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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敌后侦察

作者:寂寞剑客
见過老总,王野当即率领战狼大队的三十余名队员往豫北进发。 王野他们這次走的是太行八陉中的滏口陉,虽說在战狼大队的特种兵面前,万丈悬崖也跟坦途沒区别,但是骑乘的军马可沒有长翅膀,队员们也不能通過飞索将足有七八百斤重的军马从万丈悬崖上坠下去,所以只能走滏口陉。 這也是日军能凭借太行山阻断太行军区和冀南军区交通的原因。 因为日军只需要阻断滏口陉及北边的井陉,就能轻松隔断交通,八路军的骡马运输队总不能插上翅膀飞過太行山去。 所以总部首长才决定创建豫北抗日根据地。 因为豫北抗日根据地创建起来了,滏口陉也就打通了,滏口陉打通了,冀南军区和太行军区之间的交通线就打通了,冀南军区的粮食就能源源不断的流入太行军区和太岳军区,而太岳军区的盐就能反向流入冀南军区。 這样一来,日军的囚笼政策也就宣告破产。 言归正传,王野带着三十多名队员沿着滏口陉的大路一路往东,只见一路上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饥民。 有些饥民拄着树枝做的拐仗,正蹒跚前行。 不過更多的饥民则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坐在大路边,還有的,干脆就躺在了路边。 听到战狼大队走過的马蹄声,饥民们便机械的转過头,不過看了一眼就又转過头去。 从這些饥民的表情和眼神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仿佛就是一具具的行尸走肉。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天气已经极其寒冷,可以說是滴水成冰,太行山中就更寒冷,可這些饥民却大多衣衫单薄。 有极少数的饥民虽然穿着棉衣,可是也破得连棉絮都露了出来。 许多饥民走着走着就倒在地上,然后再也沒有站起来,還有更多的饥民倒卧在路边,整個身体早就已经冻得僵硬。 這是一副怎样的人间惨剧? 王野感到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忽然从前面传来。 王野游目看去,便看到一個蓬头垢面的女人靠坐在路边土坎下。 女人的头发乱得像枯草丛,破棉衣的棉絮早已经掉光,罩面和夹裡也已经破成了一條條烂布條,挂在身上连勉强蔽体都做不到。 有個三四岁的小男孩依偎在女人的腋下。 正用他的那一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小男孩的衣衫還算得完整,甚至還有一顶虎头帽。 从虎头帽的做工還有料子,可以看得出出自殷实人家。 女人的怀裡還抱着個婴儿,婴儿正用红嘟嘟的小嘴奋力啜吸着女人露在风中的ru房,因为太過用力,憋得小脸通红。 但是女人的ru房早已干瘪。 婴儿吸不到奶水便又哇哇啼哭起来。 看到這一幕,王野彻底破防,真看不下去了。 “小灰灰。”王野回過头說道,“给他们一袋干粮。” 魏西来噢了一声,当即翻身下马将一袋干粮送到那女人面前。 那女人明显愣了一下,反应過来是粮食之后便立刻打开布袋,再拿起筒状的布袋跟疯了似的往嘴裡倒,那是炒面,很干燥,结果就给呛着了。 看着女人躺在那裡剧烈的咳嗽,魏西来不知所措。 這個时候,周围的饥民却忽然之间向女人围過来,想要抢夺女人手中的干粮。 人饿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为了活下去,从妇孺口中夺食又算得了什么?這已经无关乎人性,而是本能,求生的本能。 女人自然是不让,将干粮袋死死的护在怀裡。 