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弟不愉快的會面
意料之中的，分院帽給出了這樣的答覆。
雷古勒斯起身向着斯萊特林長桌走去的那刻有些微的遲疑，他很想扭頭看一眼格蘭芬多長桌上的西里斯，但迎着納西莎的笑容，他最終什麼也沒做，沉默地走了過去。
“這纔是布萊克家的孩子！”納西莎看上去簡直比她第一次分院還要激動，在看向對面時，她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你可不能像西里斯那樣，做出什麼有損布萊克家族的事情。”
“我知道的，納西莎堂姐。”他笑着頷首，一舉一動都無可指摘，納西莎滿意地點頭，將他介紹給那些更高年一點的斯萊特林學長，這讓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坐下來。
落座時，他又看了一眼已經被分到拉文克勞的小巴蒂，這讓他有些失落——畢竟這是他難得能說得上話還在家族允許範圍之內的同齡人了。
坐下後他依舊不得空閒，周圍不斷有同學和他打招呼，他禮貌地一一回應，直到鄧布利多校長宣佈晚宴開始，他才得以喘息。
有些緊張。他捏了捏拳頭，雖然在家裏已經反覆預習過很多次了，但果然真正面對時還是有些不適應。他悄悄地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加自然得體一些。
他有做到最好嗎？有沒有給布萊克家丟臉？
忐忑不安中，雷古勒斯的視線越過人羣，落在了格蘭芬多的長桌上。
西里斯·布萊克，他的哥哥，在進入霍格沃茨前他已經聽說了許多關於西里斯的事情——自從西里斯進了格蘭芬多，母親幾乎天天在家中提起此事，每每都要發很大一通火。這也導致他在來霍格沃茨之前被警告過很多遍一定要去斯萊特林。
因爲隔着其他學院，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西里斯，等他看到西里斯的時候，卻又有些不確定了。
在格蘭芬多的桌上，西里斯大笑着在與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男生勾肩搭背，他從未見過西里斯如此快樂的樣子，以至於有一瞬間感到迷茫。
進入格蘭芬多讓家族蒙羞、讓母親失望，爲什麼西里斯還能如此高興？
在來霍格沃茨之前，他就想找西里斯談談，可在看到西里斯這副模樣時他就意識到這估計是個不可能的任務。在家中，西里斯總是陰沉着，就算笑也冰冷嘲弄，有時候雷古勒斯都快懷疑，記憶中那個總喜歡帶着他玩的哥哥與眼前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他長久地注視着西里斯，直到發現西里斯總是會時不時地盯着一個女孩看。
西里斯在看着誰？
雷古勒斯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那個女孩背對着他坐着，一時間有些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頭黑色的短髮——這種純黑的髮色可不常見，最起碼他只在布萊克家見過。
不過他的思緒很快就停止了，在那個女孩轉頭和旁邊紅髮女孩講話時，他看到了她的臉。
他曾經見過這個人。
原來這個女孩也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他凝視着女孩身上的格蘭芬多校服，冒出了一個想法。
或許，他可以借找這名女孩的機會，去看看西里斯？
可要是被堂姐知道他去格蘭芬多，不管是因爲什麼堂姐估計都會非常失望吧？他們家族現在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再和格蘭芬多扯上任何關係了。
可他很想再見見西里斯，自從進了霍格沃茨後西里斯就再也沒在家中待過一天以上的時間，每次都來無影去無蹤，只偶爾在被催得受不了時寄回來一片樹葉之類的東西表示還活着。
唯一讓雷古勒斯鬆了口氣的是，還好西里斯最好的朋友波特也屬於純血家族。至少在交朋友這方面，西里斯並沒有繼續讓家族丟臉。
他想的有些太入迷，等反應過來時，晚宴已經結束了。
隨着人羣的離去，他變得更加猶豫，頻頻向格蘭芬多看去。終於，他忍不住向着那邊邁出了一步。只是去問一句，他安慰自己，只是問一句，沒有人會看到的。
“布萊克。”幾乎是剛走出沒兩步，就有熱心的斯萊特林同學叫住他，指着另一邊，“我們是從這邊走的。”
