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自己淋過雨(8)

作者:諸葛扇
杜南萍這麼一昏,所有人都嚇壞了。

  這可是豐成集團的千金啊,可千萬不能在他們的醫院出事啊。

  大家手忙腳亂的將杜南萍送到病房。

  顧河集輕蔑的哼了一聲,別開頭,連看都不想看這麼噁心的女人一眼。

  但是,火氣上頭的時候,他撕碎了所有的僞裝,將十四年對杜家的怨氣全都發泄到了杜南萍一個人身上。

  等冷靜下來,顧河集瞬間冷汗直流。

  杜南萍是一個沒有什麼攻擊性,很溫柔的女人,他們相處了十四年,甚至除了一些必須僞裝的東西,大部分時候都是杜南萍遷就他,這就導致十四年的習慣,讓他已經不知不覺把杜南萍當成了一個可以隨意對待的女人。

  然而杜南萍的身後是杜家,是杜夫人,是杜董事長,是豐成集團,並不是真的可以任由他隨意對待的女人。

  顧河集汗水從臉上滴落了下來。

  噠噠噠。

  高跟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病房的門打開。

  杜夫人一張臉冷到了極點,她走過來,一巴掌甩在顧河集的臉上,剛做好的美甲十分的修長,直接在顧河集臉上留下了四道印子。

  杜俊休隨後從門口走了進來,他看着顧河集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笑話。

  杜夫人比顧河集要矮上十公分,然而此時此刻,她站在那裏,就像一個高大的可怕至極的怪物。

  顧河集不敢回嘴,不敢還手。

  杜夫人冷冷的質問:“誰給你的膽子在南萍面前提起常殊禎?”

  “我……”

  啪!

  又一巴掌甩在了顧河集臉上。

  “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顧河集兩邊臉都留下了血痕。

  杜夫人怒道:“顧河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俊俊和你的真實關係,但是你給我記住了,十四年前,南萍和常殊禎出車禍,常殊禎死了,南萍精神崩潰自殺未遂,是你自己圖謀不軌,心術不正,藉着自己和常殊禎幾分相似的臉哄騙了南萍,你貪污我杜家的富貴,這十四年,你身上穿的,用的,我杜家也沒虧待你。說白了,你就是自己上趕着賣給了我杜家。既然是賣,就別想在這裏給我充大頭,談尊嚴。”

  杜夫人走到一旁坐下,下巴微微擡起,冷冰冰的語氣裏是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對低等人士的輕視。

  杜夫人:“別說俊俊跟你沒有血緣關係,就算有,他也姓杜,是我杜家的孫子,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能沒有關係?”

  顧河集弱弱的反駁,“我是南萍的丈夫,是他的父親。”

  “父親?你配嗎?”

  杜夫人輕蔑的一笑,杜俊休走到杜夫人身邊乖巧坐下,“爸爸,聽奶奶的話,一會兒等媽媽醒了,好好的跟媽媽道歉,說你是一時糊塗,胡說八道。”

  顧河集瞪大了眼睛。

  杜俊休才十三歲啊。

  十三歲就成了徹徹底底的杜家人。

  不對。

  杜俊休叫杜夫人奶奶。

  以前他是以入贅的名義進的杜家,所以杜夫人要求杜俊休叫她奶奶叫杜董事長爺爺,他也沒有表示反對。

  因爲反正以後杜俊休繼承了杜家,姓氏這種東西隨時可以改過來。

  而現在這一次,他才突然明白。

  從頭到尾,杜夫人就只打算要杜俊休一個孩子,根本沒有想過讓杜俊休和他扯上任何關係。

  “媽,不。”

  顧河集換了稱呼,“杜夫人,你可真狠啊。”

  杜夫人細微的挑動了一下眉梢,她和杜董事長沉浮商場幾十年,哪一次不是險象環生,要是連這點心狠都沒有,早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顧河集冷笑,“杜夫人,你狠,你的種更狠,可是那又怎麼樣?你說我賣給了你們杜家,那我現在不賣了,你能怎麼樣?你不是怕南萍受不了又自殺嗎?好啊,咱們就來比比看看到底誰更心狠,誰更心疼杜南萍。”

  杜夫人眸光一凌,看了一眼門口,然後病房內走進來四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

  杜夫人冷冷的說道:“把他綁牀上,告訴醫生,顧先生病了,精神分裂,胡言亂語,讓他給他注射鎮定劑,不要讓顧先生到南萍面前口不擇言。”

  “是,夫人。”

  “你們敢!”

