便選的工商管理。

  原身還有一個弟弟,但是家庭也不是那種重男輕女的家庭,父母對姐弟倆一視同仁,姐弟倆的關係也很好。

  長大後,雖然家裏的火鍋生意開始走下坡路,已經不負當年盛況,但是父母還是希望姐弟倆有一個人能繼承家裏的事業。

  然而,原身一畢業就結婚了,兩家家

  境相差不大,門當戶對,夫妻和睦,原身也沒有那種事業心,不願意繼承家裏的產業。

  弟弟心高氣傲,畢業就去了沿海城市,發誓要靠自己打出一番天地,也不願意繼承家業。

  原身父母倆是又氣又惱。

  這兩孩子,沒一個省心的。

  原身的老公周楚暮看起來也很完美。

  小時候和原身一起在家屬院裏住過,後來因爲父母做生意搬家,兩個人分開,再後來在大學相遇,發現彼此認識,還是青梅竹馬,興趣愛好也一致,順理成章的就交往了。

  周家不做火鍋店,做的是木柴生意,生意順遂,周楚暮父母也是夫妻和睦。

  兩家家庭都差不多,原身和周楚暮相處起來也沒有任何消費習慣的不同,甚至周楚暮這個人性格更爲溫和一些,更具有包容性,相對來說原身有時候會更任性一些。

  兩個人在所有人的祝福中結婚,結婚後剛開始的日子也和和美美。

  周父周母也十分疼愛原身。

  一切都很好。

  直到周楚暮的妹妹初中畢業讀高中,來到了兩個人生活的城市,借住在原身家裏。

  周楚暮的妹妹周晴晴年齡小,被父母嬌養着長大,性格十分幼稚又黏人。

  周家好像有一點重女輕男,周晴晴和周楚暮發生矛盾,周父周母統一批評周楚暮。

  周楚暮也很寵愛這個妹妹。

  原身和周楚暮結婚紀念日,周晴晴都要擠在兩個人中間,不住的讓周楚暮給她夾菜,還鬧着讓周楚暮給她剝蝦,倒水,切蛋糕。

  周楚暮都做了。

  原身一說不高興,周楚暮就說周晴晴年紀還小,從小都是這樣,原身太小氣太計較了。

  原身不高興,不吃了。

  然後走了。

  原身在房間裏生了很久的悶氣,肚子餓了,出來找東西喫,一眼就看到周楚暮和周晴晴坐在沙發上抱在一起,旁若無人的看電視,姿態親暱。

  周晴晴偶爾咯咯一笑,還會伸手捶周楚暮的胸口,周楚暮就抓着她的小手,讓她別鬧。

  兩個人那模樣分明就是情侶的樣子。

  原身質問,周楚暮就說他們兄妹倆從小就這樣,習慣了,小時候還睡一張牀呢。

  原身生氣,離家出走,周楚暮找了一夜終於把原身找回來了,並且承諾以後一定堅定的站在原身這邊,和周晴晴保持距離。

  然而這個承諾沒撐過三天。

  第三天,周晴晴病了,發高燒,讓原身給她接水。

  原身還生氣,丟下一句自己去醫院就走了。

  等周楚暮回來發現周晴晴病得滿臉通紅,不斷的小聲哭泣,心疼得不得了,立刻帶周晴晴去醫院。

  回來後,周楚暮怒斥她簡直是毫無人性,這是他的親妹妹,也是原身的妹妹,原身怎麼能看着周晴晴這麼難受不聞不問,是個正常的有良心的人都會將周晴晴送到醫院。

  原身反駁,她沒理由管周晴晴,周晴晴是死是活不關她的事。

  周楚暮直接扇了原身一巴掌。

  原身捂着臉,委屈極了。

  等回來,周晴晴就開始變得越發的嬌弱,經常當着她的面跟周楚暮撒嬌,一會兒要哥哥抱,一會兒要哥哥親。

  原身分明看見周晴晴在被周楚暮喂藥的時候用挑釁的眼神看着她。

  那是一種女人對女人的挑釁。

  原身受夠了。

  兩個人的家,憑什麼要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周晴晴不是讀高中嗎?爲什麼還不去?

