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校醫室辦個卡吧
道路旁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空中飛雪被暈染出一種朦朧的色彩，換成平日估計會感覺十分溫馨，但在此刻安靜的小路上莫名有些詭異。
梅林與西里斯沿着路往前走，耳邊只能聽到風雪的聲音，一路上別說人了，甚至連動物都沒見到一個。
“不對勁。”梅林小聲地說，“之前幾次多多少少還能看到人，偶爾也會有村民路過。今天竟然一個也沒有？”
“出發的時候我有注意過周圍。”西里斯將她的兜帽拉起來，手放下時很自然地握住了她，“那個時候路上還是有人的。”
這個動作讓梅林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了幾秒，還是將手拿了回來，
“小心一點，說不定前面出了什麼——”
最後一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完她就停了下來，不只是她，西里斯的表情也變得凝重。
遠處吹來的風裏，帶着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兩人迅速對看一眼，在確認不是自己的錯覺後同時向着風吹來的地方跑去。越往前越能看到遠處有好幾個模模糊糊的黑影，梅林眯起眼睛，餘光瞥見山坡邊緣好像站着一個人。
怎麼會有人站在這種地方？想要跳下去嗎？
帶着這種疑惑她看了過去，視線觸及人影的那刻，腦內如過電般突兀地閃過些許模糊的畫面，一種似曾相識的強烈厭惡直衝大腦。
“擋在您面前的所有障礙都已經被清除了。”
“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好嗎？”
“哈哈哈！沒錯！就是這樣！只有您——只有您纔可以給我帶來這種痛苦！”
“梅林？”
手腕被猛地抓住，腦內癲狂的笑容轉瞬即逝，突如其來的拖拽讓梅林前行的步子踉蹌了一下，重心不穩地撞在了西里斯身上。
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出了魔杖。
要是在這裏用不可饒恕咒後果不堪設想。她驚出一身冷汗，匆匆感謝了一句西里斯，決定先讓那個人停下動作。
“你在幹什麼！”
梅林沒指望這一聲能起到什麼作用，畢竟距離還有些遠。卻沒想到那人在聽到後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動作之快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山坡上已經連影子都沒有了。
霍格沃茲裏不是禁用幻影移形嗎？疑問在她腦中一閃而逝，不過現在已經沒時間去糾結這個問題。眼看周圍其他黑影都摔倒在地，她和西里斯趕緊上前查看。
將這些人臉上的兜帽掀開後，露出的全都是非常年輕的臉，而且幾乎都穿着校服。
“一個也不認識。”西里斯嘀咕。
“是霍格沃茨裏的學生，好像還有村民……”梅林快速查看，“怪不得我們一個人都沒看見，原來他們都——”
她動作頓了一下，皺起了眉頭。
“佩迪魯？”西里斯看了過來，認出倒在地上人的身份後嫌棄地皺起眉頭，“他怎麼在這裏？”
“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感覺這傢伙總出現在各個事件的第一現場？”梅林抓了抓頭髮，“真不知道該說他太倒黴還是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難道劇情又在微調？還是說實在找不到其他羣衆演員所以把佩迪魯抓出來反覆用？這些人都沒有流血，她之前聞到的血腥味又是從哪裏來的？
“梅……”
就在她茫然四顧思索着這個問題時，風裹挾着極其細微且斷斷續續的聲音吹入了她的耳中。她擡起頭，驚訝地發現這聲音是從山坡下傳來的。
“你要去哪？”起身的動作讓西里斯擡起了頭，眼看梅林一直走到了最邊上，他下意識地開口阻攔，“那邊雖然不算高，但是掉下去估計也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接下來的一幕嚇了一跳——梅林竟然直接跳下了山坡！
