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廝殺
任何民族在面對種族滅亡的危機時，總是能爆發出難以言喻的勇氣和力量。
也即是…
勇氣是人類最偉大的讚歌。
…
伴隨着匈奴人那低沉的號角聲和周軍激昂的戰鼓聲。
匈奴人開始驅策戰馬出陣。
沒有猶豫，沒有試探。
一開始便是決死般的進攻。
大地在馬蹄下悲鳴。
“殺！！！”
一望無際的匈奴騎兵匯聚成黑色的浪潮咆哮着向着周軍的軍陣席捲而去。
所有匈奴部落的首領在這一刻，也全部放棄了留存實力的念頭。
只有着擊潰周軍這一件事還留存在腦中。
這裏是祁連山。
這裏是他們祖祖輩輩的生存的地方。
他們的先祖會保佑他們的！
畢竟…
這是爲了種族的延續！
“嗖！嗖！嗖！”
面對從周軍軍陣中，飛出遮天蔽日般的弩箭、箭矢，無數匈奴人沒有退縮，依舊衝鋒着。
每時每刻都有同族跌下戰馬，又被緊隨其後的戰馬踏成肉泥。
但他們沒有去看倒下的同族。
而是選擇彎弓射箭，對大周人還以最兇猛地反擊。
密集如蝗的箭矢從匈奴騎陣中飛出，與從周軍軍陣中飛出的箭矢弩箭交織在一起。
就連天空上那亙古不變的驕陽都在這一刻被遮住了光芒，顯得黯淡。
亦如他們的先輩一般，拿着那引以爲豪的箭術，向着侵吞他們土地的敵人，炫耀着他們的武力。
頃刻間，箭矢落下。
最前陣的周軍甲士們舉着鐵盾，依靠着戰車，低伏着腦袋，防禦着這從匈奴騎陣中飛出的一波接着一波的箭矢。
可儘管他們如此小心，可還是有不少的周軍甲士運氣不好，被箭矢穿進甲冑間的縫隙，發出慘叫聲倒伏在地上。
“嗚———”
匈奴人的號角聲愈發高昂，距離大周的軍陣的距離也愈發靠近。
而此時，遠在大陣後方車架上，目視着最前方軍陣的蘇綰面色一變。
因爲匈奴人困獸猶鬥的力量，完全超過了她之前和朱正商議的預料。
面對大周軍陣最前方無數帶着寒芒的長槍和那高大的戰車…
最前方的匈奴騎兵沒有絲毫猶豫便怒吼的撞了上去。
他們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一時間，人仰馬翻。
撞上去的匈奴人根本沒有第二個結局。
區區肉體凡胎，眨眼間就被長槍捅出無數個窟窿和他身下的戰馬一起交疊在了地上。
但他們的犧牲並非沒有作用。
因爲戰馬那龐大的衝擊力，還是使得大周的軍陣出現了缺口。
在匈奴人那前撲後續的兇猛進攻下，一名又一名大周的甲士也倒伏在了地上，鮮血流淌，把曠野染的猩紅。
“威武！！！”
但很快，周軍甲士們又在朱正令旗的指揮下，怒吼着上前填補了缺口，把最前方軍陣穩定了下來。
戰爭瞬間就進入了白熱化。
在周軍甲士和匈奴騎兵在交手的那一刻。
如雷般的戰鼓聲和號角聲就從未停息過。
曠野之上，周軍軍陣中和匈奴騎陣中雙方的旌旗在風中飛舞，交織，倒伏。
“殺！！！”
“威武！！！”
匈奴人的馬蹄踏碎了一個個軍陣，但被迅速涌來的周軍淹沒。
如此反覆的撞擊在一起。
遺留下猩紅的鮮血與冰冷的屍體。
代表着匈奴大汗所在的大纛下。
“前軍轉向射箭，中軍鑿陣！”
“不要給大周人填補軍陣的時間，鑿穿他們。”
阿爾曼面色冷靜的發下一道又一道的軍令。
黑色的令旗飛舞，蒼茫的號角聲連綿不絕。
無數匈奴人在他的軍令下，前仆後繼的試圖衝破周軍的前陣。
但與他針鋒相對的卻是玄色大纛下的軍令。
“左翼騎兵出擊，弓箭襲擾，趕走四周遊走射箭的匈奴人。”
令旗飛舞，鼓聲不停。
“威武！！”
轟隆隆的馬蹄聲在周軍左翼響起。
龐大的軍陣在朱正指揮下如臂驅指。
“弓手放箭，右移五十步，左翼騎兵撤回，合陣。”
在蘇綰的目光中，匈奴人的攻勢在頃刻間便被朱正化解。
轉而又變成了漫長的絞肉戰。
每分每秒都有無數匈奴人和大周甲士倒下。
威武聲和喊殺聲不絕於耳。
死在身側的袍澤根本沒有讓正死命抵擋匈奴人進攻的周軍甲士們揮舞刀劍的手停滯半秒。
因爲對於匈奴人來說，這是關乎他們種族存續的一戰。
但對他們這些一部分大周涼州人來說，這又何嘗不是關乎他們命運的一戰呢？
只有擊敗，甚至於殺死這些匈奴人。
才能讓徹底解決他們一直以來藏在心中的怒火。
才能讓大周以後的邊境安穩…
才能讓他們的家人都過上太平的生活！
而不是永遠的都膽戰心驚的生活在匈奴人的鐵蹄之下！
鏖戰之中。
落下戰馬的匈奴騎兵和跌倒在地的周軍甲士根本來不及慘叫，就被滾滾而來的馬蹄踐踏，和塵土一同，夾着肉泥化爲了血霧。
死亡的寧靜讓他們根本不分彼此。
屍體交織疊在一起。
在匈奴人那完全不顧傷亡的衝鋒下，他們終於打開了一道大周軍陣中的缺口。
“殺！！！”
隨後無數匈奴人就如同黑潮一般咆哮着，源源不斷的朝着魚貫而入，試圖撕裂周軍的前陣。
…
而中軍處。
“咔—”
正目視着那捨生忘死廝殺的前陣的吳信也緩緩把鐵面置於臉上。
身後，一千名餘名甲騎也同時舉起長槍。
令旗舞動，中軍兩側的步卒讓開了道路。
其後，傳令兵那大聲的呼喊聲也同時響起。
“大纛有令，命驍騎營奔赴前陣！！！”
“大纛有令，命驍騎營奔赴前陣！！！”
話語既落，吳信一拉繮繩，赤紅色戰袍飛舞，戰馬嘶鳴一聲，開始奔馳。
隨即身後一千餘名甲騎緊隨其後。
如雷般的馬蹄之聲，再次響徹四方。
“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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