  讓她現在就去,不要再待在她的家裏了。

  原身以離婚做威脅,終於周楚暮答應了,剛好也到了開學的日子,

  周晴晴就去讀書了,只不過,周楚暮始終不答應讓周晴晴住校。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

  原身向公公婆婆訴說委屈,公公婆婆卻不以爲意,告訴原身,周楚暮和周晴晴兄妹倆從小關係就很好,以前周家沒發跡的時候,兩兄妹都是住一個房間,睡一張牀,兄妹倆嘛,很正常。

  原身簡直難以理解。

  所謂女大避父,兒大避母。

  周晴晴都十六了,上高中了,還天天跟自己的哥哥撒嬌,要哥哥買這買那,什麼貴專挑什麼買就算了,還仗着自己是周楚暮的妹妹,跟她要東西,要包要鞋要衣服,理直氣壯。

  這些都算了,每當她要和周楚暮親近,周晴晴那邊就總出問題,不是身體不舒服,就是做了噩夢,需要哥哥抱抱。

  最讓原身受不了的是,有一次三個人外出遊玩,回來之後進屋。

  周晴晴走在前面,周楚暮走在中間,原身最後。

  周楚暮就那麼自然的接過了周晴晴的包,掛在衣帽架上,然後親了親她的額頭。

  哪對兄妹,哥哥會在回家後接過妹妹的包,還親吻她的額頭。

  原身將這些疑問告訴爸爸媽媽,爸爸媽媽卻覺得她想多了,周楚暮是多麼好的一個人啊,溫柔,善良,做事得體,對待父母和他們都很孝順,讓原身想太多。

  再多了,周晴晴年紀小,兄妹之間撒撒嬌鬧一鬧很正常,哪家有妹妹的不最寵妹妹?

  看看他們家,原身都這麼大了,不也經常讓弟弟買這買那的,相同的,以前弟弟讀書的時候不也經常敲詐原身的錢嗎?

  “這不一樣!”

  原身瘋狂的強調,但是就是沒人理解她。

  更可怕的是,周楚暮這個人極度會僞裝,面對她爸爸媽媽的時候,他和周晴晴就是一般的親密,甚至當周晴晴表現出一點點過分的要求是,他還會訓斥周晴晴。

  而這些在家裏是都不會發生的。

  太可怕了。

  原身感覺自己被孤立了。

  全世界都被周楚暮騙了。

  甚至周晴晴還會在所有人面前小心翼翼的討好她,這讓更多人覺得她在家裏欺負了周晴晴一個在陌生城市的小姑娘。

  原身感覺很痛苦。

  夜晚,她從房間內出來,看到周晴晴的門沒關,她偷偷走過去,往裏一看,崩潰了。

  如果說以前她所感到不舒服吵鬧的點都只是兄妹之間的親暱,稍微有一點點過分。

  那麼現在呢?

  一男一女兩個人躺在一張牀上,男人的下巴抵着女人的額頭。

  哪家親兄妹,兄妹情深會躺在一張牀上。

  甚至周楚暮和周晴晴睡夢中,周晴晴還親了周楚暮的下巴。

  周楚暮也只是寵溺的一笑,“晴晴,別鬧。”

  原身一生順遂,根本沒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情,她一下怒不可遏,當場衝過來將一對狗男女從牀上拉起來,要討個公道。

  原身哭着質問他,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兄妹關係嗎?

  周楚暮卻說是原身太不懂事,兄妹之間就是這樣的,晴晴病了,他陪她在牀上躺一下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兩個人都穿着衣服,清清白白,能發生什麼?

  他反過頭來指責原身太敏感,總是無理取鬧,要求原身去看精神科。

  原身跟周楚暮打了一架,周楚暮直接用牀單將原身綁了起來,對外宣稱原身得了精神病,臆想症,甚至拿出了專業精神科的證明。

  原身父母聽聞消息趕了過來,然後醫生都這麼說了,他們能怎麼辦呢?