哪怕他曾經也跳過知道不會出什麼事，但還是趕緊丟下手上的事情也跟了過去，快到邊緣時他就隱隱覺得不對——這邊在霍格莫德村的範圍內，按道理來說下面應該全都是雪應該白茫茫一片，怎麼現在感覺全是黑的？
西里斯疑惑地低頭，在看到下方場景的那刻他的瞳孔瞬間緊縮，終於明白梅林爲什麼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本該堆積了厚厚雪花的地面此刻亂石嶙峋，詹姆斯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之中，他的整個頭上到處都是血，幾乎快要看不出他原本的皮膚顏色。
梅林握着魔杖的手在不停地抖，她一口氣用了七八個治癒咒才勉強止住血。她慌張地伸手將詹姆斯從地上扶起來，碰到身體的那刻被詹姆斯身上極低的溫度凍得打了個寒顫。
爲什麼會這樣？她明明在儘量避開和詹姆斯的接觸了，爲什麼到頭來卻還是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你後腦上都是血。”下來的西里斯陰沉着臉檢查詹姆斯頭部的傷，他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麼差過，渾身都透出一股尖銳瘋狂的暴躁，“必須要立刻去校醫室。”
梅林趕緊攙扶着詹姆斯到西里斯背上，順手把掉在地上的眼鏡也撿了起來。
“還好西里斯也在，還好……”看到詹姆斯如此虛弱的樣子，她不停地繼續用治癒咒，聲線抖得厲害，“不然我一個人估計、估計——”
“梅林……”詹姆斯虛弱地開口，他對着梅林伸出手，但身體提不起任何力氣，剛到半路就無力地往下垂。
真可惜，他想，梅林現在看起來太悲傷了，他只是想握住她的手，告訴她其實就是會多流點血，沒有什麼大礙。
在他的手即將落下去時，梅林一把抓住了他。梅林的手總是很涼，可在此刻卻比他還要溫暖。
“不要哭啊，看到、看到你哭，我也會想——”
西里斯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他有些詫異地扭頭，就看到梅林眼眶通紅，眼淚順着下顎滑落，整張臉上滿是淚水。
“有、有嗎？”被詹姆斯提醒她才意識到不知什麼時候哭了出來，趕緊用另一隻手胡亂地擦眼睛，本來就紅的眼睛變得更紅，擦掉後又涌出更多。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樣子，西里斯輕輕嘆了口氣，轉過去沒有多說什麼。
“我本來想說……眼睛紅紅的，還真像兔子……”詹姆斯頭腦發暈，眼前一陣陣暈眩，沒說幾個詞就開始深呼吸，“但仔細一想……你本來就是黑兔子，黑兔子的眼睛……可不是紅色的……”
他這副不停喘氣的樣子讓梅林心驚膽戰，趕緊開口。
“先不要說話了，好好保存體力。有什麼之後再說吧。”
詹姆斯微微抿脣，表情變得很委屈。
“可是你……一直不理我……要是等我好了，你不承認……怎麼辦？”
梅林沒想到他這種時候還在惦記之前的事，有些哭笑不得：“不會的。我會一直聽着。”
詹姆斯明白她是認真的。
但他想要的不是一時心疼而出現的短暫承諾。
這是道德綁架，他想。雖然頭痛到胃部都開始痙攣，甚至眼前的噪點已經快多到讓他看不清梅林，但意外的是，他的思緒卻依舊保持着清醒。
他感到愧疚，卻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這唯一的機會。
“如果、可以的話……”他努力睜大眼睛，凝視着梅林的眼睛，“你發誓，好不好？”
梅林深吸一口氣，將詹姆斯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不理你了。你想和我說什麼都行。”
聞言詹姆斯臉上浮現出虛弱的笑意，在終於達成目的後他像卸下了什麼擔子那樣呼出一口氣，緩慢地閉上眼睛。
“好，那我……不說話了。”
那一刻許多曾經看過的電視劇小說畫面全部在梅林腦中浮現，她驚慌地扯住詹姆斯的耳朵，在他耳邊大聲喊。
“不行！你得醒着！要是閉着眼睛說不定真的會——”
詹姆斯想說失血這麼多醒着對他來說真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還是勉強睜開眼睛。