  顧河集想跑,可是這是九樓啊,門被堵了,難道從窗戶跳下去嗎?

  四個保鏢都是專業的,人高馬大,他一個長期不愛運動的中年老男人能有幾個力氣在人家手裏掙扎超過十分鐘?

  很快,顧河集被綁了起來。

  醫生過來給他注射了鎮定劑。

  而另一邊,杜南萍躺在病牀上,身體就像過電一般的顫抖。

  她的腦子真的快炸開了。

  模模糊糊的記憶中,她好像和某個人商量好了私奔。

  然後高速公路上,後面有無數的車在追他們。

  前面一個遠光燈打過來,一切都失控了。

  車子急速打轉。

  她被牢牢的釘在安全帶上。

  駕駛座上的男人臉砸在了方向盤上。

  她天旋地轉。

  好不容易車停下來,她只看到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不,不要……”

  杜南萍悽慘的叫着,從牀上坐起來。

  杜夫人疲憊的看着她。

  杜俊休握着她的手,“媽媽,你好了?”

  “河集呢?”

  杜南萍就像失控的可雲一樣問杜夫人,“河集沒事吧?我們是不是出了車禍?”

  “沒有,你記錯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杜夫人安撫着杜南萍,“已經過去了,都過去了,南萍,你看看,這是你的兒子俊俊啊,他已經這麼大了,是你和河集的兒子。”

  “河集?”

  杜南萍蒼白着臉喃喃自語。

  河集。

  出軌。

  小三。

  “河集和林老師有一個孩子,他騙了我。”

  杜南萍捶打着腦袋:“不對,還有常殊禎,媽媽……”

  杜南萍眼睛沁出了淚,她追問:“常殊禎是誰?他是誰?他到底是誰!你告訴我!”

  “沒有誰。”

  杜夫人溫柔的撫摸着杜南萍的臉,“是河集,河集生病了,記憶紊亂,把一些別人的事情推到了你頭上。”

  “不,他說俊俊不是他的孩子。”

  “怎麼會呢?”

  杜夫人拉過杜俊休,“你看,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長得多像河集啊,父子倆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這能有假嗎?”

  杜南萍注視着杜俊休。

  杜俊休也說道:“媽媽,我真的是你和爸爸的兒子。爸爸生病了,這個時候你不能病啊,你要是病了,這個家怎麼辦?”

  杜南萍看着杜俊休,兩個人是親母子,血脈相連。

  對啊,俊俊和河集長得多像啊。

  怎麼會不是他的孩子呢?

  杜南萍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

  “河集,河集沒事吧?”

  杜夫人開口道:“河集暫時沒有事,醫生說定時治療個幾年就會好,不過,南萍,你也要考慮一下你和河集的事情了。河集不僅騙了你,也騙了我,他在和你交往的同時,還和別的女人交往,拿我們杜家的錢去養林諾。南萍,我作爲你的母親,實在是無法原諒這一切。”

  “媽媽,爸爸做錯了,傷了你的心,我代替他跟你說對不起。”

  杜俊休可憐巴巴的看着杜南萍,“媽媽,就算你們離婚都好,你不要因爲爸爸的錯氣壞了身子,好嗎?”

  “我……”

  “媽媽!”