  他們又不懂醫學,只能相信。

  原身就這麼被周楚暮囚禁在醫院裏治病。

  治療沒多久,原身被周楚暮接回了家。

  這下好了,有了精神病做藉口,原身被迫天天吃藥,整理日不是睡覺就是精神萎靡,渾渾噩噩。

  她沒有了反抗的力量,周楚暮和周晴晴更加肆無忌憚在家裏親親抱抱舉高高,然後夜裏睡在一張牀上。

  周楚暮接管周家的家業後,一直做的不是很好,本來就出於週轉困難的階段,而原身可是帶着高額嫁妝嫁進來的。

  當初結婚,周家出了一百五十萬的彩禮,原身家回了兩百萬嫁妝,又給原身個人名下落了五套房子和兩間店面。

  這些都是原身個人的婚前財產,本來沒有原身的許可,周楚暮是無權動用的。

  但是現在原身得了精神病了,是無民事行爲能力人,一切都由監護人負責,很快,周楚暮將原身名下的房產和店面變賣,挽救了周家木材生意的危機,而周晴晴更是登堂入室,彷彿她纔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一樣。

  原身什麼都沒有了,父母也以爲她是精神病,需要周楚暮照顧她的下半輩子,當週楚暮遇到生意問題時也是能幫就幫,貸款都幫,甚至兩家還開始合夥做生意了。

  原身直覺有問題。

  她的財產已經沒了,那麼下一步呢?

  是不是爸媽的錢也會被周楚暮搞到手?

  是不是周楚暮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他們家的錢?

  不。

  不行。

  她可以出事,爸媽不行。

  原身開始假裝吃藥,然後把藥吐掉,她藉口上廁所,偷偷藏了一塊碎片,將繩子割掉,她想逃出去,告訴爸媽周楚暮的陰謀,然而還沒等她逃出去,就被周晴晴發現了。

  周晴晴要阻止她,兩個人爭鬥中,原身從二十三樓的窗戶上摔了下去,香消玉殞。

  原身死後,遇見了主神,許下願望,她要報仇,要讓周楚暮和周晴晴去死。

  很快,第一任任務者穿越到了原身身上。

  這一次,無論周楚暮和周晴晴如何親暱,她都很大度的假裝看不見,堅決不吵不鬧,然後在周楚暮的剎車上動了手腳,很快,周楚暮和周晴晴就在車上恩愛的時候剎車失靈出了車禍死了。

  然後任務者就安心的等待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然而,任務確實是完成了,但是顯示的結果是任務失敗,轉入魔鬼世界,交由下一任任務者完成。

  下一任任務者就是林諾。

  林諾皺眉。

  上一任任務者好冤。

  周楚暮和周晴晴不是死了嗎?

  按理說原身的願望達成了啊。

  難道原身也是戀愛腦,雖然許願的是周楚暮和周晴晴一起去死,實際上只希望小三去死,周楚暮回心轉意,繼續當她的完美老公?

  996否定了林諾的猜想,“不可能,如果是這個理由,那麼主神系統會判定任務成功,最多原身的滿意度會下跌很多,上一任任務者下個世界繼續去魔鬼世界。”

  “那難道是因爲擅自給剎車片動手腳違法犯罪了,任務者被警察發現了,警察已經在來抓任務者的路上了?”

  996:“有這個可能。原身許願是逆襲的,那肯定不能給原身原本的生活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上一任任務者可能是個新手,做事太過激進導致任務失敗,然後讓我們撿了一個便宜。”

  “是嗎?”

  林諾表示懷疑。

  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林諾和996正說着話,門把手傳來轉動的聲音。

  現在這個時間點,原身和周楚暮已經結婚好幾年了,周晴晴也搬進來快兩個月。

  門口傳來嬉笑的聲音。

  林諾擡頭看過去,周晴晴就像個樹袋熊

  一樣的掛在周楚暮身上咯咯的笑着。

  周楚暮也用一種很寵溺幸福的眼神看着她。

  然後兩個人看到了林諾,表情瞬間一僵。

  周晴晴從周楚暮身上下來,“嫂子,你在家啊。”

  “嗯。”

  林諾應了一聲。

  周晴晴將零食袋子從周楚暮手裏接過,跑到林諾面前,“嫂子,你看,我和哥哥今天買了很多零食,你要不要喫一兩個?”