魏西来试图阻止,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他一個人怎么挡得住這么多的饥民? 王野轻叹了一声,回头对三十多個队员說道:“把干粮都拿出来,给灾民充饥。” 三十多名战狼队员沒有丝毫犹豫,当即将身上背着的干粮袋卸下来摆在了地上。 那些饥民终于不再争抢女人怀中的那袋干粮,转而過来哄抢战狼队员送出的干粮。 三十几袋干粮很快就被抢個精光,有些干粮袋被几個饥民同时攥住,互相撕扯之下布袋直接裂开,裡边的炒面顿时洒落一地。 那些饥民便立刻连着沙土捧起来,狼吞虎咽。 居然沒一個饥民向他们道一声谢,只有争抢,疯狂进食。 這些饥民甚至于已经不能算是人,而只是一头头被饥饿支配的野兽。 看到這一幕,王野感觉胸口像被压了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快要喘不過气来,這真是造孽啊,日本人造孽,常凯申也跟着造孽! 只是可怜了河南的三千万老百姓! 发现有人施舍粮食,更多的饥民便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于是,更大规模的争抢开始上演,包括那個女人的干粮,最终也被人抢走。 王野和三十多個队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根本无力阻止,因为他们就只携带了七天份干粮,已经全部给了饥民,拿不出更多的干粮。 闻风而至的饥民沒有抢夺到粮食,便把绿莹莹的目光转向王野他们的军马。 终于,有個饿急了的饥民抄起了用树枝做的拐杖,恶狠狠打向王野的战马,试图杀马充饥,饿急了的饥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 王野急忙用步枪把饥民的拐杖挡开。 挡开饥民的拐杖后,王野再也不敢久留。 “走!”王野双腿用力一挟马腹,军马便甩开四蹄往前跑。 三十多名战狼队员纷纷催马跟上,跑出了好几裡才终于把那拨饥民给甩掉。 顺着滏口陉再往前,饥民更多了,饿死的饥民数量也更多,从长治過来一路上都躺满了饥民的尸体,真是应了一個成语:饿殍载道。 在沒有看见過這副景象之前,王野根本想象不出饿殍载道会是個什么景象。 但是看见饿殍载道的景象后,王野却是心都碎成了一片片,真是人间惨剧。 但是再心疼也沒辙,因为战狼大队沒有更多的粮食拿出来救助沿途的饥民。 一直走到滏口陉口,饥民丝毫不见减少,但是战狼大队暂时不能再往前走,因为充当尖兵的林汉和段鹏回来了。 带着部队进入路边的山坳中隐蔽。 王野又把林汉還有段鹏叫到跟前。 “段鹏,林汉。”王野道,“前面什么情况?” 段鹏道:“队长,前面是個大集镇,叫尚庄,据說有五六百户人家。” 林汉道:“镇子外围還修建了围墙,墙高有六七米,环绕着围墙還挖了壕沟,差不多有四米宽,两米多深,壕沟裡還放了鹿角。” 段鹏接着說道:“墙上還修建了望楼,望楼、墙上還有大门口都有伪军站岗,沒有良民证根本就不让进出。” 林汉道:“而且庄上的伪军手黑着呢,刚才有队饥民实在是饿急了,想要进到庄裡边讨点吃的,结果看门的伪军直接端着刺刀捅。” “娘的。”王野黑着脸骂道,“這些個狗东西。” 顿了顿,王野又回头吩咐道:“喜子,你带队先找個隐蔽之处待命,段鹏、林汉還有小灰灰,你们仨留下,等到天黑之后跟我进庄侦察。” 王喜奎应声是,当即带着战狼队员牵着马离开。 王野和段鹏、林汉還有魏西来四個人则留下来。 等了沒多久,天色就暗下来,但是王野并沒有急着行动。 而是一直等到夜裡的十点钟,才终于带着段鹏、林汉和魏西来从山中走出,借着夜幕掩护来到尚庄庄外。 只见尚庄就矗立在滏口陉外,地理位置很重要。 尚庄对于滏口陉来說,虽然算不上是一夫当关,但是基本上也沒差多少了,反正八路军如果要想开辟豫北根据地,就必须得首先拿下尚庄。 