  “不行,河集現在生病了,我不能離開他。”

  杜南萍幽幽說道:“那樣太沒良心了。”

  杜俊休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媽媽才更不像杜家人,不僅戀愛腦,還一點沒繼承爺爺奶奶的殺伐果斷。

  唉,這個家以後註定是要靠他撐起來了。

  杜南萍想見顧河集,杜夫人就找來了主治醫生,讓主治醫生告訴杜南萍,顧河集現在的情況並不穩定,讓杜南萍暫時先不要見顧河集。

  兩個人當時就站在顧河集的病房門口說的。

  顧河集被打了藥,渾身癱軟的躺在病牀上,他是有意識的,眼睛死死的張着,就是說不出話。

  顧河集試圖擡起手,將桌子上的花瓶碰掉去提醒杜南萍。

  然而,他的手剛剛動了一下,就被護士發現了,護士立刻將一管藥打了進去,不出一分鐘,他連意識都沒有了。

  杜南萍憂傷的看了一眼大門,在主治醫生的勸說下,還是點了點頭,離開了。

  聽完996的報告,林諾默了片刻,給自己拆了根老冰棍,打開電視,剛好電視上在播放鳳凰男和城市女的婆媳劇。

  無聊。

  林諾把電視一關,出門買零食去了。

  所以說啊,商業之家哪有不狠的。

  這些電視劇也是,老演一些奇葩鳳凰男和城市女的故事,搞得很多普通男人也以爲自己是那種天縱奇才,能夠臥薪嚐膽,潛伏二十年,智慧滔天,謀定後動,然後一舉推翻老丈人,奪得所有家產,升官發財死老婆。

  想太多了。

  平常讓他們讀書的時候多做幾套題,從三百人的年級排名二百九十八升到二百五都沒那個能力和耐心,卻個個都以爲自己是鳳凰男飛黃騰達故事裏的主角,殊不知自己那點小心思早就被人看透了,別人玩他跟玩螞蟻一樣。

  林諾搖搖頭,騎着小電驢來到了超市。

  當媽太累了,需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趁兒子不在家,囤很多零食在家慢慢享受。

  度過了愉快的週末,林諾繼續開啓苦逼而又愉快的上班日程。

  總之沒事就折磨折磨趙剛。

  趙剛天天在教室裏哭天搶地。

  下午,林諾在學校外面喫完飯,一邊打遊戲一邊往學校走,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在她身邊慢了下來。

  車窗落下。

  杜夫人帶着一副黑色墨鏡出現在林諾眼前。

  林諾頭也不擡的繼續打遊戲。

  車子慢慢的跟着她。

  杜夫人紅脣抿了抿,“林老師。”

  林諾止步,遊戲開始了,停不下來,只能一邊打一邊問,“有事?”

  “南萍收到的那些照片是你寄的嗎?”

  “你猜。”

  杜夫人擰眉,打開車門。

  林諾沒進去。

  她腦子沒坑,進去就羊入虎口了。

  杜夫人冷冷的說道:“林老師,你和河集的那些事情,我想我們十三年前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錢,你也收了。”

  “哦。”

  林諾繼續操縱小人砍三頭蛇。

  杜夫人對林諾輕視的態度十分不滿,她摘下墨鏡,一雙厲害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諾,“林老師,河集和南萍已經結婚了,希望你不要做介入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更不要以爲自己以前和河集有過一段就能再從杜家敲詐更多的錢。我想,你也不願意失去現在的工作吧?”

  威脅啊?

  林諾挑眉,剛好這一關過了,她放下手機,看向坐在車內的女人。

  歲月彷彿格外偏向這個女人似的,明明孫子都十三歲了,杜夫人卻彷彿只有三十多歲。

  林諾皺眉,忍不住問道:“杜夫人,你做的是拉皮嗎?”