“好，我會……醒着的。”在梅林看不到的另一邊，他費勁地動着手指，狠狠地一把掐住手上的傷口，尖銳的劇痛讓他腦內的混沌終於勉強褪去了些許。“你說什麼我都聽。”
哪怕被修復好的眼鏡已經戴在他臉上，眼前的視線還是一片模糊。這樣近的距離下，他只能看到梅林紅紅的眼睛和不停滴落的眼淚，淚水掉落在他的手上，很快就在風中變得冰涼。
身體越來越冷，噁心暈眩反胃讓他想徹底閉上眼睛昏睡過去，可他不想。不只是因爲他答應了梅林，他還想要一直握着她的手，爲此他可以忍受保持清醒的所有痛苦。
甚至有那麼一刻，他希望這段路可以更長一些。
如果知道他在想什麼，此時此刻揹着他的西里斯估計會立刻給他來一個昏昏倒地。
西里斯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面對現在發生的一切，乾脆一句話也不說，一路沉默着到了校醫室。
龐弗雷夫人看到渾身是血的詹姆斯差點尖叫起來，不過在發現沒有傷及根本後鬆了口氣，經過治療後給詹姆斯好幾瓶補血藥，讓他每過一段時間就喝一瓶。
“這樣就好了嗎？”梅林放不下心，“他看上去真的傷得很重。”
“他是個巫師。”龐弗雷夫人安慰她，“這點傷對巫師來說不算什麼。”
本來他們要被趕出去，但看着梅林眼淚汪汪的樣子，龐弗雷夫人最終還是鬆了口，讓他們留了下來。
“以後你不要一個人行動了。”等屋內只剩下他們三個人後，西里斯纔開口，“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還有下次。”他捂住了額頭，沉默了好幾秒才繼續說了下去，“……我不敢相信，詹姆斯，要是你真的出事了，我該怎麼辦？”
梅林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他動作頓了一下，雖然依舊沒有擡頭，但反過來握緊了對方的手。
“不是第一次了。”他聲音變得沙啞，“我已經第二次看到你渾身是血的樣子——我寧願受傷的是我。”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經過治療和喝了一瓶補血藥後詹姆斯的臉總算恢復了幾分血色，他費力地坐起，“讓你們這樣擔心。”
“你說什麼對不起？”西里斯終於擡起了頭，語氣帶着森森殺意，“你沒有錯，對你動手的人才該死。”
“可惜我完全沒看清到底是什麼人。”詹姆斯嘆了口氣，像想到了什麼一樣，有些困惑地看向西里斯。
“第二次？”他反問，“我之前也受過這樣重的傷嗎？”
西里斯愣住了，他下意識地看向梅林，就看到梅林眼中也充滿疑惑。
“之前你在家中的時候從樓上摔下差點死亡，被送到聖芒戈搶救才脫離生命危險。”梅林語氣緩慢，“這件事，你也不記得了嗎？”
詹姆斯愣怔地坐在那裏，他從朋友們的表情上能看出這件事是真實發生過的，可他大腦裏卻找不到任何有關記憶。
“我——”他很沮喪地低下頭，“完全想不起來了。”
按道理來說他只是忘記了這件事，雖然很匪夷所思，但他連梅林整個人都忘記了，再多一件也債多不壓身。可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句話後梅林和西里斯的表情都變得非常古怪。
“有什麼問題嗎？”他小心地問，“你們看上去非常在意的樣子？”
西里斯瞥向梅林，梅林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但也沒看詹姆斯，瞳孔沒有聚焦，看起來陷入了深深沉思中。
目前已經得知，詹姆斯喪失的記憶只和梅林相關，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記憶受損。
那麼問題來了——詹姆斯爲什麼會忘記從樓上摔下的事情？這不是在家裏發生的嗎？
他收緊動作，將梅林的手徹底握在掌心。手上觸感終於讓梅林從思緒中脫身，有些意外地看了過來。
“你——”
如果這個時候問她在想什麼，或許又能觸發一些意外的事情。不管是得知真相還是一些親近行爲，總歸都是包賺不賠的買賣。
可在開口的那刻，西里斯卻陷入了猶豫。
他想起梅林在看到有求必應屋中場景後落淚的臉、想起梅林在森林中陰鬱壓抑的氣質、想起梅林在高燒中不停重複的話、想起梅林在魔藥課上隨口說出的迷情劑味道……