不拿下尚庄,根本不可能打通冀南到太行军区的交通线。 因为是月底,所以沒有月亮,而且北风刮得紧,外边天寒地冻,所以守夜的伪军都缩进了门房岗楼裡边。 围墙上一片漆黑,不见灯光,更沒有一個人影。 高悬的吊桥后面,大门口倒是挂着盏气死风灯,正在风中摇曳,嘎吱作响,但這点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方圆几米的范围。 王野走到壕沟边,直接往下跳。 段鹏刚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当下段鹏和林汉的一颗心便悬起来。 壕沟底下可是布满了尖锐的鹿角,队长的脚板该不会被扎穿吧? 扎穿王野的脚板是不可能扎穿的,别說是鹿角,钢钉也不可能,不過王野的那双布鞋倒真的被扎了好几個洞。 “队长,你沒事吧?” 段鹏从沟边探出头小声問題。 天太黑,远了看不清楚手语,所以只能用声音。 好在今晚的风大,所以就算围墙上躲了伪军暗算也不可能听见。 “沒事。”王野小心的将壕沟底下的鹿角清理开,又小声的喊道,“行了,下来吧。” 魏西来和林汉便先后下了壕沟,段鹏却沒有下来,他得留在庄外担任警戒的任务,一旦王野他们有危险還得负责出手接应。 贴着壕沟就是围墙,加起来足有八九米高。 但是這点高度对战狼队员来說,根本就不算什么。 王野从挎包中拿出裹布的飞爪,转了两圈再往上一甩。 只听“笃”的一声,飞爪就稳稳的固定在了围墙之上。 等了差不多半分钟,确定沒有惊动围墙上的伪军,或者围墙上根本沒有伪军岗哨,王野才顺着绳索上到了墙头。 紧接着爬上来的是魏西来。 魏西来上到墙头之后便迅速趴下,在墙头建立狙击点。 最后上来的是林汉,上到墙头也是迅速就地趴下,竖起耳朵开始聆听附近的动静,片刻之后轻拍了下王野后背。 意思是五十米内沒有活物。 王野便放心的顺着飞索下到庄内。 林汉跟着下到庄内,魏西来却沒有下去。 魏西来的任务就是在墙头建立狙击阵地,充当警戒哨。 王野带着林汉从墙头下来,刚要往前走,却忽然被林汉从身后拉住。 這时候两人离得近,所以能看得见手语,林汉向着王野打出手语道:“前面有人,還有一條狗,往這边過来了。” 狗?王野顿時間心头一凛。 這可有些麻烦,狗一叫就沒办法侦察了。 但是還在還来了一個伪军,抓個活口回去也不错。 当下王野向林汉打出手语:你负责抓人,狗交给我来解决! 遂即王野便悄然抽出刺刀,两人再退开,躲到墙角的后面。 過了沒一会儿,便有一個伪军提着马灯,骂骂咧咧的過来,伪军的另一只手裡還牵了一條土狗,因为是从上风口過来,所以土狗沒有闻到王野他们两個的气味,王野两人也沒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所以一人一狗懵然不察。 狗的嗅觉和听觉再灵,也是一样存在着物理极限。 一人一狗很快从小巷走出,出现在王野和林汉两人的面前。 那只土狗率先意识到不对,霍然转头看向右侧,张嘴欲吠,可遗憾的是已经迟了,只见一抹寒光闪电般抹過土狗咽喉。 土狗呜咽一声,当即倒在地上扑腾起来。 而且扑腾的时候還发不出一丁点的响起,因为气管被切断了。 伪军吓了一跳,急要大声叫喊时,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已经从他背后探過来,一把将他嘴巴捂住,那一声大喊便卡在了嗓子眼。 林汉捂住伪军的嘴巴再一记掌刀,伪军当即两眼一翻昏過去。 王野再一伸手,稳稳的接住从伪军手裡掉落下来的那盏马灯。 王野转动螺母,将马灯熄灭,林汉也将伪军拖到围墙底下,再绑在飞索上,抓舌头的行动会如此顺利,倒是真沒有想到。 王野也沒空手,顺手带走了土狗。 半個小时之后,王野四人就回到山坳中与其他的队员汇合。 看到王野带回来一條肥硕的土狗,队员们顿时高兴得不行,又有狗肉吃了,這條土狗少說也有三十多斤肉,每人能分到一斤,不要太爽哦。 