  杜夫人表情一僵。

  就連司機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林諾打量着杜夫人的臉,“應該是做過拉皮除皺了,臉上還有很清晰的埋線,表情也很僵硬不自然,果然,雖然歲月不敗美人,但是人老了就是老了,再多的醫美也只是自欺欺人。”

  “林老師。”

  杜夫人的聲音沉了幾分,“不要在這裏跟我岔開話題。”

  “我沒岔開呀。”

  林諾笑盈盈的看着她,輕飄飄的語氣彷彿一陣風,“杜夫人,我是在提醒你,你的錢再多留不住青春,買不來時光,錢呀,它不是無所不能的。哦,對了,你說顧河集啊,我沒有回收垃圾的興趣,太侮辱我的審美和品格了。”

  說完,林諾揮揮手走了。

  杜夫人臉色更難看了。

  林諾轉身就把杜南萍兒子是常殊禎血脈的消息發給了常家。

  給杜夫人找找事,讓她忙一點,別沒事總想在她這種只喜歡看熱鬧又不愛湊熱鬧的人面前耍威風。

  工廠內,機器嗚嗚的轉着,工人們有條不紊的忙碌着。

  常廠長一個人繞着工廠走,慢慢的巡視。

  其實說是巡視,實際上是回顧。

  回顧這一生,他就只守好了這麼一個小廠。

  連自己兒子都沒守住。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常殊禎,常廠長心頭就是一陣悲傷。

  他的兒子,他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從小身體就不好。

  他和夫人對他是溺愛了幾分,但是也是一心希望這個兒子將來能夠長大成才繼承常家。

  誰能想到,殊禎他最後居然會和杜家的人搞在一起,兩個人還私奔。

  最可恨的是,兩個人私奔,同時出了車禍,憑什麼死的是他們的兒子?

  憑什麼!

  憑什麼杜南萍就一點事都沒有,最後還能結婚生子幸福美滿。

  而他們的兒子卻那麼年輕就沒有了生命?

  杜家何其可惡!

  常廠長一想到這些事情就恨得牙癢癢。

  當初爲了搶奪他們工廠的地,進行房地產開發,杜家派人到他們的工廠下藥,致使無數喝了他們飲料的顧客上吐下瀉,工廠被迫停業整頓,品牌名聲也壞了。

  然後又因爲他們不肯低價賣地,故意派小混混深夜砸廠。

  小混混倒是坐牢了,他們呢?

  他們損失慘重啊。

  他們常家小門小戶小廠小品牌,比不得杜家家大業大,哪裏能扛得住杜家這麼折騰?

  那時候是真的拼命了啊。

  人都快被逼死了,他和夫人搬了椅子就坐在工廠裏,從白天坐到黑夜,又從黑夜坐到天亮,兩個人輪流黑白交替上班,手裏拿着傢伙什,帶着工人們就差真的放汽油拼命了。

  就這樣,他們好不容易保住了工廠,帶着這二十多個工人活了下來。

  原本以爲好不容易虎口脫險,沒想到自己兒子卻被人偷了家,被杜南萍那個賤人給勾引走了。

  最後兩個人還私奔,在杜家的追逐中,一場車禍帶走了他們年輕的兒子,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

  常廠長抽出一根菸,走到廠房外面抽。

  他原來沒有抽菸的癖好。

  後來,杜家又是下藥,又是讓小混混到工廠偷砸搶燒。

  他和夫人整日裏擔驚受怕,寢食難安,苦不堪言,焦躁不安之下,他開始借煙澆愁,後來抽得多了就戒不掉了。

  常廠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空氣中頓時煙霧繚繞。

  老都老了,臨退休了,兒子沒了,就一個老廠子,也就一個老廠子了。

  也不知道這個老廠子還能支撐多久。

  常夫人過來送飯,一看到常廠長抽菸,忍不住唸叨:“別抽了,醫生都說你輕度肝硬化了,還要不要命了?”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常廠長將菸頭扔在地上,一腳踩熄。

  常夫人見狀,臉上的表情這纔好了一些,她拉着常廠長進屋喫飯,這時,負責接送訂單的小李跑了進來,“廠長,有個新郵件,匿名的。”

  “好好說,跑什麼跑。”

  常夫人將飯菜端出來,“這年頭還有匿名的?不是說都實名制了嗎?”