想起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到他一時間都數不過來。西里斯總注視着梅林，自然會發現她在以爲沒人注意到的時候表現出的落寞與悲傷。
從在站臺上相遇的第一刻起，她周身就一直縈繞着說不出的孤獨。
這裏不是她的家，她一直渴望能回到真正的故鄉去。
那麼作爲她的朋友，只是爲了一己私慾就強迫她被未知力量控制着做出不願意做的事情、說出不想說出口的話——
這樣，會不會有些太殘忍了？
“西里斯？”
長久的沉默讓梅林有些不安，好幾次西里斯看過來若有所思的眼神都讓她膽戰心驚，總覺得這傢伙好像已經發現了什麼。但這是不可能的吧，這麼玄乎的事情要不是她自己碰上，放現實裏就算猜破頭她估計也不會往這方面上想。
“不，沒什麼。”西里斯笑了起來，他的指腹觸碰上梅林的臉頰，輕柔地擦去還殘留的淚水。
“只是覺得你這樣，有點可愛。”
“西里斯！”
梅林還沒什麼反應，詹姆斯已經先坐不住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和我說——”
“有什麼問題？”西里斯露出困惑的表情，“你之前也總說梅林可愛。”
“我……”詹姆斯卡住了，他想不起之前的事，但這話確實是他能說得出來的。他很想說點什麼，但看梅林不自在的樣子，最終還是把話嚥了回去，“算了，你們和我說一下之前出事那次的情況吧。”
眼看已經進入下一個話題，梅林也不好繼續抱怨西里斯，她用胳膊肘撞了撞西里斯：“聽到沒？該輪到你這個好兄弟跟他解釋了。”
西里斯知道她在因爲自己的動作不滿，對着她笑了笑，然後纔將之前的事情說出。
整個講述過程中詹姆斯一直眉頭緊皺，時不時就會發出各種感嘆，比如“你確定我是從3樓摔下來的？這受傷的程度簡直像從30樓掉下來的”“竟然因爲外傷就差點死掉？我的骨頭什麼時候這麼脆了？”“幸好我是體育生，康復得很快”。
說到最後梅林都無語了：“我們現在講的是你差點死掉的經歷，你怎麼還帶給自己捧哏的？”
“主要是這個內容太匪夷所思了。”詹姆斯兩手一攤，“你看我這次腦袋直接摔在岩石上也就是皮外傷，喝兩瓶魔藥又活蹦亂跳。哪像上次，被搶救了一下不說，治療師甚至還認爲再晚點我就會有生命危險——
“這很難讓我有什麼實感。”
某種程度上，這話說的還真沒什麼問題。比起這個，西里斯更在意的是梅林的想法。
梅林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詹姆斯出事的內幕。但直到現在她都不願意開口，困擾、或者阻攔她的到底是什麼？
西里斯渴望知道關於梅林的所有事情，也包括那些深藏在她心裏不願意說出來的祕密，爲此在梅林問他想要什麼魔藥的時候，他幾乎不假思索就說出了吐真劑。
其實他從沒想過把這種東西用在梅林身上，也許從前有過這種想法，但現在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逼迫梅林去面對那些不想面對的事情。
“現在說這件事也沒什麼意義，畢竟你都忘光了。”他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相握的手，梅林看上去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正好，他也沒打算提醒。
“比起這個，你這次是怎麼被襲擊的？沒看到樣子也無所謂，至少我們可以幫着分析一下，將可能出現的人範圍縮小。”
“沒問題。”詹姆斯點了點頭。
“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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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提示★
戀人線裏，【愛】是最重要的成就，當達成這個成就時，意味着這個人因爲感情已經可以放下一部分原則與慾望。
★支線提醒★
*恭喜達成詹姆斯戀愛主線成就——【誓言】
恭喜獲得西里斯戀人線成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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