屠夫杨浒负责清理狗肉,王野则让魏西来把伪军俘虏拍醒。 那伪军俘虏悠悠的醒转,看见王野和周围的环境之后,顿时一脸懵。 什么情况?我不是带着大黄在庄裡巡逻么?怎么突然就跑到這荒郊野外来了?還有面前這些又是什么人?八路军? 看到王野他们身上的灰布军装,伪军俘虏沒敢太确定。 因为森县的国军也穿灰布军装,伪军对此傻傻分不清。 “醒了?”王野咧嘴一笑又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迟二皮,森县暂1旅旅长迟殿元是我家大哥。” 现阶段,李云龙率领独3旅东出豫西北是保密的。 至少在打开豫西北的局面之前,必须得高度保密。 要不然,冈村宁次万一知道了,随便调来一個旅队来追剿他们,那就完犊子了,在沒打开局面之前,独3旅根本不具备跟鬼子硬碰硬的实力。 所以冒充迟殿元暂1旅或者赵勋祺暂2旅的人是個不错的選擇。 “原来是暂1旅的长官。”伪军俘虏一脸诌媚的道,“失敬失敬。” 看到伪军俘虏這個表情,王野就知道用刑是多余的,根本不用动刑。 当下收起准备好的木签,王野问道:“报出你的姓名,還有你的职务。” “贾仁,贾宝玉那個贾,仁义道德的那個仁。”伪军俘虏一脸谄媚的回答道。 “贾仁?”王野闻言不由嗤的笑出声,又道,“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名叫贾义?” 贾仁便轻咦一声反问道:“這位长官见過我們家老二?” 王野愕然道:“你還真有個弟弟叫贾义?” 贾仁道:“我真有個弟弟叫贾义。” 段鹏也乐了,笑着问道:“那你是不是還有两個弟弟叫贾道,贾德啊?” “那倒沒有。”贾仁說道,“据我爹說是想要生够五個儿子的,名字合起来就叫仁义礼智信,可惜我娘生下我二弟之后就死了。” “贾仁是吧?”王野又道,“什么职务?” 贾仁连忙道:“豫北保安军,暂2师2团2营2连2排排副。” “這么多二?還是一個排副?”王野笑道,“看来是够二的。” “长官說是,那就是。”贾仁一脸赔笑的道,“不知道长官還想问些啥?” “你小子倒是挺上道。”王野說道,“我问你,你们尚庄驻扎了多少人?有多少條枪?庄上的存粮有多少?” “這個……”贾仁便不免有些犹豫。 這些可都是机密,他要是泄露机密,被营长知道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怎么,不想說?”王野一张脸当即扳下来,旋即扭头大喝道,“屠夫?” 正在跺狗肉的杨浒当即便抄起两把剔骨尖刀,互相摩擦发出呲呲的清吟,只是听着就能够让人感到汗毛竖起。 “我說,我都說。”贾仁立刻杀猪般尖叫起来。 喘了口气,又道:“尚庄驻扎了一個营,全营三百多人,有中正式、汉阳造及辽十三等步枪300多支,還有3挺轻机枪。” “居然還有机会?”王野哼声說道。 “有机枪。”贾仁道,“而且是七成新的仿捷克,当年29军被皇军,呃不是,被鬼子打得是溃不成军,遗弃了大量的武器装备,這些装备先是落在了鬼子手裡,接着鬼子又把這些装备发给我們,单论装备,我們其实沒比国军差多少。” 王野又问道:“那么弹药呢?你们有多少弹药储备?” “弹药储备就沒多少。”贾仁苦着脸道,“日本人卡得严,每支步枪只给二十发子弹,每挺机枪也只给二百发子弹,而且平时都是放在鬼子顾问那裡,只有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才会临时把子弹发放给我們。” “居然還有鬼子顾问?”王野皱眉问道。 “有,而且還有三個。”贾仁忿忿然的道,“跟太上皇似的。” “所以說你们就是贱。”王野冷哼一声道,“放着主人不当,非得给日本人当狗。” “還不是为了混口饭吃。”贾仁有些讪讪的說道,心下却是破口大骂道,你们国军一拍屁股跑了,却把我們给撇下了,我們不给日本人当狗怎么保命?老话說好死不如赖活着,当狗也总要比丢了性命强,是吧? 