  “所以纔是高手啊。”

  小李說道:“廠子,那郵件裏只有一句話。”

  “什麼話?”常廠長也沒覺得會是什麼重要的話,拿着筷子已經準備開動,隨口問了一句。

  小李急忙說道:“杜南萍的兒子杜俊休是常殊禎的骨血。”

  小李的父親老李是跟着常廠長和常夫人一路過來的。

  當初保衛工廠,老李拿着鋼筋就站常廠長和常夫人身邊,三個人也算是共過患難了。

  那時候小李跟着老媽在家裏也是擔驚受怕膽戰心驚,媽媽抱着他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

  後來廠子度過了難關,小李一畢業就被老李介紹進了工廠當業務員,一路坐到業務主管。

  他這也算是看着工廠一步步如何艱難求生活到今天的。

  自然也知道當初常殊禎和杜南萍一場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愛情,所以更知道這個消息對常廠長和常夫人的重要性。

  常廠長和常夫人一聽消息,當場傻眼了。

  常廠長手裏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烏青的嘴脣禁不住的顫抖,“你說什麼?”

  小李:“郵件上說杜南萍的兒子杜俊休是常殊禎的骨血。”

  “是真的嗎?”

  常夫人追問。

  小李搖頭,“郵件裏就這麼一句話,不知道是真是假。”

  常夫人掰着手指頭開始算日子,杜南萍是在殊禎死後沒多久就結婚了,而杜俊休是早產的,當時他們還去杜俊休的滿月宴上鬧了一場。

  難道……

  常夫人愕然看向常廠長,“我們去查一下。”

  “怎麼查?”

  “管他呢,先查。”

  常夫人立刻打電話託人找關係。

  不論如何,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杜俊休真的是他們常家的骨血,那他們一定要爲殊禎討一個公道,讓杜俊休認祖歸宗。

  幾日後,常廠長終於找機會買通杜俊休的老師拿到了杜俊休的基因樣本,做了親子鑑定。

  很快,結果出來了。

  蒼天保佑啊。

  常廠長和常夫人激動的抱在一起,老淚縱橫。

  老天有眼,沒有讓他們常家斷子絕孫,還給殊禎留下了一點骨血。

  兩個人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親自鑑定報告和照片上的孩子。

  這個就是他們的孫子,殊禎的兒子。

  可是激動過後冷靜下來纔是真正的問題。

  他們勢單力弱要如何對抗強大的杜家,從杜家手裏把孩子要回來呢?

  ……

  週六下午,杜南萍從奢侈品店出來,身後跟着的兩個傭人手裏提滿了各種袋子。

  她站在店門口安靜的等着司機開車過來。

  突然一個女人衝了出來,在杜南萍面前跪下。

  女人一頭白髮,穿着樸素,眼淚汪汪的哀求道:“杜小姐,求你了,把我的孫子還給我吧,殊禎……我們的兒子已經被你害死了,你不能連他最後的血脈都不還給我們啊。”

  “什、什麼?”

  杜南萍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什麼血脈?

  殊禎。

  常殊禎。

  爲什麼又是這個名字?

  常夫人抓着杜南萍哭,“杜小姐,我和我家老常就這一個兒子,他已經死了,被你害死了,我們兩個人老了,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俊俊這一個血脈了,看在殊禎的面子上,看在他真心愛過你,爲了和你擺脫杜家的圍追堵截纔會出車禍身亡的份上,我求你把他的兒子,我們的孫子還給我們吧。”

  車禍……

  杜南萍捂住了頭。

  又開始疼了。

  那些模糊的記憶瘋狂的在腦子裏橫衝直撞。

  到底是什麼!

  爲什麼所有人說的都和她記得的不一樣。

  到底爲什麼!

  商業中心,來來往往的人無數,一個老人拉着一個光鮮亮麗的小姑娘哭。

  縱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家也會下意識的偏向於老人。

  不少人拿出了手機。

  有人忘記關閉閃光燈了,咔嚓一聲。

  杜南萍眼前白光閃過。

  突然,一張熟悉的臉在她的眼前放大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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