“……謝謝。”這下他只能轉過身，在即將離開之際，他的肩膀突然被人一拍。
“我看到你往這邊走了。”
他扭頭看向左邊時，女孩從他的右邊探出頭來。作爲一個格蘭芬多，女孩看上去絲毫不反感他是個斯萊特林，在視線相匯的那刻，對着他露出瞭如那個晚上一樣的笑容，“你是來問我那天晚上的事嗎？”
家族禮儀讓雷古勒斯很少會和女孩這樣親近，他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又很快意識到這樣並不禮貌。
“我……”他想要道歉，不過女孩好似已經知道那樣搖了搖頭。
“是我湊得太近了，不過要是在這裏叫你的名字的話，會引起注意的吧？”她眨了眨眼睛，“被斯萊特林的同學看到可就不好了。”
這話明明沒有任何問題，但不知爲何聽起來總感覺有些奇怪……
他本來就想找到這個格蘭芬多的學生，既然在格蘭芬多，那肯定和西里斯關係也不錯。想到這裏他便點了點頭，認了下來：“抱歉，不過我確實有些困惑。”他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好奇，“那天晚上，你爲什麼會對着我笑？”
“因爲我知道你想笑，但我知道你是個認真的布萊克，所以我幫你笑出來了。”說着調侃的話，女孩的表情卻顯得異常認真，“小布萊克先生雖然年齡很小，但很有布萊克家族的氣質呢。”
“真的嗎？”幾乎是下意識地他脫口而出，他實在是太渴望得到這樣的贊同了，他一直都知道的，哪怕西里斯讓母親非常不高興、他們也總是吵架，可母親總將布萊克家的希望放在西里斯身上，就連在宴會中，每個看到他的人都會先提起西里斯——他其實並不討厭西里斯，可很多時候他都會想，要是有人能單純地看到他就好了。
不過等這話說出口時他就意識到不妥，輕輕咳嗽一聲，他感覺耳朵有些發燙。
“失禮了。”雷古勒斯試圖轉移話題，“不過……爲什麼是小布萊克？”他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是格蘭芬多的學生，我聽說格蘭芬多的學生大多關係都很好，平常應該是互相叫名字的吧？”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的。”女孩打了個響指，“不過呢，很不巧。”她一拍胸脯，“在格蘭芬多，我是和布萊克關係最差的人。”說完，女孩就像是猜到了他一開始所想那樣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幾分帶有惡作劇般的笑容，“恭喜你，小布萊克。”
Merlin啊，他想，沒想到他也會有運氣這麼“好”的一天。
“雷古勒斯？”
就在他想着要怎麼委婉地詢問關於西里斯的事情時，帶着冰冷意味的聲音響起，在他看過去時，就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陰沉的臉。
“你在這裏幹什麼？”
之前一直想着見到西里斯的時候一定要問問他到底是爲什麼選擇格蘭芬多，可等西里斯真的出現在眼前時，雷古勒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還需要問嗎？畢竟西里斯在格蘭芬多如此快樂。
雷古勒斯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眼看西里斯的眼神越來越冷，女孩突然一拍西里斯的腦袋，差點把他給拍到地上去。
“小布萊克是來找我的，布萊克。”
在西里斯怒氣衝衝擡頭時，女孩湊到了他面前，指了指自己，“你可不能這麼自戀。”
“誰自戀了！”一遇到這個女孩，西里斯的表情就變得很精彩，他後退兩步，像是躲避瘟疫那樣，然後忙不迭地拍了拍衣服，再也沒看雷古勒斯一眼，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那我也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女孩衝着他揮了揮手，“趕緊回去吧，再晚一會你可能就要找不到斯萊特林休息室在哪了。”
說完女孩轉身向着格蘭芬多的方向走去，雷古勒斯也和她道了聲別，等扭頭往地下走時，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因爲腦子裏都想着西里斯的事情，以至於他甚至忘記問女孩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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