王野又道:“粮食呢?庄上共有多少存粮?” “粮食就真的沒多少。”贾仁道,“最近這两年整個豫北先是发大水,再是大旱,今年秋天又发了蝗灾,平均每亩地的收成還不到两斗。” 王野表情再次垮下来,冷然說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呃,是!”贾仁闻言打了個冷颤,连声改口道,“虽然近年先后遭了水旱煌灾,庄上的佃农早就已经耗尽了存粮,便是那些原本小有田产的殷实人家,也已经维持不下去,就只有尚老爷家裡還有几十万斤的存粮。” “几十万斤?”王野哼声道,“說具体一点,到底多少万斤?” “這個我真不知道啊。”贾仁苦着脸道,“我只知道尚老爷家的大粮仓還剩三個,估摸着应该有几十万斤,但具体多少是真不知道啊。” 王野想了想,又问道:“粮仓尺寸总知道吧?” “這個知道。”贾仁点头道,“大概有一丈见方吧。” 王野便迅速计算出了体积,一丈见方约等于36個立方。 如果装小麦,一個立方大约能够装1500斤,36個立方差不多就是54000斤,三個粮仓那就是162000斤。 一個大集镇上的地主,只剩16万斤的余粮。 可见河南的這次旱灾,真的已经把河南民间的存粮耗得差不多了。 “就只有這些?”王野冷然道,“你還知道些什么情报,都說出来,我会视你交代的情报的数量及准确性,确定给你留几條胳膊几條腿。” “啊?”贾仁闻言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還要卸胳膊腿儿? “啊什么啊?”王野道,“就你现在說的這些,顶多给你留一條腿。” 說到這一顿,王野又道:“你也别想着胡编乱造蒙混過关,因为我們還派了许多侦察兵对附近进行侦察,万一你提供的情报对不上,哼哼,那就只能跟你說一声对不起,直接把你削成人棍扔回到尚庄大门口!” “啊,人棍?”贾仁激泠泠的打個冷颤。 贾仁不确定面前這個国军军官是不是在吓唬他,但他不敢早這個险。 当下贾仁有些惴惴的道:“长官,可是我也不知道该說啥,要不然還是你问,我来回答你的問題怎么样?” “這样也行。”王野又道,“這附近除了你们尚庄的一個营,還有沒有别的伪军或者鬼子驻扎?” “有,有的。”贾仁忙道,“南边十裡外的杨毛庄還有伪军的一個营三百多人,這個营的营长名叫李正德,跟我們营长张伯华是死对头。” 王野笑吟吟的道:“原来你们营长叫张伯华?” 贾仁嗯了一声又道:“我們营长是师长的小舅子,铁杆亲信,所以才会被师长安插到尚庄這個风水宝地捞好处。” “尚庄紧扼着滏口陉口,豫北到晋东南的商旅都要从這裡過,换成平常年景,一年不知道能收取多少過路费,绝对是個肥得不能再肥的美差,李荣卿就是眼红這点,才把他的侄子李正德派到了杨毛庄,为的就是要从滏口陉的油水当中分一杯羹。” “李荣卿?”王野沉声问道,“你說的這個李荣卿又是什么人?” “长官竟然沒听說過李荣卿?”贾仁明显愣了下,旋即又說道,“李荣卿就是豫北保安军暂编第1师的师长,暂1师跟我們暂2师是死对头,虽然大家都是为皇军,呃,不是,虽然大家都为鬼子做事,可我們两家之间也是水火不容。” 王野又道:“除了你们营和李正德营,附近還有别的武装力量嗎?” 贾仁不假思索的道:“附近除了我們营和李正德营,那就只有盘踞在二十裡外的清凉山上的豫北抗日游击总队。” 王野闻言一下乐了:“豫北抗日游击总队?” 這真是沒有想到啊,竟然在豫北遇到了同行。 贾仁轻嗯一声又道:“豫北抗日游击总队的司令姓王,叫王太恭,這货以前就是安县的一個地痞无赖,皇军,呃不是,是鬼子,鬼子打进来之后,29军被打得丢盔弃甲,沿着平汉线扔满了武器装备,王太恭這老货就捡了不少,然后凭着這些武器装备拉起杆子,還打出了抗日的旗号,其实抗個屁日,暗地裡一直跟鬼子勾勾搭搭。” 王野问道:“王太恭的這個豫北抗日游击总队有多少人马?” 贾仁說道:“人马倒是不少,据說有三千多人,装备也是29军遗弃的武器装备,据說有马克沁重机枪和沪式82毫米口径迫击炮。” 