  “好呀。”

  林諾笑着從裏面挑了七八袋。

  別說,周晴晴和周楚暮對零食的審美還是相當不錯的。

  都是她愛喫的。

  “謝了。”

  林諾拿着喫的回屋了,“一會兒喫飯的時候再叫我吧,我短時間內不想出來。”

  “嗯。”

  周晴晴弱弱的應着。

  現在原身和周楚暮已經算是分居了,兩個人住在不同的房間,倒是沒有一些夫妻親密行爲之間的困擾。

  林諾剛關上門,在電腦前坐下。

  門外傳來周晴晴嬌滴滴的聲音,“哥哥,嫂子是不是不喜歡我啊,她最近看我的眼神總是特別的可怕。”

  “別胡說,你嫂子怎麼會不喜歡你呢?去吧,去把零食放冰箱裏,喫的時候再拿,但是要少喫一點,喫多了對身體不好。”

  “嗯。”

  林諾皺眉,這對話也不像正常的兄妹。

  不過按照原身的記憶來看,這兩個人都親親抱抱舉高高還睡一張牀了,肯定不是正常的兄妹關係。

  周楚暮和周晴晴是親兄妹嗎?

  林諾打開電腦,開始查周楚暮和周晴晴。

  是親兄妹。

  毫無疑問的親兄妹。

  林諾眉心微微泛起漣漪,難道是禁忌之戀,得不到父母認可,所以拿原身當擋箭牌?

  996:“有這個可能,我以前的任務者也遇到了一個這樣的世界,不過那是一個修仙世界,修仙界強者爲尊,那兩人實力強悍,所以沒有人敢說什麼。”

  林諾撓了撓臉,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先打幾把遊戲再說。

  996:“……”

  死遊戲迷。

  林諾點開遊戲排行榜,排行榜第一是一個武俠遊戲,看畫風還是很精美的。

  來吧,就從它開始。

  林諾爽快的開號,充錢,開始完成新手任務。

  廚房內,正在做飯的周楚暮手機瘋狂的響動,全是充值訊息。

  他眉心狠皺,諾諾怎麼突然開始打遊戲了?

  還一充就是好幾萬。

  老實說,最近他有好幾批木材在運往國外的途中出了問題,經濟壓力很大。

  但是,身爲男人他要面子,不太願意跟老婆開口低頭借錢。

  也更不想讓諾諾煩心。

  很快,周楚暮將飯做好了,叫林諾出來喫飯。

  林諾飛速結束掉最後一個任務,走了出來。

  飯桌上,周晴晴撅着嘴拿筷子把不愛喫的蔬菜挑出來,只吃愛喫的肉。

  周楚暮又把蔬菜夾回她碗裏,“小孩子不要挑食。”

  “可是蔬菜有股奇怪的味道。”

  周晴晴夾起油麥菜往周楚暮嘴裏塞,“不信,你嚐嚐。”

  周楚暮皺眉,難道真的是他這次沒炒熟?

  周楚暮咬了一口,“沒有奇怪的味道,不準挑食,挑食對身體不好。”

  周晴晴撅着嘴,不開心的將周楚暮咬了一半的油麥菜往嘴裏塞。

  林諾伸出筷子夾走,“既然喫起來有奇怪的味道就別喫,每個人味覺神經不同,就像螺螄粉,有的人喫起來香,有的人喫起

  來就臭。”

  周楚暮:“蔬菜富含維生素……”

  “喫別的代替唄,維生素可以多喫水果,是一樣的。”

  “耶,嫂子威武,我愛嫂子。”

  周晴晴歡呼,“哥,你就知道逼我喫不愛喫的東西,你壞壞。”

  說着,她橫了周楚暮一眼。

  周楚暮無奈極了,“好好好,聽你嫂子的,以後你多喫點水果。”

  “那哥你給我切好。”

  “好好好,給你切,切成小城堡給我們小公主。”

  說着,周楚暮旁若無人的捏了一下週晴晴的小鼻子。

  林諾默不作聲的咬排骨,假裝沒看見。

  別說。

  這小羊排,拿紅酒燉的,超好喫誒。

  周楚暮這個人會不會太完美了,學業好,家世好,人溫柔體貼,就連做菜都做得這麼好喫。

  快,多喫幾塊,一會兒沒了。

  林諾伸出筷子去夾第四塊,周晴晴的筷子過來了。

  這紅酒燉的小羊排本來就少,只有那麼幾塊。

  這是最後一塊了。

  “嫂子,我想喫。”

  周晴晴撒嬌。

  “不行哦,我也要喫。”

  林諾說着就將最後一塊小羊排夾自己碗裏了。

  “哥!”

  周晴晴看向周楚暮。

  周楚暮無奈一笑,“我們家啊,你嫂子最好,好喫的好玩的都得先顧着你嫂子,我也沒辦法。”

  “哼!”

  周晴晴氣鼓鼓的咬着碗裏的小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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