听到這话,王野心头暗喜,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這次他们独3旅前来豫北,除了弹药奇缺之外,更缺火炮。 因为旅长不仅沒有给山炮,就连步兵炮、迫击炮和掷弹筒也沒有给。 這回王野才算是见识了旅长的“抠”,是真的抠,他還真的做得出来。 所以王太恭的豫北抗日游击总队有沪式82mm迫击炮绝对是個好消息,因为這意味着他们独3旅又或者說豫西北支队又可以组建炮兵部队。 现代战争,沒有炮兵是真不行,打個炮楼都费劲。 王野正在心中暗自盘算,贾仁又道:“這個王太恭沒啥本事,但是生了個好儿子,他儿子名字叫王英,人称矮脚虎。” “王英15岁便考上了中央军校洛阳分校,读了三年步兵科。” “从洛阳分校步兵科毕业之后,就到商震的32军当了個排长。” “皇军呃,不是,鬼子打进来之后,王太恭就把王英召了回来。” 停顿了下,贾仁又說道:“這狗日的矮脚虎居然凭借着他在中央军校学到的本事,在安县办了個军官教导队,替他老子训练了一百多個骨干!正是凭着這一百多個骨干分子,王太恭才得以扯起豫北抗日游击总队的大旗。” “這可有点意思。”王野笑了笑又道,“贾仁,你知道的挺多啊?” “那是。”贾仁不无得意的說道,“长官你不知道,我贾仁可是豫北有名的包打听,包括我們师长哪天上了哪個姨太太的牙床,就沒有我贾仁不知道的,嘿嘿。” 到這裡,王野就基本上完成了对贾仁的人物画像,這就是個很会钻营、善于观察总结又贪生怕死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這次行动的运气是真的不错。 居然抓到這么一個高价值的舌头。 王野原本是打算问完之后灭口的,不過现在却是改了主意,這样的人留着還有用,而且不用担心他会泄露自己一行人的行藏。 這家伙大概率会对此事守口如瓶。 要不然被他营长知道了,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了,就算泄露了王野也不怕,战狼大队可不是吃素的。 伪军躲在尚庄裡边還能抵抗一下,要是胆敢出来,战狼大队就能轻松收拾掉他们,甚至都不用主力动手,就能打开豫北大门。 当下王野道:“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啊?”贾仁听了,一下子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不想走啊?”王野笑道,“那就留下吧。” “呃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就走,這就走。” 贾仁急得双手连摇,然后转身就跑,不過跑的时候是面向着王野他们的,很显然,這是担心王野他们会从背后偷偷打他的黑枪。 王野不禁被逗乐了,這真是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他们战狼大队真要杀他,用得着背后打他黑枪? 目送贾仁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段鹏沉声道:“队长,就這样放他走啊?這狗日的万一把尚庄的伪军招来怎么办?” “那岂不是更好?”王野笑着說,“這样的话反而省事。” “也是。”段鹏点点头道,“伪军真要是敢从尚庄跑出来,就只能给咱们当活靶子,区区三百多伪军,估计還撑不到半個钟头。” 林汉道:“半個钟头,想什么呢?” “能撑過一刻钟就算他们赢。” 相关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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